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姐姐攻心指南

一颗春笋 1万字 291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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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0章 赘婿的自我攻略10

更新时间:2023-06-28 08:34:33

《神女姐姐攻心指南》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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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真的够了。

神女周不从云雾缥缈的不周山山巅再次坠落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着。

赤金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周不纤尘不染的白衣。她纤细的身体,被寒风裹挟着,向着云海下方几千丈波涛汹涌的东海迅速落去。

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轮回和死亡,在周不眼前闪过。

她,是不周山主人,秉承天地灵气所生,血脉高贵。千百年前,她在不周山山巅上化为人形之后,由坐镇三界的玄元子尊神亲手抚养长大。

一年前,玄元子尊神参破天地大道,踏入了虚空。从此,神族群龙无首。早就蠢蠢欲动的魔族则悍然起兵,一路镇压了人、妖、鬼三族,将亿万魔军压到了天柱不周山下。

为了迎敌,神族的五位天君携手在不周山山巅布下了上古神阵五方阵法。这个至高无上的神阵是盘古大神寂灭前留下的最后一道阵法,可以重塑天地。神阵一旦开启,五位天君就能将天地之力汇聚到神阵之中,一举将魔族驱逐到北溟海底封印。

周不的不周山元神,是开启五方神阵的钥匙。但就在周不准备开启五方神阵的前一天,她,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轮回怪圈。

同样的一天,不停地重复着。每一次的轮回,都走向同一个终点:她,会死。

她会一次又一次地在五方神阵中被剜出神女琉璃心,然后被狠狠推下不周山,在虚空中神形俱灭。

杀她的人,有时是曾与她一起并肩战斗的神族同袍,有时是攻上不周山的上古魔君。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看不清形体的神秘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深陷在这个无尽的轮回中无法脱身,也始终没有找出破解这个轮回的办法。

她只知道,每一个轮回中,自己被活生生剜出来的神女琉璃心,都被用来启动五方神阵,继而毁灭了全三界。生来就守护三界的她,不但一次次地含恨惨死,更变成了毁灭三界的工具。

她只知道…她真的受够了。

寒冷而无边的坠落中,弥留之际的周不意识逐渐模糊,不甘心地低低自语,“我生而为神,一心修行大道,天命却如此负我。天道…究竟何在?竟任由我反复枉死,任由三界尽毁?!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神女的恨意,随着寒风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飘散开去,传到了三界的每一个角落。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天空尽头,恢弘巨大的五方神阵感应到了周不无边的恨意,突然凝成了一束不可直视的强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印进了她的眉间。

她飞速坠落的身体,也落入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

虚空中突然出现的玄袍少年高挑矫健,凤眼中金光闪烁,快如闪电地一把将失去意识的周不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不可置信地发现,这一次,周不的身体,终于没有再一次消失在虚空之中,而是留在了他炙热的怀抱里。

“阿周…这一次…我会…”

急速的坠落之中,少年那一阵充满遗憾的轻语被凌厉的寒风吹散,终究没能传进周不的耳中。

滔天的巨大海浪,猛地将已经失去气息的神女和玄袍少年席卷进了寒冷黑暗的海底最深处。

神女死,天柱塌。支撑着三界的天柱不周山,随着主人的逝去,突然发出一阵震动天地的轰然巨响,缓缓地坍塌了下去。

天与地之间,瞬间烟尘滚滚,野火四起。极远处的天边,滔天的灭世洪水掀起了滔天巨浪,向着一片慌乱的人间五洲扑去。

灭世洪水之后,会有三千大灾。

无限轮回已破。三界,从此进入动荡之纪!

