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

金枕头 1万字 390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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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4章 弥勒佛4

更新时间:2023-06-29 19:15:31

《狗皇帝》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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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殿暖阁里地龙烧得火热,子时刚过,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闯进淑芳殿,推开大门。

“静嫔娘娘救命!”小宫女呜咽着趴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正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左侧那边率先点了灯。

一个睡眼朦胧的美丽女子被宫女扶起来。

她瞧着不过十七八岁,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眉眼妩媚动人,即便是素面朝天的模样 ,也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风流。

宫女烟柳扶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娴妃身边的莺歌。”

“让她进来吧。”赵鸢恹恹地说道。

自有人出去,将莺歌引进来。

莺歌低着头,肩膀紧张地颤抖,一进屋,便噗通跪倒在地上。

“静嫔娘娘,娴妃……娴妃要杀我灭口!”

烟柳拿来一个靠枕,给赵鸢垫上,又取了一件大氅,仔仔细细给赵鸢披上。

赵鸢打了个哈欠,看向跪在下面的莺歌,漫不经心地问道,“娴妃要杀你,你来寻我做什么?”

莺歌愣了愣,未料到赵鸢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想听,就问起旁的。

“您……您素来最是心善……此处……又……又离我们储秀宫最近……”

“秀嫔也住淑芳殿,你怎不找她,只寻我呢?”赵鸢继续问道。

莺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好咬牙道:“奴婢……奴婢……娘娘难道不想知道娴妃为何要杀奴婢灭口吗?”

“我不想。”赵鸢平静地说,“我只想睡觉。”

烟柳明白过来,起身道:“把她拖下去吧,娘娘不想听。”

莺歌万万没想到,赵鸢会是这么个反应,她一时惊呆,任由两个嬷嬷把她拖出殿内。

直到快出门槛,她才反应过来,尖声大叫道:“娴妃与侍卫通奸,被我撞破,要杀我灭口,静嫔娘娘,求你救我,求你救我啊!”

赵鸢捏着被子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躺下:“烟柳,叫人把她捆起来,嘴巴堵上,仔细她不要咬舌或者撞墙什么的,务必把人活着转交给容贵妃。”

“是!”烟柳得令,转身去处理。

赵鸢被吵醒了,其实一时半会儿的是睡不着的。她躺在床上,盯着床头上那条三色丝线打得络子,听着外头的尖叫声忽然戛然而止,只余下凄厉的呜咽声和烟柳轻声的呵斥。

“你老实点!有什么事,去与容妃娘娘分说吧!”

招数低级,太低级。

赵鸢在心里懒懒散散地想,比起上辈子前赵后宫的糟心事,这些女孩子们的打打闹闹,简直就是小儿科。

夜里的动静太大,没一会儿,就把隔壁屋的秀嫔也吵醒了。

秀嫔今年才十三岁,是个胆子小,跟谁都怯生生的小姑娘,听到动静,便跑到赵鸢这儿来。

只见小姑娘亵衣外头只裹了一个夹袄,干瘦的身子还没长开。她赤着脚就跑进来,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宫女。

“主子,可仔细着点身子!”

赵鸢身边的宫女手脚麻利地把两个灌好热水的汤婆子塞进秀嫔的袄子里,赵鸢又敞开被,秀嫔便一轱辘地钻进她怀里,小孩儿似的。

赵鸢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冷的天,仔细冻着。”

秀嫔嘟着嘴:“谁让姐姐不过来的,我只好来找姐姐了。她叫的那么吓人,我害怕。”

赵鸢摸着秀嫔柔顺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背。

“早些睡吧。”

秀嫔却好奇:“前两日淑妃要跳井,今日这娴妃又怎么了?”

小姑娘年纪小,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虽然什么也不懂,可醒了却还是睡不着的。

“你管她作甚?”赵鸢揉着秀嫔头顶上的旋儿,“睡觉。”

“哦。”秀嫔枕在赵鸢的肩膀上,乖乖闭上眼睛。

不出一刻钟,容贵妃那儿的嬷嬷便来了,不但带走了被五花大绑的莺歌,还宣了赵鸢。

此时,秀嫔已经躺在赵鸢怀里,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赵鸢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羡慕,却还是只能轻手轻脚地起身,由着烟柳给自己穿好衣裳。

烟柳一边给赵鸢系衣裳,一边不满地嘟囔道:“娴妃和淑妃斗法,关咱们淑芳殿什么事,为何一个个的,都要引到咱们这儿来。”

赵鸢眼底略过一丝厌弃:“自然是因我与秀嫔出身卑微,几位娘娘斗法,总要有个被放在风口浪尖上的,我们这般出身的,是上上人选。”

烟柳听着眼圈发红:“小姐,这入宫一个月了,咱们连皇上的面儿都还没见着,日后可怎么办啊!”

最好别见着。

赵鸢在心里想。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随口说道。

走出淑芳殿,冬日里的冷风呼啸着吹进赵鸢的领口,她下意识地抱紧双手,抬眸看向如墨一般的夜空,天气真是冷啊。

赵鸢想不通,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给裴栾搭上一条命,本以为该入轮回的,谁成想,她一醒来,竟然跑到裴栾的后宫里,还是地位最低的嫔。

此时是裴栾夺得天下后的第三年,这一年裴栾广选秀女,充掖后宫,赵鸢重生在一位姓沈的武将家中,也入宫受封为嫔。

虽说入宫一个月也没见到那晦气的狗男人,可和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扯头花,赵鸢也是烦闷极了。

