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雩 1万字 351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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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2章 星期2

更新时间:2023-06-27 13:30:47

《粉》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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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小迷仍旧如往常一般怔住目光聚焦在某一个散落的光影点,此刻仍没被放大的光斑——映在窗外篱笆墙边上那根孤独的枝桠上,风流飘过它就不自觉褪出绿影和黑斑交织的暗角,瞬间弥漫顶部那抹余辉,随又往四周如伞状急剧坠落——如初生婴儿顽强。直至那抹被聚焦的光斑缓缓被枝桠绿叶完全掩盖,自然光代替之前,小迷的半边脸仍然呆怔的偏向窗台边。

她忽然感觉自己处在十字交织的地球边缘,随时可以存在于屋子和教室里穿插转移。那种如梦一般的撕裂的声音,在半瞬间充斥在整个密闭空间。她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家里又像在教室里,教室里好像永远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人在,身边呼呼划过的就只有那飘进来的自然风。想想自己该是又犯毛病了,每次大概到聚焦一定程度,头会痛,眼球处理的景象又会闪现出相反的一面。

小迷停下自己的眼神,估计又是用脑过度太过专注,每次都是无力的对抗着自己的幻视。放下高垂的手臂,拂拂关节处的灰尘,小迷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上,还是那本被翻的破旧的美术教材,不管看多少遍都不厌倦。

低头揉揉太阳穴,继续深埋书里的石膏模型线条还有光影效果,她从没想过会得不到或者得到更高级别的美术院校的垂青,与其说每次临摹都做好准备,还不如说为了得到自己的喜悦来的心安理得。所以当每次教授在黑板上张贴上小迷的临摹影印版,被忽视的议论声总会沉默,本来人不多的教室只有那几张较真的嘴——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的临摹入选了,然而教授却每次都会显露出忧虑。

“小迷,别看了,下课走了吧……”

“光看理论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不停练习比较好……”“对呀对呀,我都准备好画纸了准备苦练一个月……”

“还有不多的时间就可以解脱了……”

“为什么到最后还是等不到那个他?我都不舍得学校………马上就毕业季了”

……

……

小迷毫无情绪地看着窗外人影憧憧,成群结队的同学一群接一群,零零散散走向校门。学校的大门什么时候装修了一翻,刷满了铜青色的漆,外围还裹上黑色的铁皮和胶漆,厚重的大栅门只能透过中间的缝隙对外面招手。

篱笆墙晃着斑影,偶尔几声鸣叫挂枝头,几触黄色小花布满墙头。等人影都快散尽,小迷这才收拾好几本教材,几张临摹纸,几支笔,抬起手提袋离开教室。

隔壁几个班每年的质优生保送名额只有一个,24 班和 27 班因为在相邻位置名额合并也就一人,本来这两个班就各自只有两个人而已。24 班作为原来的代表比赛团队,两人都是从外地高校转学过来的,因为比赛指定辅导员只有这里这所学校才有。理论上比赛班级应该实力很强才是,但因为两人都天性孤芳自傲略带点目中无人,所以 27 班更中和一点,尽管 27 班的两人都只是垫底分数文化课考上来而已。说实在的,相对于 24 班的高傲反而更衬得 27 班有点自私,每次总想方设法盗取别人的临摹稿再加以修改——尽管没办法那都是教授为了保学率逼他们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临摹………”

“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每次都用别人的……我们算什么!”

“你们只需要保住自己的学位就好,别的比不上别人就别再妄想了,学校经费有限……”经过 27 班林荫走廊,碰巧听到教授冷冰冰的对话。不曾想遇到小迷,教授走到前面的步伐顿了一顿。

疏影横斜的小路上满是光斑爬满身的小迷,正在考虑要不要打伞——毕竟被自然光晃着太久了会头晕,额头以下早已渗透出亮色的汗迹。

“24 班有几张临摹纸被我捡到了,给你们……”

小迷伸手递过几张早已干透的墨水笔迹线稿,漠视 27 班两位的炙热追交眼神。

……

……

教授快手扯过那几张,不料有一张旋空滑落在地。教授头也不回转身距离大门越来越近,空留两人原地默默凝视着小迷。

“……Hi,你……你好,我能称呼你一下吗?”

