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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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4章 1-44

更新时间:2023-06-27 09:43:02

《蛊不知》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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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端午节。

地处三省交汇处的三江镇,因三条河流汇聚于此而得名,得天独厚的秀丽风景,充满神秘且古韵犹存,使得游客络绎不绝,一到周末游客接踵而至,都想来体验一把原生态的苗族风情。

今日端午,游客比以往更甚。

当地有划龙舟祭拜龙王的习俗,如今成了吸引游客的表演环节。两岸结彩,五色龙舟蓄势待发,只等船头鸣锣急响,便可争胜于虹桥下。

龙舟赛即将开始,还差最重要的环节,赛龙舟的人需饮下五毒酒,既是拜神祭祖的仪式,也能驱毒辟邪、强身健体。

江边围观的人不少,当地人穿着苗族服饰,做起了周边生意,方形粽、船型粽卖得最好,五彩香囊已成人手一个的纪念品。

吴恙跟风买了两个粽子,直接剥开吃了起来,时不时拨弄着旁边摊位的香囊。

摊位老板是二十左右的苗族姑娘,身上的银饰叮铃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见吴恙对香囊颇有兴趣,便帮衬招揽生意。

“姐姐,买一个吗?可以驱毒辟邪,还能防蚊虫叮咬。”

香囊小巧可爱,做工精细,中草药香味扑鼻,确实是实打实的上乘药材。

吴恙想了想,将香囊放回原处,摇了摇头。

“小……”

吴恙看着香囊摊位的姑娘,一副学生模样,应该同自己没差几岁。

她的笑容有些难为情,像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两个酒窝挂在脸颊,笑起来是甜美,不笑的时候有种割裂的美感。估计是哪家大人连哄带骗,非让她出来营业,毕竟她的长相养眼,能吸引大批游客光顾。

吴恙原想称呼她为小妹妹,可话到嘴边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于是改口。

“小老板,龙舟赛什么时候开始呀?”

吴恙咬了一口粽子,黏黏的糯米粘在牙齿上,她用舌头抵了下,费了点劲才将其舔下来。

小老板回头瞧了眼虹桥,一位步履蹒跚的婆婆正被女子搀扶着,往桥的中心走去。

“快了。等麻婆婆做完仪式,他们喝了五毒酒,就开始了。”

“什么仪式啊?”

卖粽子的姑娘笑意盈盈,带着故作神秘的口吻,“我们这有个传说,古时候有个渔夫的儿子贪玩,进龙潭捉鱼捞虾,闹得龙潭不可开交。龙王发怒,将他儿子抓去。渔夫很着急,想了很多办法也无解。一天,他在岸边入睡了,这时龙王托梦给他,说是你要儿子的话,除非划船来我在龙潭道歉,并保证今后不再捉我子孙,我才放他出来。渔夫大喜,醒来时去村里叫来族人,大家带着酒肉、鸡鸭、粽子等供品,敲锣打鼓乘船前往龙潭祭拜,渔夫的儿子果然被放了出来。从此,每到农历的初五都去争着去给龙王祭拜,龙船就这样划起来了。祭拜之前需要让船员们喝五毒酒,以防被龙潭中的毒物所伤,再把这酒献给龙王,祈福辟邪。”

这是当地文旅部统一配备的宣传稿,寨子里人人都被得滚瓜烂熟。

传说是确有其事,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只不过说法各不一样,经过加工修饰后,去掉了些不可说的内容,呈现出一个稍微亲和的版本。

“五毒酒?”

“就是五种有剧毒的动物泡出来的酒,我们本地人从小喝到大,你们外地人怕是不敢喝哦!”

姑娘笑得前倒后仰,不是她小瞧了外地人,而是普通人确实不敢挑战,光是看一眼那酒里的东西就被吓得脸色发青,更别说喝上一口了。

“那婆婆是谁啊?非要她才能做这仪式吗?”吴恙很是好奇。

“那是麻婆婆。这五毒酒,我们寻常百姓酿的只对人有效,献给龙王的酒,只有她们麻家人酿的才有效。”

“为什么?”吴恙追问。

“因为……”

姑娘话说一半,就被旁边的小老板,使了个凶狠的眼神打断了。

同样是苗族女子,小姑娘热情好客,小老板的脸好臭,难怪生意不好。

此时,欢呼声四起,只见虹桥顶处,站着一老一少。

婆婆往后退了两步,让年轻女子走向前。

“今年是麻安然来做仪式了吗?”

“麻婆婆年纪大了,安然得接任了。”

“哎。好好的姑娘,可惜喽!”

