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神者说》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小说看多了,幻想总是有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神’都是书中的东西。不过我好像找到他们了,只是它们与我想象的好像有一点不同,没错,就一点点。要不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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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种只存在于口述与记录中的奇异存在。
有人以神徒自诩,遥望魂海彼岸的净土。
有人巧借神名,妄想心中私欲得以满足。
有人厌世弃俗,穷其一生追寻成神之法。
有人对神名弃之如履,只求本心不求仙神。
但无论世事轮转百家争云,当“神”出现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经无法被抹除。
人们定神,请神,敬神,求神,乃至求仙问道。
然时至今日,仍未听说有哪个寻得个子午卯酉来。
古怪的是,这种无数人寻而未果的事情,至今却依旧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着实令人费解。
或许寻非寻?神亦非神?
......
“先生,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稚童目光澄澈,望向盘坐在竹筏上的蓑衣老者。
老者双臂轻挥,一尾黄鱼破水而出,顺势落入鱼篓。
像是预见了接下来的命运,鱼尾不甘的甩动,做着最后的挣扎。
“呵呵,老头子我今年六十有三了,至今也未见过什么仙神,不过信神的人倒是见过不少。”
老者收拾着渔具,见稚童脸上多是不解,便以鱼竿做引指向远处,一座立在河边的土庙。
“呶,那就是神,前些日子李老爷家的公子高中,说是要福泽乡里,便要重修河神庙,那破庙立在那里多少年了,修庙时也没见里面的神吭一声。
呵,老头子我福泽什么的没看到,贡钱反倒是交了不少。”
说到后面,老者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愤慨,也不知是说给稚童听的,还是在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
稚童的目光却是停在河神庙处,对老者的后半句恍若未闻。
老者见此只是一声轻叹,随后背起鱼篓,面朝夕阳渐行渐远。
......
八月十三,婚祭
“祭河神!”
悠远嘹亮的号子随风划过江面,沿河岸观望的百姓闻声纷纷跪伏在地。
百姓们以四肢撑地,额头抵着潮湿青绿的河岸码头。
人们动作出奇的一致,皆是面部朝下掌心朝天,面容肃穆的行着跪拜之之礼。
“出祭品!”
红袍祭祀的祭舞似癫似狂,祭典在舞蹈中逐渐迎来高潮。
四个孔武有力,上身赤裸的汉子得了指令,早早的准备在祭典外围。
几人中间的红轿子上,是一位身着金红盛装,头戴凤冠霞帔,白面红唇的年轻姑娘。
可惜,姣好的身体却被绳索束缚,口中也塞着绣有白菊的丝绢。
轿子从众人中间走过,姑娘面色惶恐,眼中带着三分无助,七分悲凉。
...
落水声响起,百姓们依旧跪在原地,像是对此习以为常。
祭礼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人群外,身穿青绸衣,腰悬玄紫玉的年轻人漠然收回目光。
他搀扶起身侧双目泛白满面热泪的老汉。
本欲脱口而出的安慰也止于老汉无光的瞳孔。
“...”
“陆先生,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吗?”老汉声音颤抖,浊白的瞳仁中带着一丝希冀。
短暂的停顿后,陆鸣坚定道:
“...有!”
老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芒。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那孩子以后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老汉嘴里不断重复的嘀咕着什么,不等祭礼结束,便摇晃着身子起身离开。
望着老汉落寞的背影,陆鸣眼中只有无奈与疲惫。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眼前的河神祭又算是什么?
可惜,并没有人来回答陆鸣心中的疑问。
...
河神祭是从十二年前开始的。
河神庙的重修,让本被遗忘的荒庙自此有了真神。
祭祀,祭礼,祭品陆续开始出现。
从最初的一个猪头,三柱香,几十个人,到现在的三礼六祭,不过是短短十二个年头。
作为一个被现代教育影响颇深的现代人,陆鸣道德观念让他对此深感不适。
可惜今朝二十载人生漫漫,他知道,自己不是小说里的天命之子。
自然也就没有他们那些通晓天文地理,展望古今未来的本事。
前世有用的东西已经被时间磨灭了大半,倒是一些平时闲来无事看的杂书,为他提供了不小帮助。
经商,制盐,建造,冶炼...等等等等,虽杂但多。
他能有如今还算富足的生活大都来源于此。
然平民终究是平民,出身的限制让他无法再进一步。
同时也让他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他所能干预的。
“婚祭”刚出现的时候,陆鸣是有过愤怒的,但碍于人微言轻无,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第六次河神祭前,陆鸣已经有了微薄的家底。
靠着打点关系,他救出了当时的“祭品”。
但次日正常进行的祭礼,与崭新的祭品让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
自那之后,陆鸣也成了一个麻木的旁观者。
有时他也会想,倘若世上真有仙神,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
...
“公子。”
迈过院门,温婉的声音随之出现。
女子身穿翠绿罗裙,头戴乌楠发簪,样貌清秀,妆容淡雅。
若不是正对着陆鸣行礼,任谁都不会想到,此人是一个婢女。
她就是陆鸣之前救下的祭品,原名已是过往,如今只唤春晓。
春晓成为祭品的原因陆鸣并不知晓,她不愿说,陆鸣也没有过问。
只知道她在成为祭品之前受过刑,救出来的时候,也只有脸与手脚还算完好。
陆鸣深知祭典背后牵扯极大,所以救人时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声张。
所以春晓的存在,知之者甚少。
事后的调查中,陆鸣才发现其出身于世家。
但其亲人均已遇害,无奈只能将她留下。
如今算下来,她来此已有三个年头。
“春晓,沏壶乌雨。”
春晓点头应是,莲步摇曳,转身离开。
两人相识已久,已有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鸣步伐略显沉重,沿途景色无心观赏,直奔后院茶室。
茶室半开,北面无墙,是陆鸣自己设计的。
于茶桌旁坐下,只需低头,山下的三乌江便可尽收眼底。
春晓端着茶盘走入茶室,在陆鸣身侧跪坐,洗茶倒茶,手法娴熟。
“公子可是有烦心事?”春晓手上动作不停,言语间饱含关切。
陆鸣轻抿热茶,目光投向三乌江,口中苦涩逐渐化开。
“今天是河神祭。”
春晓身形一颤,随后恢复如常,好似无事发生。
“公子若是不想去,找个理由推脱了便是,何必为难自己。”
在陆鸣身边待了三年,她对陆鸣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心机城府不缺,仁心正气不少。
每次到河神祭,陆鸣的心情都不怎么样。
屋外雨声熙熙,三乌江畔,雨透骨寒。
陆鸣伸手盛接,雨水落入掌心,湿润中夹杂冰冷。
“推不掉的,我与李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很多地方都要仰仗他们。”
“公子已经是这吉县有数的商贾富户,如若不愿退出便是,何必受制于人?”春晓有些急切的问道。
似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春晓急忙止住话头,低头闭口不再说话。
知道她心中的怨恨还未消散,陆鸣自是不会怪罪,只是耐心的解释道:
“我已入了此间,并不是想退就能退的,若是退了,如今陆府这诺大的家业怕是顷刻间便要化为泡影。”
春晓默然,陆鸣能够以一介白身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其不凡的学识与智慧。
这期间种种她虽不懂,但也知道,这不是她能够干涉的。
香茗入喉,一丝温热徐徐流入胸腹。
...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经回廊传入茶室。
还不待陆鸣应允,声音便以先于敲门声传了进来。
“少爷!少爷!河神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