眼神穿越过 27 班班牌半空,小迷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往校门方向走去。她也想维持小碎步的优雅回头打个招呼,但是司机在等她——

“……不用客气,送你的,我还有很多。”

相对于教授的冷淡,她至少可以帮助同学,给人一种虽然冷但是体贴的错觉,更有效地隔绝了他人和自己的距离。

“还要不要等待回音?我们还是……”

遥远的微笑——其实这个女孩还是挺好看的。

“我倒是觉得,你这招来得唐突。万一让教授发现……”另一人却低着头貌似着担忧。“如果有谁能发现这个小把戏,那这两张纸我花的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27 班那两男生在原地又盯着小迷的背影议论了一番,不曾想多年幻视的小迷对于声音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小迷就算不靠近不停下脚步也知道那两人对自己有什么绮想〔我只不过帮助了你们一下,凭什么轮到你们对我猜忌〕论孤傲,相必这点非小迷莫属。

——

“小姐,要回学校去一趟吗?”

“不用了,麻烦开快点,直接到家。”

对于训练有素的家里佣人,小迷不觉得自己的细微动作让其他人难以察觉,毕竟自己已经回头对学校大门看了又看。

与其说是自家佣人,还不如说家里都是他的人。小迷从不承认自己喜欢过他,但是八岁那年自己心里也的确起过一丝涟漪,年少不知事的自己曾在家里安排下和他单独出去游玩,但在中途却发生的意外让两人当时都惊魂未定。途经一处风景小迷因为游人太多被挤出安全线,双手紧紧贴在护栏上差点掉水塘里,中等身高的她已经感到无处可退,自己孤身一人一直承受着身边气旋流转,跟不上眼前的带路人,只能低头默默哀怨。带自己出来可增加在家人眼前的信任程度吗,或许,可以成为以后的踏石板。

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转身护着她背后,双手环抱着她,将她从人群的麦浪中拯救了过来。小迷略带感激地想看他的脸时,身旁却差点碰上正在拿照相机的游人,一个趔趄小迷差点被撞倒,目测还差那么几公分立马下水。旁人当时不断道歉,他也不能顾上其他人就把小迷扛走。众人的艳羡目光中一辆车飞驰而过。

至此小迷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有伤得多严重,留下的伤疤直到现在,当时天太热脚的疼痛根本察觉不出来过后却仍要为疤痕感到遗憾。因为幻视的原因,被旁人用摄影机碰撞到的小迷,一瞬间看不见眼前水塘里荷花的倒影和泛着点点金光的水面,一只脚就那样倒挂护栏上崴到了。

注定他和她不能在公共场合同时出现——车上哀怨的小迷难以置信看着他像削过的侧脸,稚气未脱跟司机讨论地图导航。当他的眼神跟自己对上时,小迷才发觉那一抹静止又有点冲动的关怀。

“……”想跟他说点什么,无语。

从此以后家里的佣人变得跟他熟络起来,甚至比自己还熟。像被派在自己身边的第一个男生,很自然和乳臭未干联系在一起,但每次他的优秀表现都令甚少见到父亲的小迷都觉得过分,简直想要掠夺自己的地位。想伸手直接把他推走,推离自己的家,却又变得毫无理由无理取闹,她承认自己嫉妒。

“小迷,从此以后我会多去你家。请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啊,嗯。”

——时间已经被他亲自用手拨回现在,或许是因为幻视的原因,小迷的眼睛一直毫无意识聚焦在他的鼻梁上的刻骨处。成年的他似是消削了几许,我该不是不适宜插手的,当年的他和现在的我。眼前的八岁小男生刚刚还定格在抱歉的笑容里,眨眼间放大到瞳孔里巨大的倒影。

小迷把头扭过去一边,看着车窗外闪逝的风景,没人在意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留恋。那个叫做留恋吗?八岁,呵,自己的麻花辫都别起来发髻了,往日回首本不是可以追溯的。

“又在想什么?”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留意上你,可能因为八岁时候的愧疚。当时我应该拉住你。”

被打断的毫无征兆,小迷一手拨开他的手掌,空洞的眼神带点儿丝毫不耐烦。“大少爷,我并没有在想,家里到了,请便。”

