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形世界3:实习女巫和空帽子

特里·普拉切特 8万字 238人读过 全本

碟形世界3:实习女巫和空帽子简介:蒂凡尼获得了一顶尖顶帽,作为女巫的魔法和荣誉象征但它是看不见的。她因此被其他实习女巫们取笑和怀疑。虚荣和蜂怪趁虚而入,想要霸 占蒂凡尼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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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6-18 11: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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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蒂凡尼获得了一顶尖顶帽,作为女巫的魔法和荣誉象征但它是看不见的。她因此被其他实习女巫们取笑和怀疑。虚荣和蜂怪趁虚而入,想要霸 占蒂凡尼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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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形世界3:实习女巫和空帽子

作者:特里·普拉切特

内容简介

蒂凡尼获得了一顶尖顶帽,作为女巫的魔法和荣誉象征但它是看不见的。她因此被其他实习女巫们取笑和怀疑。虚荣和蜂怪趁虚而入,想要霸 占蒂凡尼的头脑。记住,魔法很强大,但你自己更强大。在你真正获得了相应的能力之后,你并不需要任何装饰品去证明它。

第一章?离家

它无声无息地出没在山际,仿佛一片看不见的雾。没有附着的躯体,它缓缓地游移着,已经精疲力竭。眼下,它不能思考。自从最后一次思考以来,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因为用来思考的头脑已经死亡了。它们总是会死亡的。现在,它又一次变得无所依附,满怀着恐惧。

它爬过牧场的时候,一群羊紧张地咩咩叫唤着。它可以让自己寄生在一只毛茸茸的白羊身上。但是羊的头脑毫无用处,它们想到的只有草,尔后召唤着其他的羊儿一块儿傻傻地叫唤。不,它不要它们。它需要更好的东西,一个强大的头脑,一个充满意志力的头脑,一个能给它安全的头脑。

它寻找着……

这双新靴子完全不对劲。它们笔挺笔挺的,闪闪发亮。闪闪发亮的靴子!这真是丢脸。干净的靴子,那是另外一回事儿。要是为了防潮,给靴子抹上一点儿油,那也说得过去。但是,靴子不应该是闪闪发亮的,它们是用来走路的。

蒂凡尼·阿奇站在卧室的地毯上,摇着头。她要尽快把它们穿旧。

这儿还有一顶新草帽,上边系着一条丝带。她对这帽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努力想看清镜中的自己,这可不容易,因为那镜子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而且上面斑斑点点的,还有裂痕。她得不停地移动镜子,才好在镜子里多看到一点儿人影,还得想着把那裂片中的影像合起来看会是什么样儿。

但是今天……噢,她在家里通常不会这样干,但是今天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即使现在身边没有人……

她把镜子放到床边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站在破旧的地毯中央,闭着眼睛说道:

“看见我自己。”

远方的山巅上,那个没有躯体、没有大脑,怀着强烈饥渴和无边恐惧的怪物感觉到了这力量。

要是它有鼻子的话,它会嗅到这种气息。

它寻找着。

它找到了。

多么奇异的一个头脑啊,就像一个头脑里还装着另一个头脑,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越来越小!强大无比!近在咫尺!

它微微地改变了方向,移动得快了一些。移动之时,它发出像一群苍蝇飞过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羊群感到有些紧张,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什么它们看不到、听不到,也闻不到的东西。它们咩咩叫着……

……然后继续嚼着青草。

蒂凡尼·阿奇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自己,站在离她几英尺【3】远的地方。她可以看见自己的后脑勺。

小心翼翼地,她在屋子里走动着。她没有低头看正在走路的她自己,因为她知道要是那样做的话,魔法就会立即结束。

像这样走路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最终她站到了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

棕色的头发配着棕色的眼睛……她没什么可挑剔的。至少,她的头发很干净,脸也洗了。

她穿了一条新裙子,这多少是一点儿改观。在阿奇的家里,买新衣服可是一件不常有的事儿,所以这条裙子自然买得比较肥大,等她长大了还能穿。好在裙子是淡绿色的,而且也没有长到拖地板的程度。穿上新靴子,戴上新草帽,她看上去——像一个农夫的女儿,打扮得体体面面的,正要去干她平生的第一份工作。事实也正是如此。

