序火:起始之桥

格子里的山海 5万字 100人读过 连载

序火:起始之桥一群有缺陷的家伙拯救自己和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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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十一章 回忆11

更新时间:2024-04-03 03: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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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有缺陷的家伙拯救自己和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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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西府,老大学城区外,湿冷的夜幕下疲惫了一天的工人陆续钻进开张的老旧旅馆里,作为武都最繁忙的中转站,老大学城区周围聚集了超过二十万搬运工,但在繁忙时期工厂主仍需要招募大量的临时工。

在熔轮革命之后,发达的公共交通线路将整个南方大陆通过铁路、马车和船舶拼接为一体,巨大的熔轮机械不知疲惫的运作着,在过去需要十个月才能完成的的旅途被极限压缩到一个月的时间,由锈木灵主导的新兴农业也驱使人们离开土地,进入新兴的城市和工厂。

随着重工业的蓬勃发展,银行家、商人和工厂主成为了新的独立于传统贵族之外的力量,高速发展的帝国爆发出了足以匹敌大半个北方国家的生产力,迅速增长的财富也让人们对于南陆和北陆之间商品贸易的不平衡愈发不满!

在奉天一座城镇能生产的商品甚至能超越一个较小的北方王国所能提供的数量,但受限于月原和上屿所代表的中京联盟所颁布的《第三税率重置令》,每一件来自奉天商品都要加收一倍于规定的税金,这种赤裸的带着中京傲慢的法令几乎能让奉天的所有私人工坊破产!

商人们愤怒的向帝武铁壁的负责人呈交了海量的信件,在信中他们表达了对这些北方人的极度不满,甚至有人雇佣了吟游诗人连夜编写了讽刺整个中京被雪山中的酋洛人攻陷的长诗!,其中重点描绘了大量混血儿的出生和神裔的仓皇逃窜,在种过火的行为在当年引起了严重的外交危机。

最后在各方的斡旋下,月原提出了让绝大多数人都能感到满意的方案,具体内容是将一年中的前六个月划为有限的正常贸易时间,在此期间奉天的所有商品都能以正常的税收进入北方王国,这片辽阔的由月原和上屿所控制的下中京和圣城列旭冕控制的上中京组成的,占据了北方王国一半以上疆域和七成以上人口的核心地带向奉天张开了自己的怀抱,虽然在实际的谈判阶段加上了诸多的限制,比如份额、商品种类和各种附加条目,但奉天的商人还是用更低的价格和更好的质量摧毁了还停留在保持鲜明个人风格的私人工坊的北方商会!

而受限于某些历史原因,奉天没有主动参与从耀角到中京的奴隶贸易,但他们仍然从耀角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侏儒和矮巨人。

这条利润惊人的商线完全被月原所垄断,那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肉上的充斥着罪恶、哀嚎和残暴的生意即使在保守主义盛行的上屿也已经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话题!

而月原王国的贵族仍然将此视为一种“荣耀”的传统,即使是由神裔家族所主导的月原商会也无法越过王权私自中止这种罪恶的生意。

近年来由于邪神黑色的荆棘与索引者——索波娜的信众黑女巫们不断的挑动,月原王族和神裔家族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双方在各种问题上都已不再能够达成共识,只能通过曾经建立王国的法师协会从中协调才能勉强避免内战的爆发。

在奉天的大学城区附近旅馆的里店家提供的都是量大管饱的食物,廉价的酒水和面包在搬运工人中非常受欢迎,一顿午餐只需一威朗,虽然面包的口感一言难尽,但附赠的肉片总能给人惊喜!

在武都一位卸货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两金镑,换算一下也只有四百威朗,而皮革厂、染料房的工人能赚到更多,但在这个由世袭的贵族和新兴富商搭建的利益分配系统中,底层人永远只能分享一些残羹剩饭!

而近些年来经济的不景气也加剧了他们对工人工资的克扣,大量的失业工人游荡在城市的底层,他们中的大多数最后会加入兄弟会,这些边缘组织在黑暗的角落里生长着,他们的生意大多是走私和贩卖违禁品,当然也包括谋杀、栽赃和保护费。

“嘿,沙朗小姐,麻烦你把这份饭送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许多在此半工半读的年轻人在空闲的时间里都会在附近的城区兼职。

“为什么是我?他的房间让人感觉不舒服,他来这里三天了我从来没在白天见过他,就像只吸血鬼!”留着红褐色长发的少女抱怨道,婴儿肥的脸上还长着雀斑。

“可他是位慷慨的先生,还是个剧作家,在我们这里能给得起小费的人太少了,而且我昨天才送过餐。”

“见鬼。”

沙朗有些无可奈何的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餐盘,在拍掉几只不安分的手后,她来到了二楼的走廊。

相比起一楼混杂着汗臭、体味和劣质酒水的让人作呕的空气,这里弥漫着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她小心的敲响走廊尽头的门,门框上有些掉色的古典花纹和房间里隐约飘出的刺鼻气味都让这里仿佛史莱姆的巢穴般怪异!

