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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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7章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17

更新时间:2023-06-16 12:20:19

《雪,梦》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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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或者是“彩笔新题断肠句”沉落在一泓碧波中,或者“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沉落在苍茫雄浑的塞外的大地。或者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溅落在浪尖上。或者像三毛一样,向着远方流浪。

这梦的表达形式或者是“我辈岂是蓬篙人”那种豪迈风发,或者是“图个岁月静好”的那种平淡,或者是“安得广厦千万间”那种大气大我的,或者是“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那种超脱?(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

其实,我们的主人公少女桑雪一样,少女的梦,如《绿墙山的安妮》紫色的水晶晶莹无杂,又如《粉色的回忆》那边轻盈如梦,不谙世故。江南的灵秀孕育了那幽幽的古典文化。她不愿意把自己的梦锁在“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朦胧中,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梦氤氲在“惆怅“惆怅东风无处说,不教闲地着春华”(吴融《卖花翁·和烟和露一丛花》)的春愁中,而是,她把梦寄与了那纯澈的向往,正如她的名字。

我们的主人公桑雪,“桑”就是代表“格桑花”一种纯洁的、象征幸福的、代表广大人民对于幸福向往的花。关于格桑花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藏族地区暴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人们一批批地死去,当地的部落首领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解决。直到有一天,一位来自遥远国度的活佛途经这里,利用当地的一种植物治愈了大家。但为了给百姓医病,这位高僧积劳成疾,不幸仙逝了。由于语言不通,人们对活佛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嘴里常说到的“格桑”——用来治病的植物。于是人们就把这位活佛称为“格桑活佛”。此后一切象征希望和幸福的美好事物也被称作“格桑”。从此,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则被称为“格桑花”。

“雪”代表纯洁。冰肌玉骨。玉圃花飘朵不匀,银河风急惊砂度。(《大雪歌》【唐】李咸用)“艳阳桃李节,皎洁不成妍。”(《学刘公干体》【南北朝】鲍照)又代表对于幸福美好的单纯向往,又代表纯洁,冰清玉洁,组成了一个纯洁、善良、淳朴的姑娘。

在桑雪大四的一个普通的黄昏,当她徜徉在图书馆靠近窗户的阅览室的时候,一缕夕阳的余晖为窗棂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像一个害羞的用纱遮住自己面庞的少女,微微透出矜持的美丽。书架上《仓央嘉措诗集》吸引了作为文学爱好者她的目光。她踮着脚尖,从书架上取下书,捧在手上。当打开扉页,一缕古代的幽香穿越长长的隧道扑鼻而来,心惬神怡。多情的才子仓央嘉措与多情的少女跨越时空,思想透过这载体——书籍交汇。桑雪首先翻开书中序言,看仓央嘉措的简介,得知他曾经来自相对其他地方圣洁到几乎一尘不染的“圣地“西藏,(尽管央仓嘉措曾经身为□□喇嘛这一带着政治性的“头衔”,但,他依旧保持心底那种最纯洁的部分)的怦然心动。一种遐思,一种渴望从心底如同喷泉一般喷出。

作为涉世未深的少女,桑雪不谙世故,但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对于那种纯洁无暇的圣地的向往。也许,那种对圣洁的向往随着基因而来,根植于本性。很多人的对纯洁世界的向往来自于经历一些凡尘后作为铺垫后而产生,但,桑雪不属于这种情况。是的,正如少女桑雪与生俱来的那种对于纯净、对于圣洁的向往;仓央嘉措也是与生俱来区别于大众的那株开在冰冷雪山上的雪莲,纯洁、不沾染人间烟火、孤傲。但是,仓央嘉措的纯洁的梦并非完全与人情世故隔绝,在他心灵的清流涓涓向着梦中圣洁的彼岸前进的路上,岸边是人情世故的“树”,他的多情,正如树上的花瓣缓缓落进清波中,那一抹粉色或者白中透粉的纤薄,卧在波中,如同美人在清波中沐浴的情景。