为什么每次倔犟的背影都能依稀分辨的出是你。他让司机停在家里圆形喷泉花坛处,自顾自地走进家里客厅。

突然顿了一顿脚步,他转身上书房去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小迷在客厅旁的偏厅徐徐拉开门帘,眼神情不自禁偏向书房侧的那条欧式旋转楼梯。既然说我八岁的时候,那说明你心里还是有点点在意,就算我故意拿出当时的事去纠结,对现在温柔的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你的表情动作我已经无法追究过去的种种。只是现在正值青春年华的小迷如果能找到一种让自己说服自己,他对自己上心的理由,说不定她能满足自己的嫉妒—— 电视剧情不是那样演的吗,家里老爷取妾生子争夺遗产,二房把原配夫人赶出家,正牌子女和私生子女闹对峙争吵。小迷有点承认大多拥有这样封建家庭的思想,但是……产生心里小矛盾,自己却又还是有点小期待。

想到这里,小迷嘴角上扬出一丝不易察觉微笑的嘴纹。她还是幸福的,至少在家里。

两边宛如向左走向右走一般。他紧紧依靠在书房门后的墙壁上,眼里斜着看着那根牵着帘子的葱白的手臂,时而拽着帘布嘴角得意上扬,时而又满脸沮丧带点泪痕想回头奔跑出去。那抹洁白的身影究竟在倔犟什么,我哪里还不够好,总是习惯了存在于你面前,空气哪怕丝毫的变化他都能嗅闻得出来。微微激动一点的拳头已经在手里成型,握紧的瘀痕使他心里有点疼痛。

他不知道小迷心里也曾想过嫉妒,怀疑过他的举动。相反,他自己也会有点自卑——因为小迷的父亲,他家里至今才有可能起步平稳逐渐有了发展趋势,他心里除了万分感激也丝毫没怀疑过和小迷的关系。从八岁那年起,他心里开始接受这种受人恩惠的局面,从接过一张支票开始,正式成为左右手。父母亲和姐姐从没过问,好像命运给他安排的一出戏,让他自己选择一样。

他努力控制着心里这种自卑或自傲,过重或过轻,患得患失的冒失心态。既然上天赋予他责任,安排他如今的生活,他更应该做的更好。但是站在小迷的角度,他是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去过多监控她,也更不能引起她反感,不从利益角度出发,他还是很习惯她在身边。万一,无论哪一边的天平倾斜了都是对人生巨大的打击。

夏日的雨后,窗外的庭院里树叶叶尖上露珠点点,有几颗还倒挂着成水滴状泛着彩虹微亮的光芒,映照在偌大的屋子里各自躲迷藏的两人倒影。随着时间流逝,两人心里各自怀着自己的一片宁静,脚不自觉慢慢移动,直到两人影子重叠了,都还没发现对方竟还在眼前。

这里的夏天气温能把海水蒸发掉,满怀心事的男女缄口不言,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由得汗水渗透,半湿透的感觉让气氛烘托的十分暖意。

如果我是他的话,现在该在忙什么?

两手交叉置于背后,想挪动脚步又像灌铅似的。小迷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沾染上飘落的几片叶子和雨滴。

打了个呵欠,收拾一下心情,自嘲自己对感情生活太过于执着,明明在心里的份量远比不上物质条件,对于他也一样,现在即便给两人机会重合,怕是也太过于直白不够文雅,只当是青春期的幻想。

我这是在干什么,天气这么热还刚下完雨,我竟然像个傻子一样伫立着鞋子也不换,衣服也不管满身的臭味,为着他饱经委屈,该给父亲打个电话,今晚一起吃晚饭。

小迷呀小迷,该拿你怎么办。

想罢扶着门框,揉着站累了的脚踝,不经意抚上八岁时那条伤疤,小迷正往客厅电话柜走去。

“爸,今晚回家一起吃晚饭吗?今天周末。”

“……小迷呀,我打电话让家里佣人不用做饭,今晚咱们三个一起出去吃吧。”电话那头父亲似乎很高兴的,还听到笔尖飞快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爸,是刚下的飞机吗?时间赶得及吗?要不明天再去也行……”

忽然一根手指搭上小迷的手指,触电般又想往回缩,小迷倏地差点儿把话筒打掉,只好两只手臂一前一后托住电话线,眼神带点疑惑又带点愠色瞧着眼前的人。“让我来说吧,有点事儿要找。”

飞快把话筒交给他,小迷自觉退回两步。他和父亲谈公司的事情自己是没权过问,只是……那刚刚在院子里自己站在门帘边上发呆不让他都看在眼里了!?小迷嘴巴微微张开成 O 形状,脸颊两侧边上微微有点泛红,女孩子家心事重,让他看见自己站在那里他都无动于衷,心里那份莫名的小期待还是退回心房上。

不过几分钟,眼看他就要挂电话了,小迷不自觉开口说:“可以把电话给我吗?”

