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标生》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通过一个孩子从6年级到9年级的学习经历，展现城市中下阶层关于孩子教育的理念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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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唠叨就像夏日的蝉鸣，一旦开始就不知何时能停。
孩子一升到6年级，陈白便整天听老婆曹青碎碎分析各个初中的利弊，耳朵都起了浆子。义务教育，在哪不是上呢？陈白边洗着晚饭的锅碗瓢盆，边默默想着。
“砰”，猛烈的关门声吓了陈白一跳。看到曹青忿忿的神色，陈白知道今天的长篇演说是免不了了。：“刚才遇到了陈梓轩的妈妈，她说班里一些孩子已经开始上小升初冲刺班了，最主要的是冲刺班有向四大名校推荐的资格。陈白，平常你不支持涵涵上补习班就算了，可这次不行，你得听我的，咱们上的不是冲刺班，上的是一次机会！”曹青盯着陈白认真地说。：“冲刺冲刺，听起来像打仗一样。一个女孩子，有必要给她这么大的压力吗？”陈白轻轻地说。眼看曹青脸色多云转阴，陈白慌忙改口：“行吧，听你的。”：“陈梓轩妈妈给我说了几个机构，咱们明天分头去了解，回来后再碰头。”曹青坐下喝口水，神情也缓了下来。：“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还想睡个懒觉再带涵涵去海洋馆，她可说了好几次。”陈白小心翼翼地说。：“那就带上她全家一起出动，报上名再去海洋馆全当庆祝了。”曹青一锤定音。
夜晚的残月有气无力地在天空荡漾，陈白看着微微打鼾的曹青，忽然感觉一阵子陌生。陈白害怕自己的想法，努力不去想也不去看，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夜无话。
：“快8点了，还不起，要睡到中午吗？”迷迷糊糊间，曹青的高音刺穿陈白的耳膜，于是不情愿的爬起来。“我10分钟就收拾好，你得1小时，还非的叫我。”打了个仰卧起坐，陈白嘀咕着。曹青还在脸上忙碌时，陈白一气呵成就干完了拉、撒、洗、刷几件事。女儿也被吵醒，懂事的自己收拾。
父女两收拾好，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白，今天要去报班，你穿这身衣服怎么能行，赶快去换换。”曹青一边抹着不知名的化妆品一边说道。：“不就是报个班吗，搞得这么隆重。”陈白不情愿地走向卧室。他喜欢休闲风，平时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正式点的衣服不多。这次把衣柜翻了个遍，找到一套多年前面试的衣服穿上。
曹青也化好了妆，扭头一看，说：“衬衣皱了，熨熨吧。”：“好的，好的。”陈白嘴上答应着，身体却没动。又过了半小时，曹青才闪亮登场。她穿着清灰色的职业套裙，脚上登着一双黑色小羊皮鞋，头发自然披散着，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利落。：“妈妈好漂亮。”女儿及时送上彩虹屁。身材多年不走样，陈白心里也是不由得点头。美中不足的是曹青有法令纹，这点让她显得有些严肃生硬。：“看来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一套也不是全没道理，曹青的性格就是带点严厉坚韧。”陈白心里想。曹青正被女儿拍得心情美好，也没在意陈白打折的衬衣。三口出门吃早点，男的飘逸、女的知性、小的活泼，恰是幸福的一家人。
吃完上车，曹青说：“今天咱们倒着来，首站去最远的“启航”。这个培训班和英才初中挂钩，英才又是一中的子母校，如果能上这个班，涵涵初中甚至高中就不愁了。”启航在新区，陈白走高架还是开了40多分钟才赶到。来到前台，曹青便对端坐着的接待直接说：“我家小孩6年级，打算报冲刺班。”接待头也不抬地说：“稍等，我帮你联系学业顾问。”
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就走过来，把陈白一家带进洽谈室。眼镜拿出一张试卷，让涵涵去旁边教室考试，又倒了两杯水，就与陈白谈了起来：“两位既然来到启航，肯定是想着孩子将来走初中英才、高中一中的路子。我们启航就是走高端路线，所以招收的孩子也必须足够优秀。”眼镜说。：“我家孩子成绩很好的，在班级都是前几名。”曹青赶紧陪笑说。眼镜嘴角一勾，带着一丝轻蔑笑道：“那是在一个班级，在学校呢？在全区呢？在大市呢？要知道，我们启航面对的可是全市最优秀的学生。另外提个醒，一经录取，周末两天可是都要补课的，毕竟我们也得保证给名校输送学生的质量嘛。对了，半年收费大约是2万多块钱。你们考虑一下。”：“没问题的，为了孩子嘛，我们尽量提供条件。”曹青急忙表态。
：“时间到，看看孩子考得怎么样。”眼镜拉开门出去。几分钟后，眼镜把陈白、曹青两人叫过去说：“从考试情况来看，孩子基础比较扎实，就是缺了一点灵性。灵性这东西你们懂吧，这不是能补出来的。所以很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们不能招。”：“不是说勤能补绌吗，我家孩子很努力的，今天可能是太紧张了，你们再多考一次，再给孩子个机会吧。”曹青急切地说。：“这位妈妈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在我们这儿，和一群小天才去竞争，孩子只会被拖垮。建议你去其他机构看看，会有适合孩子的地方。”眼镜说。：“孩子究竟差在哪里呢，她一直很优秀的。”陈白有些不服气。眼镜拿出卷子，指着错题说：“这道是牛吃草问题，这道是进出水管问题，还有这两道，孩子都做错了。”陈白有些蔫了，一时没有接口。
眼镜又说：“有的孩子不报班会做，那是天赋；有的孩子报了班会做，那是勤奋。我们这里收的都是又会做又报班的学生。有句话不是说过吗，不要拿你的兴趣和别人的工作比，同样的，也不要拿你的努力和别人的天赋比。”眼镜转身给陈白塞了张名片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