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惹》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沈婉清是春城首富沈家的大小姐,从小却被她的母亲沈舒芳苛待;虽锦衣玉食,精神上却倍受折磨。6岁,沈园来了一个男孩叫简白,成为了她暗黑生活的一束光。后简白被沈舒芳送去了巢之堂,一个沈家培养杀手的地方。16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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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年,军阀割据。
冬至那天春城突然下起了大雪,这场大雪持续下了三天三夜。
管家钱伯说,街上冻死了好多乞丐。
沈园内却温暖如春。
沈园位于法租界,占地百亩,仆人上百。
沈家是春城的首富,我妈沈芳舒是春城有名的大美人,我的幺父赫文州是沈家的上门女婿。
但,我却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大小姐。
我,只是个野种。
当年我妈十七岁被人强了怀了我,由于身体太差不能坠胎只好生下了我,不巧的是她生了我以后竟得了不孕症。
她虽极度厌恶我的存在,却又不得不忍受我的存在,谁叫沈家这一代就剩我沈婉清一个独苗了呢?
她不许我叫她妈,我只能和佣人们一样称呼她为太太。
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她常常打我。呵,她打我的时候还不让我哭,我一哭她就用烟枪烫我。
在沈园,唯一关心我的人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赫文州,我喊他幺父。但他很忙,经常几天不回家。
于是,我常常抱着一个洋娃娃孤零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洋娃娃玩,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这个洋娃娃还是我三岁生日时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大哥哥送给我的,是我唯一的玩伴。
6岁生日那天,太太突然带我来到阴暗的地下室。
她扔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在地上,然后锁上了门。
我最怕老鼠了!
而太太则站在门外不顾我的哭喊对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老鼠杀了你才能出地下室,不然你就死在里面吧。”
看着在地下室里乱窜的老鼠我嚎啕大哭起来,但我嗓子都哭哑了却没有人理我。
夜里,我缩在角落里又冷又饿,看着不远处对我吱吱叫的老鼠,我举起了刀。我知道我若不杀了它,太太会把我永远关在地下室里直到我饿死。
我追着老鼠跑了一整夜。
第二清晨,我终于一刀砍死了那只和我一样疲惫不堪的老鼠。
我拼命敲着门,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太太,我杀了老鼠了,我杀了老鼠了。”
我永远记得那天太太打开门看着我浅笑的样子。
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她还破天荒的赏了我一碗她亲自下厨做的羊肉。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去地下室杀死一只老鼠。
为了让太太高兴,我杀鼠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短。
新年刚过,雪还没有化完,赫文州带回来一个男孩。
他叫简白,是个孤儿。
他长得很瘦,却五官精致,一双明亮的眼睛像皓白的弯月。
赫文州对太太说我太孤单了,给我找个玩伴。
太太手里拿着大烟枪看简白的眼神很冷,很奇怪,但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7岁的简白是个话唠,他总是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给我讲他在孤儿院里的事情。
“我生下来就被遗弃在了孤儿院,常常吃不饱饭,还要干很重的活,晚上睡觉的地方常有老鼠跑来跑去,咬我的脚趾头。”
我举着我刚杀死的老鼠看着他鄙夷的说道:“胆小鬼,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他接过我手中的死老鼠很牛气的说道:“我饿了就把老鼠剥皮烤着吃,你敢吃吗?”
“吃老鼠?”我再次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你真恶心!”
简白却笑的没心没肺的:“有什么恶心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简白总是在笑,沈园的佣人们都很喜欢他,赫文州也喜欢他,只有我妈和我不喜欢他。
我妈说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长大了会是个祸害;而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笑容太刺眼了。
我想不明白,他和我一样是个野种,为什么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春分那日,简白带着我在院子里种了一颗桃树,他说这颗桃树会陪着我们一起长大。
我给桃树起了个名字叫附魔。
简白蹙着眉头:“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好听!”见他不吭声,我霸道的说道,“我是小姐,我说了算!”
