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白马

天教疏狂 1万字 329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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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6章 第 6 章6

更新时间:2023-06-17 12:16:53

《银鞍照白马》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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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西行二十里,此刻已入了夜,雪暂且停了,月照乱山几万重,千里雪茫茫,天阔云高鸟飞绝,除了明瑛一人一马与一路的蹄印,似没有别的生灵的踪迹。

明瑛甫一收缰,即刻吐出一口血,滚下马来。雪地格外澄净,那口血似一朵丹葩胜烈火。

红马儿一声长咴破天惊,明瑛无力道:“…等…等会儿…”拽下腰间的酒痛饮一口才又上了马,这才刚上马,又猛吐出一口血。

头顶盘旋着猎鹰,明瑛咳着皱眉看了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快马又往西去。

大雪压得夜色深沉,人与马在驰行中一阵儿显眼一阵儿不显眼。不远处有了光亮,是座点着灯的茅草屋——若是旁人,此刻在无垠一席白里看到个有人烟的屋子一定心安许多,可明瑛却是不由己地被摧使着往那儿去。

这茅屋要是远远看是和寻常猎户农户的屋子没什么不同。这门上破破烂烂,刀痕剑痕纵横错综,左一块右一块血迹斑斑,有陈年污血,也有新添上的热乎的血。

门口挂着一排点着细火东飘西荡的灯笼,风一吹吱嘎作响,并挂着一排人手,被人从身体上砍下来的滴着鲜血的手,映在门上地上似憧憧鬼影,这一双手,意味着一个人。

一双血淋淋的手,意味着一个死人——要么是人死了,要么是心死了。

即便是死了,也要留下一双手。一双双有形的手,一双双无形的手。

明瑛下了马,昏暗的光照在她神情淡淡的脸上。

借着灯笼的光,能看见堂屋里依稀摆着几个长长的木棺,明瑛才进左屋,里头的人往她身上看来又去做自己的事情。

屋里总共三个人,两口棺材。一人倚在墙上转着手上的短刀,一人吊在梁上闭目养神,还有一个鼠目汉子坐在棺材上玩骨牌。

明瑛在另一口棺材上躺了下来,不置一言。

十天前那日不过是极其寻常的一天,江湖上最大的驿报却登了一篇绝不寻常的章文。而写下这篇章文的人若不是写了《江湖奇幻笔记》的东方迟疑,恐怕没一个人相信这章文的真实性,正是因为操笔的人是东方迟疑,因此没有一个人怀疑这章文的真实性——被天下群豪推举为一世名侠的张道蔷即是金银血海谷谷主。

江湖众侠无不为之震惊。

金银血海谷是江湖最臭名昭著的刺客组织,只要付钱,无恶不作,只要给的够高,无人不杀,不择手段,不问因由,不计后果。组织信奉人性本恶,多年来收容了许多弃婴,培养他们做任性杀人的一把武器,不受拘束,肆意妄行,甚至谷中弟子也会为利为欲自相残害,同室操戈,且谷中人视之寻常。

自金银血海谷在江湖中有了名字的那一刻起,死在这个组织手上包括拈花点穴客盖芸、忘刀绝剑掌陈丹雪和开创了武林绝学抱朴无为化无形的南派付荇在内的名侠笼统算来绝不下三百人。