站在自己面前,她瞧得见自己头上那顶尖顶帽,不过她得费劲地寻找它。它像一道闪光掠过空中,你才瞧见它,它就不见了。她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一直担心着那顶新草帽,然而尖顶帽就这样穿过了那顶新帽子,好像它不存在似的。

这是因为,从某方面讲,这顶尖顶帽并不存在。它是看不见的,除了在雨中。太阳和风径直地穿过去,但雨和雪却把它视作一顶真实存在的帽子,不知怎的可以看见它。

这顶帽子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女巫送给她的。这个了不起的女巫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衣服,她的眼睛能看穿你的灵魂,就像松节油渗进一只病羊的身体里一样。这顶帽子是作为一种奖赏奖励给她的,当时蒂凡尼施了一次魔法,一次很重要的魔法。在施魔法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会施魔法;在施魔法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施魔法;当她施完魔法以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施了魔法。现在,她必须学习怎样施魔法。

“看不见我。”她说,她的影像——管它是什么呢,因为她自己对这巫术也不太确定——消失了。

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她感到很震惊。然而她发现她一直很容易看到自己,至少在她的头脑中是那样。她所有的记忆就像一幅幅她在做事情或者看事情的小图画,而非她眼中所看到的景象,有一部分的她总是在一旁看着自己。

另一个女巫——蒂克小姐,她可比送给蒂凡尼帽子的那个女巫平易近人——曾经说过,一个女巫必须得知道“分身术”,关于这一点,随着女巫才能的增长,她会了解得更多。蒂凡尼猜想:“看见我自己”应该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吧。

有些时候蒂凡尼想,她应该和蒂克小姐谈谈这件事。“看见自己”的感觉就好像是她从自己的身体里走了出去,但剩下的那具躯壳仍然能四处走动。那具躯壳能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只要它的眼睛不向自己看,别看到她是一具躯壳。要是它低头看见了她的躯壳,那走出去的一部分就会惊慌害怕,她会发现自己立刻就回到了她实实在在的身体里。蒂凡尼最终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你没必要告诉你的老师一切事情。不管怎么说,在你没有镜子的时候,这是一个不错的法术。

蒂克小姐是一个女巫发现者。女巫发现者靠的似乎正是巫术。这些女巫一直不可思议地留心着那些有望成为女巫的女孩,再找一位年长的女巫教导她们。女巫发现者并不会教女孩怎么去做女巫。她们只教她怎么去了解她正在做的事情。

女巫们有点像猫。她们并不太喜欢自己的同伴,但是她们确实想知道其他女巫在哪里,为的是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找到她们。作为朋友,你可能需要她们告诉你的是,你开始像巫婆那样咯咯地笑了。

蒂克小姐说过,女巫害怕的东西不多,然而那些法术强大的女巫,即使她们嘴上不说,害怕的事情是“误入歧途”。不经意间做出一些小小的残忍行为,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因为她们会巫术,可别人不会;认为其他人无足轻重,认为是非善恶与她们无关,那也是太容易不过了。歧途的尽头,是女巫独自一个人在姜饼小屋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咯咯地笑着,鼻子上长出疙瘩。

女巫们需要知道别的女巫在看着她们。

蒂凡尼认为,这就是那顶帽子存在的原因。只要她闭上眼睛,她可以随时摸到它。它像是在提醒……

“蒂凡尼!” 蒂凡尼的妈妈朝楼上喊道,“蒂克小姐来了!”

昨天,蒂凡尼告别了阿奇奶奶……

在那高高的山上,那座有些年头的牧羊人小屋的铁轮半埋在草丛里。大肚子火炉仍旧斜立在牧场上,浑身红红的满是铁锈。白垩地的山要带走它们了,就像带走了阿奇奶奶那样。

奶奶下葬那天,人们把小屋的其余部分都烧了。没有牧羊人敢用这屋子,更别说在里面过夜。在牧羊人的心中,阿奇奶奶太高大、太坚强,无人可取代。无论白天夜晚,无论春夏秋冬,她就是这片白垩地最好的牧羊人、最聪明的女人,她是这里的全部记忆。她像是这片绿色牧场的灵魂,穿着她那双旧靴子,系着麻布围裙,到处走着,抽着老式的烟斗,给羊涂抹松节油。

