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阁

明崝 4万字 351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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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27章 寻花27

更新时间:2023-06-27 17:27:58

《凤还阁》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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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牢中,几只老鼠肆无忌惮的胡乱蹿着。

水声,一滴一滴,嗒嗒响着,阴森可怖,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最潮湿的墙角里,竖着一块木板,依稀可见板上有团黑影,也不知是人是鬼。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这寂静幽深的地牢中,格外清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紧接着,是刺耳的开锁声。只见,一位白衣女子举着微弱的烛光,在这脏乱散发着骚臭味的地牢中,慢悠悠地点亮了一盏盏烛台,黑暗阴森的地牢,终于亮了起来。

“四妹妹,姐姐今天来看你了,这里安静无人,今天我们姐妹俩就跟以前在府里一样,说说心里话,妹妹觉得可好?”女子轻声笑着,面容温柔,身上锦凤花纹拖地长裙在烛光辉映下,闪出如水波光,亮得刺目。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看看姐姐这身衣服可好看,这可是妹妹你最喜欢的浮光锦呢,一匹万金,想当年妹妹你在百花宴上,也是身着这浮光锦所制的千羽流仙裙,奏了一曲仙宵良辰引,便夺尽万千目光,从此便有了“东陵第一美人”之称。真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呢。可再看如今,呵呵呵呵呵呵……”空旷的地牢里,回荡着女子的笑声,不知为何,有些像是被人压抑的恶鬼一样。烛光里,女子柔和的面容也变得诡异吓人,眼神透出的光,恶毒阴狠。

木板上的黑影,像是被这笑声吵醒了,缓缓地抬起了头。

只见她的头发像是被什么啃过,很短,**的搭在脸上,有浑浊暗黄的水从头顶流下来,头顶上方的墙顶,有一个圆凳大小的洞,刚刚的水声,便是圆洞漏下的水滴在木板上的声音,那黄水顺着她的头顶,流了满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骚臭味。而她的脸上被烙印了两个大字——贱婢。脸上眉毛被剃尽,而本该红润的嘴唇,如今乌紫的翻着,滴着不明液体。唯独一双眼睛,幽深晦暗,却亮的出奇。

“不说话?哈哈哈……姐姐知道,你清高、孤傲、不屑于和我说话,你身上流着百年武将世家白氏血脉,可是,傅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耀冠上京,人人梦寐以求的傅家四娘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白衣女子伸手舀起一瓢水,泼向了木板。

辣椒盐水迎面而来,但傅宓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了,轻咳两声:“呵……傅毓,手上沾满了我白家两百三十七口人的鲜血,无数个漫漫长夜,你可还睡的安稳?看着百里洵为了笼络权臣,一个一个往后宫添人,你独自孤枕到天亮,你可还过得满意?咳咳,这就是你想要的皇后之位,这就是你想要的的帝王之爱。”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傅毓气急,拿起火红的铁钳,朝着傅宓挥去:“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是皇后!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是当年的傅宓吗!还是那个慈孝无双的三皇子妃吗?你不过是一个勾结权臣,意图谋反的贱人!不过是一个供牢头们玩乐的玩物!每天喝着最卑贱犯人屎尿的贱婢!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还高高在上吗!没想到一身傲骨的傅宓啊!如今也不过是个筋骨尽碎,钉在木板上的废物!废物而已!!!”

“一个废物又怎么样?你这个皇后,不是照样不敢杀了我?只要我傅宓留着一口气,我就要活着,活着看你怎么在这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上孤枕难眠,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白家没有倒,你最恨的傅宓,还活着,哪怕活的像狗,像一个废物,我傅宓,也活着!而你?不敢杀我!万一哪天我活不下去了,死了,你放心,我们姐妹情深,我会每晚都来看你的!咳咳咳……”傅宓大笑起来,嘴角流出脓血,胸口上被铁钳烫过的地方,还冒着轻烟,空气里都是肉烧焦的味道。

傅毓怒极:“呵呵……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不就是前朝宝藏吗!皇上哪怕没有这前朝宝藏,这东陵国也照旧富庶,国库也照样充盈,姐姐劝妹妹,还在乖乖交出宝藏地图,不要继续逞口舌之快,这样说不定姐姐还能替妹妹说说情,兴许能留个全尸呢~”

“那你们就杀了我试试看,国库充盈?也就是你信罢了……”傅宓轻笑一声。

“宓儿说的真好,连朕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宓儿还在这里受苦,朕自然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啊!”伴随着掌声,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只见他嘴角含笑,儒雅至极。