谷内每三年有一场比试,每人各有一帖,限时为七日,七日后在帖上写下自己杀的最有江湖地位的正道,择最为赢家。

一连儿瞧完,无人不心惊胆颤。

章文最后,东方迟疑列出了金银血海谷第一等刺客名单与其人画像。

上甲贪榜三人:“竹叶青”鹿寅、“智囊兔”江小姜、“驴上翁”屠道情

二甲嗔榜三人:“笑里针”段飞、“紫金箫”解云山、“石中火”穆冬女

下甲痴榜三人:“灯下黑”白玉、“红蝙蝠”赵俍、“灰老鼠”谢青

金银血海谷每杀一人,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个金灿灿的“金”字,并放出许多蚂蝗。“金”字乃由一种吸引蚂蝗的特殊材料制成,因此蚂蝗会钻进肉里吃这个“金”字,七只首尾相连,吃完了便会再钻进心脏,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金”。江湖上以此来辨别死于金银血海谷的豪侠。但当众人赶到时,却从未碰到过金银血海谷的刺客,他们杀了人便走,有独有的一套不留行踪的方法,因此没人知道这些刺客长什么模样是什么人,在东方迟疑之前,正道零零总总拼凑了数年才拼出金银血海谷少许的轮廓。

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刺客的模样,无人不为之气愤,恨不得立刻手剐了画上人。

待气愤后,众人开始分析东方迟疑对这些刺客的称呼名号是什么含义,依据是什么。毕竟普天之下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仅凭样貌来断定人的身份是极有风险的。更何况,群侠虽然面上不好说,但心里一个个明镜一样——东方迟疑在画术上的确没什么功底造诣,若不是上头写了画像两个字,不知道的还真不知道这画的是个人,都以为是婴儿涂鸦。

众说纷纭见仁见智,各有各的说辞与坚持。有人说是武学功法,有人说是衣着习惯,有人说是身世来历。

“郑五欢,你说说怎么就是颜色了,这当中还有好几个看不出颜色的怎么说?”

“郑四莲,针不就是银的,兔子不就是白色,驴是灰的,火是红的,一清二楚哪个看不出?”

“气死我了,兔子还有黑的灰的黄的,驴也有青的,真是白痴,你没见过啊!”

“…对哦,有道理,那你说呢。”

“当然是武器了,吹箫的打石头的放老鼠的……”

纷争不休。

此刻梁上那姑娘一身火红的衣裳,绣着大片更红的牡丹,是即使被鲜血浸湿也看不出来的红,她开口道:“还以为北派原风碧的江碧天清八十四式有多厉害,呵,连十式都没使出就毙命了。”

耍刀的少年不屑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暗器?你要是没给他喂毒,以至他一运功法气血逆流心神癫狂,十式不是他的极限而是你的极限。”

又道:“原风碧的儿子原薇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还敢把他爹的尸体悬在正堂下。要他发现原风碧的直接死因是罗喉散,恐怕你本家唐门很难脱身了。”

赵俍大笑:“要是能看到有人跟唐家堡作对,那我真是快意得不得了。不过他最好能昭告天下原风碧是我杀的,这样我的赏金佣金说不定就是江湖上最高的了。”

鹿寅冷哼一声,不知被那句话牵动了心肠。他虽长相俊美却是阴毒之相,肤色比雪还要白三分,好如荒郊野岭的野鬼,要与他对视稍微久一点身上一定免不了要发寒。他善用刀,可那双手指如削葱根,动若柔柳,这样灵巧一双手将短刀快且准地飞向梁上的人。

赵俍耳风微动,堪堪躲过,却伸手一把捞过刀抵在舌尖,舔出一道伤口涌出几滴血,森森笑道:“呵呵,对了,我忘记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惯,你心里想的一定是这天下第一人一定是你才对。哼,你不服气,干嘛迁怒我身上。争强好胜才是你,既然这样,明瑛在这里,那就拼个你死我活、胜者为王。我只配做个见证罢了。”

明瑛懒声道:“吵死了,我看你连这句话都不配说。”

赵俍撑起身怒道:“你——”即刻从袖中滑出长剑,剑上淬这森绿瘆人的毒,便往明瑛胸口递去,那一剑砍在棺材上,左手爪状,长长的寇丹指甲反手抓向明瑛的脸,她浑身上下都是毒物,即使是被那指尖轻轻擦过,一个九尺男儿登时就能死去。明瑛不慌不忙,闪身躲过,鹿寅却也近身袭来,他二人是谷中最看不惯明瑛的,就要联手趁这个机会杀了她。

谢青纵身挡在中间,将三人隔开,拍了拍手,笑道:“别伤了和气。”他这句话说的也好笑,金银血海谷最没有的就是和气。

鹿寅冷冷道:“谢青滚开!”