江南,钱塘郡。

三月里,清晨的湖风,从秀丽的西湖上一路吹到了高门士族聚居的凤山门中。

古朴恢弘的王氏大宅中,一座幽静小屋里的高榻上,满身都是冷汗的白衣少女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面色惨白的少女用力喘了几口气,直到感受到空气的香甜以后,才慢慢地坐起了身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只见柔软光洁的锦丝长袍上,隐隐渗出了几丝鲜血。那里,是自己曾经被无数次剜出神女琉璃心的地方。

一千年了。

自从她冲破轮回怪圈以后,时光已经流逝了整整一千年。

一眨眼,人间已经是东晋朝。

这,是一个乱世。

在她被剜心而死、坠入东海海底以后,三界大战爆发,各族死伤无数。只是,没有了她和五方神阵,神魔二族难分胜负,谁都没有绝对的胜算。长达几十年的混战之后,二族终于力竭神散,各自陷入无尽的沉睡。

而人间的五洲,也从此妖鬼横行,乱象横生。

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穿了一套素雅的月白箭袖绢裙,缓步走到紫檀凿花妆镜前坐下。

镜子里,照出了一位脸色苍白、清丽灵动的小娘子。少女锦缎般的乌黑秀发梳成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道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长着一双明亮灿烂的杏核眼,眼尾却像狡黠的猫似地微微上挑。秀长的远山黛眉中间,天生有一朵小小的银色莲花印记,精致如同花钿。

她这个曾被困在轮回中反复惨死的倒霉蛋,现在,是琅琊王氏的小女儿王闲之。

琅琊王氏,权倾天下。她的阿爹王导,就是琅琊王氏这一代的家主。

不知道为什么,在整整一千年后,她残存在东海海底的一缕魂魄突然苏醒了过来,托生成了王导夫妻的老来女。

可惜她虽然冲出了轮回怪圈,却依然没有摆脱宿命对她的诅咒。

她,刚一出生就魂魄不全,今生注定活不过二十岁。曾经身为不周山神女的记忆,也都七零八碎,模糊不堪:除了那一次次刻骨难忘的惨死,其他事,她几乎都已忘却了。

王闲之凝视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微微苦笑,暗暗自问,“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千年前满怀着不甘逝去的不周山神女,还是钱塘郡中靠着一缕残魂苟延残喘的王家小娘子?

被宿命诅咒的你,到底想要怎么度过这最后一世?

心中的那个答案,渐渐清晰。

这一世,既然神魔都已沉睡,她也就终于不用再做那个以三界兴亡为己任的神女,而是可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决定,要在死前去看一看自己曾经豁出性命去守护的天下,去体验一次悲欢交织的滚滚红尘。

闲之起身从床底拿出一个小小包袱,踩着红木高桌推开了卧房中的雕花高窗,翻身坐到了窗棂上。

她得先做一件事:逃婚。

为了给出生时奄奄一息的小女儿冲喜,王导夫妇在她幼年时就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同样是百年名门的兰陵萧氏为了讨好王氏,将族中的一位萧七郎许给了闲之做入赘夫婿。

萧七郎比闲之大四岁,父母早亡。原本,萧氏不过是想要做个顺水人情。只是谁都没想到,病歪歪的王闲之居然真的活到了十八岁订婚的这一天。因此那位萧七郎,明天就会被萧氏吹锣打鼓地送来王府,成为王闲之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

婚姻,是自由的坟墓。

闲之不打算让这个桩莫名其妙的娃娃亲阻止自己游历天下的脚步。她咬了咬牙,一闭眼,从几丈高的窗棂上一跃而下。

天旋地转。

落在草地上的闲之踉跄了几步,在要摔下去的瞬间被一双温和有力的手紧紧扶住了双肩。

一缕淡淡的松竹清香从微风中传来。

闲之身后的陌生郎君穿着一袭青衣,身材高挑修长,目光温和澄净,正微笑地松开了手,对闲之轻轻点头示意。

他肤色白皙,五官如雕如琢,风度温润如玉,一举一动,都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如沐春风。

美人在骨不在皮。闲之不由得看得一愣。

青衣郎君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了一眼闲之身上的包袱,微微俯下身子,柔声问说,“小娘子带着行囊,却不惜从高窗上一跃而下,想来,是有急事?”