简白瘪了瘪嘴,妥协了:“好吧,那就叫附魔吧。”
我们时常围着附魔奔跑,嬉闹。
太太不让我去学堂上学,就在沈园给我办了一个学堂,请了个先生回来教我。
先生姓黄,三十多岁,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斯文的很,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还会说洋文。
赫文州让简白和我一起上课。
我虽然是个野种,却很不幸的继承了太太的聪明和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书本上的功课我每次听一遍就会了,作业做的很快,简白就有点笨。
为了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我玩,我就让他抄我写的作业。
黄先生发现后就用戒尺打他的屁股。
而我每天除了听黄先生讲课还要到太太房里跟着她学习一小时,都是些五行八卦和风水什么的。
太太说这是沈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外传,否则就打断我的腿。
黄先生住在南苑,种了一片很好看的红色的花,他说这个花叫玫瑰。
简白每次被黄先生打了屁股后就偷偷跑到南苑去掐他种的玫瑰泄愤。
有一次被黄先生发现了,他的屁股被打肿了,在床上趴了两天。
简白很不服气的说道:“等我屁股不疼了,我就去把狗先生的花掐光!”
简白在沈园外捡了一只流浪狗,他兴致勃勃的对我说道:“小姐,我们养它吧。”
“我讨厌狗!”
简白央求道:“小姐,求求你了!”
在他的一再哀求下,我收留了小狗。
简白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豆豆。
洗干净后的豆豆浑身白绒绒的,很漂亮。
每次见了我,豆豆就对着我揺尾巴。
简白说:“小姐,豆豆喜欢你!”
我傲娇的说道:“我才不稀罕呢!”但我心里其实是有点喜欢的。
傍晚的时候,简白常常带着豆豆围着附魔玩耍。
而我则荡着秋千看着他们玩耍,想象着沈园外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黄先生说,沈园外面的世界很大,却不太平,还说这个世道不公平。
他还说,我生来锦衣玉食,是无法体会这个世道上穷人悲惨的生活的。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因为我从未出过沈园。
太太从不带我出去,也不许人带我出沈园。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煞是好看。
黄先生坐在树下吹着口琴,很好听。
简白说他想学吹口琴,可他没钱买口琴。
简白生日那天,黄先生送了他一个口琴。
简白高兴的哭了,对黄先生说他再也不会去掐他的玫瑰花了。
黄先生教了我们三年,有一天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后来,我听一个佣人说,黄先生是革命党,出门那天被政府军打死了。
黄先生种的玫瑰在南苑开的很茂盛,有一次我看见太太站在那片花海里落泪。
黄先生走后,太太又给我们找了一位先生。
新来的先生姓李,说话的声音没有黄先生好听,长得也没有黄先生好看。
他不会说洋文,也不会吹口琴。
我和简白都很想念黄先生。
简白总是拿着黄先生送给他的口琴吹着不成调的曲子,虽然难听,但他却总是吹。
新来的李先生很爱看报纸,尤其喜欢看财经新闻。
简白说,李先生在炒金子。
我13岁那年,太太终于带我出了沈园。
我坐在汽车里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各式各样的房子,很是稀奇。
太太带着我来到一所医学院,拜见一位姓陈的教授。
陈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很瘦,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他笑着对太太说道:“沈老板,你的女儿和你长得很像呢!”
太太看了我一眼,浅笑道:“她比我长得好看,像她的父亲多一些。”
我从未听她提及我的生父。
我定定的看着她,想听她再说点什么,却没了下文。
陈教授带着我们来到一个房间前,房间牌子上写着解剖室。
他推开了门。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教授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防止尸体腐烂的。”
尸体?
我心里一慌,太太为什么要带我来看尸体啊?
陈教授掀开一个水泥台上的白布,只见上面躺着一具赤裸的男尸。
在灯光的照射下尸体泛着青白色的幽光。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太太一把将我跩了回来:“好好看着。”
只见陈教授拿出手术刀,划开了男尸的肚子。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
“呕!”我恶心的吐了,吐得胆汁都吐出来了。
太太冷冷的看着我说:“作为沈家的继承人,解剖尸体是学会杀人的基本功。”
“不!”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太太,我不想学解剖尸体,我也不想杀人!”
太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蠢货,你若不杀人,你就会被人杀。”
“不,我不学!”我疯了一样冲出解剖室。
由于我拒绝学习解剖术,太太把我关进了地下室,不给我饭吃。
我饿了两天两夜后开始发烧,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简白的叫喊声:“小姐,小姐。”
我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是从地底下的下水道里发出的。
我与简白合力拉开下水道的井盖,他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掏出一个肉包子递给我。
我拿着肉包子咬了一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要不是简白,我死在地下室也无人知道吧。
我拉住他的手哽咽道:“简白,不如你带我逃走吧。”
简白只是犹豫了两秒就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