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组曲》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幻觉的存在,比梦来得真实点,又比风来得虚无些。毫发未伤,却刻骨铭心。文字就是音符,每篇小说是一首歌。作者自选历年来创作的轻奇幻短篇作品,或有趣或悬疑,或惊恐或温暖,合奏出专属而独特的串烧幻想曲,让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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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窒息中乍醒,我走出门外,呼吸太阳的温暖,以遮盖梦里井水冰冷的气味。又一天了,这是妈妈消失的第几天呢?
每天都升起这个问题,每每用期待的眼神凝望草丛、树林、窗帘、吊灯、衣柜,答案却一一沉落。只有天空,那些湛蓝色和不规律的白色,才能把安慰交给我。
我开始动手准备今天要用的糖水,昨天换来一些腐竹,今天就煮腐竹糖水吧。自从妈妈不见了,这个世界就不同了,人少了,陌生了,仿佛到了另一个地方。也许是我过去太沉迷于电动游戏,街上本来是什么模样,将来又是什么模样,我根本从没过问。
那次之后,我才开始认识自己,以及其他。
这个地方没有摩天大厦,也没有汽车马路,没有电子科技、通讯设备,人很少,我曾以为地球经历了一次世界末日被天灾洗劫,我是少数保命的人之一。但不是的,我知道。
然而事实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看见别人以物易物,换取所需,仿佛回到古代。我什么都不会,一向只懂吃和玩电动,幸好我会煮糖水──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才不致于饿死街头。
把剩下的糖水派发给路人,今天的劳动就结束了。数算着收获,今晚应该可以吃到凉瓜火腩,正啊!
夕阳并未完全落下,诡异的事情就此发生:路边的一个石井叫我呆住了。
只是个普通不过的井,却令我恐惧起来,心脏以计算不到的速度跳着。原因不是因为想起“贞子”,而是这条每天经过的路,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过的路,从未有过井的存在。
“今早都没有看到的。”是太匆忙而没有发现吗?不会。我肯定。
从未有过却出现了,建一个井可以这么快吗?我走近瞧瞧,绕了一圈,最后把视线投进井里。
“有水!”昏暗的视野隐约反映我的脸和灰褐的天空,水位很低,以影像大小看来好像是个很深的井。
咚咚!
“咦?”有声!
咚咚!由于我一下子伸出耳朵的动作太大,把身上的一只胶碗掉落了。看着小碗缩小,沉入水花中,然后浮起来。
“幸好不是我掉下去,幸好……”
我倏地打了个冷颤。是晚风的缘故吗?
我带着不安回家,不以为然。做饭,洗澡,没料到也把不安带进梦中。甚至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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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天,我把手伸进冰凉的井水之中泼玩着,水的触感很特别,你走到哪里它都会黏着你、包围你。忽然触摸的感觉变成被抓着,一只有力的手捉紧我的手腕,不留情地把我拉扯下去。
在未被水淹没之前,我急不及待地睁眼。
“梦里面的井,跟那个井,有什么关系吗?”梦和现实两种恐惧重叠,这样思考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我抬头问天空。
天空那安稳的感觉好像妈妈,遥远,但温柔。
我随便弄了些雪梨糖水,推着木车出外,路经昨天见到井的位置,今天竟然没有了。
“不会是眼花吧?”奇怪。
一直以来都没遇过什么鬼怪事,难道是我时运低了吗?为何会这样?
不安的心把视线都遮住了,连最要好的朋友安叔叔的问候都听不见。
“小子!在发什么呆啊?”直到声音进入耳朵,我才发现自己很在意那个井。
“安叔叔,请帮我看着糖水车,我要去找些东西!谢谢!”
“找什么呀?掉了东西吗?”
我跑开了没回答,因为答案要我去求证。总是觉得有着牵引,它的出现一定有什么启示的。
是吗?我仰望天上的云,好像在指示方向。走了回家的路几遍,最后在一个小山丘上找到了那沉稳的身影。
仿佛在等待我的到來。
“是昨天那个井吗?怎么不同位置了?还是另一个井而已?”不要自己吓自己嘛,没有脚的东西怎么会走呢?
我同样地行近、绕圈、俯瞰,然后错愕、惊讶。
井里浮着一个熟悉的碗。
“小轩!”背后有人拍拍我,把我吓一跳。一看,原来是安叔叔,身旁是我的糖水车。
“安叔叔。”
“你没事吧?找到什么了吗?”安叔叔下意识朝井里看,就“啊”了一声:“原來是要找你的碗吧?终于找到了啊,呵呵!”
我点头向他苦笑,他不会明瞭我心里的恐惧。
“一个碗而已,不要拾了吧,不然又溺水了。”
“什么?”我无神的双眼直发光:“安叔叔你说我溺水了吗?”
