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奸臣成长日志

全糖正珠 10万字 197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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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46章 功成骨枯 上46

更新时间:2023-07-01 00:22:50

《[秦]奸臣成长日志》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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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连接秦晋的必经之路,一百年前,一位卫国公室之后经此路入秦,见证秦国崛起;

八十年前,一位魏国纵横家经此路入秦,完成了秦国的东出;

三十年前,魏国舍人死里逃生,从此路入秦,奠定秦霸主地位。

今日,公元前二四七年,颛顼历五月丙申,一楚国士人由此入秦,才至半道,便遇上劫匪。

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刃,李斯脸上笑容和煦:“壮士冷静,在下定会配合。”

劫匪手里握着刀,劫持着李斯走向马车,一把扯开破破烂烂的车帘,只见车内规整码放着一卷卷竹简,他撇嘴:“你放心,我不拿这些竹片。”

他做这行已经好几年了,知道这些书呆子,看着好说话,但要是碰坏了这些不值钱的木片,也是会拼命的。

劫匪伸手去取竹简边的布袋,却被李斯按住:“这是夫人为在下裁制的衣袍,壮士穿着只怕不合身。”

劫匪挥开李斯的手,扯开布袋,单手抖开,果然只是一身寻常衣物,随手便将衣袍扔在一侧,动作麻利地将本就不富裕的马车搬空,连李斯煮粥用的釜都没有放过。

他环视四周,确认稍微值钱的东西都已搬空,抓起马车内的衣袍,打算走人,却不想衣袍的另一端被李斯紧紧握在手里。

劫匪怒目而视。

李斯笑眯了眼:“在下愿将车中竹简赠与壮士,其价值,远远大于壮士方才所取。”

劫匪心中不信,认定李斯在戏耍于他,那些竹片,又重又不值钱,也就这些读书人当成宝,他拿来烧火都嫌没劲儿。

“撒手!”劫匪拿着刀往前挥了挥。

“不放!”李斯拒绝,试图同劫匪讲道理,“壮士,这衣服你穿着不合身,何必强要?”

僵持之间,大道尽头传来一阵悠闲的马蹄声,二人回头,只见一人布衣黄冠,驾着马车缓缓驶来。

来人偏头,草笠遮住她的脸,只微微露出线条流畅的纤细脖颈。

来人,也就是傅溪,压低斗笠,移开视线,正视前方。

她不打算多管闲事,只会事上生事。

更何况,那劫匪看着面目狰狞,实则拿刀的手都在发抖。那书生看着手无寸铁,眼神却从容淡定,没有半分惧意。

这只是一起图财不害命的打劫,无需她插手。

她抖了抖手中的马缰,想要加快前进的速度,马儿却不受影响,依旧不急不缓小步行走,甚至低头慢条斯理地嚼起路边的鲜草来,任凭她如何驱使,都不理会。

“喂!你小子给本大爷下来!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傅溪寻声望去,劫匪遥遥挥刀威胁她。

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不想生事,这人却偏偏要自己撞上来。

听到劫匪的声音,马车的侧窗帘被掀开,两颗小脑袋探出窗户,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后争执的二人。

年纪尚小的男童歪头,脸上满是天真好奇:“这是在做什么捏?”

七八岁大的女孩摸着他的小脑袋:“康康,这是在打劫。”

“姑姑,又有打劫的啦。”康康闻言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兴奋。这一路走来,天天坐在马车上他都累了,看姑姑教训劫匪成了他难得的乐趣。

傅溪皱眉,用马鞭轻敲车盖,语气平淡却又透着温柔:“阿琦,带着康康坐好。”

阿琦闻言露出一个甜笑:“知道了,溪溪。”

劫匪气急,这人和这两个小娃娃,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一点都不尊重他的身份。这厢李斯还试图同他讲道理,他懒得纠缠,一脚踢中李斯腹部,狠狠将他踢倒在地。

阿琦惊到,伸手挡住康康的眼睛。

康康眼前一黑,又听到李斯的痛呼声,懵懂出声:“姐姐,怎么啦?”

“那人摔了一跤。”傅溪下车,将马车车帘掩好,睁眼说着瞎话。

她上前几步,迎着气势汹汹持刀走来的劫匪,两手相握,只听到骨头咯咯作响:“要动手?”