谢青笑道:“不是我有意要拦,而是任务来了。”

果然外头两声猿猴啼——若是普寻常赶路人一定要想:这冷的见鬼的荒郊野岭大雪天的哪儿来的猴子,可这屋子里的人没一个惊奇的。赵俍也收起了剑退开,明瑛又要开口,被谢青笑着威胁:“再说话就揍你。”

他悠悠踱到棺材上,收起骨牌,出去又进来时,手里拿着几张崭新的帖子,随手一抛,那轻飘飘的一张描金纸就落到了各人手中。

他道:“这是新的悬赏帖,事成回谷后,另有安排。”

鹿寅与赵俍二人接过帖子,又各甩明瑛一把飞刀暗器才走。

外头是千里快哉风,人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屋中。明瑛把她那张帖子揉乱了随手一抛,谢青看她动作,笑道:“我听了一些传闻,天下铸剑第一的门派三尺水现任当家剑来春闭关数年锻造了十剑五刀送给江湖中最有声望的十五人,可不久前有一把却在运送途中被‘猿回峰’柴虹劫走,五刀中的最后一把增壮剥皮刀是剑来春铸给付荇的,可付荇半月前死了,因此十天前才铸好的增壮剥皮刀一定会断,因为它是送给死人的。第二个传闻是你与付荇是知交,我本来不信,可昨日你特地找到柴虹,毁了这把与你无关的刀,如果不是为了祭奠好友,那我是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谢青又眯着眼笑:“再加上我先前和你说的事情,左右一联系,我现下已经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了。不过原风碧死了,赵俍只是碰巧收了渔翁利,至于他究竟怎么死的,确实是亲自看看比较好。”

明瑛不及说话,反身呕出一口热血。谢青皱眉,一把扯过明瑛的衣裳,左肩赫然一个绿得晃眼的掌印,立即以掌相抵蓄真力输送过去:“这一掌端的不留余力,也亏你能扛得住。就这样还胡乱跑,就算没的这一掌,你体内的毒没有药吊着,十天半个月的还成,啧,你不如直接死了找人给你收尸痛快,省的烦心了。”

待收了力,明瑛缓了一会儿,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她该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于是便拿谢青开刀道:“把面具摘掉,丑死了…”

谢青笑道:“管我。”又从袖中套出一赫赤卷轴,“别说哥哥不关照你。”

明瑛道:“什么?”

谢青微微一笑:“关中地图,你没去过吧,要是没有我在身边怕你找不到路。不过眼下我也有事,不能陪着你,有份路图在手,不至于摸不着地到时候我也找不到你。”

明瑛点点头道:“把面具给我一张。”

谢青拿出一张递给她。

明瑛接过,皱眉拿在手中翻看,实在忍不住:“算了,我不用。”

谢青道:“怎么?”

明瑛道:“你审美猎奇,我不敢用。”

谢青笑道:“东方迟疑写的是张道蔷有个养女叫明瑛,骑一匹‘血引红驹’红马儿,半个月前你还是群侠可惜缘悭一面,十日前就人人喊打喊杀了。现在江湖上的人八成都是借红马儿来认你的,不如我把它染成绿的怎么样。”

明瑛皱眉:“你怎么那么多损招,我骑你的马走。”

谢青仍笑:“那要是有人把我认成你要杀我怎么办?”

明瑛也笑:“那怎么办…真到了那时,你就把它染成绿的罢,只要好生养着我的马就成了。”

“这匹红马儿,我没猜错的话,是哪个小相公送的吧。”

明瑛颔首,叹了口气:“照顾好我的马。”

谢青笑着挥手,待明瑛走远,依然是笑着,声音仍旧谦和:“前辈要实在爱听,就请下来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