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的将军劫

善舞长袖 8万字 243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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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56章 第 56 章56

更新时间:2023-06-07 19:45:35

《君主的将军劫》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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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琅苑等候上武课的间隙,少年华莠斜倚廊柱,双手抱肘,于妩媚春阳下百无聊赖地微眯着眼。

正是芳菲四月天,院中几株大桃树虬枝盘节,开得正浓,繁花满树,灼灼芳华。

此时他尚不知,这一日,将会被成年后的自己无数次忆起;他跌宕的命数,便是在这一日成了定局。

朦胧中忽然听得脚步声,华莠懒洋洋撩起眼皮,睫毛一颤,眸光骤然清明。

迎面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施施然行来,一袭白衣,宽袍广袖,弯眉两道,水目一双,银冠束顶,发如泼墨,真个面若朗月当空,形如雨后新竹。

他行至桃树下,微风拂过,袍袖轻摇,一片嫣红花瓣飘落他鬓角,又跌至肩头,贪恋着不肯离去。

少年微倾脸,轻抬手,屈起两指轻轻一弹,举止疏阔,气质端方。

见前面有人,他半垂的水目微抬,目光与华莠对个正着,那眸子如珠似玉,闪着莹润又疏离的光。

华莠瞬间忘了呼吸。

于草莽泥淖中成长起来的少年,第一次被一种叫作美的感觉击中。

白衣少年在侍者引领下进去内堂许久,华莠才回过神来,听旁边的人正悄声议论,这便是宋国送来的质子,宋君嫡长子——公子陨。

怪不得小小年纪已然湿润如玉,端方持重,原来是宋国未来国君。

只是嫡长子何故送来做质子?不是应该送自己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亲爹几年不见面的庶子前来么?

一向于政事毫不关心的华莠,也忍不住暗自揣测了。

彼时乃齐幽公十九年,距离中原混战结束尚不足半年。

大齐历时五年征伐,连吞周、陈两个小国,已一统天江以南疆域,与宋、吕、梁三国隔江对峙,霸主地位已成。

江北三国自知无力与大齐抗衡,连连修书示好,甘愿伏低纳贡,送各自儿子入大齐学习培养,大齐也便暂且休养生息,他日再寻图谋。

中原迎来了难得的和平时期。

所谓送儿子入大齐学习,便是送去作人质——孩儿都在你手里,我怎会图谋不轨有二心?

没人愿做质子。被送出来的,说明是能被舍弃之人;来到这里,亦不被待见,一旦形势突变,尚有性命之忧。

但华莠不然,没有了鄙夷与白眼,没有了无缘无故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还能在这疏阔巍峨的大齐王家学府——琅苑中学习,他如同飞出了牢笼的鸟儿,时时都想啁啾鸣唱。

何况还能开阔眼界,见识各种不同人物,比如刚才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画中人一般,望一望,心情好极了。

此刻他黑漆漆的眸子里微含笑意,跟着其他学子往后面的靶场走去。

琅苑规制,午前习文,午后习武,七日一休沐。

十五岁的少年,身量尚未长足,腰身也偏瘦,然而已长手长脚地显露出好身材的底子。

“野陌兄!”身后传来吕卫稚气的喊声。

吕卫乃吕国国君庶子,年方十二,被送来作质子十余日还是不适应,想家想娘亲,偶尔还脸带泪痕来上学。

能来琅苑就学的皆为齐国的王亲贵胄子弟,而各国质子乃是国君之子,按说身份更为高贵。可既做了质子,还有何高贵可言,更何况如今齐国一家独大,这些贵胄子弟岂会将小国质子放在眼里。

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两个质子迅速走到了一起。

华莠放慢子脚步,待听到脚步声跑到身旁,他一伸臂,揽住了吕卫肩头。

吕卫朝他腼腆一笑。华莠这勾肩搭背的动作有违礼仪,被夫子看到要申斥的。不过虽相处不过短短十几日,吕卫也看清了华莠的性子:满身野性,被申斥也只是淡淡一笑,转了身便依然故我。

烈马一般的少年。

吕卫抬了脸,兴奋地小声问:“你见到宋陨宋子珺了么?”

“宋陨字子珺?”

“是啊,大伙都在议论他呢。野陌兄,我长这么大,头回见到这般好看的人!”

华莠嗤的一笑:“好看有什么用?能用脸退敌?”

口中如是说,那霁月风清般的身影还是在他脑子里转了一转。

虽同为质子,可人家贵为储君,瞧那神态作派,跟自己的差别有如云泥,瞅两眼得了,不可能走得近的。

一丝莫名的失落之感滑过心底,华莠自己都未发觉。他拍拍吕卫肩头,转移了话题:“在家习过射箭没?”

今日开始,武课要学习射御之术了。

吕卫原本花痴着的小圆脸一下垮下来:“没,娘亲舍不得,想让我十六七岁再开始……”

华莠瞧瞧他的小细胳膊,唉,庶子跟庶子也没法比,一看吕卫便是有人疼的庶子。

“你呢?”吕卫随口反问。

华莠屈起自己右手臂,握紧拳头,示意吕卫摸摸。

吕卫探手一触,惊得呀了一声:“结实得跟石头似的!你这是练多久了?”

华莠假装不以为然:“从会走路便开始了。”

吕卫一双眼珠几不曾弹破眼眶而出,崇拜得差点五体投地:“野陌兄教教我啊。”

“放心吧,哥罩着你。”华莠颇仗义地拍拍他肩头。

二人聊着天儿,随众人进了靶场。

对于一座学府还设有如此规模的靶场,华莠并未意外,毕竟近些年连年战乱,各国都格外尚武。他梁国比大齐弱得多,靶场亦是随处可见,连他居住的仆侍大院子里都立了张靶子,供他随时习射。

人高马大的教习负手立于靶场中间,身边案几上放着三张弓,背后便是一大排一人多高支着横梁的木桩。

华莠扫了一眼,知这是不同弓力的弓,估计要试试大伙手力。后面的桩子是用来练臂力的,他已玩了多年了。

教习见人齐了,扬声问道:“谁是已经开过弓的?”