牧羊人说阿奇奶奶曾把天空咒成了蓝色。他们管那夏日里天空中蓬松的白云叫“阿奇奶奶的小羊羔”。人们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这些事儿,然而他们中有一些人可不是在开玩笑。

没有牧羊人敢住进那间小屋,没有一个人敢。

于是他们在草地上挖了一个坑,把阿奇奶奶埋在了这片白垩地之中,之后在草皮上洒上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最后他们烧了她的小屋。

羊毛,快乐水手牌烟草和松节油……

这曾经是牧羊人小屋的味道,也是阿奇奶奶的味道。这味道直抵人的内心,让人难以忘怀。现在,蒂凡尼只要闻到那些味道,她就仿佛又回到那座小屋里,回到了那座温暖、宁静而安全的小屋里。每当她感到烦心或者快乐的时候就会去那里。阿奇奶奶总是微笑着,为她沏茶,但并不说话。在这座小屋里,永远不会发生坏事情。它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城堡。即使现在阿奇奶奶已经不在了,蒂凡尼仍然喜欢去那儿。

蒂凡尼站在山上,风儿吹过牧场,远处传来阵阵的羊铃声。

“我得……”她清了清嗓子,“我得离开这儿了。我……我得去学习正统的巫术,你知道,这儿没人能教我。我得……照料这些白垩地,就像过去你做的那样。我能够……做一些事儿,但是我不了解那些事儿。蒂克小姐说不了解的事情会杀死自己的。我想要和你一样棒。我会回来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一定会回来,比现在的我更棒!”

一只蓝色的蝴蝶被一阵风吹落到蒂凡尼的肩头,扑扇了几下翅膀,又飞走了。

阿奇奶奶在家的时候从不说话。她收集沉默,就像有人收集绳子那样。然而她自有一种办法,虽然什么也不说,却说了一切。

蒂凡尼待了一会儿,直到挂在脸上的泪水都干了,然后才向山下走去。永不停歇的风儿在铁轮边打着转儿,又呼啸着从大肚子火炉旁吹过。生活在继续。

? ??

像蒂凡尼这样岁数的年轻女孩当帮佣是常有的事,也就是说,去别人家当女仆。通常是,你从给一位孤老太太帮忙开始干起——她不会付你很多钱,考虑到这是你的第一份活儿,你也不可能拿到很多钱。

事实上,只要有人帮蒂凡尼搬运牛奶桶,她可以自己经营自家农场的牛奶房,因此父母对她想要当女仆感到十分诧异。但是蒂凡尼说,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一件事儿:你需要稍稍走向外面的世界,遇见新的人,你永远不知道迈出这一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

她的这番话巧妙地赢得了妈妈的同意。妈妈有个有钱的姨妈,年轻时离开了家,她先是做厨房里的洗碗女佣,后来做客厅里的女仆,一路做上去,直到当上了女管家,和男管家结了婚,住在了一座漂亮的大屋里。那不是她自己的大房子,她只是住了里面的一小点儿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名“女士”了。

蒂凡尼不打算走这条路。不管怎么说,当女仆只是一条计策。蒂克小姐也为谋划这条计策帮了忙。?

女巫们不允许用巫术来挣钱,因此所有的女巫还得干份其他的工作。蒂克小姐主要是一个女巫,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教师。她和一帮流浪教师到处游荡,什么人都教,什么东西都教,以此换取食物和旧衣服。

离开这儿是件好事儿,因为白垩地的人们不信任女巫。人们认为女巫夜晚会在月光下跳舞,连内裤都不穿。蒂凡尼打听过这事儿,等到她发现没必要非这样做才能成为女巫时,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要是你想这样做的话也可以,可是你得知道所有的荨麻、蓟草和刺猬都在哪里。

不过人们也会对流浪教师有一点儿防备。据说他们披着装有皮衬垫袖子的斗篷,戴着奇怪的阔边帽子,掐掐小鸡,偷走小孩(从某方面讲,这是真的),从这村游走到那村,推着他们俗气艳丽的推车,彼此说着没人能听懂的异教徒的语言,比方说 “覆水难收”和“以此代彼”。蒂克小姐轻松地藏身在他们中间。她的尖顶帽子是一个诡秘的掩饰,要是你不按下那个魔法弹簧,它看上去只是一顶黑色的草帽,上边还有一些纸做的花儿。?

