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退婚那天开始[八十年代]

冷玉烟暖 3万字 341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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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6章 第十六章 给她壮胆16

更新时间:2023-06-08 10:49:00

《爱情从退婚那天开始[八十年代]》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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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嘭!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于耳边,随着车子的冲击力,两具身体腾空跃起。

“苏婉!”

耳边,强劲的风声刮过。

紫色长裙在空中翻飞,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苏婉眼神空洞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没想过当她遭遇车祸的时候,曾经有好几次恨不得掐死她的丈夫居然会不顾一切誓死般的抱紧她的身子,早已被岁月磨灭了意志的沧桑脸庞还会流露出那一丝久违的紧张。

感受到腰间的桎梏,她很想像几分钟前在民政局那般洒脱,可现实却是到死她都没有逃过他的掌心。

手指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衣襟,失了光泽的眼眸映射出飞过头顶的那抹鲜红。

那是她熬了十年终于盼到终结这段糟糕的婚姻的象征。

然而她还没来得把那本属于她的离婚证捂热,她的人生竟然在这一两分钟的时间里戛然而止。

“苏婉……”

迎着风声,熟悉的声音仿若初次邂逅那般极具磁性的刮过耳廓:“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这冤种丈夫。”

下辈子……

这辈子他们已经把日子过得一地鸡毛,为了柴米油盐和堆积如山的债务,成了两看生厌的怨偶,他们还有可能有下辈子吗?

苏婉眼神黯淡的瞥见身下那辆装满建渣撞上人行道旁绿化带的货车,车轮摩擦地面留下两道深色的刹车印。

她幻想了无数次的余生,却没料到这么一个突来的意外。

她的人生可真短啊!

嘭!

嘭!

两道重力撞击的声音清晰地响彻于耳畔,苏婉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原来死亡还能有感觉,而且是这么的难受。

苏婉眉头紧蹙,心跳剧烈,被撞的生疼的脑袋晕乎乎地让她睁不开眼。

“苏苏姐,您还好吧?”

眩晕的脑袋,后背疼痛难忍的撞击扯的她全身的感官神经都在发麻。

苏婉甩了甩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睑。

近处,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眉心紧皱,解放牌海军衫扯破了领口。

“?”

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葱油饼的味道,苏婉吃痛的倚靠在墙角边缘,双眼像看傻子一样疑惑的看着那张娃娃脸。

见她的反应,时年19岁的尹志尧以为她被撞到了脑袋,原本担忧的眼神骤变,顷刻间风卷云涌。

“??”

苏婉清楚地看见对方眼里的神色变化,嘴唇翕动,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吐出一丝抽气的声音。

尹志尧见不得熟识的街坊受人丁点儿委屈,尤其是苏婉,他把她当亲姐一般看待,谁要给她委屈受,就是跟他尹老幺过不去!

尹志尧挽住苏婉的一条胳膊,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墙角扶起来,确定她能站稳,没有伤到骨头后,再面不改色的将她安顿到身后门店的高门槛上坐好。

做完这一切,尹志尧抹了一把脸上没干的面糊,狠劲儿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随即捡起地上的擀面杖,冲进了包围圈。

坐在门槛上,苏婉一手扶住后腰,一手撑住门槛边缘,虽然后腰痛的她龇牙,但现实的冲击力却不比腰上的痛感来的少。

晃动的人影,打翻的面碗,踩坏的水果,沾满白面的解放牌黑胶鞋……

每一帧画面都像刻录在光盘里的影像一样从记忆里深挖出来,然后飞速倒退。

这里是……

苏婉撑住土胚做的墙面怔怔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重生的认知此刻还没有窜入她的脑海,唯独只觉得来来回回攒动的人影晃的她眼晕。

尹志尧个头不高,抄着擀面杖冲进去不到两分钟又被挤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撞到旁边挂蔬菜的架子,娃娃脸上充满了愤怒,但再愤怒也在那张看起来年龄偏小的脸庞上显露不出实际的本色。

尹志尧?

苏婉在心里默默地叫出了那个被自己强行封印在记忆里十几年的名字。

再见到,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笑起来有两个甜甜酒窝的豪气男人,在历经一夜暴富后被赌徒连砍二十多刀倒在血泊中的黑白影像。

街边的乱斗还在继续,谁也没有注意到刚从车祸的记忆里醒过来的苏婉。

煞白的脸色宛如白纸一般没有丝毫血色,那是刚刚濒临死亡劫后重生的惊骇之色。

她是在做梦吗?

苏婉不可置信的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仍旧是那片混乱的景象。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突然听见距离她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由远及近发出尖利的口哨声。

一袭白色军官服的男人带着土褐色制服的城市执法队和治安队快步冲了过来,个个精壮强干,训练有素,面对集市上的暴行,常规操作是以暴制暴,但身穿白色军官服的男人坚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一遍又一遍的制止斗殴的双方停止暴行。

一时之间,女人的尖叫声,红袖标标执法队呵斥□□声,乒乒乓乓地各种器皿摔打声,声声于耳,听得苏婉的耳朵嗡嗡作响。

苏婉捂住耳朵,想要闹哄哄的脑袋得到片刻安宁。

然,事实却是让她无法彻底的安静下来。

嘭!