顶着一头淡金色卷发的人小心打开了一道缝隙,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门后溜了出来,就像某种发酵的海鱼混合着腐烂的树根,苍白的手指滑出将五枚威朗递了出来,还没等沙朗开口他又立刻关上了门。

沙朗只好把午餐放在门后,大声对着门喊:“浮士德先生,午餐已经放在门外了!”

听到女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浮士德仍不放心,他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直到确认二楼的走廊上什么声响都不存在后,才小心的取走烫手的牛排和葡萄酒,下午沙朗会来取走门外的餐盘。

男人已经很饿了,但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还在不断向他诉说着,他撕下一大块肉,机械的咀嚼着,右手拿起笔继续在白纸上写着。

他没有发现墨水早就用完了,只是自顾自的写着那些让他陶醉的故事!

窗紧闭着,屋内没有风的痕迹,桌子,地板,床上到处都是写完的和被墨水染黑的纸页,一张占据了房间四分之一大小的古典时代书桌上全是各种炼金仪器和堆积的书籍,优美的天鹅颈雕饰和被抠下宝石后留下的裂口里生长着藤蔓,它们攀援、缠绕着向上,宛如无数只手伸向围坐在其中的男人,浮士德只穿着一件素白色的薄衫,脖子上挂着一把小巧的象征狩神的银制风笛,上面的花纹还隐约可见,他左手握着一位装着少女画像的吊坠,眼睛里满是血丝,却带着兴奋和某种狂热!

这诡异的一幕宛若疯狂的画作,藤蔓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掐死那沉溺于幻想中的男人!

可浮士德只是埋头写着手中的笔记,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在翻阅那些被整齐码放好的笔记。

起初的内容还只是正常的生活记录和一些随手记录的灵感,但在十页之后的内容就开始转变为奇怪符号和穿插着大量炼金术语言的意义不明的实验记录,而在最近的五页日记的内容又完全变成了对万序的认识。

但日记并未就此结束,大量的空白页上都是笔划过的痕迹,即使是有着丰富知识的康德也不能完全知晓日记里记载的许多事物。

他看着消瘦的还在不断书写的男人,取出藏在口中的硬币,转了两圈,将它放在空白的纸页上,硬币上浮现出一张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的脸,他从硬币中探出身子,双手捧书,将它的“灵体”从中抽离!

康德翻过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书页,一篇字迹格外整齐的日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烛文,是日之神的礼物!酋洛人把它称作先祖的血脉,斯托兰人认为它是勇士的灵魂,而在人类的国度里这份力量的使用者被称为“巫师”!即使是最伟大的炼金术也无法揭示其中的秘密,我们只能通过一般逻辑归纳其通过血缘传递的规律,即使相隔十代的血亲仍有机会觉醒相同的烛文!我曾造访许多隐秘之物,他们隐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我付出了一些代价用来交换了那些禁忌的知识,传闻在人类开启伟大的古典时代之前,万序都由神魔来统治!其中最尊贵的莫过于将天空化为王座的日之神——狩!祂高悬于一切生灵之上,无论是恶魔的深渊、妖精的古森还是鲛人的海国,太阳笼罩着一切,那刺眼的光线灼烧着罪人和背叛者的灵魂,他那永恒的统治仿佛没有尽头!

贯穿天穹的王座所透出巨大的阴影直抵大陆的尽头和深海的渊狱!无数的世界都臣服于祂,永昼降临了,在亿万年间,黑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那是最初的神国时代!王座之下的八十八位天使侍奉着那无上之神,在祂的旨意下天使打开了“永载之门”,肆意征伐世界之外的土地,这漫长的征途持续了数万年,那时神国的疆域早已无法用人类所能理解的数字来丈量,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也许是太过无趣,也许是受到蛊惑,在十万年前大祭司万法之白羊创造了名为‘十煌念’的仪式,祂在群山之上将自己的血肉注入大地,沸腾的魔力升上高空混杂雨水进入万序生灵的体内,这是神明赐予的掌握古代魔法术式的机会,在我们的历史中使用这种力量的人类被称为咒法师。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魔法是万序本土唯一存在的力量,那时的世界到处都是奇妙的生灵和种族,他们天生就能同那从幻天境中垂下的神树——姬玛沟通。