伸出手就要抢过去,被他抬起手遮挡住。

“……是,是,是的,我马上过去接小姐。好,好,等会儿见。”嘟嘟嘟……一阵电话忙音催促,他把话筒放回原处,一把拉过小迷的手。

“可是……可是我说今晚跟爸吃饭……”语气婉转犹豫,不知道怎么补救跟爸的电话。

不自觉带点诧异,这是……是小迷吗?心里那份窃喜,被小迷的追问暗自强压。

“你,放手!”拍掉他的手,强忍住不悦,“这里不是公司,谁允许你抢我电话!”

“行了,我的大小姐。现在带你出去转转,上车。”又继续被强带到车上扣上安全带。

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后座的小迷,刚生完气的染上绯红的双颊还在充血状态中,气血有点不好的她微微还在喘息中。其实在过去,和他甚少来往联系,电话号码自从存了以后就没通讯过几次,每次到家都总是陪在父亲左右,小迷又一直沉浸在自己画室中潜心苦练也甚少踏出客厅半步。

小迷只好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语气,暂时和他交谈都还是保持官方的态度。“我的衣服没有换,还有今晚约了父亲一起吃晚饭。”故作冷静的小迷底气坚决。

说话间吃饭的地方到了,是一家住家菜馆,馆长夫妇都是亲自下厨,客人吃的都是跟自己家里的菜一样,平日里挺红火的,尤其到了周末,大家都喜欢到这里来蹭饭。这里的菜也挺标准,遍布全国各地的菜单食谱,知名菜式大致都能做出来,据说是馆长早年旅游经验所得,积累了不少食谱也做出来不少美味佳肴。最重点的是,小迷一家人最喜欢吃这家,平日里如果不是公司酒会,宴席,需要正式会晤的场合,他们都爱在这里吃,一家人可温馨了,也每次非得把酒菜都吃完喝尽才愿意离开。况且酒馆就在隔壁,这一条街上比得上秦淮河畔的夜色,聚集了很多民间最有特色的风味小吃饮品糖水甜食,如果父亲好两口,小迷也会亲自去打二斤酒回来。

虽然打破一切静谧的,恰恰是母亲,因为身体原因已经由主治医院移交到欧洲的医院去留院观察,致使全家阴霾了一阵,他在那个时候也是每日忙着工作和小迷双亲,分担着小迷的角色所承受的压力。但是打从心里小迷还是很能接受这里的饮食的。

“车停了,今晚就在这里吃饭。至于你身上穿的,你看需不需要换。”他扭过头用食指打了一下小迷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儿个他是特别高兴。

小迷很少会像今天这般失态,在自己面前。她一直保持着该有的淑女气质,从未表露过一丝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神态。反正在他自己眼里,小迷一直如神女般高贵不容置疑。

按照社交礼仪,小迷每次在公共场合下车都应该由他牵着手带着路,在每次走红毯的正式场合。只是今天洒过几滴雨又沾湿了汗迹,身上穿的普通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更换,稍显落魄。幸好是父亲安排的晚饭地点——这里出没可不需要打扮的那么精致。

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经有了舒展开来的迹象。“今晚幸好没下雨,”他还是像看穿了她一般,“按照往常惯例你还是把手交给我吧。”带过一丝浅笑,手掌依旧牵过她的手。早就看穿了小迷心里边的想法,也知道她在这方面永远单线条的思考问题,两人其实年纪逐渐脱离年少的青涩,也要迈进青年时期,奈何小迷心里似乎还是有些许抵触,尤其还是对他,身边最亲的同龄异性。

“……我,至少在青年谈婚论嫁以前,我还是不会过多地跟你交谈。你我之间,纯属友谊。”

曾经似有还无地尝试着问过她。鉴于家里的情况和两人的关系,有些事情是媒酌之言,小迷清楚,也不想过多解释和探讨。

只是每次小迷要尽量克制自己的态度和言行。

她是女生,不同于男生需要主动。

含蓄和轻柔是小迷表达的最佳方式。

“……”两人携手一起进去,原来父亲早已来到,百忙中抽空闲时间出来陪同家人吃饭,这是众多生意人比较敬佩的对象,也是顾家的象征。

“小迷,怎么出来吃饭没换衣服呀?”父亲关切的眼神扫视着二人 ,“下过雨了是不是衣服忘记收了?”

