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息

渡水看花 5万字 284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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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33章 修书31

更新时间:2023-06-30 08:06:06

《香 息》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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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昆仑浩大,幅员有三,一曰山水场,为凡间乐土;二曰苍风积,为魔者疆域;三曰清凉道,为仙界所居。

仙界以天宫为至尊。天宫往东十万里,为仰止山。此山是山水场与清凉道之界,遍植仙草,白玉为阶,尽头处是仙界第一剑道天容白的居所,名粲若院,是修仙者仰望之巅。出天宫西行九万里,风烟如画处,有千峰耸立。距离星辰最近的一峰上,是后世散仙推崇备至的书院,名归去来兮院。

山水场兴衰更替,周而复始。苍风积多年内乱,魔尊不慕一朝平定,休养生息。而清凉道历经数万年的盛世太平,却因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造访出现了转折与抑扬,粲若院一役之后,世间景仰的天后蘼芜君陨落,其子香霁出生时曾吉象环生,鸟族万花齐放,蓬莱海吐明珠,鸿蒙之地凶兽俯伏,就连魔界也曾为此止戈一月,却在这一役中少年失怙,自此不知所踪。天容白萍踪漂转,仰止山陷入低迷。归去来兮院正主未归,尚未崛起。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涛澜汹涌,万物静待风云开阖。安息着清凉道历代勇者之魄的天宫禁地——昼寂林,一颗露珠自松针滴落于芍药,从柳叶曳荡于野菊,在竹枝间嬉戏,于山茶花间滚翻,与其他露珠无异,日晒雨淋霜寒俱怕。只得凭天花之芬馥与神木之芳息以济修为。久之,可自生香息。如此,已是五百年。

此时,一位仙子在花间沉睡,鲜妍明媚,娟然如拭。

这颗露珠本想将她看得分明,却一不小心跌落至她的额间,窥得她的梦境:

林深雾暗,风清日暖。海棠花随风满地、最得春心。肃肃若林下风的绿袍男子,花树上憩泊的明亮少年人……

那一梦,是一峰极小的棱角,若碎分的锦绣,只残剩丝缕,却被梦中的她咬牙撑持,苦苦系之……

玉山春露,凝于炎凉湖。

它曾不畏云水迢迢、风雪凛凛,迁徙至天宫昼寂林。

唯至深心念可驾驭,亦唯至坚心念可催化……

六千年后。

初心一入繁英殿,便向天宫迎面走来殷勤招呼的诸仙官还礼不迭。

繁英殿是天帝与治召见群仙、处理政务的所在,自她执掌归去来兮院后,每逢百年来繁英殿述职一次,虽与天宫诸仙官并不熟识,好在能过目不忘,且天宫席位经久不变,遂从不出错。

在诸仙官眼中,初心一言一行备受瞩目。散仙无天宫席位是清凉道惯例,初心却是唯一的例外,她不仅是拥有天宫席位的散仙孤女,且是天帝与治最为倚重的臣属之一。

殿中侍者为初心引入密谈的小室,小室没有桌案,天帝坐在正中的石阶上。

先天帝曾受雠敌怨咒,对方诅咒入主天宫的苍龙一族子嗣容颜丑陋。此后果不其然,先天帝三子俱相貌平庸。此事渐成先天帝的一块心病,直接导致天帝长兄产生容貌焦虑,英年早逝。天帝由此成为三界帝王史上唯一 一位因长兄相貌平平而获位的相貌平平者。

天帝正卷着衣袖,虽相貌泛泛,但多年身居尊位气度高华。一见初心进来,连连招手:“初心来坐,不必拘礼。”

初心疾步走过来,坐在左首的石阶上;右首的石阶已端坐一人,此刻正闭目静心。

他身形文弱,面色苍白如银,衣冠素朴,却有粲然贵气。这番贵气并非拒人千里的骄奢与淡冷,而是安抚人心的仁和与静穆。

此人是天容白,天帝的总角之交。先天帝开辟清凉道时,鸾鸟、麒麟族有创世之功,累阀阅之最。后鸾族职掌飞鸟,麒麟族职掌陆兽,成为清凉道最为显赫的仙族。天容白正是出身麒麟一族,他在四万年前放弃承继兽族主君之位,开创粲若院,后成为仙界第一剑道。

天帝一卷衣袖即意味着从山水场带了新奇食物回来。数千年来他已将天宫事务逐渐交与次子无释掌理,多数时间云游山水场,仙官们偶有要事禀告往往弃清凉道而去山水场碰碰运气。

果然,片刻之后侍者送来一盘黑乎乎的食物,天容白睁开眼,一脸嫌弃:“今日又想让我们吃什么?”