从树干的缝隙间流下的魔泉奔涌于每一处土地,无比充沛的魔力将魔法的盛世推向了最高潮!由纯净的魔力所供养的大如山峦的半神巨兽和来自鬼渊之冕的邪神能轻易越过大海,移平山脉,他们的身体充斥着十煌念的力量,能以肉体匹敌神灵!而人类只是神魔脚下的可怜虫,在那个时代远狩之主的视线从未注视过人类,因而纯血的人类无法掌握魔法的力量,只有很少的有着神魔血统的混血儿能勉强使用魔法的力量。最后人类依靠大量的繁衍和混血终于获得了稳定的魔力传承,但那时属于咒法师的时代已经走到了尽头。

万法之白羊开启了神魔的盛世,却也为永恒敲响了最后的丧钟。光明终会让人厌倦,唯有力量成就永恒!

那一天太阳从天空陨落,神树枯萎、断裂于地下,毁灭的飓风将山脉抬起,无止境的咆哮的水将大地淹没,永不满足的灭世之火燃烧着生灵的躯体,怀着憎恨的土地翻滚着涌向天空!

王座陨落于大地,门庭失去了光明,尸骸散落各处,巨大的蛇抬起头颅,不死的象发出悲鸣。无序的魔力喷涌向每一处空间,血色的雨降下,夜晚重回万序,属于神国的时代永远结束了。

我曾问询那些残留至今的神魔后裔关于狩陨落的真相,但没有人给出过答案,他们只说那些尊贵的神魔是在一些东西的帮助下推翻了日之神的统治,但我很难相信那样全知全能的存在能被万序的生灵所杀死!

但他们的确是胜利者,狩陨落后十位神魔先后登上了旧日的王座,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在如今祂们被我们称为‘旧神’。

这些极尽尊贵的生灵统治着整个万序,他们继承了神国时代所遗留下的朝拜体制,相信自己的统治将会是另一个永恒,神魔们打开了封闭的永载之门,继续着那场没有尽头的征伐!

‘成王者更替九转’,塔仆侣人的先知曾警告那些位于王座上的神灵,但很可惜他们被傲慢遮蔽了双眼!

关于这段历史几乎只能通过一些遗迹和亲历者的口述来获取,我只知道最后的神魔时代衰败于夜灵之手,他们取代了妖精再一次走上了万序的顶点,重建了曾经征服数万个世界的圣坎帝亚王国!

夜灵从神国时代存活至今,他们在数万年前也曾登上王座,被尊为的神明,受万族敬仰!

如今他们重回神位,成为了万序历史上唯一两次登上神座的种族,他们相信在最尊贵的夜灵氏族——尊瞳皇族的统治下自己的帝国将千秋万代,超过往昔所有的神魔。

夜灵拥有漫长的寿命和极致的魔法天赋,他们也创造了一个伟大而璀璨的文明,即使是今天人们仍惊叹他们在艺术和建筑上的卓越成就,他们曾经建造了遮蔽天空的“永夜天幕”,贯穿大地的“龙之心”,将“黄金森林”铺满大地,海洋化作内湖,草原成为后院,他们战无不胜的军队鞭挞着无尽的位面里的一切,他们的咒术师驱使古神为他们开辟更宽广的世界。

在某一个时刻,他们似乎已经超越了曾经的远狩之主,这是连原始月亮也未能完成的功绩——永恒的夜晚将取缔太阳主宰世界!

但在众神陨落的时代,残余的旧党终也无法支撑起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那辉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亿万种族的哀鸣和怨恨,圣洁、伟岸的王座下堆积着难以数尽的尸骸和白骨。

终于圣坎帝亚王国第六千年的最后一天,血色的太阳以天火之姿惩戒众生,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烛文——“大日怒”在王国的都城爆发,那是有记载以来的最古老和强大的烛文,使永夜化为白昼,几乎所有的永载之门都因此破碎,夜灵失去了他们最精锐的远征军团,大日怒释放了上万度的高温刹那间气化了一切,其造成巨大空洞在今天被称作“荒海”,那是地下世界和地上连接的通道。

关于那场灾难的记录十分混乱,即使是圣坎帝亚王国的遗民也不知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将其称为来自神明的审判,并对此三缄其口。

