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携相识盈年年

安妄欢 5万字 379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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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21章 第二十一章21

更新时间:2023-06-26 08:10:55

《得携相识盈年年》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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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寒,本不该是个出门的日子,但恰逢花朝节,街上热闹得紧,瞿听年瞒过门房,带着丫鬟追着去瞧社戏,看得入神,一不小心从河边掉了下去。

她伸手乱抓,只拈了半截岸边的花枝,在丫鬟的惊呼声里带着那早开的花一起坠了河。

瞿家把她捞回来的时候,瞿听年已经冻得神志不清了,当夜就发起了高烧,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瞿听年家里有个当县官的父亲和一个出自书香门第的母亲,按理说是不差那点看病的钱的,但她自幼体质差,一场风寒都能差点要了她的命。

眼看着磕磕碰碰地长到了十岁,瞿听年却因为贪玩即将丧命,瞿母急得只哭,瞿父想处置瞿听年的丫鬟,那丫头却在得知瞿听年的病情以后先哭晕过去了。

瞿父无法,只得再请大夫,却无人敢出诊——瞿家小小姐病弱是出了名的。

这时家门口来了个云游道士,被护卫挡在了门外,瞿听年的大哥瞿望青火急火燎地拿了人参回来吊这个小妹的命,在门口见到这个道士,一把将他也抓了进来,死马当活马医。

道士一道符水,竟把昏迷不醒的瞿听年唤醒了。瞿家大喜过望,接着给瞿听年灌下去了退烧药。

第二日一早,瞿听年便彻底清醒过来,虽然还是身体虚弱,但好歹能讲话了。

瞿家人对道士千恩万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报酬,道士沉吟片刻问:“小女是否从小厄运不断,病痛缠身?”

瞿父惊疑地点头。

那道士叹气:“我道行太浅,看不出太多因果。但小女命格有异,养在家中,怕是活不过十六岁。”

她爹一愣,问:“那是要早点把她嫁出去?”

她娘亲一个巴掌把丈夫拍到一边,给道士塞了点银子道:“道长能否指条明路?”

道士没有收银两,捋了捋胡须,说:“这孩子有仙缘。”

说罢捡了那只千年人参,抖抖衣袖出门了,拦都拦不住。

瞿父和瞿母面面相觑,有仙缘是个什么意思?把瞿听年送去修仙?

显然仙山是找不到的,但是云岫县有座云岫山,听闻云岫山有座道观,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先去看看。

等瞿听年病好得差不多了,瞿父瞿父带着瞿听年去了云岫山,但是一行人在山脚下转了好久也没上去。

瞿望青想起个传闻,说:“我以前听闻云岫山有阵法,阻拦旁人上山。”

二哥瞿望时道:“不会是山鬼之类的吧?”

瞿听年在两个哥哥跟父母分析的时候,看到了身后的一条小路,她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迟疑地往那边走去。

在她一只脚踏上那条小路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忽然变换了,家人和护卫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树山茶花在冷风里欣欣向荣地开着,和她落水那天胡乱抓的花一模一样。

瞿听年看着那一树红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她还没开始害怕,从花枝后探过头,注意力便很快被旁边的一个少年吸引去了。

少年一身青衣,身姿挺拔,正在一块大青石上画着什么。

少年见瞿听年过来,抬头看她。她看着少年的脸,只觉得这个哥哥非常好看,因为词句匮乏,心里暗暗比较:比我两个哥哥加起来还好看。

那人长了一双透彻的眸子,垂头看她的时候敛了眸光,长长的睫毛泅出一团阴影来,显得目光十分柔和。

“你好啊小姑娘,我叫晏徊,是天道府的弟子。”他朝瞿听年微笑,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又觉得不合适,伸出的手中途转了个弯,拿起刚在青石上画好的符,递给瞿听年看,“这叫锁灵符,可以封印住灵体。”

多年以后,瞿听年不记得锁灵符怎么画了,脑海里那张符纸也显得模糊不清,唯有晏徊提着朱砂笔的手异常清晰,他修长的手指上不知何时沾了一点朱砂,那一点红色让他莹润的手更显白皙,如一颗朱砂痣,放在心口,绕过时光长河,轻轻一碰便是心动。

但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锁灵符是什么,只好奇地偏头去看,连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都暂时忘了。

那符上的花纹复杂,远不该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看懂的,瞿听年目光随着纹路走了一圈,忍不住伸手去碰。

晏徊没有阻止,把符纸递给瞿听年,道:“你是不是姓瞿?”

瞿听年点点头。

“我师父让我来接你,他说他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做我的师妹吗?”

“可以学画符吗?”瞿听年问。

晏徊点头:“自然是可以的,还能学其他更复杂的。”

瞿听年抬脚就要跟晏徊走,晏徊忍俊不禁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不用回去跟爹娘说一声吗?”