拿起眼前的餐具清洗干净,对于邋遢的两人有点皱眉,但毕竟两人长大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想今天来这里吃饭,并且小迷迟放学,刚到家马上又到吃饭时间了,所以也就没来得及更换。应该不碍事吧?”

附近的人群都在大快朵颐,享受下班后的片刻安逸,谁也没在乎谁的衣服谁的汗迹谁的……倔犟。彼时他又在小迷眼角上 45 度仔细打量着她的鼻梁,她的专注,她默默地吃着手里的食物。

小迷……她会喜欢吃些什么?爱吃高级厨师的烹饪料理吗,那岂不是家里又要添厨师了,不过自从家人远离这座城市,家里变冷清了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需要把房子卖了,反正小迷父亲不止一次说想要留一房给他。

“你不吃吗?”小迷略带点失态的望了望手上的蛤蜊蘑菇汤咽了一口水。自己很少会这般失态,要不是今天天带雨,衣服又碰碰撞撞在他身旁,他又怎会和自己拉拉扯扯的。只是,我该怎么和父亲介绍他,即便他经常陪在父亲身旁,但似乎他从没提前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以及自己的工作前景--其实全都是小迷以前一手提拔的,以至于他会对她如此上心。

说起来和前文似乎有点矛盾,不是说小迷和他八岁的时候因为一件小事拆穿了尴尬的关系,后来一直都没怎么正面亲密来往过,从来都是父亲夹中间,怎么到现在却是剧情来个 180 度大翻转了?

说起来其实小迷这人是理智胜于幻想,尤其是对于八岁的时候记忆犹新的意外,反而让她感觉是一个陌生男子既亲密又疏远,让她有一种想让他靠近的叛逆感,即使父亲在中间徘徊的对两人沉默,她仍然发现今天的突破像是冲破了宇宙的奇点。

突然很白痴的小迷主动的微微仰起头,嘴角僵硬的对他抿了抿嘴,手不自然的搭上他的手背。

“我的大少爷,我在问你呢。”

对于这种闪电般的触感他今天是有点习惯了,两人永远像在对峙,天知道眼前的小女生在想什么。

而对着父亲的凝视,小迷转过头礼貌的微笑着。“爸,你知道他的名字了吗?他进来公司的时候还是我介绍的呢。”

“你怎么像失忆了一般。我不早知道你两的关系了,他进公司的时候是由秘书推荐的,你是隔壁碰巧在场的那一位。”

“是吗,我记得我……我只是碰巧在场吗?”

不忍今天的小迷失落,他只好礼貌性的回复。

“那由我今天重新来个自我介绍。”

“我明明记得,他进公司的时候好像是我最早认识的,全公司上下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小迷低下头啜了一口新鲜的柳橙汁,看着他说,“……”

“……你既然记得八岁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父亲是第一个认识他的,你只是第二位。”父亲起身挽着椅子,“有些时候小迷你变化太大了,希望你能像六户一样沉稳,好让我安心。”父亲瞥了两人一眼,一个装无辜一个装玩味。小迷还是个孩子,自己深藏在迷中仍不知道,这就是她命中的一个劫,她自己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永远是站在最前线的一位。单凭生意场上多年的老练和智慧与手段,父亲早已看穿局中把戏。

“自己能过去就好,最好能像你姐姐一样大气一点。”小迷顿时脸色变得庄重起来,说起姐姐,那位从小就和自己幼儿园里分开因为太过于优秀被送到首都的亲生姐姐。“只是有时候,我并不想这么样的对他。”眼里带点惋惜的尽被六户收在眼底。

“你们慢慢吃,我让司机送我回去。”

父亲沉重的步伐迈向门外,忽视的二人面面相觑,究竟自己做了哪些事情会让父亲发出如此警告。原来你叫六户,小迷把手抽回来,然后想起姐姐的模样映在房间的照片上,那是自己的底线决不能让别人复制。留恋的六户一根手指仍半绕在小迷的手心里,带着留恋的神情拂过小迷的脸上。我们……

“六户,你送我回去吗?”