几个摊位的姑娘在议论着,她们是旁观者的叹息,而那位小老板默不作声,露出了稍纵即逝的难色。吴恙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同时仔细打量着她们嘴里说的这位叫麻安然的女子。

她的服饰明显与其他人不同,身穿宽袖红蓝神袍,颜色十分艳丽,头戴切云崔嵬的神冠,七个造像绣被绑在头前的绸布上,两边耳朵上垂下来的红缨丝。

江岸两侧,鼓角喧天,金声震地,船头的男子吹奏芦笙,女子旋绕而跳。

麻安然一手拿着彩色布条,一手拿着银圈法器,腰间别着牛角、司刀。她随着音律舞动,跳着“步罡踏斗”的舞步,意喻脚踏北斗七星。

载歌载舞过后,十指交缠,比比划划,变幻无穷,做着意味不明的“手诀”。随后,她嘴里念念有词,再将牛角、银圈、铜铃等,一一在酒坛上不断绕圈。

麻婆婆则是安静地站在后方,时不时张口说几句,好似在暗中指挥。

片刻过后,麻安然的动作停下来,她竟拿起腰间的司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落入酒坛中。

一整套做法仪式过后,船上的人喝下五毒酒,砸碗声、吆喝声响彻天,龙舟赛正式开始了。

吴恙头一次看这种仪式,觉得新鲜有趣,情绪高涨起来,沉浸在你追我赶的激烈中。

等她回过神来时,虹桥上的年轻女子早已无了踪影,不知去了何处,剩下麻婆婆独自一人。

麻婆婆抱着酒坛,等待第一艘冲过虹桥的龙舟,便可将这特质的五毒酒,系上彩绳吊到龙舟上。届时,拔得头筹的龙舟队伍就有资格,带着五毒酒和其它祭品送至龙潭。

刚刚她们话说一半,让吴恙对这位婆婆很是好奇,趁大家跟随龙舟往龙潭而去,她则踏上了虹桥,准备去搀扶麻婆婆。

吴恙走近后,才将麻婆婆看得仔细。她头发蓬松花白,眼神暗淡无光,面容沟壑蜡黄,佝偻着身子,双手杵着拐杖,费劲地挪动着关节变形的脚。

“婆婆,我送您回家吧。”

吴恙看着是个人畜无害的好姑娘,穿着打扮落落大方,简单随意的扎着马尾,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包,肌肤在阳光下尤为红润,嫩得掐得出水来。

她是个热心肠,街坊邻里有需要,她都会去帮忙,总是出现的很及时,恰到好处。这种助人为乐的时刻,她更是会上前去帮忙。

吴恙,温暖牌小太阳,清风牌小风扇。

麻婆婆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蹒跚着步子。

这婆婆真不太好接触啊!难怪这么多人在场,连一个人扶她的人都没有。

吴恙吃了个瘪,愈发觉得婆婆有些诡异,于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仍是毫无反应。

莫非她看不见,也听不着?

吴恙还在想该如何引起麻婆婆的注意。突然,麻婆婆的手抬在半空中,优哉游哉地说:“小姑娘,麻烦你了。”

吴恙连忙上前,扶住麻婆婆,“不麻烦,婆婆,您慢点走。”

路上行人不少,游客比较关心谁赢了这场比赛,有没有把祭品送至龙潭,龙潭里是否真的有龙王。而当地人则是向她们投来既惊恐又疑惑的目光,好似把她当成怪物一般,却又带了几分担忧。

至于为何如此,全因苗寨里的人对这位神秘的婆婆有所忌惮。没人知道她多大年龄,上至九十岁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小孩,所有人都叫她麻婆婆。

有人说她已经双目失明,但却能清晰地辨别方向,能说出对面人的穿着打扮,好似拥有通天透视眼一般。

而麻安然作为麻婆婆相依为命的孙女,自然也得到了这份特殊待遇。

她从小在苗寨长大,极少出三江镇,住在寨子里最偏最深的角落,不常出门,不喜交谈,孤僻得很。倒不是她性子冷漠,而是寨子里的同龄人,自小就被家里人叮嘱,不许与麻安然一起玩耍,更不可招惹。

亲如一家的苗寨,唯独对祖孙二人不同,表面上毕恭毕敬,背地里避之不及。

或许他们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因为苗寨里的传言在悄然发生。

吴恙还没将麻婆婆送回家,在苗寨里绕来绕去之时,离家不过数百米的距离。

众目睽睽之下,麻婆婆竟然死了。更糟糕的是,她断气的时候,身边只有吴恙一个人。

不管吴恙如何呼救,却没人敢上前,她忽然觉得这个看似热情好客的苗寨好生冷漠,生死关头竟然没人伸出援手。

人类的天性是懦弱的,在遇到未知的危险时,会本能地想要逃避。

正当无奈焦急之际,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抓起跪在麻婆婆身边的吴恙,往旁边空地跑去。就在她们逃离现场的一瞬间,麻婆婆浑身散发着黑气,肉身迅速腐烂,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吸血食肉。