瞿听年傻眼,肉眼可见的低落:“还要说的吗……可是他们不会允许我出门的。”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远没有同龄人该有的高度和体重,皮肤白得像是久不见日光,唇色也浅,唯有瞳仁是熠熠的黑。黑发绾了个垂挂髻,软软地贴着耳侧,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晏徊看着她嶙峋的手腕沉默片刻,因为白,她腕骨的青筋显得很分明,是一副久病的模样。晏徊想起师父说的那句天命偏要违,忽而勾勒出一丝微笑。

他朝她伸出手,说到:“我带你下山去找你的爹娘说,他们会同意的。”

瞿听年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上去,她身体太差,手指冰凉,掌心覆在晏徊手上时,在二月寒风里感受到了无边暖意,她有些不想放开。

瞿听年上山时踩了天道符的缩地阵,要下山还得走不少时辰,晏徊怕她走不动,牵了一会儿以后示意她爬到背上来,他背她下山。

瞿听年没有拒绝,她大病初愈,本就气虚,趴在他背上很快便沉沉地睡着了。

云岫山高耸,山上飘起了雪,这大概是这个春天最后一场雪了,雪不大,但让空气雾蒙蒙的,晶莹的雪花坠落在晏徊的鼻尖,冰冰凉凉的。但瞿听年的吐气是热的,她睡得不安稳,偶尔呓语。

这场雪比起空蒙山人捡到晏徊那天温和得多,也热闹得多。空蒙山人的名字他自己都忘了,作为天道府最有资历辈分最高的长老,他就捡了晏徊一个徒弟,因此晏徊年纪轻轻就是整个天道府的大师兄。

一天到晚不出山的师父,一出门就是要给他捡个小师妹,晏徊起初觉得是空蒙久久避关终于疯了,要不就是自己幻听了。

空蒙却说:“天命难违,可我偏要违。”

他设下阵法,让晏徊等在山上,说若是有缘,她自己会来。

他等得无聊,开始在青石上画符,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她从山茶花下来。

看来是有缘的。

晏徊背着瞿听年到了山脚下,没有看到预料中焦急如焚的瞿家父母,他往远处一看,给人夏日纳凉的草棚里坐了一群人,最打眼的就是他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师父。

看起来空蒙山人已经把瞿家父母忽悠完了。

就这样,瞿家小姐瞿听年被送到了天道府的仙山拜师,临走的时候她两个哥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许诺一定来看她。

而瞿听年本人在晏徊背上睡得人事不知,稀里糊涂就被带走了。

空蒙山人提着一罐子酒,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

晏徊往上颠了颠瞿听年,问:“您又把云岫道长的酒偷了?”

“说得多难听啊你这孩子。”空蒙不高兴了。

“他帮您救了小师妹,帮您忽悠人上山,还保不住酒,属实惨了些。”晏徊解释。

空蒙举着坛子喝了一口酒,“我把睢玉留给他了。”

晏徊一愣:“为何?”

“你应该猜到了,小徊。”空蒙山人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活了太久了,久到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但万物有尽时,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因果,我世间最后的缘分,就是这个小姑娘。”

“睢玉我没有留给你,因为它号称是天目,却从来看不透你。你是天道府最有天赋的弟子,也不需要它来助你。”

“回去吧。”空蒙说,“回天道府去。”

晏徊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晏徊叫她小师妹,少年十五岁,变声期过了,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轻轻的一句小师妹,如泉水叮咚,泠泠作响。

起初瞿听年生活得不是很习惯,她在家里是娇养惯了的,在最初的新奇劲儿过去以后,无边长夜里,她突然很想爹娘。

瞿听年从小怕黑,因为不知道在哪个黑夜,她会因为重病而或高热,或喘不上气,接着家里兵荒马乱地去救她。

在别人的地盘瞿听年也不敢闹,于是很没出息地只能偷偷在被窝哭。

晏徊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一日轮到他巡夜,听到了呜咽的声音,如某种小动物。他敲门无人应答,推门进去也没有在屋子里看到她。

他打开了衣柜门,发现了抱膝坐在一堆衣物上的瞿听年,哭笑不得地把她抱了出来。

瞿听年看到他倒是不哭了,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

但剑术在整个天道府排名第一的晏徊臂力惊人,他稳稳地托着瞿听年,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臂弯。

瞿听年常年生病,身子骨比同龄人都要瘦小,挂在晏徊身上也不显突兀,她只好反手搂着晏徊的脖子,小声说:“我马上就好了。”

声音还带着鼻音,晏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他抱着瞿听年去巡夜,低声哄她:“听年想家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的。”

“不回去!”瞿听年反应却很大,“我只是怕黑。”

“好,不回去。”晏徊带着瞿听年坐在天道府最高的那棵树的树顶,跟她讲星象,后来瞿听年就困得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晏徊潺潺的嗓音说:“……那是铃星,属火,是南斗浮星,人们又把它称作‘杀神’。”