差点拽疼六户的手指头,六户回过神来,有点激动地差点要把小迷抱起来,偏巧小迷这时候刚想起姐姐,又听到父亲这样说。她感到身边的他像有股热流,心里暗猜年少方刚的他可能有点动情。小迷忽感觉热,两只手指捏住六户的上衣手臂处,他裸露出来的肌肤因为热流的原因渗透出几滴汗丝。

“小迷……我。”

我在。小迷理解着扶着他起来,眼神示意他先离去,深呼吸一口气,两人忽然之间培养起来的默契还真是如父亲说的,而且目光如炬其实早就相信是董事会策划安排的。

……

门外却没有了车,想必刚刚父亲一狠心让司机带着车离去了,他不让车留下等他们,可能是在饭店二人的那一幕让父亲给警告了,留下来不好的印象。而小迷一路提着六户的手臂,衣袖都湿透了,只是这样却不再敢进一步。六户一路靠近着小迷的肩膀,出了的汗浸透了小迷的衣领,隐隐透出自己的体香,六户越走左手越来越靠近小迷的腰部,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到底是理想比较骨感,现实太过遥远。小迷不敢走太近,担心身体的气味会熏到六户,气味散发太浓郁会让他整个人容易晕厥。况且,小迷脑部一映射出远在首都的姐姐,她就不再敢不以肃静的态度去审视六户,毕竟,真实的他还是身带迷幻剂。沉醉于色色世界观里的青春梦少女,一不小心就会被拽进矢乐园里,到底是前人经历过不少玻璃案例,亲身堕进矢志不渝的美好懵懂却又无知的幻阱中。对于小迷来说,这就是她这辈子处理过最棘手,但偏又是自己命运的一个人。姑且对他稍纵即逝,欲擒故纵,对待他如玻璃人一般,只是目测一直都围绕着他仍然一无所获。

无论自己怎么伪装身份,自己的外在始终端处于最末端的同龄人中,都极为容易被他看穿,可相反,六户所在的地位偏高又自在——可以说他就选择了站在棋盘井上的一柄斧头位置,就算小迷与那枚镰刀磨练得再锋利,站在脚跟上的地盘仍还是会不敌的。可能他对于自己来说永远是楷模,自己再努力还是达不到终练的地步。

各自心怀鬼胎。小迷拉开了距离,仿佛远离了食人花一般坚定维护自己的立场,六户不是不懂,他从纵横书院毕业以来一直获得各大企业家商界霸主的垂青,从他的手腕下翻出来的永远只有那堆优异的资质证明和表现力,此时的他不会不懂小迷的心意。她要对付的永恒的心魔永远像自己一般,导致姐姐会成为她的假想敌,以至于自己的名字都破不了,凭六户多年分身有术的周旋在小迷身边,即使一直任由她揣摩不透,甚至会两人破裂,他都仍然了解她的习性和天聪,不会断然产生误解。

六户,我觉得很难受……心底里流淌着哀怨的心血,滴落在胸腔内像被子弹穿透的映着 X 射线反射出去杀死人一般,天气还是很炎热,不会因为个别生灵的生存而变得焦灼阴晴不定。小迷,此生必将与你为守,因为我也有难以解释的原因,一个厄首难平的心中郁结将会带来厄运影响到自己身边的人。

六户转身拉过小迷的纤细手腕,天气太热了,注意身体。带着小迷快速跑过一家一家飞速闪逝的门店,越过大街小巷,他们很少这样穿越于坊间当中,任由谁看见了都会以为两人是情侣。六户只是想带小迷去买个雪糕吃,多久没尝试过平淡生活的日子。汗水被两人飞快的步伐甩到风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一股盐质清味,附近的人走路都迈着小碎步生怕紧绷着的神经会容易渗出汗珠来。这天气实在令人难受,小迷也着实受不起这股阳光热烈的照射,强度上浮身边总圈着一股热气流,连带着胃部都在晃荡。