这场恐怖的审判宛如末日的时钟,敲响了夜灵帝国覆灭的钟声,它直接导致了夜灵传承的断代和衰落,咒法师最后的余辉就此燃尽,在此后长达一百年的时间里人类、夔乌、酋洛、亡灵、地龙、妖精、鲛人掀起了上百次的叛乱,负责平定叛乱的将领抱怨道:我们好像是在和整个世界作战。

虽然这些叛乱并没有成功,但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夜灵的统治已经是天怒人怨,再多的军队、酷吏和严苛的刑法都无法阻止起义的发生,即使最后他们希望同各族的和解,并承认了许多新生王国的诞生,但千百年来所积累的愤怒和仇恨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缓解,那些被授予正式地位的咒法师和贵族立刻联合起来发动更大范围的起义。

虽然在咒法师的数量上夜灵已经处于完全的劣势,但他们还是依靠魔力上的优势勉强阻止起义者的脚步,但巫师的异军突起打破了这种平衡。

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相当混乱,在所有的文书和记忆都没有提及殷理秦威和骑士团的来历,当他出现在文书中时他就已经位居高位,他自称远狩之主的长子,前来散布太阳的荣光。

他们应该是最早的巫师家族,这些人拥有远胜于当时咒法师的烛文,并且这种力量只在人类之中出现。

在决定性的“眠龙堡战役”中,殷理秦威率领只有三十人的骑士团攻破了咒法师的防线,在万军从中斩杀了夜灵的军团长。

自此殷理秦威彻底封神,他毫不费力地打穿了夜灵构建的防线,在被解放城市的中心他呼吁所有种族放下成见,组成同盟推翻夜灵的统治,并承诺将建立一个平等的、公正的王国,这得到了所有种族的支持。

在这之后他一路解放城市,释放各族的奴隶,在这期间他的骑士团迅速壮大,他们一直打到了夜灵的都城之下,在现今圣城的地界上双方进行了最后的决战,殷理秦威斩杀了御驾亲征的夜灵皇帝,骑士团攻下了夜灵新的都城,他在废墟之上册封追随自己的众多骑士“神裔”之名,并各自为他们分封了领地,自此持续六千一百二十五年的夜灵帝国宣告覆灭,永夜结束了,太阳再一次照耀大地。

在明白战争已经彻底失败之后,尚处帝国东境的贵族着手将祖辈积累的财富、艺术品和书籍运往遥远的东帝岛,那是夜灵历史上最狼狈的一天,迫于时间的压力他们只能带走其中最有价值的一部分,那一天上万艘悬挂着夜灵标志性的三角长帆的舰船带着夜灵的族人离开了如今的北方大陆。

我无从查明在这期间人类究竟如何掌握和传承烛文,但在殷理秦威带领人类最初的骑士团彻底埋葬了夜灵的时代,建立了人类历史上最初的帝国——殷之后,烛文就在一夜之间遍布了整个人类世界,随后许多异族也开始出现能够使用烛文的巫师。

到此这一篇日记便结束了,康德正想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读后面的内容,却看到浮士德正直直地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带着经过岁月沉淀的平静,康德知道日记真正的主人来了,他就是引起创灵的源头!

就普遍理性而言神秘学者认为创灵源于高位阶存在对现实世界的影响,用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解释就是你往平静的水面丢下一块石头,溅起的水花对岸边的蚂蚁都是灭顶之灾。

创灵的发生需要三个环节:源头、契机和载体。其中源头大多是神明本身或遗物,契机主要是强烈的情感或者高位阶事物的近距离接触,载体一般都是低位阶的生物。

如今人类对创灵的认识基本都来自于夜灵的文献,毕竟在很长的时间里人类都只是众多的奴隶种族之一,人类没有自己的文字、历史和知识体系,让这样的种族去理解涉及世界本质的力量实在是强人所难。

因而刚刚建立的人类帝国直接全盘接受了夜灵的文献和知识体系,直到今天这些古代的书籍仍是神秘学者研究创灵最重要的资料。

在人类的历史上出现过大量的个体和国家都试图掌握创灵的力量,每一次他们都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其中影响最深远的莫过于由最初的巫师家族之一——半禹家族所发起的燃血创灵。

在殷理秦威推翻夜灵的统治之后,他的确建立了一个公正的王国,加冕的众王都愿意跟随他,他还得到了各族的拥护,由此万序从名义上完成了统一,世界进入了被誉为“古典时代”的黄金时期。