桑雪翻开诗集,那唯美的文字如同暮春的花瓣随着清风悠悠下坠。凄美带着淡淡忧伤的凄美。那淡淡的忧伤,如同残照氤氲出的那橙色的光晕在花瓣上踱步,让美更加**,凄绝。仓央嘉措来自遥远的西域,那最纯澈、最洁净的无暇无染的圣地。桑雪的目光在那凄美的文字中踱步,那文字似乎组成一舟,卧在清波,载着心灵渐渐远离现实世界,渐行渐远。向着那个梦想的、遥远的清洁无暇的“圣地”,那个未知的,但真实的地方。咀嚼着着唯美流淌的文字,如同咀嚼清茗。和目前一般年轻人读的畅销书截然不同,当今的畅销书主要是快餐文化,是立竿见影的那种时效性的。而仓央嘉措之类的诗歌读后,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如同一片隐隐约约漂浮在天空中的云,而被日常的光所隐没。却在那曲终人散后,凝谧无声的那一刻,最孤寂的时候,这云化作甘霖悄悄降下,洒给心灵一片清润。这特别的体验,勾起了桑雪对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的回忆。

在高中的时候,高一的语文老师林老师的教诲和人生态度给桑雪的一生留下了极为深远的影响。虽然,林老师是桑雪高一的班主任,高二时候文理科分班,桑雪进入理科班。但是,林老师继续教他们理科班语文。林老师是一个30多岁的女老师,瘦高的个子,有一种像竹子一般峻拔的气质。虽然不怎么化妆,但她皮肤白皙,五官质朴严正,细细的眉毛稍稍斜着向上挑起,透着一种高洁的品质。她走起路来也是挺着很直,笑起来温婉含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点点,如果再多扬起一点就显得有点外露而不那么含蓄。因此,在桑雪眼中,语文老师林老师就是婉约为一阙古代诗歌的一位不凡的女子(诗歌的本质属性就是含蓄,否则诗歌就降级为一般性的表述。)提到诗歌,很多人误以为诗歌就是缠缠绵绵地阐述一种爱恋(爱情诗歌尤其是以失恋为题材占很大比例)或者凄婉地流淌对于仕途不达的、人生苦短的悲悯,那种伤感。这些仅仅是冰山一角。诗歌的境界是广阔的,根植于平平凡凡的生活,却张开翅膀向着辽阔的天地。林老师曾经说过,经久不衰的诗歌,是强大灵魂中喷薄而出的!正如那经历漫长的黎明前的长夜后,那朝阳从海平面喷薄而出!震撼每一双眼睛。

诗歌,就是一种文字以飞翔的姿势滑过心灵上空的存在。在读诗歌之后,总有一种冲动,就是想挣脱一切(鸟笼)去飞翔的冲动。或者,即使飞不起来,也总有一种离开此处,到遥远地方流浪的冲动。诗歌,是艺术殿堂的一种馈赠。正如艺术来自于生活,超越于生活。诗歌来自于生活,超越于生活。诗歌的超越性就来自于灵魂深处那种主体被客体烙印后,经过主体固有的那种本能的“熔炼”“萃取”后,再插上一双心灵与生俱来的那种超越客体的渴望后,跳跃出的那种飞翔的“姿势”。在众多作家中,林老师最喜欢的作家就是三毛。喜欢那种不受现实羁绊,不受传统观念、社会舆论束缚的那种,敢于放浪形骸,敢于张扬自我、张扬个性的那种洒脱,甚至洒脱到“放浪”。

流浪,《仓央嘉措》的诗句带桑雪的心灵流浪到何处?离开图书馆后,桑雪漫步在学校后边的小街上,似乎街上的行人,商铺,如同浸润在凄迷的雾气中,模糊不清。桑雪的意识脱离现实世界,置身海底。从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如同海藻,飘到身边而又转身游弋而去。不知何时,从一家商铺中传来容中尔甲的声音:

“天上有朵彩云飘呀飘过来

地上有群牛羊 跑呀跑过来

远方有着歌声飘呀飘过来

身边有个姑娘常呀常常过来

身边有个姑娘常呀常过来

啊 格桑花开 格桑花开等谁摘

姑娘你可明白

有个人爱你等了等了多少载

啊 格桑花开 格桑花开等谁摘

姑娘你可明白

有颗心为你等了几多久。”