一眨眼的功夫,麻婆婆只剩一堆黑色骨头散落在地。

吴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这会儿竟变成这幅模样,而自己就是距离最近的人。说是死里逃生也不过分,不知怎么的,她一身瘫软后,直接吓晕过去。

原来他们不是冷漠,而是惧怕,一种意料之中却无能为力的惧怕。

救吴恙的人,正是那位卖香囊的小老板,名叫龙满满。

龙舟赛一结束,她立马收摊。回家吃饭的路上,看到吴恙扶着麻婆婆,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在看到麻婆婆倒下的瞬间,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

根本无暇顾及,凭着一身莫名的勇气,冲上去把人救了下来。

寨民们远远躲在一旁,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没看清。”

“是那个吧?传言是真的?”

苗寨里一直有个传言,麻家表面上世世代代是“巴代”,也就是苗族祭司,实际上是个幌子,她们的真实身份是蛊师,也就是民间常说的“草鬼婆”。

相传蛊师会制蛊、养蛊、下蛊,若是接近她们,便会有丧命的危险。

仔细想想,便会发现这个传言有矛盾点。

自古以来,“巴代”和“草鬼婆”是对立两派,“草鬼婆”下蛊害人,而“巴代”不仅是祭司需要祭祀祈福,同时也是巫医,她们不会解蛊,只能起到预防作用。

用通俗的话来说,“巴代”和“草鬼婆”是对家。她们的职责信仰对立,意味着这两种职位不会同时为一个人。

况且在几十年前,经过一次大清洗事件后,已科学认定“蛊”是细菌病虫感染,苗疆蛊毒被彻底清除了,从此“蛊”只是带着神秘色彩的地域传说。

这些年,苗寨里从未有人出现过被“下蛊”的症状,仿佛这种东西早已消亡,甚至它的存在也有待考证。

既然麻婆婆和麻安然是“巴代”,又怎么会是“草鬼婆”呢?

这个传言看似荒唐无稽,可大家对此偏偏深信不疑。带着神秘色彩的传言,哪怕是谣言,也令人心生畏惧。宁可信其有,除非必要,绝不敢与之亲近。

如今麻婆婆死得诡异,哪怕是顷刻间的事,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也看清了。

麻婆婆定是被下蛊了,被蛊虫啃噬而亡,只剩下骨头。

“就说麻婆婆会下蛊吧!你还不信。”

“她这是中蛊了,也不能说明她会下蛊吧?”

“我看她就是会,八成脱不了关系。不!九成九!”

“什么九成九?分明就是十成十!你想想哪有巴代只在端午节做法的?”

“对哦!别的祭祀活动都是廖莹主持的,偏偏就端午是麻婆婆。”

“端午?端午怎么了?”

“你傻啊!端午是毒月毒日啊!”

“诶诶诶,你们说,这这这……怎么办?”

“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太吓人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闲言碎语,你一句我一句。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叫我阿爸来。”龙满满冲着他们喊道。

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蛊”,大家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糟糕的是所有人都找不到麻安然,她在举行完仪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人敢动麻婆婆的尸骨,怕那黑色骨头里还有蛊虫,会殃及池鱼惹祸上身,只好找来一个大铝盆扣在上面,等麻安然来处理。

“她怎么办?”有人指着晕过去的吴恙问。

“报警吧!”

“对对对!报警吧,交给警察处理。”

此事非同小可,并不是他们能处理得来的。

已经有手快的人在拨打电话,却被人群中冒出来的男人拦了下来。

“不能报警。”

来人正是苗王龙吉,也是龙满满的父亲。

苗王在苗寨里有相当高的威望,既然他说不能报警,不会有人反对,也无人敢出来反对。

刚刚吴恙和麻婆婆一直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担心吴恙也染上了这种蛊。

如果不及时解蛊,后果不堪设想。

龙满满探了探吴恙的鼻息,见她全身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样,才稍稍安心了些。

算她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只是吓晕过去了,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吧。”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迅速退开,生怕惹了个大麻烦回家。

事已至此,龙满满只好将吴恙带回自己家,先将她安顿好,让她能好好休息,然后又去了麻婆婆家,给麻安然留了字条。

龙吉之所以如此选择,一是怕此事传出去,会给大家造成不安,届时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旅游业将会化成泡影,三江镇又会被淹没在这阴霾中。

二是因为麻家确实如传言那般,不是祭司,而是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