正当她自顾自的寻求安静的时候,又一记闷响传来。

苏婉抬眼,一根木棒带着劲风强劲地挥下。

来不及看清,苏婉只瞥见一道快速闪过的黑影,跟着,那一身白色军官服的男人闷声捂着眉心,跌跌撞撞地撞向旁边的百货货架上。

陆……

“苏婉,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别再遇到我这怨种丈夫。”

脑子里,夹着风声,紧张中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掠过耳膜。

他说这辈子不要再遇到,当真的遇到难道她又能无动于衷吗?

“不要……”

苏婉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嫌弃了陆曜燊一辈子,总认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抱着妻儿围着炉台转,太顾家没前途,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却在她面临车祸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没有撒手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死亡的恐惧。

这傻男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成了那个眼高于顶,嫌贫爱富的庸俗之人了,她作天作地作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抔黄土化成了灰。

“陆曜燊……”

苏婉奋不顾身地冲下了石阶,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选择,她不要再遇到他,更不要他再为了不值得的事情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婉跑的极快,因着用力过猛,额角尚未干涸的伤口逆风刮开了皮肉,鲜红的血水顺着眉骨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

苏婉有晕血症,当通红一片的视觉触感袭来的时候,呼吸凝滞,交替奔跑的双膝忽然往前一软——

噗通!

原本跑的飞快的身子突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整个身子顺势倒下去……

似有感应似的,站在旁边查看伤口的男人感觉有人向他所在方向冲过来,转头之际,那一身碎花衬衣正好落入眼底。

“苏婉!”

男人长腿往前一迈,用力拨开挡在跟前的人堆,两步跨到她的跟前,双臂准确地接住了苏婉的身子。

这是苏婉撅过去前最后的画面,迷蒙的眸子映出大檐帽下那张刚毅的脸庞,长年身处海岸,小麦色的肤质踱了一层她嫌弃了半辈子的黝黑之色。

“苏婉!!”男人紧张的叫着她的名字。

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个儿跟前,苏婉微笑的扯开唇角——

“陆……曜燊。”

能再见到你……

可真好。

盯着头顶上的男人,见他平安无事,苏婉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随即,无边的黑暗瞬间侵袭了她的脑海……

黑暗中,昏睡的潜意识里反反复复的闪过货车撞上来那一瞬的惊慌和无助。

紧握的手掌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直到一双宽阔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心,闹腾了半宿的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心逐渐舒缓开来,平稳呼吸,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趴在床边浅眠的男人忽然从梦魇中惊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床头柜。

当粗粝的指腹触上窄小的床头柜上的暖水瓶,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手指警觉的曲起。

“……”

他又忘记了……

透过窗外朦胧的月光,陆曜燊凝神望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叫苏婉,是他父亲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与战友指腹为婚许下的媳妇。

十三岁,他跟随父亲南下驻守海边军区,在与北上任职的苏家叔侄匆匆见过一面,苏婉跟随小叔北上求学,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转眼十五年,当年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高考落榜回到南方雨都江城务农,每周有三天在面点作坊帮工,遇到赶集日便会到集市上兜售自家栽种的果子。

时年28岁的他也从海边军区学院毕业,调任江海戍边防指挥部参谋。

收回手,陆曜燊从椅子上站起,摸黑走向卧室门边。

借助微光摸索到墙边垂落的花色电线,噼啪拉开了电灯开关,卧房骤然照亮。

八十年代初每家每户都是用的光电灯泡,橘色的灯光不比现代的白炽灯,虽然照亮了屋子每个角落,但总给人一种朦朦胧胧,像蒙了一层油纸的雾感。

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狭小的卧室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平稳的呼吸声。

陆曜燊重新坐回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训练有素的放在膝盖上,唇角微抿,安静的等待着天亮。

咕咚。

屋外的井水翻了个气泡,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

陆曜燊抬手掀了一寸衣袖看了眼腕表,凌晨五点,距离归队的时间还有三小时,从这里到码头,他跑步的话四十分钟能赶上最早的船只。

放下衣袖,陆曜燊再度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继续保持先前的姿势。

约莫十多分钟后,苏婉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把灯打开了,闭合的双眼迷蒙地翕开一条缝,睨了一眼笼罩在橘色灯光下的床尾,暗自翻了个身。

白天被撞伤的腰经此一动,简直要了她的命似的痛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好疼啊。”

苏婉出了名的怕疼,都不知道当年她生孩子的时候是怎么忍过宫开十指的阵痛的。

侧睡扯到她的后腰根本无法继续睡,苏婉咬了咬牙艰难的将身体躺平。

不知道是这床太硬了,还是她屁股太大了,平躺的姿势比上侧睡的姿势并未好到哪里去,后腰反倒悬空了,更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想睡个安稳觉居然这么难。

那她不睡了,总可以了吧。

苏婉急性的脾气一爆,自然而然地蹬掉覆盖在身上的被子,扶住后腰忍痛坐了起来。

当她转身准备下床穿鞋之际,眼底落进的一抹白色让她不禁停下了动作。

抬头,对上那双深黑的眸子,黝黑的脸庞流露出铁血军人的刚毅。

“陆曜……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嘶……

腰间一股针扎的痛感让混乱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她与陆曜燊初遇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登门提亲的日子。

那一年,她高考落榜,差4个月,满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