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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俯身越过桌面，握了握Nadir的肩膀。她的绿眼睛里只有同情，没有一丝试图欺骗或操控他的痕迹，这让他稍感好受。

“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她问。

“没有了。”因为反复思虑此事，他早已度过了多个无眠夜。那些夜里，他坐在单身公寓中央那把破旧的扶手椅上，手中捧着一杯冷掉的牛奶，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道德斗争，对一旁循环播放的《宋飞正传》恍若未闻。牛奶能重新加热，他却再也找不到别的答案。“没有了，这条路、进监狱或者死亡，就这些选项，一直都是明摆着的。”

“没错，”她说。“最重要的是，这对Erik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那个饱受折磨的可怜人了。”

Nadir轻声反驳：“还是说老实话吧，他的绝大多数麻烦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只是个单纯的受害者，那这会是世上最容易的决定。但你知道其他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他不值得这个机会。”

“其他人是指谁？”

“我也不确定，”Nadir摊了摊手。“那些要求严惩罪犯、认为正义高于仁慈的群体吧。我已经能想到整个网络会怎么评价这件事了——精神病杀人犯被无罪释放。”

“但我们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不是吗？”

“对，”Nadir看着一旁回答。随后他语气中多了些坚定，再次说：“没错，当然不会。”

Gabby点了点头，“那他现在在哪？”

“在一间把守严密的拘留室里。这条路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这需要他的配合才能奏效，但不排除他可能会变卦逃跑。不过，我并不认为那会发生，他差不多算是自首进来的。”

“你知道原因吗？”

“他说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所以不能再留在这儿了。”Nadir回答。

“什么？”Gabby疑惑地笑了一下。“什么声音？类似神的召唤？”

Nadir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差不多，天使的声音，他是这么说的。呃，他可能用了什么致幻剂。”他摇摇头试图驱散涌上来的心痛。“我希望这能起作用。但万一他已经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他已经无可救药了呢？你确定他是个合适的人选？”

Gabby俯身拥住他，廉价香水的味道盖不住她带来的温暖。“会成功的，他还没到那个地步，我能从心底感受到。这将是Erik的第二次机会。”说罢她起身站直，变回公事公办的样子。“近期我们就会着手开展准备工作，对Erik加以安抚以便让他尽可能舒适地接入。在这里他不是罪犯或囚徒，而是病人。”

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有退路了，他们已经做了决定。

这是个很好的决定，绝对是最正确的。

但Nadir搞不明白的是，见鬼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