劫匪提着刀,不自觉后退几步。这人看着瘦弱,走近才发现,比他高足足半个头。尤其是那双眼睛,满是上等人的傲气,是他最讨厌的看弱者的眼神。他嘴硬:“算你小子走运,今日暂且放过你。”

确认傅溪站在原地,没有动手的意思。劫匪转身将地上的战利品包起来,扛在肩上,又一刀砍断连着马和车身的缰绳,牵着这匹老马欲走,下衣摆却被扯住,他警惕回头,傅溪依旧站在原地作壁上观。

劫匪低头,就见自己的衣摆,被趴在地上的李斯紧紧攥在手里。

“咳咳,壮士,我说过了的,这衣袍是我夫人所制,你不能带走。

这老马是我老师所赠,你也不能带走。”

劫匪气急,那个看着不好惹的就算了,这个书呆子当他是吃素的吗?他挥起刀背,重重打在李斯背上。

李斯吃痛,仍死死攥紧劫匪的衣摆不放,大有不死方休之意。

劫匪不耐,一挥刀,砍向李斯握着自己衣摆的手。

挥至空中,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劫匪偏头,就看见那人带着草笠,挡在李斯身前:“图财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害命?”

李斯忍痛站起身,向傅溪道谢:“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傅溪并不回应,用力一推,将劫匪推后几步。

李斯看着眼前这人身手不凡,心中有了底气,略一思索,突然开口:“阁下不知,这位壮士原是行伍出身,以打劫为生,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

劫匪僵住,脸色不自然地反驳:“……不,我只是一个劫匪。”

傅溪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劫匪,就在刚刚,他还因为一些破铜烂铁,差点生生斩断他人的手。这样的人会是军人?她不相信。

李斯却言之凿凿:“这把刀,刀茎的花纹,很稀有。这是十年前赵国盛行的雕刻方式,尤其应用于军队,如今已经过时。”

傅溪将信将疑打量着劫匪手中的刀把,看不出什么区别。

劫匪心虚地将刀藏在身后,狠狠瞪着她,大有她再看,就冲上来咬人的气势。

“在下斗胆推测,壮士是赵国士兵,因为战乱或者其他原因,不得已流落他乡。”李斯整理好地上的衣袍,语气同情。

“不要胡说八道!”劫匪一手捂着头,一边恶狠狠拿刀指着傅溪身后的李斯。心中的防线已经崩溃,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内心起了杀意,向李斯砍来。

傅溪皱眉,不懂为何几句话的功夫,这人就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她拉着李斯躲过满含杀气的刀刃,抬脚踢中劫匪右腰,连人带刀踢倒在地。

见状,李斯略微松了口气,他轻拍衣袍上的尘土,语气带着试探:“壮士可曾听说过,十三年前,秦国同赵国战于长平?”

闻言,劫匪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哀叫一声,爬将起来,提刀砍来。

傅溪不懂这书生同那劫匪打什么谜语,她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然而劫匪的目标并不是李斯,只见他手起刀落,一股热泉喷出,血液溅在空中,那匹老马甚至来不及将嘴中里的鲜草咽下,便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傅溪心下一惊,急忙看向两个孩子,只见阿琦紧紧捂住康康的眼睛,见傅溪眼神紧张,心虚地放下偷偷掀起来的帘子。

傅溪摘下草笠,盖在死马被砍断的脖子上,遮住可怕的伤口。

劫匪后退几步,热血浸入他的胸前,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恍然又听到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刀剑相接的声音,刀刃刺穿骨肉的声音,……还有那群丧失人性的恶魔的声音。

“这小子年纪小,又没有靠山,就他了。”

“阿父救我!我不要被吃,我不想死!”