裴栾的后宫如今足有十四名女子,地位最高的是容贵妃。容氏乃是裴栾起义时,最得力的助力之一,容贵妃的亲哥哥便是内阁首辅容谦。

之后就是娴良淑德四妃,皆是在起义中战功赫赫的能臣之后,再往后则是九嫔,赵鸢的原身叫沈绿筝,正是九嫔之一。

然而后位空悬,皇帝又不踏足后宫,这些闲得难受的姑娘们没完没了地折腾幺蛾子。今日你陷害我,明日我陷害她,端得是热闹。

一路到容贵妃的未央宫,想到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赵鸢便觉得烦闷的很。

只见容贵妃坐在上首,下头跪着莺歌,淑妃和娴妃也在。

“给容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娴妃娘娘请安。”赵鸢福了福身子,依次道。

容雅今年三十岁,乃是这后宫中最年长,地位最超然的。她生的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模样,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

“这么晚了叫妹妹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姐姐说的哪里话,出了这么大的事,莺歌又是从我宫里边提出来的,我自然是要来的。”赵鸢忙道,心下却忍不住气。

若当真不好意思,叫她来作甚?

这里头弯弯绕绕,无论如何,也和她一个小小的嫔没什么关系。

容雅一脸感动,柔柔地说道:“那便辛苦妹妹,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赵鸢在心中骂娘,面上却恭恭敬敬道:“其实妹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莺歌突然发了疯似的,跑到我殿里,状若疯癫,我便命人堵了她的嘴,等姐姐的人来寻她。”

容雅脸上笑容不变,眼神里却透出一丝微妙。

“你……当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赵鸢坦然道:“不知。”

话已至此,淑妃沉不住气道:“她总说过些什么。怎么?难道你要替娴妃遮掩?”

娴妃顿时急了眼:“淑妃姐姐,什么叫替我遮掩?”

淑妃冷笑,转头看她:“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娴妃脸色一白,气道:“你——”

眼看二人要掐起来,赵鸢忙抢话,故作茫然道:“遮掩什么?难不成淑妃娘娘知道这奴婢要说什么?”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是了,莺歌被赵鸢命人堵了嘴,一路支支吾吾被送到容雅的未央宫来,可是一句话也不曾说,淑妃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更不必提容贵妃又为何偏偏将淑妃和娴妃一起叫过来呢?

可见莺歌方才在淑芳殿里说了什么,在场的人皆是一清二楚的。

低级,太低级。

赵鸢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丁点不想理会这二人的恩怨情仇。

然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地声响:“皇上驾到——”

赵鸢浑身僵硬,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头栽进了冬日的塞北,入坠冰窟。

她梦游一般地回头,在一片扑通扑通地跪拜声中,慢慢也跟着跪了下来。

“嫔妾给皇上请安。”

殿门打开,明晃晃的黄袍裹着细碎的雪花簌簌落下来,赵鸢的手紧紧抓着衣襟,视线里那落在地上的残雪像极了她上辈子临死前的时候。

一时之间,前尘往事,扑面而来。

那是舒和二十三年冬。

赵鸢站在盛京的城墙前,身前是裴栾十万大军,身后只有公主府二百名亲兵。

“殿下,属下拼死护着,定能送您出去。”副将单膝跪在她身边,哽咽道。

“我已走不了了。”许久,赵鸢才声音嘶哑地说道,她漠然地看向远方。

城墙之下,十万大军黑压压如乌云一般,阵首裴栾坐在战马上,一杆长枪明晃晃指着她,他声音冷冽如刀,比这塞北吹来的风雪还要冷上十倍。

“赵鸢,你若现在开城门,我送你一封和离书,也算全了我们一番夫妻情谊。”裴栾有一张剑眉朗目的脸,银鞍白马,端得是英雄气势,此刻他一尘不染,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的轻慢。

裴栾是该意气风发的,如今赵国连同赵鸢,都已是他的瓮中之鳖。

裴家二郎离开盛京的时候还是条丧家犬,如今却是天下枭主。

赵鸢轻笑:“多谢。”

他们隔着千军万马对峙,赵鸢遥遥地仿佛能看到裴栾眉眼上落得雪。

她眯着眼,心里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把这狼崽子放虎归山,一步错步步错。

她朝着城墙外朗声道:“裴栾,我若降,你可愿放我麾下士兵性命?”

裴栾紧紧盯着她,攥紧了缰绳,轻轻道:“那是自然。”

赵鸢点点头,回眸看了她的副将一眼。眉眼清秀的少年,是她当年从狼窝里掏出来的孩子。

她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去吧,传令下去,开城门。”

“殿下!”副将愤愤道。

“沧海洪流,不必做那螳臂当车之人。”赵鸢淡淡说道,她朝他一笑,“大好男儿何必为一个旧赵殉葬。”

副将红了眼睛,他抱拳咬着牙道:“末将遵命。”

赵鸢见副将走了,才转头看向裴栾。

昔日眉眼青涩少年郎君如今已是饱经战火的统帅,是乱臣贼子,亦是裴家上下唯一活着的人。

说不上谁欠了谁。

赵国的皇帝杀裴氏全家,如今裴栾灭赵。不过是天理循环罢了。

“裴栾,这一局本宫输的心服口服。”赵鸢笑了笑,她自称本宫,便再不是他的妻,而是赵国的护国长公主。

皇族一脉,终究是要有人殉这旧朝的。

“可我不出家。”赵鸢淡淡道,双手撑住城墙,整个人翻了下去,如一只折了翼的鸟,重重落在地上。

这一切都太快了。

赵鸢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她迷迷糊糊看着晦涩的天空,鹅毛般的大雪飘散而下。

她似乎感到有人抱住她,裴栾的吼声空灵的像是隔着什么似的传出来。

“赵鸢!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

晚了。

赵鸢想。

她留不住她的国,他亦留不住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