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妖案录

苍梧雨墨 3万字 193人读过 连载

唐宫妖案录《唐宫妖案录》系列,上接《长安驭妖录》(开卷有益,建议有兴趣者先行阅读)情成缱绻,疑云满目,腥风血雨,爱恨沉浮,一件稀世珍宝,让苏清芜卷入天宝年间诡秘的宫闱厮杀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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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二十三回 云花魁(一)23

更新时间:2023-10-18 09:12:03

《唐宫妖案录》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唐宫妖案录》系列,上接《长安驭妖录》(开卷有益,建议有兴趣者先行阅读)情成缱绻,疑云满目,腥风血雨,爱恨沉浮,一件稀世珍宝,让苏清芜卷入天宝年间诡秘的宫闱厮杀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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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屠戮的大唐军队尽数葬身山海之间,没有一个可以回到故土亲人的身边;所有参与屠戮的灵魂受到地狱冰火的惩罚,之后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黄昏,黄昏后。

通常,紧邻皇城的平康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可是此刻,九月阳光的最后一抹余晖,正斜斜照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

不但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不到半个人影,林立街道两旁的亭台楼阁上,也见不到那些穿红着绿、搔首弄姿的年轻女子,更没有了烟花柳巷火辣辣的淫词艳曲。

死一般的寂静中,却忽然飘来一阵刺耳的“咔——咔——”声。

那声渐近,若血残阳下,忽现一队蹒跚而行的黑影。

这队人皆着黑袍,戴着黑帽兜,全身上下,就连口鼻都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裹着红血丝的眼睛。

九月的晚风中,透着桂子和菊花的芳香,然而,却掩不住另外一种令人作呕的奇臭,臭得诡异,臭得可怕。

因为这是腐尸的臭气。

他们是负责维护京畿治安的金吾卫,现在却是收尸人。

长安城正在流行时疫,这段时间,一天到晚,他们只做一件事——收尸。

队伍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暗红色的血,正慢慢从后面那辆已堆满死人的马车中流淌下来。

突然间,“啵”的一响,马车上堆叠在一起的死人竟然发出某种奇怪的声响,听上去,似在艰难地挣扎着,喘息着,难道死人竟又复活了?

谢蕴拍了拍诸葛明的肩,勉强笑道:“诸葛兄,你放心,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诸葛明冷笑。

谢蕴又道:“可是死人会腐烂,腐烂时会散发腐气,腐气会把尸体胀破,车子动起来时,会把那些腐气挤压出来,所以我们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诸葛明已感到自己透不过气来,冷冷道:“谢兄,天下人都知道你最了解死人,但你并不需要解释,而我根本就不想说话。”

谢蕴道:“我唯恐你害怕。”

诸葛明苦笑道:“我只怕一种人。”

谢蕴问道:“哪种人?”

诸葛明道:“啰嗦的人。”

谢蕴又笑了,这次完全不勉强,他只是想用微笑来面对被死亡气息笼罩的长安寂夜,而且笑的时候,他总是想说话,即便是没话找话说。

“唉,我很担心阿芜。”

“她在观音禅寺救治病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

“你担心她会染疫?”

谢蕴点了点头,苦笑道:“却不全是。”

“你担心那对神秘男女找到她?”

“真是奇怪,经过雅州那场大火,那对男女却再也没有现身。”

“老林在玄妙观没有等到他们?”

“没有。”

“他们也没有去医馆?”

“没有发现。”

“也许那个女人已经被烧死了。”

“如此的话,那个男人更应该来找阿芜报仇。”

“为何?”

“因为阿芜说过,男人误以为她就是纵火之人。”

“这么说,那个女人并没有死,而且,他们的目标不再是阿芜,而是那个纵火之人。”

“我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谢蕴轻声叹息道:“只可惜韩家火案的线索就此断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诸葛明拍了拍他的肩,忽然道:“你现在不能只是等待,应该担心王翰,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一直都在观音禅寺帮忙,鞍前马后,殷勤备至,就是尊泥菩萨都会被感动!”

谢蕴沉默了。

诸葛明好奇道:“你为何不也去观音禅寺帮忙?那里同样有死人,还有你心心念念的美人。”

谢蕴低下头去,伸手将系在腰间的玉双卯握在掌中,这是苏清芜送给他的,上刻驱鬼愕疫的文字,沉吟道:“我总觉得那些卧毙街头的死者更需要我,他们也一定更希望见到我。”

诸葛明冷笑,却不语。

谢蕴又问:“你在笑什么?”

