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武林都感谢我[综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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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潦！你逞性妄为，仗着先天神体在人间肆虐横行！”

“今日我奉女娲娘娘之命将你镇压于此！”

“待山河更易，人世间再无洪水泛滥之时你才可离开此地；待你改过自新，人类真心敬爱你之时才可重归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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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宁阳城外。

陆小凤是追着一股莫名而起的旋风来到此地的。

谷雨刚过没几天，天降大雨，宁阳城外有处山石崩塌。暴雨停了没多久山内忽然卷起一股巨大的旋风，山上的大树不知被吹倒了多少。陆小凤闲着无事来寻摸山脚猎户自酿的酒时听说了这事，风雨已停，他便替猎户去看看山里的蜂巢有没有被破坏。

山上一片凌乱，断枝碎石满地。陆小凤很快来到放蜂巢的地方，木头搭建的野蜂巢已然被打落，一些早春的花蜜流在地面上。

“太可惜了。”陆小凤伸出手指在蜂巢里抹了一把。周围有不少死掉的蜜蜂，好不容易过冬的蜜蜂元气大伤，今年蜂蜜出不了多少了。

顺手将蜂巢扶正，陆小凤忽然停住，他仔细观察蜂巢里面，又低头查看流落在地上的蜂蜜。

风雨已经停了两天，附近并没有死去的蜂王，蜜蜂们不该到现在还没回来。

母蜂去哪了？蜜蜂们去哪了？

陆小凤摸摸自己的胡子，猎户大叔只拜托他来看看蜂巢的状况，他现在看完了应该回去喝上一壶好酒——

“唉，我真是自找麻烦。”

被暴雨冲刷过的山谷里一片泥泞，这里刚经历过山体滑坡，一个圆形祭坛被冲出来，歪歪斜斜的半陷在泥土里。

祭坛上一个皮肤黢黑头发却雪白的小孩正睡的香甜。

几只蜜蜂嗡嗡飞在他身边，时不时地落在他头发上歇息。小孩睡梦中皱起眉毛，白色发丝只到肩膀，耳后两片黑色羽毛抖动几下，立刻把蜜蜂惊走了。

小孩正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正在大地上奔跑。风和雨伴随在自己的周围，他开心大笑，奔跑着变成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大河上方略过时狂风带着大河之水一起越过山林、穿过平原。他觉得畅快极了，巨大的翅膀煽动着，也许地面上被掀翻了什么，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是盘古挥动神斧开天地时带出的第一缕风，他一出生就是要横扫一切的。

小孩露出痛苦的表情。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化为人形，白色长发夹杂着满头乌羽随风抖动。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几个山神把他团团围住，一个叫大禹的人将息壤投掷在他身上。息壤迅速生长，他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将自己变成无数缕无形的风才能有喘息的空间，但这样他就没办法再停下来，哪怕自己身上千钧重也要一刻不停地在息壤缝隙中穿梭。

“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他是风，奔跑是他的本能。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隐隐约约中他听见女娲娘娘叹了一口气，一块五彩石掉在他怀里。

“天地间已经没有浊气需要你去吹散了，现在生灵需要的是温养之风，等你在地底消磨掉体内所有的戾气后才可以出来。”

“然后你还要去学会关爱生灵，这块补天石能帮你分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你用神力帮助了生灵，他们对你的感谢会暂存在补天石里，重新化为神力为你所用，当你对生命不以为然时，感谢之情也会消散。等你得到的感谢之情装满补天石，你就可以重回神位。”

温润的补天石是黑暗地底的唯一温暖，他将石头握在手心继续奔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沧海桑田，息壤化成的土地变为高山。许多风在地底再也跑不动，他能控制的身体越来越少，他的记忆和神力也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瓢泼的暴雨引起山体滑坡，这块古老的祭坛被冲了出来。

被困在地底的风顺着缝隙冲出，在空中合为一体。

一个小孩子在风中显形，慢慢飘落在祭坛上。

暴雨停歇，山内又开始出现鸟鸣。小孩子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眼睛猛地睁开，两个眼珠里眼黑眼白丝丝缕缕地纠缠在一起。

面容冷硬，目光锐利，完全没有一点小孩天真的样子。

“唔。”小孩手心一热，一个小石子滚落在身边。五彩的光芒折射刺痛了他的眼睛，似乎是被石头惊了神，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眼珠变为正常，面目也柔和下来。

“奇怪，这是什么？”

小孩打了个哈欠，好奇地捡起石头对着光看。石头发着彩光，拿手里暖暖的，一点都没有刚才烫手的迹象。

刚睡醒的小孩还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乱七八糟，一醒来都忘了。

“女娲娘娘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喂喂？是吗？”小孩对着石头哈气，他有点想不起来这东西该怎么用。

补天石发出温润的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小孩的脑海中：“你还要去学会关爱生灵，这块补天石能帮你分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你用神力帮助了生灵，他们对你的感谢会暂存在补天石里，重新化为神力为你所用，当你对生命不以为然时，感谢之情也会消散。等你得到的感谢之情装满补天石，你就可以重回神位。”

“女娲娘娘？”小孩摇摇石头。

不变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还要去学会……”

“女娲娘娘不在啊。”小孩无趣地把石头放下。“不过石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要去帮助生灵？重回神位？”

小孩有点搞不懂，他记得自己本来就是神啊，吹一口气能掀起巨大的风暴，是……风神？

小孩想到就做，立刻站起来鼓起嘴巴呼呼吹。

小脸憋的通红，口水也快流出来，终于胸膛中感受到一股气在撞，他“呼——”得喷出，一阵小小的旋风从嘴巴吹出来。

小小的旋风落在祭坛上，吹干了一小片石头。

“怎么回事！”