“格桑花”卓然而立于市井之外,汲取天地的灵华。虽然这是一首情歌,但是,桑雪总是觉得和一般的情歌截然不同。是那种清纯,正如从唐古拉山上的源头流出的那一泓清泉。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净。桑雪便停下脚步,微微闭上眼睛,伫立在这家商铺。随着这一首歌曲结束,是另一首。同样是那种空灵的声音。

“在离天很近的地方,

总有一双眼睛在守望,

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

她有着大海碧波的光芒,

到底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

到底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

噢…,神奇的九寨,

噢…,人间的天堂,

你把那温情的灵光,噢,洒遍山岗

你看那天下人哪,

啊,深情向往,噢,深情向往,

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总有一枝花朵在芬芳,

她有着生命祈求的梦想,

她有着日月轮回的沧桑,

你把那童话的世界,噢,铺满高原,

噢,深情向往,向往。”

在桑雪的意识中,“向往”是一个不确定的、模糊的无法定义的、空洞的概念。向往?自己真的向往的是什么呢?“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意味着超脱于现实,是那种林老师说的那种超越于现实生活的超越性。“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她有着大海碧波的光芒,”桑雪是出身于河北一个乡村,虽然在县城,父母是中学老师,但是,经济条件一般,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旅游。所以,“森林”“大海”只有在电视屏幕中见过(2011年,在桑雪上大四的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什么地方把“森林”“大海”两者融会贯通呢?正如一首诗歌把“婉约派”和“豪放派”融合到一起。

在一般人眼中,桑雪是独生女,是非常幸运的。但是,桑雪还是有一种不满足,总是想寻找一种超越于现实的东西。正如叔本华说过“生命是一团**,**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即使一个人再顺风顺水,还总是有伤春悲秋的情怀,在意识中还会有那种落寞与无法填补的空虚。例如,宋代著名词人晏殊自幼聪明绝顶,且官至宰相(仁宗亲政后,他更受宠遇,最终官拜集贤殿大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成为宰相。)古往今来,生命状态从内到外完全充盈的几乎没有。

桑雪对于纯洁仍有一种不懈的追求。她不知道这种追求什么时候萌生的,来自于何方。她并不感觉自己这种追求来自于父母老师的教导。父母老师当然从小教育自己要良善,要饶恕别人,要诚实守信。但是,这些都是具体的,而桑雪的那种追求对象是抽象的,不确定的。是那些具体的高度概括出的、升华而成的。

她良心非常敏感,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即使没有说谎的动机,她仍旧惊魂未定,轻轻在胸前比划着什么,心中默默念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她不知自己的这种潜意识来自于什么时候,来自于什么地方。“灵智派”认为,□□至恶灵至善,也就是说,□□是非常败坏的,人的灵魂是全然善良,全然圣洁的。人本性是向着善的,之所以总是做错事,或者有恶念,是完全来自于□□,而不是人灵魂的问题。所以,只要制服于自己的□□,就可以避免做坏事,或是生出恶念。