“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清楚自己——”

“清楚自己什么?”

“我若染疫,却只想见到清芜妹子。”

“你不想见到同榻抵足而眠的好兄弟?”

“看到你,我已变成死人,即便死了也不得安宁,我当然更喜欢活着。”

运送尸身的马车缓缓前行,碾压在污秽不堪的青石路面上,发出阵阵沉重单调的车轮声。

诸葛明忽然朝身后一指,疑惑喃喃:“奇怪,有只黑猫一直跟着我们。”

谢蕴却未回头,苦笑道:“是不是一只通体漆黑,脑门上有一撮雪白的黑猫?”

“你早就瞧见了?”诸葛明皱眉道:“老鼠遍地跑,这猫不抓老鼠,跟着我们做什么?”

“它跟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谢蕴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它更喜欢去乱坟岗,后来,为了防止疫病传播,疫死的人需经焚烧后方能下葬,它就转向了运尸车。”

循着谢蕴的视线,诸葛明目光一凝,尾随运尸车的黑猫,已经纵跃到尸堆里,利爪翻扯,伏身踞在一具女尸的天灵上,绿眸中陡然射出一道赤艳厉芒。

诸葛明心间一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噬魂猫?”

谢蕴皱起眉头,“噬魂猫是何物?”

“不,得捉住它,此物妖邪,所噬魂魄不但永世不得超生,如果被妖人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谢蕴心头一惊,道:“长安病疫者万余,这猫终日在城里游荡,噬魂无数,邪力大增,岂不是......”

话音未落,谢蕴剑已出鞘,然而那猫身形一闪,立刻消失不见。

在运尸车上方盘旋的昏鸦,猝然惊起,朝着暮色中巍峨雄伟的皇城掠去。

循着那粗粝嘶哑的鸦声,谢蕴抬起头来,注视着坐落在龙首原上、居高临下的大明宫。

此刻,血晖映照,皇城上空竟笼罩着一团黑气。

谢蕴忽然觉得,死一般寂静的长安城如同一个坟墓,所有人也在坟墓里,喃喃道:“我总觉得这场瘟疫来得有些诡异。”

“哦,你有什么发现?”

“医书上讲,‘瘟疫通常发于冬至,盛于立春,灭于清明。’可这次恶疫却在夏末秋初之际。”

“的确有些古怪,”诸葛明浓眉一挑,“以往南方多发生恶疫,这次却从长安开始,不但从长安开始,而且病症闻所未闻,疠气汹涌,百姓病毙无数。”

“我特地对死者身份、死亡时间和居所做了调查,你可知第一位疫死者是什么人?”

“谁人?”

“一名挑夫,一名经常在西市揽活的挑夫。”

“西市,”诸葛明眯起了眼,目中寒光四射,“胡人?”

“听王天运叙说,小勃律的亡魂在临终前留下了一个诅咒。”

“是什么?”

“参与屠戮的大唐军队尽数葬身山海之间,没有一个可以回到故土亲人的身边;所有参与屠戮的灵魂受到地狱冰火的惩罚,之后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陛下,”大明宫紫宸殿内,王天运伏在地上,高声痛哭起来,哽咽道:“诅咒者是小勃律国的国师,大军走到火神之海,突然遭遇暴风雪,一时间风云变幻,波浪滔天,奇怪的是,一炷香功夫后,天开云散,风平浪静,山脚下的火神湖畔,正在饮水的数万将士皆已冻成冰雕。”

圣人已近六旬,闻言,如雷轰顶,僵坐在沉香卧榻上,怔住了。

默了半晌,高力士上前搀扶着,他从沉香卧榻上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

长安九月的秋风中,浮动着桂子和菊花的清香,皇城内虽无尸臭,却充满着肃杀之气。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晚秋的寒意,他的脸在月光下看来,已然是苍白的,仿佛骤然苍老了许多。

月冷,风冷,人更冷。

过了许久,圣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戚然道:“为了五色玉,四万将士客死异乡,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皆是朕之过啊——”

立在王天运身侧的李林甫闻言,跪倒在地,悲然道:“陛下,将士们粉身碎骨,皆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如今之际,需请高僧为将士们修建水陆大会,超度游魂,助他们早入轮回。”

圣人颔首,又道:“如今京师急疫横行,京师士民十停死了三停,人心惶恐,百业萧条。定是上天感受到冤魂的怨气,故而降下灾祸,以作示警。命护国兴教寺选集诸僧,参禅讲法,普度众生。”

“是。”

圣人目光投向殿外停满黑鸦的阙顶,忽而一惊,怔住了,抬手指了指,“李卿家,你来看看,喏——屋脊上有只猫?”