在长达一千五百年的时间里万序没有战争、疾病和瘟疫,各个种族都能平等的生活在唯一的太阳之下,各个种族都开始复苏,在日月交替终于恢复之后各种绝迹的植株和生灵再次出现在了大地上,空前的生命气息席卷了万序的每一个角落。

人类也终于可以开始创造属于自己的艺术和历史了,北方教廷也是在这一时期建立的,殷理秦威担任了第一至十任教皇,在他的荫蔽下教廷成为了一个包含宗教、政治、军事和经济的超级机构,还与骑士团一起管理帝国最核心的区域。

在历史上关于殷理秦威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水平并没有很明确记载,但鉴于他能够活一千五百年,人们普遍认为他肯定就是神明,直到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之上。

有人说他是老死的,有人说他是被毒死的,也有人说他只是消失了,但最为人接受的说法是刺杀,而究竟是谁干的这件事更是有上百个说法,毕竟想要一个一千多岁的皇帝死的人和势力那可太多了。

当时的人们可能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因为已经摩拳擦掌了一千年的各族终于可以好好清算一下过去的旧怨了。

在这一千五百年间咒法师和巫师之间,夜灵时代的人类贵族和新崛起的神裔家族之间,人类和异族之间,海洋王国、陆地王国甚至是高天之国流巴托之间都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但他活着时大家还是能够勉强表面上的和平,但现在终于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这是被称为“黑暗时代”的岁月,曾经统一的万序再一次陷入分裂,在前后一百年的时间里咒法师和巫师组建的新的骑士团带领人类彻底征服了异族,并将他们驱逐至北方的沼泽、荒漠和冻原之中。

但战争的胜利并没有带人类来长久的和平,双方的的矛盾最终还是撕裂了骑士团,他们在各自的领袖家族的带领下进行了长达五十年的内战。

不过双方的矛盾终究还是局限于人类内部,并且参展的各方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双方约定进行一场“有底线的战争”: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战争开始之后战局并没有如巫师的领袖半禹家族想象中的那样摧枯拉朽,虽然自己得到了北方教廷的支持,但咒法师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仍占据着优势,而在输掉圣城之后,巫师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因此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半禹家族以向狩神献祭为由,在北方教廷所统治的城市里进行了大规模的创灵仪式,史称“燃血创灵”。

燃血创灵是非常残忍的创灵仪式,大概的做法就是将人绑在柱子上,然后将一种被称为“血金”的古代金属熔铸进“先象”的象牙之中,这种异兽的力量可以使血金一直保持液体的状态,再由巫师操控象牙让液态的血金直接滴落在人的头顶。

这时接触到空气的的液态血金会附着在人的身上猛烈燃烧,赤红色的火焰宛如舞动的灵蛇缠绕着接受创灵的人,血色的火焰将覆盖他的每一寸躯体,宛若“千众燃火、愤怒与新生的舞神”所穿的那件由天火组成的长裙,传闻中当众神举办宴会时她会穿上这件用火焰编织的礼服,在那最高的山峰上竭力舞蹈,她的舞姿是如此魅惑动人,地上和天上的一切生灵都将随着她的裙摆摇曳,他们高唱着、陶醉着最后在如梦似幻的火光中燃烧殆尽,那是毁灭之舞,新生之火!

伴随着燃血者歇斯底里的哀嚎和苦痛燃烧的血金会净化他的灵魂和血肉,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三分钟左右,只有觉醒了烛文的人才能幸存,否则就将成为血金的养分,这是真正的用燃烧的生命来传承的力量。

为了最大限度提高创灵的成功率,巫师往往会同时进行数十人的燃血创灵,最大规模的创灵更是达到了上百人的规模,在围观者的注视下大量的燃血者浴火重生,这场狂热的献祭和祭祀创造了新生的巫师。

被蒙蔽的人们相信这是一场伟大的净化,一场晋升的狂欢,他们毫不吝啬地贡献出自己的亲人甚至自己也站上了燃血的祭坛。

然而实际上只有很少一部分才拥有接受燃血的资质,大部分人连成为祭品的资格都没有,但此时头脑过热的人们已经陷入了一种闭环的逻辑里,即被烧死就可以成为巫师,成功了就能一步登天,就算失败也可以得到教廷的赔偿。

