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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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四十一章 它们的历史

更新时间:2024-02-22 18: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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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死寂的戈壁滩上,上帝在黑夜中咳嗽

他痛苦地咳,不停地咳

他的鼻腔扩大,胸膛起伏

他呼吸无数气流的线条撕裂黑夜

他打开黄沙的包袱四散笼罩荒野

一枚瓦片破碎

一头公牛冻死

一片抵挡不住风沙刀剑的衣角之盾破碎

一个蹲在巷口的老僧胸口冷却鲜血

城中,十万民众跪地黄土请求天神不得好死

你满身流脓七窍出血

你月华拂身七星连珠

地上,城中十万百姓随着上帝咳嗽

他们痛苦地咳,不停地咳

直到上帝也咳出鲜血——

太阳在黄山中露出恬静的面孔

好一片温柔的黄沙

棒槌把脑袋伸出沙堆,也大口咳嗽起来。

他一抹脸,拂下脸上的沙子,猛地一摇头,看见何老二早已抬起头来,眯着眼望向不远处的山丘。

此刻太阳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天地尚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中,只是黑不隆冬的山丘上,蓦然爬下一个极为不起眼的黑点。

何老三转头望向趴在沙丘里的兄弟们,七八个如棒槌一般的精壮汉子灰头土脸,被戈壁滩夜里的狂风折磨地不成人样,一位经验稍缺的兄弟头仍插在了沙堆里,似是永不会抬起。

棒槌终于缓过神来,耳边仍似保留着狂风的呼啸声,他摇了摇头,不自信地蹦跶出几个字:“大哥,为啥非要夜里做马?”

剩下的汉子们目光看似躲闪,但转来转去似乎也都落在了棒槌轻飘飘的话语上。

何老三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扬起手要给他一巴掌。

只是巴掌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要冬月了。”

“往年子可没这样搞过...”

“我有线报,这几天有条大鱼会从抚西过向北都,那人从东边来。”

棒槌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神色。

“大哥,是...那个东边?”

何老三松开的眉头再次紧皱。

“应该...是的吧。”

话未毕,不远处山巅的那道黑点卷起黑沙狂奔而来,浅黄色的山脊与诸多的沙坑,似是留不下他一丁点的脚步。

黑点眨眼间来到何老二的眼前,待他站定,旁人才看清原来他是一个黑瘦矮子。

只是任何敢叫他黑矮子的人,早就成了戈壁滩上待晒化的骨灰。

何老三神情激动,低声问道:“老黑,什么把式?”

老黑把头埋低,眼神轻浮说道:“一车,一马,车辙不深,应是金石贵物。”

何老三面色归于平静,抚西冬月封城,金石贵物自然也是好物,只是货物不通,棉粮油水等价格疯涨,金石的地位自然降了不少。

“多少有些收获,没钱入账,咱腊月都走不了马。”何老三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只是老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马夫只有一个,而且...是个年轻娘们。”

似是一颗石子丢入池中,无数惊讶的波纹在众人脸上绽开。

最后惊讶聚拢成七分不屑与三分不喜。

棒槌不经意感叹道:“世道变了,娘们也能出来走马了。”

何老三霎时转头紧盯棒槌,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放什么屁。

“要不是几年前...”

啪!

何老三之前的巴掌此刻终于狠狠落在棒槌的后脑勺上!

“你他妈不要命了?赶紧给老子闭嘴。”

棒槌这才如梦初醒,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唯唯诺诺地一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碾过黄沙滚滚而来,官道上尘土飞扬,无人打扫。只有来来回回的车轮行驶,一遍又一遍碾出拉出戈壁的希望之路。

车轮上的马夫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与四五十岁土皮灰瓦头的老车夫刻板印象格格不入。如瀑的黑发简单用簪子一別,便舒舒服服地贴在她的脑后。她的面孔白净如玉,与常年灰头土脸的走马们格格不入,只是雕刻这白玉的匠人手法并不如何细致,她面容并不怎么细致,但刀刻斧凿间,自有大开大合的英气如深巷中酒,止不住地要巷外人浅尝。

她只有一点与老车夫相似。

她手中有一杆长长的烟杆。

她座下马车留下一段长长的车辙。

于是,她像极了一个田埂中劳作已久的,决定小憩一会的老农,在马上美美吸入一口,眯起眼睛。

眯起眼睛可以是舒适。

但也可以是皱眉。

她看见官道的尽头处,十来个精壮的黑衣汉子沉默伫立,面孔被脖颈上的黑布隐去,如戈壁滩中亘古不变的巨石。

稍息,两道身影轻落,堵住她回马的道路。

他们手中的马刀,漆黑如夜。

她眯着眼思索了一会,缓缓将烟管放下。

但马车依旧沉默向前。

她不知道对面是怎么想的,只是自觉尴尬,如两个熟人在道路两边望见,在一个能打到招呼的距离前,二人均不自然。

终于,马车在众人十几步的位置前停住。她探身向前,仔细打量起对面来。

众人似是被她这一大胆的举动怔住,竟无一人有动作。

两边酝酿出一股古怪的沉默。

“妹子,人,你可以过,车和货都得留下。”

率先开口的是当家的何老三。

这年轻姑娘闻言一笑:

“这离抚西城还有几十里路哩,大哥莫不是想我两条腿横贯这戈壁滩?”

何老三闻言一怔,随即低下头来,似是思索。

“人和车,都能过去,把货留下来,让我们跟当家的有个交代,如何?”

棒槌听了直打脑壳,脑门一热,忍不住便要出声阻挠。

喝骂声只来得及冲出嘴边。

只是他的手忽然间被旁人拽住,随即一道内劲冲进,他整个身子仿佛被人牵住,直直站定。

旁边,老黑不被人察觉地摇了摇头。

年轻姑娘不再做声,低下头来,似乎是在认真考虑何老三提出的建议。

她抬头间,笑容布满脸庞。

“原来是何家马帮。”

锵!

如戏中钹响,霎时间,十数个精壮汉子将刀出鞘,刀尖直直指向年轻姑娘!

何老三的面孔在黑布下渐渐扭曲。

年轻姑娘道破了他们的秘密,也不觉大祸临头,反倒头头是道地自言自语起来。

“嘻,听说你何家马帮最近给赵将军家走漏了一批货,脑袋是保住了,金张怕是不知道送进去多少吧?这月要是进不来账,腊月就只能吃沙子咯。”

何老三面色平静下来,两手一拱,甩了个江湖人常见的手势。

“还不晓得姑娘姓甚名谁?”

何老三霎时升起一抹难以抹除的警兆!

他马帮走马闪了折子,丢了抚西郡镇抚使赵立马的货,本当是杀头的罪过,但不知平日里杀伐果决的赵立马是不是最近拜了和尚,只是让何家马帮赔了货钱了事。何家大档头流着一身冷汗从军中大营里出来时,吩咐手下务必将此事保留在何家和赵立马之间。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走了水?

何老三眯起了眼睛,心头思绪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