大四了,自然是找工作的阶段。桑雪在去面试的公交车上,一个女生播放在2011年,由于智能手机还不普及比较普及),耳机掉了,一个甜美却略带着童稚的声音像不小心溜出来了。“这里是天上人间,喜乐奏起幸福乐无边,似梦似幻的乐园”在公交车几个乘客不解的目光下,这个面庞清秀的女生赶紧把耳机插进了MP4的插孔。声音戛然而止,但“这里是天上人间,喜乐奏起幸福乐无边,似梦似幻的乐园”这几句,深深“打印”在桑雪的意念中。桑雪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越是想象力丰富的人,越会“驰遥思于千里”,越会对于那种超然的境界产生向往。“天上人间”桑雪在小时候,在县城里常常举头仰望苍穹发呆。遥想天上是不是真的像神话中说描述的那样,有宫殿。“天上人间”那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美丽到像神话中的境界?“幸福乐无边”由于桑雪是独生女,她从小被作为教师的父母严格要求,除了学习,还学钢琴、奥数等,不像其他孩子有自由玩耍的童年。因此,她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尽管衣食无忧,但不幸福。“幸福”,且乐无边?每一个字都引起她的被平淡生活雕刻研磨得比较麻木的心灵的一阵振颤。“似梦似幻”难道就像张孝祥的《过洞庭》的那种超越于现实的那种形骸投掷于世界之外的那种境界?在公交车上,桑雪闭上眼睛,眼睑把沿路上的高楼大厦世间繁华都挡住,一边默默反反复复地背着这几句歌词,一边放飞想象,在神话中的宫殿,在森林,在大海,在仙气弥漫的乐园中翩翩起舞。当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车辆行驶到了一个郊外的小路上了,周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条小路绵延在两边是宫廷侍卫一般的树林中间。桑雪知道坐过站了。桑雪面试了一家对口的企业。在面试过程中,她言不由衷,思绪还是沉浸在那种幻象中。比如面试官问她,电机系统中的连接涡轮和连杆的装置叫做什么?应为“联轴器”,桑雪却回答成“齿轮”。走到回的路上,桑雪才彻底从那意境中回过神儿来。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回答错误。看来与这家和自己专业很对口的单位失之交臂了。这还是一家国企,虽然待遇一般,但毕竟比较稳定。

她是一个非常专注的女生。一旦思维沉浸在某种意念中的时候,就像“上瘾”了一般,很难把自己的思绪从那所沉浸的意念的泥沼中拉出来。换句话说,她患有“思想瘾症”。尽管她对于这次面试失利有些遗憾,但回到宿舍,她还是打开电脑,从网上按照这几句歌词搜索到:原来这首歌是卓依婷所唱的《九寨沟的春天》。

春暖花开的季节

五彩花绽放得娇艳

爱情海的传说

春风吹送又是新一年

啊啊

这里是天上人间

喜乐奏起幸福乐无边

似梦似幻的乐园

世代流传千万年

春满人间又一年

把祝福送到你身边

啊啊

九寨沟迷人的春天

让歌声飘荡在耳边

九寨沟的春天

百花齐放争娇艳

爱情海的神话

都写在美丽的春天

啊啊

这里是天上人间

喜乐奏起幸福乐无边

冬去春来的季节

鸟语花香争娇艳

春风吻上了我的脸

把幸福送到你眼前

啊啊

九寨沟迷人的春天

让我们一起来歌颂

桑雪把这首歌下载下来反反复复地听。每一句都心驰神往。正如泰戈尔的《爱中的彻悟》里边“初晓十分伫立观看太阳从树丛后边放射出的万丈光芒,经年累月笼罩在心头的迷雾在刹那间消散。照临世界的晨光显现出一种内在的喜悦之色。”

对于高校本科学生来说,大四,是人生抉择的津渡。人,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前方的道路,但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桑雪愿意像林老师描述的三毛那样,让心中那种萌动的梦飞扬,不受现实羁绊,不受传统观念、社会舆论束缚的那种,敢于放浪形骸,敢于张扬自我、张扬个性的那种洒脱。她虽然投简历,还是没有合适的单位向自己投递“橄榄枝”。毕竟自己所读的高校是一所普通的211高校。自己所学的专业也没有学科优势。

桑雪坐在的大学位于河北省省会石家庄。石家庄的总是雾霾很严重。雾霾和山间的雾气截然不同。雾霾本身就是一种带着污染,尘杂的存在。桑雪对于雾霾的厌倦已经到了极处。她恨不得长出翅膀,冲出雾霾侵略的天地。可是,她在空间方面无法挣脱,只好等待着时间,她每天盼望雾霾散去后,留出一片清透的碧天。

春天总是姗姗来迟。随着整天俘获天地的雾霾终于褪去,那柔和的阳光如同古代美人的笑靥,那么淡淡的一抹,也带来无限温情。烟柳在湖边梳妆,小桥下涓涓的流水细细讲述春天的故事。桑雪在学校的BBS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到四川的西部的山区做支教。由于四川距离家乡甚远,且自己是独生女,父母一定不会同意让她走那么远的。她的目光也就没有在其上更多地停留。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见有人在议论:“听说支教是在四川阿坝地区。”

“是吗?”