天帝一壁递了一个给初心,一壁示范:“这叫烤红薯,先是这样把红薯皮剥开,里面的薯瓤俱可食用,甜甜糯糯,朴素活泼。”

天容白:——

初心:——

初心接过来想,比上一回好。上一回述职会,天帝抓了一把炒瓜子出来,天容白与她根本就不会磕瓜子,勉为其难的练习了一番,既狼狈不堪又颇觉耗费时间。她谨慎的把红薯掰成两半,先从一半吃起。

麒麟一族最讲仪态。天容白纵是在仆仆风尘中滚了几番,落在人眼底也是不染一尘。接了天帝的红薯一时无处放置,又嫌烫得慌,一换手,只见原先那只手掌五指俱黑。

天帝一边被红薯烫得丝丝哈哈,一边问:“你的酒壶呢?”

不知从哪场述职会开始,天容白总随身携一只酒壶,初心也曾见过。

“戒了”,天容白最终将红薯放在一旁,用织物净完手,语气平淡:“我讨厌自己饮酒的样子”。

天帝不置可否,换了话题:“魔尊不慕近日修书于我,说你刻骨恨意愈演愈烈,每获惊澜残羽皆极尽折磨,闻者惊心。就连他这位惊澜的宿敌亦无法再作壁上观。”

天容白难得一笑:“他这书信晚到了一步,除那些在追捕中的反抗之徒,惊澜残羽其余三百二十三人已悉数被我寻回且禁锢于仰止山。此后他的苍风积,我未必再有空去。”

在初心看来,天容白实是极其爱惜羽毛之人。然而数千年来他亲自追踪惊澜残羽,曾是修仙者仰望之巅的仰止山如今亦成惊澜残羽的炼狱。

粲若院一役时她尚处幼年,但她父亲松间与长姐清澄俱亡于那一役。

闻说当年天后蘼芜君一行是受天容白邀约至粲若院,当日主人却不知为何并不在仰止山。那一夜苍风积失位的魔尊惊澜集结精锐突袭,最终,粲若院四百剑道于此战消亡,蘼芜君为之陨落,一出生因容貌酷似天后而非天帝即备受先天帝宠爱的香霁殿下不知所踪。

惊澜及其残羽虽被追踪而至的新任魔尊不慕擒获,却离奇的在第二日悉数逃亡,消失殆尽。

天后陨落成谜,天宫曾一度流言四起,天帝震怒,流言依然不减。此后,天容白离开仰止山追查此事真相,每获惊澜残羽皆极尽折磨,传至天宫,流言自此再无声息。

天帝不再多说,对初心言道:“听闻你去岁在北嚣山险些受了重伤,去那异常凶险之地也不携了法器傍身?”

初心的法器名为摘星,常年告假,她见摘星比天宫诸仙官见天帝一面都难,又怕天帝怪罪摘星,遂道:“去岁伤势并无大碍。小仙喜欢摘星,心中不愿其他法器替代它。”

喜欢?数千年来,这还是天帝第一次听初心提及“喜欢”一词,却把它给了自己的法器。他想,法器之事不能强求,随她去吧,又道:“你掌理星辰,星卫多不胜数,何必捉襟见肘只携一名星卫前往?你那星卫吧,虽说实力不弱,但并非周全之人。”归去来兮院如今无论仙力还是物藏俱是清凉道翘楚,便是从前粲若院盛极一时的岁月也无可比拟。

初心的近卫名为团圆。团圆第一次随初心当差时,并非她的护卫,而是为她照明。二人相伴,久之亦成习惯,遂回道:“一则其他星卫皆有找寻香霁殿下之责,不便占用;二则小仙近卫虽非周全之人,但实力不弱,一人亦足矣。”