“百!里!洵!”傅宓在看到百里洵的第一眼,整个人就剧烈抖动起来,因为动作猛烈,浸水的牛筋丝绳越发紧了,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来。

“子谦,毓儿劝了妹妹好久,可是妹妹宁死不折,不愿意交出藏宝图,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一看到百里洵进来,傅毓整个人立马贴了上去。

“难为你了,怀着孩子还在替朕规劝她,这牢房里血腥气重,你先回去乖乖养着,一会朕亲自带你去国库挑东西,北狄使臣来访,送了好些奇珍异宝,你一定会喜欢的!来人,送皇后回宫!”百里洵摸了摸傅毓的头发,满目柔情道。

“子谦,谢谢你一直这么宠着我。”傅毓陷在百里洵怀抱之中,望向傅宓的眼里却满是挑衅和骄傲。走之前还双目含情,依依不舍。

傅宓听着这一声声的‘子谦’,忍不住胃中翻涌,几欲作呕。

曾几何时,在灯火璀璨的上京河畔,这人也曾对自己说过,子谦,是属于他们之间独有的称呼,倘若有日登顶,这一世俗礼她都不必遵守,只让她随心而活。

往日情深种种,恩爱万千,历历在目,而如今……

她恨不能亲手屠尽他百里氏!

“宓儿,朕知道,你一直不肯说出前朝宝藏的下落,是在怪我抄斩了白家满门,可朕也是被逼的,白家谋反,朕就是再喜爱你,也不能从轻发落啊~朕不是没给过白家机会,可任凭朕如何威逼利诱,严刑拷问,白家没有一个人开口,现如今宓儿也是如此,白家,果然都是硬骨头!如果宓儿再不开口,只怕熹儿……”

“你说……什么!你把熹儿怎么了!百里洵!她是你的……亲骨肉!”听到女儿的名字,傅宓剧烈挣扎着,一想到百里洵的阴毒手段,有可能用到五岁的熹儿身上,她就痛入百骸,她以为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百里洵就是一条毒蛇……

“既然你这么想见她,朕就让你见见她,来人,把明熹公主带上来!”百里洵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宓。

随后,一个侍卫抱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她一进来,傅宓的眼泪就忍不住了,这地牢的一年多里,暗无天日,日日□□,她没哭;白家倒了,她不敢哭,可是看到这样的熹儿,她心如刀割,她天真无邪,纯然懵懂的女儿啊,才五岁啊,正是如花蕾一般美好的年纪,可现在头发凌乱,目光呆滞地出现在她面前,叫她如何不痛?又如何不恨?

“娘,咳咳……你别哭,熹儿好想你,娘你……不能……不能哭……”百里明熹抬起头断断续续道。

“熹儿,你的眼……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百里……洵!你这个……禽兽!”她的明熹,原来有一双多么明亮清澈的眼睛啊,可现在却被人挖尽双目的,两眼黑洞洞,流着血泪的躺在这里。

“皇后这胎不太安稳,这是朕的嫡长子,朕自然要小心看护的,国师说需要童女的眼睛做药引炼制护心丸,熹儿善良,自愿剜目,只为了见你一面。”说起百里明熹,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忍。

“百里洵,你我夫妻十年,咳咳,自我十六岁嫁你,知你有心问鼎那至高之位,我倾其所有为你筹谋,孝德二十六年,暨城之战,为让你立下军功,我外祖父白家一家在西凉战场上屡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为此我舅舅身受重伤,从此不能站立,与轮椅为伴,我的嫡亲哥哥傅璟,为了救你,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而得胜之后,所有军功均归你一人所得,自此你才在朝中声望渐高;孝德二十七年,北狄来犯,孝德帝派你率兵十五万,迎击北狄,结果战场之上,你败于北狄统领赫连擎苍之手,被他胁为人质,受刑悬于北狄边境连都之上,消息一入京,我不顾众人阻拦,快马狂奔八天,一到边境我殚精竭虑与众将领制定计划,以身犯险终将你救回,为此我落下病根,子嗣艰难……咳咳……孝德三十一年,孝德帝身染疟疾,病重昏迷,后宫众人因怕被传染,竟无人敢服侍,是我!是我这个儿媳终日侍候身旁,没日没夜抄写佛经,时至三个月,孝德帝转危为安,也因此你才被定为太子,最后名正言顺登基……这些你都忘了,都没有关系,都是我,是我们白家自愿的,可你竟然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藏宝图,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傅宓枉活一世,竟用我至亲血肉喂养了你这条毒蛇!”