“那里非常美丽。距离九寨沟不远。”

“九寨沟”三个字在桑雪鼓膜响起来的时候,怦然心动。如同一个少年听见自己所心爱的姑娘的芳名。那不是向往的天堂吗?她知道到边远地区支教很清苦,很辛苦,很艰苦。反正,无法逃避一个“苦”字!可是,与自己最心仪的“梦”相伴,苦又何妨?另外,四川的西部的海拔还比较高,会有一定的高原反应。但是,这些困难对于自己所追求的面前,又何足在意?正如在很多电视剧中,两个有情人在一起,即使住在草屋茅棚仍旧很幸福。最让桑雪犯难的是父母,因为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她心潮澎湃,拨了父亲的手机号,可是,还没有等到接通就立即挂了。她知道,当“那瓢凉水”浇来的时候,她只能凭吊“梦”的“残骸”了。于其经历那种凭吊的伤感,不如把梦深深埋藏。

从毕业后的7月到国庆前,备战考研已经3个月了。她更加感到自己比笼中鸟还可怜。当她路过邻居家,看到鸟笼中的那只绿色带着红色斑点的鸟儿在笼子里扑腾的时候,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为了暂时从绷紧弦的状态下稍稍缓释,她来到县城的街上散散心。步入一家书店。由于仅仅是散心,不像“打猎”那样带着目的性,她的目光在书架上任意徜徉。突然2012年刚刚推出的《当仓央嘉措遇到纳兰容若》

“仓央嘉措”几个字引入眼帘,像以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她的心湖荡开涟漪。正如“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种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自己心仪的异性时候的那种惊喜。

书中一开始就提到“任何绝世的才华,都不能摆脱命运的无情。”这短短的一句话,像素描中的一开始的粗线条轮廓绘制,把仓央嘉措的整体概况以及命运际遇呈现在桑雪眼前。为什么绝世的才华总是经历无情的命运?她心底深深的一种叹惋。

“他在风雨中,他在孤寂中,他在情衷里,他在佛心里。”除了第四个“他在佛心里。”与自己无关,其他三点岂不是正是自己的状况的写实吗?自己在风雨中,因为自己本来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母亲难产,自己弟弟刚出生就夭折了,自己却活下来。其实,虽然,父母是比较有文化的人,重男轻女的倾向不是那么明显,但,初衷还是于其女孩儿存活下来,更愿意把自己弟弟留下了。所以,自从自己记事开始,妈妈总是说,自己是一个扫帚星,一出生就要了自己弟弟的命。如果自己弟弟没有夭折,岂不是四口之间,有儿有女其乐融融吗?因此,桑雪从记事开始就有一种负罪感,“杀人犯“一样的帽子与生俱来地扣在自己头上,自己一直感到在“风雨中”自己上初中后,父母就不再提及她夭折的双胞胎弟弟的事情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笼罩在一种“弑弟凶手”的里边。

进入初中后,她在父母的严厉要求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在中考的时候,突然吃坏了肚子,中考连普通中学的分数线都没有达到。忘不了那个凄冷的六月底的(一般省市的中考都安排在六月末)雨天,当考场的铃声结束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终结,等待自己的噩梦即将开始。她补习了一年,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全市重点中学。可是,高三的时候,在父母的高压统治下,她的心理压力逐渐增加,逼近高考的时候,她患了神经衰弱,一直头疼欲裂,且在高考考场上心里素质不太好,还是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仅仅考了一所非常普通的大学。那同样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黄昏,“孤灯伴寒雨,深竹暗浮烟。”,雨幕氤氲出的情景。而比自己小一岁的堂弟高二参加高考就比自己高了30分,当叔叔带着春风得意的表弟来的时候,表弟眼角眉梢向上飞扬,桑雪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那种滋味。

感到自己在“风雨中”不仅仅如此,一次生命中惊心动魄的“风雨”不仅给桑雪的记忆中烙印了不灭的记忆。高一的时候,初中同学、非常要好的朋友紫婷和桑雪一起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紫婷身材窈窕,貌美如花。虽然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确实有一点过头,但是,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一进入高中,就是学校里的“校花”。