“是啊,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刚巧路过见到你的手在井里拍打,知道你溺水了便立刻把你救起来。”
“是吗?怎么我没印象?”
“当然吧,你那时已经昏过去了。呵呵!”
怪不得我这么敬重他。
“救命恩人都不认得了,唉!”
“对不起啊,不要生气我吧!”我捉着他的手:“那么你认得是这个井吗?”
“是啊!正是!”他回想着:“那天我有事去找一个朋友喝茶,回程的时候就给我碰上你这小子了。不知是走运还是遭殃,呵呵!”
是吗?
安叔叔是我醒来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除父母以外,最令我放心交托的人。他的出现,叫我怀念早已不在的爸爸。
麻烦了他照顾我的糖水车和客人,我邀请他到我家晚上作客。
“你终于懂事了,看!这个家多整洁!呵呵!”安叔叔笑得很夸张,检视我家每个角落,又像在欣赏名画般点头。
不说不觉,以往的我,从来不会做家课做工作,也别说做家务了,扫地抹窗洗衣服统统给我弹开,远离我一点,双手离不开键盘。本由妈妈负责的一切生活所需,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担当。变得这么能干,连我自己也想不到。
也许回到了原始,没有科技电动,没有别人的帮助,就像在孤岛生存一样。要自救,才能找到妈妈,见到妈妈。
“那妈妈呢?”
“從未见过。”
那是安叔叔临走前的对话。
妈妈在哪里呢?她不理我而去吗?不会……她也掉进井里吗?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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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包围我的是朦胧的宁静,和密布皮肤的冰凉。我看到长着青苔的石砖,深绿的、黑褐的。虚脱、乏力挣扎,由他跌入深渊,欲闭眼之际,前方出现妈妈的脸。
“妈妈……”
被铺并不温暖,驱使我下床。惯性依赖地走向窗边,索取太阳的光和热。然而窗外的景象,叫我发寒。
那坚固的井来到我的庭园中坐着。
“不是那么邪门吧?”紧追着我,阴魂不散。
“是有事找我吗?兄台,尽管说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不会是“贞子”吧?不要啊!我最怕看鬼片的……
“究竟搞什么的?求求你不要玩我吧……”
我就坐在门后隔着窗户对着井喃喃自语,希望它不要接近我,快些离开。要不要找些道士来作个法呢?
肚子发出饥饿警报,才发现天开始黑了,我整天没有吃饭。知道凝视它也无济于事,只好煮饭去。
扒饭的时候看看它,没动;洗衣服的时候望望它,没动;睡前又瞥看它,还是老样子,乖乖地坐在原地。
“它是把我认作主人吗?”
时间淡化我的恐惧,容许它存在于我的视线范围内。但是,那个井本来就在我的心里存在着的,不是吗?
奇怪地睡不着,明明身心都很累,却似有预感地失眠了。辗转反侧,终于等到太阳伯伯露脸,才起来走下床。
“哇!不是吧?”果然是冲着我而来!
一口井霸道地坐在我家客厅的中央!井内的碗载浮载沈的,好像在告诉我,这是我下的订。
毫无办法,既然不能以卵击石,只好被动忍耐了。我投降似地准备今天应该做的事,因为家里没什么粮食,必须卖些糖水去。
“一个井而已,不能弄出什么花样吧?”
就这样把它放在家中,也放在心里。
“昨天没见你呢?以为没糖水吃了。”安叔叔笑道,嗅着面前的红豆沙糖水。
“哦,因为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出来。”我简单的说,给他盛了一碗满满的。
“好了些吧?看你的面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家休息休息啊。”
“嗯……”
很想告诉安叔叔这个会“走”的井,但他会信吗?……他不信的话,可以带他到我家啊……不过,如果回到家时,那个井又“走”到了别处,那不就瞎闹一场吗?……又是的,这个狡猾的井……
想着想着,有点气愤,又带点无奈。黄昏回家,累得想要一头栽到床上去,睡个不醒人事。可是却被家中原封不动的井猛烈地摇撼我──它并没有移动过。
“天啊!”我就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丢下糖水车,丢下怪井,丢下烦恼,直向房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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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急之下醒了,天还未亮,一片漆黑。走到客厅,一束光芒叫我忘了上厕所。我记得睡前并没有点蜡烛啊!
那个井……竟然发光了?
难以置信,我应该是在做梦吧!步近井边,因为光由下而上的关系,那个小碗背光了。但无碍视线,仍能清楚看见井底之内,水位以下,有一片蓝天。就像海底潜望镜,有另一番景象。
似近还远,如梦如幻。那是白天的光。我跪下抱着井身,让日光洒满我的脸,将黑暗抛在背后。
时间停顿了不知多久,我一直凝望着不知多久。
“不可能!”但不得不相信我的眼睛。
天微亮,我得出一个想法:难道井底之下,另有世界?