没多少华丽的词藻,只是从街角处偶然瞥见两人在一口一口咬着冰块,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舌头打着寒颤都说不上话来。

无暇顾及两人手里拿着的冰棍,我在忙中偷闲,连走带跑的从小石板路子上穿过,我既是作者,本文写的包括自己。应该来说我为了安慰自己的心理,虚构一个真实的自己,和另外自己安排的人物放一起比较着,所以我也在小迷附近,对于从小到大一起玩耍过的玩伴,他们富二代的生活我多多少少都在同学街区里听闻过,不过由于他们用金钱堆积了大量的记者,群众都被围攻在记者围墙外,出不去也进不来,大家都不再多讲他们而已。有钱人的世界普通人是追及不上的,宁愿幻想还会心存寄托一丝自由的渴望,憧憬公主王子的生活莫不是大家热衷的。

我眼前的,我以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小迷和六户就那样坐在对面的小巷里,好像还是别人家放报纸信箱的大门前。对于极为罕见的两人私自出游我是坚决沉默的,慎重的交情我不能不照顾他们的情绪,就因为小迷的姐姐独自离开的时候,还跟我提起过他们俩,她姐姐对于他们似笑非笑,当时走之前说出最有哲理的话就是“他们真不适合各自单身。”……六户还是以前追着小迷姐姐后面的小不点,稚嫩的声音也是永远像长不大的孩童。

姐走了。对于留下的背影六户只懂拉住小迷的衣襟。小迷表示再怎么不舍也必须放手,小时的小迷确实比六户要成熟,怎么成年以后两人却是互换了。

我正在沉思着,不知道怎么描述此刻场景。像是忘记了我的名字,小迷在身旁低着头仔细打量着我——咦,这莫不是……“你是厄沙吗?”

关于厄沙——我的出场

颠覆了小迷和六户之间的和谐与认知

不知道小迷怎么定义的,六户其实对我毫无好感,我每次出现都总会把小迷的休息力拉到一边去,都说女人的感应力能广泛应用到身边的交际圈,每个女人都能成为彼此的知己,就算是经常吵架的都能感知对方的秘密。

六户不喜欢我的介入,小迷会想要搬家。

关于我的身份,关于我在小迷身边的一切关系一切发生过的故事。小迷是一个为了研究自己和姐姐命运而去打搅六户的女生,她对星座命理命格分析那些绝对是铁迷,只是她姐姐却不完全相信。一句“无办法完全接受”就选择了撇开这个妹妹。六户只是她认为的站在自己对面的男生,偏偏对于自己的选择自己无法理解更无法解释,对于男女之间的微妙又过早地显露自己的老成,这样就变得不可爱了远远超过同龄人对人际理解的厚度。所以我只能说我永远是小迷和六户之间甚至他们人际的生活导师,关于他们自己公司内部的人员,的确很抱歉,我早已退出商圈。所以认识她还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

六户只能离得我远远的。谁也不喜欢被人窥透了心理的无奈,偏这种无奈又能萌生出极为豁然的顿悟。

小迷一看见我就又圈住我的手臂周围转圈。问东问西的,还问我的店里怎么样。我哭笑不得能让我怎么办,生意好坏因人而定不可太过执着,虽然对于我的生意经来说勤奋精诚还是必需的,精打细算也是必需的。看着我在附近休闲长椅坐下,手里却拿着一便当盒,六户远远瞧见就过来套近乎了。

“厄大婶,今儿个有兴致了怎么提着个饭盒过来找我们,吃饭了没?”

手里不闲着和小迷一起帮我翻开便当盒。

说起便当盒,那都是我出门的法器,里面都是我多年以来积聚的各种线绳各种珠子,关键时刻一挡可不能缺少它们。可今天多了一层,今天让我加了一层放了一些特殊的物件。

说起认识他们两人,那都是前两年的事情。那时候我在街心公园铜雕像隔壁捡到一串珠链,一看非富贵人家没有。我瞧了瞧四周,只看到他们两人似乎面对面说什么很大声,走近一听,两人似在吵架,可听说话内容我判断又不是情侣。这是怎么回事呀,时间当时走在2021 年青春二月,可我已经提前预知到了人间四月。我早预知小迷和六户该是四月初会出现,不说会不会给我带来穷运气,但能帮到他们二人却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