天帝感到仙界最为死心眼儿的两位仙者俱在自己眼前。初心受命以开拓疆域为名找寻他在粲若院一役中下落不明的长子香霁。凡天雨所落处,俱有初心足迹。如今清凉道三分之一的疆域皆是初心所拓。就算当年先天帝创世,亦非他一人之力、一人之功。兮院又集中诸多散仙子弟教化,继而派遣与充实新拓疆域。种种心力付诸,旁人恐难想象。

天容白与初心,一位查找当年真相,另一位寻觅他的霁儿,看似一腔孤绝,走偏了方向,然而二人所为皆有各自深意。这也是他能沉下心静待与放手云游的原因之一。只是这二人把自己逼迫得太紧,天容白自是不必说,粲若院一役之后一路熬煎至此;初心则只对办差抱有极大热情。

“不必待自己过于苛刻,寻不着霁儿踪迹,责不在你。”天帝宽慰道。他曾反复思量,此事有三个可能。其一是霁儿已然不在世间,可兮院星辰从未探查到他的死讯,这一可能尽可排除;其二是霁儿受制于人,无法脱身,那他就极有可能待在尚未开拓之地,否则兮院星辰也不可能探不到他的一丝讯息。其三即是种种原因或时机未至,霁儿自己不愿现身。

天容白斟酌道:“找香二,眼下或有转机。”

先天帝长孙凝明系天帝长兄所出,人称大殿。香霁排行第二,身边亲近之人俱称他香二。

关于此事,天容白的思索与推衍并不少于天帝:“粲若院一役,不慕带走了大殿,大殿从此被质苍风积,昨日是质期最后一日。他名为质子,与不慕十分相投,犹若父子,在苍风积亦广积人望,下一任魔尊是我清凉道仙者亦未可知。他与香二素来兄弟情深,你去见见他,若能与他联手找寻,事半功倍亦未可知。”

“嗯,有理。”天帝无论磕瓜子还是啃红薯都行云流水,毫无负担,表示赞同:“莞尔刚承继鸟族主君不久,主君招亲是鸾族传统,你先登蘼芜殿取心意簪,再入苍风积找明儿,以心意簪为信物与明儿同去小次山代他向莞尔君求亲。一则解决明儿终身大事,唉!先天帝若是知晓长孙至今尚未婚娶,怕是要重聚仙魄回天宫主持大局。二则,这一来二回你与明儿也熟识了,从此二人结伴再找霁儿吧。”

天后蘼芜君出身鸾鸟一族,是鸟族主君莞尔君的姑母,无论是大殿恢复自由还是莞尔君招亲,亦是初心久待的良机,只是这差事到底要当到如何程度尚需确认,初心问:“这场求亲必须赢?”

天帝分享求亲经验:“我当年也曾去小次山向蘼芜君求亲,各轮比试颇有难度,昔年比试即便到了如今亦时时入梦,梦境中我甚至还输了比试、蘼芜君嫁给了他人,醒来心有余悸、遗恨无穷。”

初心:——

天容白:——

蘼芜君是仙界第一美人,求娶蘼芜君想来对改变苍龙一族后嗣容颜至关重要,天帝压力可想而知。

天帝问初心:“若一定要赢,你能做到吗?”

初心在心中掂量一番,她若想赢,既有实力,亦有良策,遂向天帝承诺:“若只许赢,那便只能赢。”

初心果真只对当差抱有热情,对情之一字一窍不通。天帝在心中叹了口气,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此事既不可强取,亦不能奢求。但你此番代表天宫苍龙一族,尽可去露个脸,让鸟族充分领略下本君如何拔擢人才、知人善任。”

初心:——

天容白:——

天帝吃完红薯,在身上遍寻不着织物,遂在膝盖处的衣袍上蹭了蹭手。

天容白无语,直接把头偏了过去,又蓦地想起什么,回转过来与天帝相视一眼,眼底极尽黯然。

天帝也想起少年时蘼芜曾有一次故意用天容白的衣袍擦拭弄脏了的手,气得天容白愤而离去,足足有一个月没再理睬蘼芜与他。想不到他们三人之中,竟是蘼芜早早陨落,剩他二人相对唏嘘。

斯人与往事,像被施了仙术,饶是丽藻春葩,亦了无踪迹。只是忘却所有事或许容易,忘却一个人却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