所谓天外有天,不无井内有井。还是,那井是通向地球的另一端?我看见的,会是世界另一边的天空吗?
妈妈会在地球的另一边吗?
井底的光熄灭了,但疑问从未熄灭。
我知道了,我们这里是白天,另一边就是晚上了,所以井里暗得看不见。
“会吗?”做梦就会。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井,在骗小孩吗?
可是,如果可以找到妈妈的话,我宁愿天真一次。
今天煮糖水的份量多点,因为要换购多些物资。
“有种的,你別逃!”我跟井说,好像疯子。
妈妈,这是您的提示吗?天空仍然蔚蓝,却给我沉重的感觉,我承担得起吗?
“小轩你一定很爱你妈了!”
“嗯!”我毫不犹疑地点了头,没有东西比这更肯定了。
“我也是。”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也爱我的妈妈。”
“哦,是这样。”差些把我吓坏了。
我们互望而笑,没有说什么,喝着今天的蕃薯糖水,满腹温暖,前景忽然明朗。
“安叔叔,你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吗?”
“相信。”
我瞪眼望着他。难道他知道怪井的事?
“我妈、我太太和我的孩子,就在另一个世界快乐地生活着。”他一脸认真。
“哦,是这样……那个地方一定是最幸福的。”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臭小子!说什么不实际的话,不如实实在在干点事来。”他狠狠地送我脑袋一巴掌:“说真的,你的糖水一级棒啊,有没有打算开间店?或者搞大它?有得做啊!”
“真的可以吗?”
“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他把空碗交给我,径自走开:“你是聪明的。”
其实我不无这个想法,只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妈妈的消失。没有妈妈的话,我为谁而开拓事业呢?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生存也能过活啊,没有闯天下的风险。没有妈妈,没有拚搏的勇气。
拖着一捆一捆的棉绳,还有一只小龟回去,今天就试验我的搜寻计划。
回到我的家门口,遍地湿漉漉的。今天没有下雨啊,难道有人洗地吗?细听之下,家里发出流水的声音,我立即进去一探究竟。
庭园都沾湿了,走进客厅,彷如泽国。
“搞什么喇?”曾被困的胶碗自由了,在地上游泳。
这个顽皮的井竟然爬到天花上去!
水花飞溅,源源不绝。一口井有那么多水吗?要流到什么时候呢?不会把整个大海的水流光吧?
“灾劫啊!”
我像求生者一样逆水而行,拼命用窗帘和一些不透风的衣物连在一起,绑在天花上的井口和客厅的窗框下,形成一条引水道,将水送出窗外。
水在流,我无力又无奈,坐在地上的椅子仰望它,真的高姿态呢!
一个井真的不能小觑。
生火的柴在厨房,也被波及了,浸泡了一半,幸好客厅和房里没有电器,不然爆炸就不碪设想,整个家也毁了。现在就当来个家居大清洗吧,不过这个过程比大屠杀更累呢,干脆把我杀掉算了。
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啊?把我找妈妈的心情和计划全部推倒了。
水还在流,高兴的拍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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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床脚的水退了,天又亮起来。
咦?怎么可以睡得那么香?
持续不断的流水声没了!是“走”了吗?还是终于流干了呢?
除了流泪,一切总有用尽完结的一天。是时候把计划实行了,让疑问得到了结。我走出客厅,水没了,却充满湿气。
我没有因为水井干了而开朗,我失望,因为井没有下来。
我的计划是把我存在这边的消息透过小龟带到妈妈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再等到妈妈的回信,确认妈妈到了另一端的想法。
我呼一口闷气,解开引水道的结,抬头张望井内,我楞住了,软化了。
那深邃的蓝和闪烁的白,叫我怦然感动。
“唯美的星河!”就像动画一样,是幻觉吗?还是真实的?
我不理大白天之中贴上一个黑夜小洞的反差,只管向着井里的星宿大喊。
“妈妈!您听见我吗?……您是在那边跟我一样看着同一颗星星吗?妈妈,告诉我!……妈妈!我好想念您啊!您在哪里啊?……”
泪像要承接井水那样,一直失控地流下来。要流到什么时候呢?
井底的天空没有回音,只有我的泪静静地淌。
总有一天会流干吧?
“我还可以见到您吗?”我很累,我到底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妈妈已经不见了多少个月了?“您会让我找到您吗?”
还是您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
静得有点过份,空气犹如结冰了,我的心脏抽搐一下,好痛!
抬头,倒挂的井像妈妈一样,消失了。
不要!!!