一声哀嚎声,年迈的老兵挥剑将自己的胳膊斩下,鲜血染了幼子一脸。

他扔掉剑,捡起自己的胳膊,递给那群已经饿到疯魔的士兵,干裂的嘴唇没有血色:“这肉够你们吃一顿了,放过我的孩儿。”

已经整整十三年了,他也苟活了十三年了,劫匪仰头发出几声狂笑,眼眶滚落几滴热泪,脚边抢来的战利品也不管了,拿着刀,冲进了道边林中,消失不见。

李斯跪倒在死去的马身边,确认马儿已经咽气,内心有了悔意,他不该故意激怒那赵人。

傅溪见劫匪已经跑了,疾步查看马车上两个孩子的状况,确认二人没有被吓到后,回头,那书生还直挺挺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你不如同我们一切上路。”

“……啊?”李斯措不及防,但他转而拒绝,“多谢阁下美意。眼看天就要黑了,阁下不如先起程,我打算在这里守着老马,待明日再做打算。”

傅溪见这书生言辞恳切,不像是在假意推让,也不做纠缠,去拉某只埋在草丛中狂吃、丝毫不受同类被杀影响的马头,准备起程。

“溪溪,”马车靠近前室的小窗被拉开,阿琦有些疑惑,“我们不带他吗?”

傅溪点头。

她回头打算向男子告别,却见他抖开手中视若珍宝的衣袍,轻轻盖在了已经咽气的马身上。

一阵狂风卷过,马身上的衣袍被风卷起,李斯慌忙去够,衣袍被风吹高,又落下,被傅溪牢牢拿在手上。

“给,”她将衣袍递给李斯,心中有些好奇,“被劫匪拿刀指着,你都不肯把衣服给他,现在又舍得用它裹马?”

李斯看着眼前高挑的傲气少年,耐心回答:“说来话长,在下家境贫寒,幸得老师教诲,恩同再生,无以为报。”

想到自己这些年求学的经历,他真情流露,谈到老师时眼中带泪:“这匹老马是临别前,我的老师所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因为我的过失,害死了它,又无法将它好好安葬,不忍它的尸体受风吹日晒,只能出此下策。”

傅溪凝眉,语气轻松:“那就安葬好了。”

她转身回马车,叮嘱两个孩子不要乱跑。从车厢中,拿出两个青铜铲,扔到他怀里。

李斯抱着沉甸甸的铲子,快步跟上傅溪风风火火的脚步,张嘴想要提醒这少年,以他二人的力气,绝对无法搬动老马。

“这里可以吗?”傅溪观察了脚下的土地,一铲子深深插进泥土中,她抬眼看了眼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李斯,“趁着天没黑,尽快处理。”

李斯见少年卖力干活,不忍拒绝对方的好意,将喉间的丧气话憋了回去,弯腰不太熟练地干起力气活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斯一身衣服已经沾上泥土,十分狼狈,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又捶了捶酸痛的腰,只觉得头昏脑胀。

反观身边的少年看上去却游刃有余,一身白衣依旧洁白如新,不禁感叹了一下年轻人的体力。

二人又挖了一阵,中间好几次他都想说已经够深了,但看着傅溪埋头苦干的样子,他也只得强忍劳累,跟着苦干。

“可以了。”傅溪停下手中的动作,李斯也看了看跟比自己还高的洞口,松了口气。

等二人爬上去,阿琦给二人端上茶水,又拿出怀中的帕子,帮端坐在地上的傅溪仔细擦汗。

康康也不甘示弱,握起小拳头帮傅溪捶肩膀:“姑姑,舒不舒服?会不会力气太大了?”

傅溪心想:你就是用上吃奶的力气,也没什么感觉。

但明面上,为了鼓励孩子,傅溪还是很给康康面子的:“很舒服。”

李斯畅快饮完陶碗里的茶水,他才发觉天色渐暗,温声提醒傅溪:“天色不早了,阁下还是尽快起程,不要耽误了行程。”

他这话倒提醒了傅溪,说好的安葬老马,还未完成。

她从怀中掏出两个护腕戴在手上,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按了一下护腕隐蔽处的凸起处。这是十九局前几天传给她的新科技,据说能够轻松抬起重物,刚好今天拿来试用试用。