她们每天一起结伴回家(因为她们同路)。一天,她们因为作业不合格,被留在班里写作业直到晚上9点。当时,手机这类通讯手段还没有出现。桑雪和紫婷也没有办法和家里人取得联系。她们知道,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留在教室过夜,河北的春天的教室刚刚停了暖气,夜里异常冷。于是,桑雪只好和紫婷一起回家。她们走在寂静的小路。春寒料峭。桑雪担心紫婷被冻到,便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多余的外套取出来,给紫婷套上。

她们回家路过一片小麦田(尽管是县城,县城边缘的地方还有农田)。由于这是春天,位于北方的河北刚刚播种,小麦刚刚探出小脑袋,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朝着这个世界张望着。麦田四周是防护林,像卫士一般守护着麦田。这是四月份,杨树长出嫩叶,每一片叶跃动着春的活力。在白天的时候,柔和如水的阳光轻轻流淌在树叶上,幻动着温婉的光非常动人。可是,现在是夜间,她们并肩走在路上,看不到那种柔美,而是那种夜里的阴森和恐怖。走在路上,即使每每一声的虫鸣都让她们不寒而栗。月光在黑黢黢的树枝上晃动的暗影在摇晃着。透出更加恐怖的气氛。

这时候,从防护林里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高低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两个姑娘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这个黑影朝着她们移动过来。桑雪拉住紫婷,往林子里跑。因为,林子里的树木遮挡视线,这样有可能就会把那个人甩掉。不知那个人是好人还是歹人。反正有是歹人的概率,即使是小概率也是必须意识到危机。

这时候,桑雪拉着紫婷在林子里拼命跑步,并且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可是,这毕竟是县城边缘(城乡结合处)。即使在县城中心,街上到了九点也是人迹罕至(不像大城市)。

并且桑雪有意识地不断变幻方向,忽东忽西。就像被蓝鲸追捕的企鹅不停变幻方向一样,机智地对付蓝鲸的追捕。可是,那个人毕竟是男人,体力比她们好,还是突然追上来,桑雪吓得把眼睛闭上了。那个男人没有往桑雪的方向袭击,而是直奔紫婷。虽然月光模糊,但,这个人还是能透过朦胧月色依稀看出紫婷的容貌胜过桑雪。紫婷还是一边跑一边拼命喊救命,渐渐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人追过去一把抓住她,像老鹰抓住小鸡一般。紫婷顿时在那个黑影怀里一动不能动。林子里顿时安静了。桑雪远远地望着。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好友如今遇到危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喊救命。她知道,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即使跑过去,也不能解围。可是,如果喊救命,自己会不会成为“靶心”那个歹人会不会跑过来袭击自己。但是,为了自己朋友的命,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啊。于是,桑雪冒着危险喊救命。可是这空荡荡的树林哪里有救援啊。桑雪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心绞痛。只听见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就知道一切都晚了。她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由于她当时躲在了林子里一个干草垛后边,没有及时让歹人发现,才幸运地躲过一劫。

那时候,手机不普及。桑雪又来不及跑到县城中心的电话亭去。况且县城的电话亭晚上八点就关闭了。一切都结束了。桑雪不敢出来看歹徒把自己好友的尸体如何处理了。这样的话,她自己也小命不保了。桑雪瞬时间失去了好友。这一切是那么突然。她当时哭不出来。最大的悲痛不是泣不成声,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连眼泪也“抛弃”了自己。桑雪等到歹人不再会返回的时候,才感到深夜的风,虽然是春风,是彻骨的冷。刚才由于在危急之中,桑雪竟然没有感受到寒冷。

桑雪从林子里出来,独自回家。路过小溪,望着波上一抹月影被风揉碎。她不禁感伤不已。那粼粼波光中闪烁着那美丽的记忆。在初中的时候,紫婷和她常常手挽手走在田埂。由于桑雪父母是老师,家里没有种地。而紫婷家里还种地,每当秋收的时候,桑雪还是主动跑到紫婷家,帮助紫婷家无偿收割。不仅仅紫婷感激万分,紫婷的父母还对桑雪感激不尽,夸桑雪懂事、乐于助人。桑雪总是笑着说:“我要向雷锋叔叔学习。”紫婷全家常常把地里的产的东西送给桑雪。