基于这种理由人们开始在私下进行这种仪式,大量的妇女幼童都被活活烧死在木堆上,当时的神官记载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城市的角落里胡乱堆砌着许多烧焦的木头,人们把一切可以用作柴火的东西绑在一起,做成一个巨大的篝火,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群狂热的围聚在篝火旁,他们把无辜的人绑在木架上然后点火,满天的灰烬和嚎叫宛如地狱,空气里每天都飘扬着一股烤肉的味道,即使火焰还未燃尽,他们也会鬣狗一样上去争夺那些残余的部分用于换取高额的赔偿。人们完全不敢出门,许多人甚至活活被饿死在自己的家中,最后实在找不到祭品的人们在蛊惑之下进行了集体的自焚。

最初半禹家族还想要去控制已经失控的局面,但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这场“狂欢”就得到了平复,因为没有足够的祭品了。

燃血在当年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和悲剧,但半禹家族确实通过这种手段在短时间里创造了大量的巫师,并磨平了他们和咒法师之间数量上的差距。

但即使这样巫师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取得战争的胜利,因此在次年他们进行了更大范围的燃血创灵,这一次更多无辜的人被卷入其中,特别是在圣城日旭冕超过三分之二的平民都受到了波及,上百万人流离失所。

为了赢得内战巫师显然已经把底线彻底突破了,最后为了制止这种疯狂的行为,咒法师的领袖家族顶着巨大的压力选择了认输,这场内战最终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巫师打败了咒法师,半禹家族也正式成为了殷理秦威最正统的继承人。

但即使是以现在的视角来看也很难去判断半禹家族究竟是赢还是输,一方面人类确实牢牢地控制了万序最肥沃和广阔的土地,但也就此失去了接近一半的领土,统一的万序再次陷入了分裂之中,而为了应对北方异族的南下,他们不得不耗费巨资修建了横跨半个大陆的“神墙”。

而神墙之内的世界则达成了某种默契,在这场突破了底线的战争之中,双方的平民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作为名义上的胜利者半禹家族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瞬间的愧疚,他们只是将此称为一个错误。

而终于达成和平的咒法师和巫师也较为顺利的分享了这片足够辽阔的土地,这场战争之后骑士团彻底衰落,北方教廷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为了掩盖战争中的暴行,教廷将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了炼金师,这使得作为炼金术最坚定的支持者的初械家族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封地,他们举国迁往了遥远的南方大陆。

现今发生的绝大多数的创灵事件大多由邪神遗物、异邦信仰和土著神明引起,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产生非常严重的精神污染和现实扭曲,特别是在城市里发生的创灵事件每一次都造成都会造成混乱。

最近一百年来发生的最严重的一次创灵是由“瘟疫、腐朽和死亡之海的永恒半死者”的降临所导致的归煜灾变,它直接摧毁了大半个城市,导致七千人的死亡,接近五万人受到污染,其产生的创灵柱至今仍未消除,在这件事情之后各个神裔家族都建立了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机构。

康德是个恶魔,地上恶魔,他受雇于调查队专门负责处理武都的创灵事件,相比人类他们对创灵所引发的微小波动敏锐得多。

浮士德所引起的创灵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虽然绝大多数的创灵所造成的影响对现实世界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坐视不管很可能会引来某些东西的注意。

眼前的男人也并不像康德曾经遇见过的被污染个体那样极具暴力和攻击性,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疯狂的言语,仿佛自己是当年的亲历者。

“殷理秦威的烛文是——龙冕,那是人类曾掌握过的最强大的力量!他将自己的法度推进至万序的每一处角落,在孤独的折磨下他终于打开了‘门’!以皇帝的御令统一了散落四方的大陆,这超越一般常识和规则的权柄继承自他伟大的父亲——日之神!那是炼金术的极致,用纯粹的神力来铸造的烛文!我探访了许多世界,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我曾沐浴神血,吞噬神骸,但她还是拒绝了我!不,索波娜,你曾许诺我那真实的结局!”

此时的“浮士德”已经出现了失控的情况,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他拿起脚边的烧杯,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猩红的液体从嘴角留下,他摇晃着脑袋,眼球快速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飞出,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沙哑的声调接着说:“我相信我已经非常接近那神秘的源头了,烛文的力量是如此神秘而不可控制,在经历了上万次试验后我几乎就要放弃了!但所幸这一次我终于得到了女神的青睐,我亲爱的索菲亚!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猛地敲击着桌面,伴随着窗外的雷鸣雨滴开始落下!

淡金色的长发卷曲着仿佛纠缠的蛇群,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甲插进了皮肉中,血顺着手掌落下,周遭的藤蔓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异变,它们围着浮士德轻轻飘动,这诡异的场景仿佛一场女巫的祭祀!