李斯看着傅溪起身,大步走至老马身边,蹲下身子,看那架势是要拖马。他忍着腰背酸痛,急忙起身想要制止。

傅溪已经蹲下身,一手护住老马被草笠挡住的将断未断的脖子,一手攥住老马一条腿,如同拖动一块风干腐朽的枯木一样,轻松地将老马拖进了深坑中。

“阁下真乃大力士也!在下佩服!”李斯由衷感慨。他平日所结交的多是士人学子,虽然君子六艺都有涉猎,但像这种能轻松移动几百斤的大力士,他从来只耳闻,不曾目睹过。

“大力士”傅溪把护腕取下收好,将地上的青铜铲递给李斯,天色渐晚,耽误不得。

埋坑比挖坑轻松很多,傅溪和李斯用铲子铲,阿琦和康康也帮忙用手捧土。

两个小孩的帮助并没有加快进度,反而让她不得不给两个孩子洗手擦脸,幸好李斯车上也有水壶,这才够四人清洗干净。

“阿琦和康康刚刚可帮大忙了。”傅溪帮两个孩子擦干手,毫不心虚地夸赞他们。

三人忙碌之间,李斯从他那破烂的马车中抱起一堆竹简,整齐码放在土堆旁。

他回头看见傅溪在看他,主动解释:“我想着,若是他回来,应该能取走这些。”

傅溪挑眉,她没有想到,这书生会给那劫匪留这些。按理来说,即使不恨,也应该讨厌才对吧。

李斯苦笑,语气惆怅:“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现在这人在她眼中,只是个重情重义、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主动开口邀请:“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们一同上路。”

李斯闻言大喜,他躬身行礼:“多谢阁下盛情,在下略通御车术,就让在下来御车。”

他一早看出来傅溪驾车很吃力,因此主动请缨。

李斯收拾好行囊,放到傅溪马车上:“对了,相处这么久,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傅溪把两个孩子抱上马车,闻言停顿了一下:“……嫪易。”

“原来是嫪兄弟,在下楚国李斯。”李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位小兄弟可真是个面冷心善的好人,不仅出手相救,还帮他葬马,带他一同上路。

傅溪刚跨上车厢的腿又放了下来,她木着脸,盯着李斯沾满泥土的瘦弱背影,沉默: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李斯从容地握着缰绳,一挥马鞭,原本在傅溪手里懒懒散散的马,立刻听话地小跑了起来。

傅溪坐在马车前室,脚搭在车辕上,看见这一幕,心情更差。她抱着臂,靠着车厢上,眼神愈发冷淡。

这辆马车同李斯以往见到的样式有些区别,马车前室很宽敞,坐三个成年男子也绰绰有余,车厢靠近前室处开了一扇可推拉的小窗。虽然比不上王孙贵族的马车,但坐上去却十分舒适。

即使如此,李斯还是有些如坐针毡。这位小友说是坐在前边陪他解闷,但是自从上来之后,却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倒像是在看犯人一样看着他。

李斯遇到的脾气古怪之人很多,他的老师同窗,多是些有个性,且固执己见的傲气士人,因此,他对于这种他人避之不及的异类,见怪不怪。

他主动打破沉默:“小友可是去投奔亲戚?我看小友不到二十的年纪,带着幼弟幼妹一路上很辛苦吧。”

“我三十。”傅溪纠正李斯话中的错误,但对于其他问题,闭口不答。

李斯有些讶异,他扭头仔细看了看傅溪光洁的下巴,眼神露出歉意:“恕我冒犯,嫪兄受委屈了。”

傅溪不懂说错自己年龄有什么冒犯的,她也不多问。

李斯想安慰傅溪,但又怕问及过往,惹傅溪不快。他现在很理解傅溪古怪的脾气,任哪个男子被处理了耐刑,都会心理受挫,更何况是嫪兄这样世所罕见的大力士。

李斯转移话题:“嫪兄,为何康康唤你姑姑,小姑娘唤你溪溪?”

“姓嫪名易,字……姑息。”傅溪漫不经心敷衍他。

但李斯却信了,他也不好去评判他人的姓名,又转移话题:“敢问嫪兄此行前往何处?”

傅溪靠着颠簸的车厢,认命吐出两个字:“……咸阳。”

“太巧了,我也去咸阳!”李斯终于找到了和嫪兄的共同话题,“当今天下唯有秦国最为强大,我一直想去咸阳城看看。”

傅溪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她不仅知道他们都去咸阳,她还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历史上遗臭万年,一个想当秦始皇后爸,一个唆使秦始皇焚书。

傅溪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哪有李斯同嫪毐称兄道弟的?就算是体育老师也不敢这么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