人群中立时有人扬了扬手,是齐怀宇,当今齐君的侄儿,父亲乃当朝大司马,据说在平定周、陈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

另有几人犹犹豫豫想举不举,见齐怀宇举了手,便彻底放弃了。

吕卫望了华莠一眼,眼神中带着疑问。华莠知他心意,用眼神示意他噤声。

做质子的时日虽短,华莠却也瞧得明白,身为质子,越是低调越好,让别人都忘了你的存在,方能太平无事。

他才没兴致与齐怀宇争短长。

教习朝齐怀宇招了招手,后者趾高气扬上了场。

桌上的三张弓,第一张是半石弓,属民间入门级别,经过一段时间练习,拉开不足为奇。

徐环扬连瞧都不瞧这张弓,直接伸手拿起第二张,站定身形,举起弓,娴熟轻松地拉了个满弓。

这是一石弓,已属军队弓箭手的入门级别,未经系统练习且臂力过硬的,绝无拉开可能。

齐怀宇不愧武将世家出身,看得出早已在家中接受过训练,这水平连教习也连连点头。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叫好声,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齐怀宇是这伙人的核心,平时那些子弟便都围着他转,此时岂有不捧场的?

齐怀宇没敢碰第三张一石半的硬弓,此弓力在弓箭手当中也属好手了,何况是以成年男子臂力衡量。这些学子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臂力未成,差距尚明显。

齐怀宇意气风发地走下来,一对豹眼环视了一圈众人,一副“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神情。

周围奉承赞扬的声音更高了。

其他人大都未开过弓,自是只敢试试半石弓,那情形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下面不时传出嗤嗤嘲笑声,也愈发显出齐怀宇的鹤立鸡群来。

吕卫毕竟年幼,小脸憋得通红,拉得弓弦只略弯了弯,惹得一众人哄堂大笑,吕卫无地自容地回来了。

华莠拍拍他肩膀,大步走上去,伸手操起半石弓。左手持弓,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一搭弓弦,微一用力,缓缓拉了个满弓。手指一松,弓弦砰地弹回去,兀自在空中快速嗡嗡颤抖着,余音不绝。

华莠还是第一次拉半石弓,他十岁时,开弓便是一石。

“试试这张弓。”教习见他拉得轻松,姿势娴熟,显见有根底,便一指第二张弓。

华莠摇摇头,意思自己拉不开,转身朝队末走回来。

这时就见今日刚来的宋陨正被学官引着远远走来。

教习待他走近,负手问道:“怎么不换衣裳?”

宋陨微一含身:“今日刚到,不知有武课,请教习见谅。”

声音不疾不徐,清雅温和。

嗯,跟那两颗珠玉眼珠倒挺相配,华莠脑中忽地蹦出这个念头。

教习一指面前的案子:“半石、一石、一石半的弓,试试能拉开哪张。”

宋陨不知之前情形,此刻被叫,便径直走上前去。

丝毫未犹豫,他伸手操起第二张弓。

众目睽睽之下,文质彬彬君子端方的宋陨侧站,握弓,勾弦,开弓,满弓,撒放。姿态标准,动作熟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袭白衣称上一张硬弓,说不出的俊秀飘逸,英气逼人。

华莠点漆般的双眸一亮。

咦?不错啊!

不止好看,还……挺有能耐?!

四下看客鸦雀无声,齐怀宇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神情一下变得僵硬,他一个魁伟彪捍的武将世家子弟竟被个看似手无傅鸡之力的小白脸逼平了?

刚被大伙天上有地下无的捧完,这脸……有点疼。

那些学子偷觑着齐怀宇,一时不知该如何表现方好。

宋陨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放下弓,神情自若地走到队尾,站到华莠身旁。

看得出教习甚是满意,他着实将齐怀宇与宋陨夸奖了一番,又洋洋洒洒介绍了如何进行基础训练,提升肩背力量,打好习射基础,方才散了学。

华莠手臂搭着吕卫肩膀,慢悠悠往出晃,余光不由自主瞄着不远处的宋陨,心里头着实纳闷:瞧着就是个文弱书生嘛,手劲竟这么大,拉得开一石弓?真想摸摸他胳膊,有没有自己的壮实。

正想着,便觉眼前一暗,一个高大身影拦在宋陨面前。

是齐怀宇。

华莠不由住了脚,手勾着吕卫望着那两人。

齐怀宇的好几个跟班子弟围在旁边,其他学子也觉出了气氛异样,陆续禀息停了脚步。

“?”

宋陨站定,略露讶异之色,微仰起头望着面前之人。这人应有十七八岁了,高出自己半个头,身材壮得能装下两个自己,目光颇不善。

齐怀宇上下打量了宋陨几眼,抱着肘,右手指敲着左手臂:“看不出来,挺有能耐呀,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

“比试什么?”

“战刀,长枪,近身短打,随你挑。”

“抱歉,我都不会。”

“……”

“况且,这位兄台,我们为何要比试?”

“……”

徐怀宇这个气呀,赶情这家伙就会个弓箭,便偏偏让自己丢了脸,还没法实话实说。

“少废话,必须选一样。”徐怀扬抱着膀,梗着头,拿出了“霸王”本色。

宋陨一时无语,便那么面色平静地与他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