闻言,李林甫凑到窗前,老眼一阵搜寻,“陛下,武皇后最恨猫,自此,严禁宫中养猫,天色已晚,陛下也许看错了......”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昏鸦惊起,在利爪下扑腾的猎物,沾血黑羽扑簌簌落下,又一声嘶吼,绿眸瞬即血红,那鸦已被撕成碎片。

氤氲血雾当中,正是那只通体漆黑、额上缀着一抹雪斑的黑猫。

身侧的高力士见惊了驾,急忙出殿,吩咐禁卫捕杀。

殿外一阵喧哗,然而那猫却纵身一跃,瞬间失去了踪影,仿佛一滴水融进了夜色里。

圣人面上掩不住露出忧虑之色,道:“诅咒,瘟疫,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又冒出这等邪物,让大理寺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行巫邪之事?”

“陛下,不必忧心......”李林甫似早有准备,噙着笑,从宽大的袍袖中,摸出一卷画册,由高力士递了上去。

圣人摊开了第一卷画,画上是五行八卦图。

翻到第二卷,他凝眉望去,转瞬间,眉头已然舒展开来,用手摸着下颌上的胡须,目中竟似露出一缕笑意。

李林甫当然立刻跟着笑了,谄媚道:“陛下,靑龙、白虎、朱雀、玄武,乃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应龙主宰中央。五行平和则风调雨顺,百业兴旺,社稷安定。”

圣人抬手,指尖轻轻抚着卷上所绘玉像,目中已然露出无尽欣赏之色。

李林甫又道:“此为南诏国进献的五行祥瑞玉像,按照金木水火土,分别为白玉虎,青玉龙,墨玄武,赤朱雀,黄应龙。陛下请看,所用的玉料,皆出自紧邻南诏的骠国,白玉纯洁浑白,翡翠翠色欲滴,赤玉鲜红若鸽血,墨玉漆黑如墨,黄玉色艳纯正,皆用世间罕有的宝玉雕琢而成,这些宝物,定能佑大唐辟邪除妖,五行调和,社稷安定。待宝玉抵达京师,可由国师为怨魂举办水路道场,超度亡灵,将来供奉于含元殿,日夜为社稷祈福。”

画上的应龙,黄玉色艳黄,莹润如脂,雕工精美,背生双翼,遒劲威猛,遨游于九霄之上。

圣人恨不得立刻就能够亲眼目睹玉像,急切道:“这五行玉像,皆是世所罕见的宝物,南诏到京师路途遥远,千万不能出了纰漏。”

李林甫点头称是,道:“宝物由南诏国世子苴骠离亲自护送,定能万无一失。”

圣人已翻看到最后一卷,沉思着,忽然道:“苴骠离已有二十年纪了吧?”

“年方二十。”

“可有家室?”

“据说尚未娶正妻,陛下......”

“吐蕃日渐强大,若能让南蛮从此归心,便可以牵制住尺带丹朱。”

“陛下所虑甚是。”

“传朕旨意,告诉苴蒿,大唐感其诚意,待苴骠离抵达长安,朕欲与南诏联姻,赐婚苴骠离。”

“陛下可有中意的人选?”

“此事你去安排,遴选德才兼备的世家女,朕赐其公主封号,与南诏世子联姻。”

“是。”

“南诏使团何时能够抵达京师?”

“老臣收到消息,世子已经带领使团出发,估计十五日后就能抵达京师。”

“南诏到京师千里迢迢,尺带丹朱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近年来,吐蕃日渐强大,野心勃勃,不断吞并西域小国,还不时派军队在边关骚扰挑衅。

李林甫禀道:“陛下,我已经吩咐剑南节度使王昱派人随行护卫,而且,考虑到蜀地时有吐蕃滋扰,秦岭一带有山贼出没,我与苴蒿已定下良策,陛下不必忧心,十五日内,宝物必然抵达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