可是,如今,这美好的回忆只能碎在波中了。这小溪如一眸子,含情脉脉,同时带着无限幽怨。

就当桑雪在小溪边往回家走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呼唤声:“桑雪——桑雪——”。接着是另一声音:“桑雪——桑雪——”。原来,分别是母亲和父亲的呼唤声。桑雪循声奔跑过去。大哭不止。桑雪父母把桑雪抱住,以为自己宝贝女儿受到什么委屈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

桑雪哽咽着,一五一十地说明事情经过。父母也万分惊愕。

从此之后,桑雪常常回家路过溪水的时候,默默地问小溪。这小溪流淌的真的是那首极其清纯的歌曲《泉水叮咚》里的世界吗?“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唱着歌儿弹着那琴弦流向远方……”

这歌曲唱的是何等清纯啊、何等单纯啊。可是,这个世界却不是如此,不是全部由清纯、单纯、朴实、明澈的元素组成。桑雪周五的时候,不用上晚自修,放学回的比较早,路过这小溪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当橙色的光晕以一个角度在溪水这透明的“A4打印纸”复印出**的影子的时候,桑雪望着这迷离的斑点,这幻动的迷离正如这个世界的迷离。在朋友遇难之前,桑雪以为这个世界正如歌曲中的那种美丽、纯洁、没有沾染尘埃。但是,这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却在桑雪单纯、稚嫩的内心轻轻笼罩了阴影,让她看到这个世界的实存(读者朋友们不要误会,毕竟桑雪朋友遇难是小概率事件。世界上这种恶人毕竟是少数。)

这场“风雨”在她心中播下了种子。越是触摸过黑暗后,越会对超越于这个世界的美好产生一种向往。越是很深触摸黑暗后,越是向往光明“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近代诗人顾城的《一代人》)。这时候,桑雪望着这迷幻的光被这小溪载着不知要流到哪里?难道要流到那个美好的、没有哀痛、哭嚎的圣洁世界吗?

从此,桑雪的心变得沉重很多,尽管如此(不像很多看到世界阴暗面受到的影响太大后,就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满,例如:愤世嫉俗等)她还是以爱面对这个世界。正如泰戈尔的名言“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当语文老师林老师在讲台上提到像三毛一样流浪的时候,桑雪产生共鸣,还是决定也像三毛一样去流浪。

“在孤寂中“自己记事起,父母不给自己一丁点儿玩耍时间,父母就让自己学习并不感兴趣的钢琴,还让自己每天练习6小时以上。“他在情衷里”桑雪从小被父母严格管教,正如笼中鸟。她无法自由地呼吸。豆蔻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在父母的高压之下,遏制自己的感情。像一个被外围缠裹很紧很紧的花蕾。“他是传奇,把绮丽的人生分隔为两段,一段向着佛前的莲花,一段向着月下的红颜。”桑雪感到有些困惑,既然是皈依佛门的身份很高的当时那个部落的领袖,为何还会被红颜所困?“他们至情至性,也许绚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他们在最华美的年龄,书写了最华美的诗行后,回归到了最初的宁静,留给我们无限的唏嘘。”桑雪望着一抹淡淡的橙色的辉光斜斜地溜进了书店的门,一缕若有若无轻盈的纱浮在书上,氤氲了一种凝重的静谧。她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即将走向最初的宁静。

“他在西藏,在布达拉宫,在人间的天堂。他在佛的莲花上打坐诵经,在那或昏暗或明亮的佛灯前破解人世的悲喜沉浮。他就在天堂,在爱的无上天堂。他把他所有的浪漫、深情、风流、俊雅赋予了初见时便即喜欢的几个女子。每一次,都无比诚挚,无比郑重地交出自己,即使要因此面对一切的冰刀雪剑,即使他的另一种信仰可能因此荒芜。

他就是这样,在梦里,在风里,在甜蜜里,静静地守着爱的信仰,深沉却又恰到好处。

一缕梦的足踵进入轻轻踏进了桑雪的心灵,她不知道,自己一生当中会不会像仓央嘉措一样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