枯骨般的指缝间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康德,同时桌下传来了响亮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股不属于此间的力量正通过浮士德的身体打量这个世界,康德小心的俯下身子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面貌!

那是一颗人头大小的椭圆形种子,它像是植物,却又在缓缓的移动,它的表面没有可以被称作器官的部分,只能通过它移动的方向辨认出形态意义上的头部,但也只有一道斜着的缝隙和流着某种腐蚀性液体的怪异口器,它的尾部生长着藤蔓,属于邪神的黑咒正从它的藤蔓里释放,某些具现化的阴影正在侵蚀这片空间。

浮士德已经到了转化的关头,他好像是在“发芽”!

皮肤下的蛇形隆起在他的全身浮动,他的身体膨胀到了刚才的两倍,浮现出绿色的透露着那让人厌恶气息的诡异图案!

藤蔓向上将浮士德推向空中,宛如被畸形的血管缠绕的肿瘤,却又带着一种新生的气息,一张张扭曲的脸显露在藤蔓上,他们的口大张着,更多的阴影从其中窜出,旋转着形成一具由无数被吞噬的灵魂所构成的“圣杯”。

那是二十三位邪神的化身之一,属于生活在“无底之胃”里的羊首树神,代表着永无止境的生命,他们既是延续又是永恒。

仿佛是感受到了康德的存在,种子从地上高高蹦起,落在浮士德的肩上,口器中的利齿轻易刺进了他的身体,却没有血液流出,但只是被动接受改造的浮士德明显被激活了,他膨胀的身体在数秒内干瘪了下去,竹节样枯瘦的身体像是一具木乃伊,他的皮肤苍白的如同白蜡树的树干,由灵魂所构成的黑咒遍布他的身躯,他从喉咙里发出某种嘶吼宛如魔鬼的咒语,更多的藤蔓从地板上的空洞里冲出,它们肆意伸展着,从中探出许多人形的凸起,这只存在于噩梦中的夸张场景向康德冲来。

“到极限了吗!不过没事,我们还有时间探讨这些禁忌的知识!”

闪电点亮了阴沉的天空,康德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张开嘴吐出绿色的燃烧灵魂的火焰,恶魔之火轻易融化了藤蔓,人形的凸起爆裂开释放出湿漉漉的尸体,上面生长着许多菌类。

康德的脸上也浮现出恶魔的标志,他转动了手中的硬币一次,上面的图案变成了一位裸女,夹住硬币对着发狂的男人轻轻的说:“烛文——抽离!”

女人从硬币中探出身子,她赤身裸体,身上满是晦涩难解的文字,长发将她的身体包裹着,两对修长的手臂怀抱在胸口,在已经不成人形的浮士德扑向康德的那一刻,她的手消失了,下一刻它们凭空出现在浮士德的背后,将他的四肢折断,固定在地板上。

绿色的汁液从断口处飞溅开来,康德敏捷的躲开,身后穿来液体腐蚀木板的嘶嘶声,邪神的力量在武都周围会受到压制。

透过黑咒康德能够看见黑森林里生长的巨大的灰色真菌和怪异树枝,那里的一切都充斥着破败与死亡的气息,枝干上巨大的疤痕好似瞳孔盯着康德,阴影里潜藏的某些人形生物隔着遥远的距离窥视着他。

康德并未在意他们的威胁,他只是看着那隐藏在迷雾之后的巨大瞳孔,霎时幻境和无孔不入的呓语涌进了这片空间,想要夺去他的神志。

他仿佛听到那“无底之胃”中邪神的低语,那声音宛如雷声般轰鸣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居然亲自来了啊,不过你们真的退化的太严重了。”

康德吐出一大口白烟,半跪在地上定住了整片空间,他不急不慢的将硬币翻转了两次,这一次硬币上浮现出的是肥胖的长着大口的男人,他将硬币对着邪神的眼睛,眼里满是嘲讽,再次发动烛文,这一次肥胖的男人从地板上出现,巨大的嘴把浮士德连同已被污染的房间一口吞下。

看了看硬币背面露出“惊恐”动作的萎缩的种子,康德收起了硬币,对着倒在书桌上的浮士德吹起了口哨!

康德的烛文能将封闭空间内的一切抽离为灵体,这赋予了他可以清理污染而不伤害本体的能力。

“终究只是颗‘种子’,从我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我抽离了,你所想所知都是我的掌中之物。”

他掷出几支炼金药剂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把所有打乱的物品都归为原位,走出房间关上门,将手中的硬币转上了三次,翻出窗户,在雨水的掩饰下张开双翼飞向天空。

闪电划过天空,浮士德突然惊醒,房间里整洁的仿佛,看着空白的日记只觉得好像做了个噩梦,他打开抽屉,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他有些疑惑的绕绕头,抬起头看见墙壁上用红色颜料着重标记的日期,明天就是银斋日了。

“该死!”