“出來啊!”我跑了家中一圈,没有;跑出庭园,没有;路上、街道、小山丘、草丛、树林、墙壁、天空……
“不要玩了!快出现啊!我不玩躲猫猫啊!”
唯一的连系,和妈妈的连系。断了。
“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不交代一声……”
就像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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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字条放进胶袋,紧绑在小龟的背上,同时将棉绳一端缠着小龟,然后丢入井水中,小龟的手脚努力地泼水向深处出发,把我要说的话送到地球另一边的妈妈去。我在井外执绳,满心期待地把心意逐吋放出去。怎料棉绳突然不由自己地被高速输送,像是小龟被鲨鱼吃了一般快速游走。棉绳抽扯的磨擦割损我的手指,不得不放手查看,流血了!回看长长的棉绳瞬间就花光了,再见都没有时间说一声。
睁开眼,伸手检查,并没有损伤,但是双手都有撕裂的痛,为什么?
因为抓不住那条绳吗?
第一次失去想呼吸阳光的欲望,我只想赖在床上,甚至要逃避一种感觉,那种不会消失的消失感觉。
客厅是空的,庭园是空的,天也是空的。
心更是。空的。
疲惫得很,不想找了。我要放弃了吗?
虚空的心,应该承受不了现实的失望。即使只是一次。
“小子!”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搞什么喇?不是装病不做事吧?年轻力壮不可偷懒啊!”
脚步声连随开门声响起,安叔叔就在眼前。
“还躺在床上……你煮了糖水没有?”
我没有收起愁容挤出笑脸的力气,安叔叔早已看出了吧。
“有人在等你啊!”
由他们等吧,没糖水吃不会死的。我闭上眼。
“不只我要吃糖水的。快起来吧!”
不只你,还有谁?我心想。
咦!比安叔叔重要的人,还有谁?
“是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身手?井那么深你都能拾回你的碗。”
“什么?”双眼大瞪。
“我说啊,那个井,你不是掉了个碗进去吗?你什么时候拾回的啊?”
“你说你见到那个井?”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
“什么呀?那个井一直都在嘛。你没事吧?你不是真的发烧了吧?不要吓我啊!”安叔叔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没事!”
我什么都不顾,把床铺、屋子和安叔叔丢在背后,直奔向小山丘。
出现了,出现了。
有人在等我!我不可以放弃!
谢谢安叔叔!谢谢天!
真的是那个井。它就安静地坐在小山丘上,一如我当天发现的它一样。它一直在等我吗?
走近,绕圈,前望。井底反映的天空很渺小,却有着令人怀念的感觉。
噗噗……
忽地水位慢慢上升,我的倒影越来越接近地面,而且水里好像有些东西要浮起来似的,有些气泡在水面破灭。
心跳随着水位的高度而上升,直到一个即用即弃的杯子浮出水面,什么都停止了。
我先是呆了一下,但发觉杯子底部连着一条线,我立时拿起来观察。线一直延续到水里,好像牵扯着什么似的。如果另一端也是连着一个杯子的话,这不是小孩时代常玩的自制“电话”吗?
“有人听到吗?”
我惊讶!真的有声音!而且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
“妈妈!”
“小轩!是你吗?”
“妈妈!是我!”
我还来不及兴奋,正在不知所措间,背后就有人用力把我推进井里去。
又是那冰冷的触感,紧紧黏着我不放。四周是深绿而扭曲的砖,组成晕眩的画面,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手无意识地拍打,突然又有被捉住手腕的感觉。猛地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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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廿五楼的高空,可以看见天空的鸟儿飞,也能俯瞰地上的马路和汽车。我的手中是键盘和滑鼠,不过电脑桌面上的电动游戏已经消失了。
“快来吃饭吧!”妈捧出一碟碟菜肴。
“妈!我帮您。”我走进厨房把电子炉关掉,盛了一大碗的糖水,捧到饭桌上。
“你的糖水网店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保温、价格、送货、交收……都安排好了。”
“真醒目!”妈把一碗饭递给我:“乖仔吃饭。”
“谢谢妈!我的聪明乖巧都是您的优良遗传。”
“口甜舌滑!开电视吧!午间新闻播了。”
“妈,吃完饭去行山好吗?今天天气很好啊!”
“好啊。我不够脚力,你要揹我的。”
“不是吧,妈妈这么壮健,我反过来要您扶呢!”
“哈哈……”
看见妈妈安慰的笑容,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记忆中的井,我永远记得。从井底看见的天空,反映着的美丽,都在提示着,这是我心底的渴望。也许是上天的爸爸出的鬼主意,让我从体验中学会真正的人生,找到真正的自己。
回想落入水中天旋地转的那时,好像看见折射了的安叔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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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的天空/完
theskyunderthewell/
20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