“宓儿为我付出的一切,朕心里自然都是明白的,怪只怪宓儿你,实在太过聪慧,白家又过于势大,明明有前朝宝藏的消息,却死死不肯交于朕,朕也是被逼的!至于熹儿,你确定熹儿是我的女儿?你五年无所出,和白世霖去一次云霄山回来就有喜了,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我百里洵不是傻子,若不是留着你白家有用,看你还算乖巧听话,早在她出生那年我就溺死这个祸害了!我已忍你多年,如今,你我之间恩怨也该了了!”语气里的漠然,让傅宓整个人如坠冰窟,她以为在他灭白家满门时,她已经死心了,她以为在看到受伤的熹儿以后,她已经绝望了,原来,她还是会痛,还是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抱有幻想,是她错了……

“我去云霄山为了什么?是因你中毒昏迷,我不得不上云霄山求清玄老人救治你,表哥只是为了帮我引荐,却被你这样任意揣测!早知今日,当时我就应该任由你中毒身亡!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诉你前朝宝藏的消息,但是,我就想问一问,傅家在这场夺嫡之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嫁给你,也都是被安排好的?”傅宓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恨至此,她与百里洵之间已再无情分二字可言。

“是,从一开始傅家就是站在朕这边,朕和你的相识也是傅家安排好的,谁让无妄大师给你批命,批的是凤鸣九天的命格呢?如今这天下,尽在朕脚下。你们也该功成身退了。”百里洵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咳咳……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是因出生丧母,故引父亲不喜,所以我奉陆氏为亲娘,恭谦柔孝,凡是陆氏心之所愿,我必定全力助其达成,待傅毓也是尽我所能让其所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敢越其一分,怕折了长姐的骄傲,可笑的是,我这一生在家温良慈孝,竟只不过是傅家博前程的筹码,我一心助你问鼎天下,却只是你宏图大业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嘲讽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百里洵,你不是想要知道藏宝图的消息吗?”傅宓缓缓吐出一口血,看向百里洵,“你过来,我现在告诉你。”

百里洵闻言,踱着步子蹙着眉头走进了傅宓。

“你附耳过来,我伤口裂开了,说话……没有力气了……”傅宓奄奄一息,头垂了下去。

“好了,你说吧。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和熹儿离开,从此天高海阔,你我各不相干。”百里洵温柔道,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傅宓脸上,恶心得她险些吐出来。

傅宓低笑了一声,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对准百里洵的耳朵,重重地咬了下去!

“贱人!你给朕松开!”百里洵痛极,扬手就对着傅宓的头拍了下去,“啪!”

傅宓的脸上闪耀着兴奋的光,她紧紧咬着那只耳朵,像是要把这十年的光阴紧紧咬住一样,然后用力一扬头,那只耳朵被她活活扯了下来。

“啊!!!!!”百里洵的惨叫声响起,因为剧痛,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幸好侍卫们拥上去扶住了他。

此时的傅宓叼着那只耳朵,嘴角不停的流血,她终于把它吐在了地上,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被弃之如履。她眼里迸发出凌厉的光,直射百里洵。

“百里洵,根本没有什么前朝宝藏,那不过是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你枉费心机得到的这东陵国,也不过是个内里**的花架子罢了,你就守着你空旷的国库当你高高在上的东陵皇吧!哈哈哈哈哈哈!!”

“贱人!你竟敢骗我!!来人,给我将这疯妇削为人彘!!!将明熹公主就地溺死!!我要这疯妇亲眼看着亲生女儿死在眼前!!”百里洵捂住滴血的耳朵,咆哮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之中。

傅宓重重地咳了一口血,只能眼看着弱小的熹儿拼命在水瓮中挣扎,溅起的盐水砸在她身上,与泪水血水混合在一起,她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永无休止的恨意:她恨自己天真愚钝、未能早日堪破傅家情薄;她恨自己无能至极,只能任由幼女惨遭屠戮;她更恨自己识人不清、耽于情爱,致亲兄惨死沙场,白家九族全灭,百年将门世家从此扣上了乱臣贼子之名,永生永世,无法洗清!

“百里洵!我傅宓以我白家百年将门之名发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让你们,让所有害过我们白家的人,后悔生来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