来不及多想,浮士德抓起丢在地上的外套,冲出了门!

康德准确身份应该是梦魇,作为夜灵时代之后少数还生活在人类世界里的恶魔,康德是摩哥斯克学院的异类调查员。

作为万序最大的的炼金师学院,摩哥斯克,正如它的名字所代表的第二十五位天使一样,象征着着“纯净的炼金术”!

异类调查员是将邪神阻挡在真实世界之外重要屏障,为了对抗那些神秘之物,炼金师招募了许多异族成员,他们依靠变形药剂生活在人群中,承担着清理“污染”的工作。

这些家伙是游走在城市中的猎犬,这种在人类眼中只能通过具体事物和精神异常才能发觉的紊乱现象在他们的眼中却如白纸上的墨点般显眼。

他们天生就能觉察到这种微妙的变化,而只有少数掌握相应烛文的人类才能做到这件事,而鉴于如今可用的巫师的数量是如此稀少,招募他们是必要的,而像康德这种还能同时处理紊乱事件的调查员更是稀少。

烛文在人类中的传承大概是千分之一,而在部分种族中这个概率可以提高到五百分之一。

在恶魔的视界中,雨中的城市清晰的如同少女苍白皮肤下的血管,他小心的避开那些笼罩着某种迷雾的区域,俯瞰城市的一角。

远处的熔轮巨列正缓缓开向横跨宽阔河面的铁桥,它咆哮着宛若战神的马车划过天际,附近工厂里燃烧的巨大浓烟冲上天空,巨大的烟柱和闪电在这一刹那突然静止,仿佛巨人的王国,保留古典时期风格的大学在这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宛若旧时代的老人还固执的不肯松手,这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的炼金术王国,在南方更多人称现在为“熔轮时代”!

城市里的人们撑着雨伞,穿梭在各处巷子里,他们都不是康德在找的人,终于在一处还未完工的大桥上他看见了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他收起双翼落在桥的顶部,顺着绳索滑下,坐到正靠着一根纤细木柱休息的“骑士”身旁。他戴着绘有家族纹饰的手套,上面加固了特制的扳指,腰间别着被称为“断舌者”的炼金造物,穿着修身的贵族大衣,一些关节的位置还加上了经炼金处理的装饰性甲胄,他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骑士是个人类,也是康德的戒律人,负责约束康德的生活轨迹。但他日常最重要的工作是处理那些引发创灵的“被污染者”!

“找到了?”

“当然!又是我们亲爱的羊头怪,祂可真是活泼,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了。”

康德掏出那枚怪异的种子,仔细闻了闻,说:“上面有很奇怪的味道,和过去的那些不一样,似乎是一位纯洁的少女!”

“这你都能闻出来?”

“是种子告诉我的。”

种子好像摇晃了一下,康德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向它,突然种子紧闭的口分开了,突出的锥形口器直插康德的脑袋,背面的两条藤蔓也抽动着袭来。

骑士向前转刀斩落藤蔓,锋利的炼金刀刃如同滚烫的刀刃切过黄油般丝滑,右手的指板插进种子的口器里将它彻底摧毁。

“哇偶,你的速度快到连精灵都会自叹不如。”

康德吐出舌下的硬币,松开了种子,它的触手已经被悉数折断,诡异的口器被强行分开,他转动了硬币两次,将它贴在种子的上面,再次发动烛文,一只手从硬币探了出来插进了种子的内部将它的‘心脏’彻底摧毁,随后手臂扭曲着变形成为一张嘴大口吞噬着种子。

“虽然你们的阈值很高,但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没事。”

“日记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复制的。”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复制了多少本。”

“把报告写了。”

“额,下次一定!还有其他东西吗?”

“没了。”

“那么再见,骑士。”

“好的,恶魔”

康德跳下了桥,稳稳落在刚好经过的船顶上,他向还立在断桥上的骑士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仪,步入船厢,他要去参加恶魔家族的聚会,这会是场短暂的旅程。

阴沉的天幕下,骑士孤身站立着,雨水顺着他身上银色的蛇形花纹落下,他向上望去,闪电划过厚重的云层短暂的照亮了漆黑的天空,伴随着隆隆的雷鸣,云层的间隙里是一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