瞿听年捏着晏徊的衣摆,嘟嘟囔囔道:“那好厉害……”

晏徊似是轻轻笑了一声。

知道她害怕,那晚以后晏徊都先来把她哄睡着再去休息。

后来瞿听年才知道,铃星入命,身体孱弱多病,贫贱在所难免,克害六亲,易招横祸,恶鬼缠身。

唯入魔,可称杀神。

瞿听年十二岁生辰那年,爹娘得了空蒙山人的信来看她,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等爹娘走后她都分给了晏徊。

然后偷偷问她师父,为什么师兄的爹娘从来都没来看过他。

空蒙山人说,晏徊还很小的时候,他就把他抱回来了,所以他没有爹娘。

瞿听年听完说:“那以后我的爹娘就是师兄的爹娘。”

空蒙山人笑着说也行。

晏徊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篮子递到瞿听年手上,道:“听年,生辰快乐。”

瞿听年掀开一看,是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她开心地举着猫转了几圈,拉着晏徊的袖子问:“不是不让我养吗?”

晏徊摸摸她的头,眉眼弯弯,回答:“你喜欢就养。”

猫是只橘色的狸花猫,两年后瞿听年问晏徊:“你当初送我的,是只猪崽吗?”

晏徊抱着那只因为老是对着鸟呲牙咧嘴但没抓到过鸟所以取名呲呲的橘猫,沉默了。

瞿听年修习剑术时能偷懒就偷懒,反正有晏徊包庇她,但是于符咒一道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一开始她还跟着天道府众弟子一起学,后来单独去问晏徊,再后来只有空蒙山人能和她探讨一二了。

一日晏徊刚与掌门商讨完新弟子事宜,便收到空蒙山人传信让他回去,晏徊到空蒙山以后,他师父拎着小徒弟的后领,把她塞给晏徊,嘴上道:“要是天道府真的有什么封印一定被这个小丫头毁了,学符咒学魔怔了非要看上古符语,我去哪儿找,你赶紧带她下山去玩。”

晏徊稳稳地接住瞿听年,把依旧不忿的她牵走了。

天道府坐落群山中,出山后是个繁华小镇,晏徊知道瞿听年喜欢热闹,下山时已经入夜了,他专门挑了个灯会带她去看。

瞿听年却要和他去划船。

这个小镇中有一片巨大湖泊,行船至湖中心的时候一片寂静,无其他船也无人。

船下有黑影偷偷接近,悄无声息,一只干枯的手掌扶着船舷,正要猛地接近,晏徊出剑,一道寒光闪过,那东西又悄无声音地消散了。

剑光晃花了瞿听年的眼睛,她微微眯了一下眸子,看也不看,一张符甩下了水,那符入水竟燃起大火,追着那团黑影,直至烧成灰烬,坠入湖底。

“唉,师兄,我不是喜欢热闹,我只是不想这种时候还连累你。”瞿听年叹气。

“举手之劳。”晏徊顿了顿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年吧,我为了查如何将符打在器物上,去了一趟万物阁查古籍,碰巧看到的。我是铃星入命,对吧?”瞿听年吃了一口晏徊给她买的糖,甜意从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

晏徊轻轻点了点头。

“从小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别人没事,但是一到我身上,总是落水,摔跤,生病,还连累身边的人。我认识你那一年,差点死了。”

“师兄,你知道死亡吗,很黑,很安静,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救我的那个道士说,如果不来修道,我最多活不过十六岁,应该说,我能活到十岁都是很不容易的。”

“今后不会了。”晏徊把怀里的另一包糖果也递给她,“你可是天道府的大师姐呢。”

接着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有我在,不会的。”

瞿听年听完一笑,看了一眼湖面,那里早就没有水鬼的踪迹了,只有粼粼的波光在月下闪烁,美得不可方物。

水底月是天上月。

回去的路上瞿听年偷偷牵住了晏徊的衣角,晏徊的身形一顿,反手握住了瞿听年的手掌,夜风微凉,她的手也凉凉的,但软软的,像很好牵的样子。

瞿听年跟在晏徊身后踩他的影子,一不留神撞到了他的后背,生气地拍了拍他,晏徊失笑,蹲了下来。

瞿听年一怔,随即高高兴兴地跳到晏徊的背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啦!”

晏徊把她往身上颠了颠,笑到:“你是不是又重了?”

“女孩子的体重是可以问的吗?”瞿听年去捏他的脸,被晏徊躲开了。

瞿听年从包里掏出一颗糖喂给他,说:“奖励你的。”

晏徊咬着糖,含糊不清地问:“还给马草的吗?”

瞿听年咯咯地笑着,视线余光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在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合为一体,是个密不可分的模样。

她满意地趴在晏徊的肩窝不动了。

最喜欢师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