小孩跺脚，这可不是他记忆中的风暴。

他生气，又费力吹出几个风暴，可还是只能吹出小小的旋风。

补天石亮了一下，温和的声音又响起：“你还要去学会关爱生灵……”

“什么呀……”小孩仰躺在祭坛上生闷气。“关爱？帮助他们？这样能变成很厉害的风神吗？”

虽然想不起来当风神时是什么样的，但小孩还是不想放弃。他从醒来后总觉得这个世界怪怪的，给他一种很拘束的感觉。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做回风神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小孩举起补天石仔细看，石头透亮，看不出能放什么东西。

“怎么关爱生灵呢？”

他在祭坛上躺着，周围的蜜蜂又嗡嗡飞过来。偶尔一歪头，发现一只蜜蜂正拖着湿透的翅膀吃力地爬。

小孩眼睛咕噜噜一转想出个主意。

小心翼翼地送出一阵清风，把蜜蜂的翅膀吹干，蜜蜂很快歪歪斜斜地飞起来了。

小孩立刻把补天石拿眼前仔细看。

补天石很给面子地发光，透亮的石头里出现一丝流动的气。

“这么简单！”小孩高兴地一个打滚跳起来。“等我把这块石头装满就能变回厉害的风神！”

“快！把你所有的同胞都喊来，我要帮助它们！”小孩一笑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

被拯救的蜜蜂灵智并不高，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连同周围的几只蜜蜂一起，他们摇摇尾针交流一番，没一会儿便引来一群蜜蜂。

刚下过大雨，大部分的蜜蜂身体都有些潮湿，小孩耐心地帮所有蜜蜂吹干身体。

“嘿嘿，你谢我了，它也谢我了，感谢又多了。”

吹干身体的蜜蜂们对小孩摇摇尾针，补天石里流动的气息便粗壮不少。

小孩兴高采烈地“帮助”，蜜蜂们感受到好处还急匆匆返回蜂巢抬出一只巨大的母蜂。

母蜂的灵智比工蜂们高不少，小孩帮她吹干湿漉漉的肚子后能比较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感谢之意。

一种温暖的感觉从自己胸口转了一圈，补天石内多了些亮晶晶的气。

“哇——”小孩发现了新世界。

补天石又散发出温热，小孩试探着将手指放上去。金色的感谢之情化为神力，如流水般涌动，顺着小孩的手指流向胸口。

小孩雪白的头发倏地长了一截，耳后的黑羽染上点点金光。

再次深吸一口气，风力在胸膛冲荡，小孩对着山谷吐出这口风——一丈多高的旋风疾驰而过，将地面犁出一道又宽又深的痕迹。

“太棒了！”小孩激动挥拳，“感谢之情可以变成更厉害的神力！哈哈，我马上就能做回风神！”

又吹出几股大风，山谷里被吹得乱七八糟。很快小孩的头发变回短发，他失落地摸摸补天石，里面还有一些感谢之情，没舍得再用。

他这会儿也玩够了，躺在祭坛上休息。

蜂巢被毁，蜜蜂们没再回去。小孩玩耍后的神力溢散在祭坛附近，母蜂感受到周围的不同，它指挥着工蜂在祭坛底下搭建新的蜂巢。祭坛上刻字的凹槽成为蜂巢新的支撑。

它的灵智不足以支撑它想更多，寻求更好的栖息地是它的本能。

小孩趴在祭坛上看蜜蜂忙来忙去，眼睛又骨碌碌转悠。

记忆中好像蜂蜜很好吃……

“喂！把你们的蜂蜜给我尝尝！”小孩把母蜂抓手里，理所应当地指使。

母蜂触角抖动几下，向小孩传递出拒绝的信息：[不可以，蜂蜜要给孩子们。]

小孩冷漠道：“我帮了你们，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他才不管补天石内已经收集到了蜜蜂的谢意，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神就是有很多供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刚过完冬天又经历一场暴雨，蜂群损失惨重，仅剩的蜂蜜是蜜蜂们的口粮，更何况自己蜂群是有主的，母蜂坚决不给。

“快给我！”小孩吹出一股风直接将蜜蜂们辛苦搭建的蜂巢吹散。

“喂，你——哎呦！”补天石忽然发热烫了小孩一下，小孩拿出来一瞧，石头内剩余的感谢之情翻滚，眨眼间就全部消散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小孩伸手想再去吸收些神力，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温和的声音再次响在脑海中：“你还要去学会关爱生灵……当你对生命不以为然时，感谢也会消散……”

小孩傻眼了，恼羞成怒直接把补天石扔了出去。

补天石转了个圈飞回来，打在小孩黑黢黢的脑门上，女娲娘娘的声音又响了一遍。

“呜呜……”小孩摸着自己脑门上被砸的鼓包哭唧唧。

“怎么这样啊，我费很大劲给它们吹翅膀才有了感谢，要个蜂蜜而已就没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蜂巢吹到有什么不对。

周围神力溢散出的气息还在，蜜蜂们不舍得离开，重新忙忙碌碌搭新房子，小孩躺在祭坛上垂头丧气。

“一点点感谢之情又没了，我得想想办法……”

都是做好事，母蜂灵智高能得到的感谢也多，那去帮助灵智更高的呢？

小孩托着脸费劲思考，比如说，现在灵智最高的人类？

陆小凤顺着狂风的痕迹找来，他用轻功跃到树枝顶端想登高看看，谁知树枝湿滑，他身体一歪掉下去，正想翻身落地，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你别动！”

陆小凤受惊，气息不稳落地又没踩准，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孩噔噔噔跑过来，眼睛亮晶晶，露着两个小虎牙，高兴极了。

“你别动！我来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