大约一年前,蒂凡尼展现的求知欲令她妈妈很吃惊,还让她有些担心。村里人认为,适度的求知欲是一件好事儿,但是强烈的渴望却会令人焦虑。

接着,一个月前,有消息传来了:做好准备吧。

蒂克小姐,戴着她那顶花帽子拜访了阿奇家。她对阿奇夫妇解释说,山区有一位老妇人听说了蒂凡尼做奶酪的出色技艺,愿意请她当女仆,每月四块钱,一星期放一天假,有一张属于她自己的床,还能在猪望日期间休一个星期的假。

蒂凡尼了解她的父母。一个月三块钱低了些,一个月五块钱又高得令人怀疑,而四块钱,做奶酪的技艺恰恰就值这个价。还有,一张属于她自己的床是一个很好的额外条件。在大多数蒂凡尼的姐姐离家之前,两个姐妹挤一张床睡觉是很平常的事儿。所以这真是一个很棒的条件。

蒂克小姐的话给蒂凡尼的父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有点儿怕她。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们相信,那些知道的比你多、会说长句子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于是他们答应了。

当天晚上,蒂凡尼上床睡觉后,她“碰巧”听到了父母的争论。要是你“碰巧”把玻璃杯倒扣在地板上,后来又“碰巧”把你的耳朵放到杯子上,那你就很容易“碰巧”听到楼下人的说话声了。

她听见她爸爸说,蒂凡尼根本没必要离开这里。

她听见她妈妈说,所有的女孩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儿,所以最好还是让她出去看看。而且,她还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孩,她有一个好使的脑袋。只要她努力,没有什么理由说她不能在某一天给某个了不起的人物当佣人,就像赫蒂姨妈一样,还能住在一座带厕所的房子里。

她爸爸说,她会明白擦地板的活儿在哪里干都是一样的。

她妈妈说,噢,那样的话她会感到厌倦的,再说她一年后就会回来。对了, “炉火纯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高超的技能。”蒂凡尼心想。他们家里是有一本旧字典的,但是她的妈妈从未打开过它,因为她一看见那些字就心烦意乱。蒂凡尼已经从头到尾读过一遍。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这一会儿已是一个月后,她正在把那双她每个姐姐都穿过的旧靴子裹在一块干净的布里,然后把它塞进了妈妈买给她的那只二手箱子里。这箱子看起来像是用破纸板做的,已经像豆腐渣,得用绳子绑着才能合起来。

说再见的时候到了。她流了一些眼泪,她妈妈流了更多的眼泪,小弟弟温特沃斯也大哭着,似乎这样哭可以得到一块糖似的。她爸爸没有哭,而是给了她一枚银币,语气粗暴地要她答应每个星期写一封信回家——这是一个男人流泪的方式。她还跟牛奶房里的奶酪、羊圈里的羊和一只名叫鼠袋的猫分别说了再见。

最后,除了奶酪和小猫——啊,还有那些羊儿,每个人都站在大门边,朝她和蒂克小姐挥手,一直望着她们,直到她们走到了那条通向村口的白色小路的尽头。

四周很安静,她们的靴子走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应和着头顶上云雀那不停歇的歌声。现在是八月下旬,天气很热,新靴子紧得脚发疼。

“我要是你,就把它们脱下来。”过了一会儿,蒂克小姐说。

蒂凡尼在路边坐了下来,从箱子里取出她的旧靴子。她不必费神去问蒂克小姐是怎么知道新鞋子紧脚的。女巫们总在注意观察事物。穿着那双旧靴子,即使她得套上好几双袜子,还是比新鞋舒服得多,走起路来着实方便。这双旧靴子在蒂凡尼出生很久以前就开始走路了,它知道这活儿该怎么干。

她们重新上路了。“我们今天会见到……小个子吗?”蒂克小姐问道。

“我不知道,”蒂凡尼回答说,“一个月前,我告诉他们我要走了。每年这个时节,他们都很忙。不过,总有一两个小个子在守护着我。”

蒂克小姐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我什么也没看见,”她说,“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没错,正是这样我才知道他们在这儿,”蒂凡尼说,“他们守护我的时候,周围总是比平常安静很多。但是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他们是不会现身的。他们有点怕巫婆——这是他们对女巫的称呼。”她很快又加了一句,“这完全与你是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