闲之移开了目光,乱诌说,“我是府里的小侍女,偷了东西跑出来了。这位郎君,你要不就抓我去见官,让我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之上。要不,就赶紧放我走。”

看他这温柔和煦的样子,必定是个老好人。

青衣郎君果然面露犹豫,说,“听说明天是王家小娘子与萧氏郎君的订婚之典。琅琊王氏与兰陵萧氏,皆是百年名门。这样的好日子,实在不适合见血光。”

闲之点头,一边向王府后门走去,一边敷衍说,“多谢郎君。老天有眼,必会保佑你这样的好人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再会。”

青衣郎君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自言自语道,“多子多福?”

他行云流水地几步追上闲之,含笑说,“王府占地广阔,花木繁盛,不容易跑出去。不如,我护送小娘子一程?”

不必,真的不必。但闲之怕露馅,只好淡淡说,“多谢。郎君送我到这里就好,免得耽误你的正事。我早已经订好了渡船,不必再劳烦郎君了。”

王府的后门,就在不远处了。青衣郎君低头打量着一心想跑的闲之。纤细灵动的少女乌发雪肤,明眸流转,眉间那朵小小的银色莲花印夺人心魄。这一副清丽绝伦的长相之下,隐约又露出一丝世家子弟的高傲淡漠。

她这样子,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说自己是小侍女的?

他忍不住嘴边笑意一闪,说,“我今天来王府,原本确实是有一件很要紧的正事要做的。但现在,却没有了。小娘子要去哪里,我就有时间送你去哪里。”

他看着闲之因为困惑而微微挑起的远山眉,温柔解释说,“我原本,是来拜会我的未婚妻子的。只是…我的未婚妻子大约是嫌弃我不成材,在订婚前夕离家出走了。”

闲之的步子,猛地停住了。

她看向青衣郎君琥珀色的凤眼。

她听见青衣郎君清朗沉静的声音,带着一分戏谑,一分受伤,缓缓说,“小娘子方才说,祝我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只是不知道…被未婚妻子抛弃的男子,要怎么个多子多福法呢?”

王闲之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那位便宜未婚夫萧七郎,是出了名的风度绝尘,惊才绝艳,连萧氏家主都对他另眼相看。

她…早该意识到的。

萧七郎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浑身都僵住的清丽少女,不急不缓地拂了拂衣袖,这才柔声说,“在下姓萧,单名一个弗字,字流深。闲之,幸会。”

闲之:谁,谁来救救我…

萧弗静静地含笑而立,琥珀色的眼中倒映出白衣少女难得一见的慌乱。

要说逃婚这件事,闲之有任何心虚的地方,就是对自己的便宜未婚夫萧弗了。她艰难地开口,抱歉说,“萧郎君,我已给我阿娘阿爹留了信。你我之间虽然早有婚约,但我自觉不是良配。王氏会把这事处理的不留痕迹,必定不会让萧郎君你的名声有丝毫损伤的。”

萧弗微微摇了摇头,“闲之多虑了。世俗名声而已,不值得你我挂心。”

他顿了顿,问说,“只是…不知道闲之,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

或者,是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吗?

也许是因为愧疚,闲之不愿再撒谎,“其实,我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五洲这么大,我只是想要四处走走看看,想要能无拘无束地做一次自己。萧郎君,抱歉。”

做自己?萧弗若有所思,低声问,“能让闲之丢下一切远走,可见这件事,对闲之十分重要。”

闲之颔首,“做自己这件事,对所有人都很重要。但是对我…额外重要。”

她整理思绪,解释说,“萧郎君,我生来魂魄不全,注定短命。从小到大,为了让阿娘阿爹放心,我足不出户,甚至默认了与你的亲事,硬生生耽误了你的前程。只是…我活了十八年,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事。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活在世上,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萧弗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纤细娇贵,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明眸中却迸发出无穷无尽、令人几乎不敢直视的生命力。

这,哪是那个传说中苟延残喘、毫无眼界的小金丝雀?如果自己早一点放下偏见前来见她,今日的她,还会不会这样着急地远走?

一向沉静克制的郎君仿佛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他听见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柔声说,“渡口一带,旅客、商船来来往往,人情复杂。闲之,我送你过去吧。也不枉我们…”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

闲之不敢看他温和明亮的眼睛,微微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