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记

秋弦乄 2万字 372人读过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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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1章 后记11

更新时间:2023-06-16 15:36:31

《灼记》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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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九月下旬。

凌江岸上,时过黄昏,日去月迟。

***

“谢灼啊,这几天回去呢好好休息,最好呢还是待在家里,静一静啊。

手机我去咨询室给你拿过来了,走吧。”说这话的是谢灼的班主任,一个中年男人。说来也算缘分,他叫谢华。

灼灼其华吗。

谢灼点头,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快要离开校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学楼,谢华应该是还看着自己的。可惜了,自己看不清窗里的光景。

谢华还挺喜欢谢灼这个学生的。

“这不找虐吗?”谢灼不只一次在心里吐槽,毕竟自己的破事可不少,无亲无故的不嫌麻烦就算好的了,居然还能喜欢。

不能理解。

“管他呢,回家。”谢灼踏出了校门,看着不远处的斑马线又停住了脚步。

“过不过马路呢?”她喃喃着,刚好看到一辆公交车开了过去。于是立刻抬脚沿着这条路走:“过什么马路,对面的公交站总想诱惑我、趁机拐走我的”

这条路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谢灼是吃了晚饭走的,这时候周遭依旧有些燥热,阳光的颜色分外浓郁,照在道路一旁蓝花落尽的蓝花楹树上。

慢吞吞地走回了家,谢灼一模口袋:“得,没拿钥匙。”

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二十三。

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于是下了楼,原路返回。

路上遇到个小孩子,茫然无措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急得要哭。谢灼领着他往不远处的斑马线走,又带着他过了马路。

刚到对面,小孩子撒开谢灼的手就朝不远处一个卖花的女人跑去。

——其实也算不上女人,就十七八岁。身上的衣服是灰白色的、还沾满了灰,手里抱着一桶艳红的玫瑰。

小孩子一边朝她跑过去一边喊“姐姐”,她看了看小孩子,又顺着他跑来的方向看过去,入目的便是同样看着自己这边的谢灼。

愣了愣,她笑着道:“好久不见。”

谢灼心里突然有些苦涩,她张了张嘴,想问对方过得怎么样,到底是没问出来。

这个卖花女想要往她手里塞一支玫瑰花。她接了,但没走,而是说:“你给我这个倒不如直接给我两元钱。”

卖花女对她的话并没有很意外,只是把玫瑰又从她手里拿了回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联系人“灼”,转过去了两元钱。

谢灼手机震动一下,她看着信息,点了收款,一笑:“谢谢姐姐。”

小孩子懵懵懂懂:“灼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灼反而不笑了,平静的目光落向了这个六七岁的男孩。

卖花女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别这么看着习来,我弟弟他还是很无辜的。”声音软软轻轻的,实在是……了无活力。

谢灼又将目光放在她脸上,“嗤”地笑了一声。

“后会有期。”留下这句话谢灼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公交站。恰在此时车来了,她便直接上了车。

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正好下课,谢灼和出来的谢华迎面相逢、差点儿撞上。

谢华扶了扶眼睛,定睛一看,惊诧道:“谢灼同学?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

谢灼先是朝他点头并露出惯有的微笑,这才答道:“进不去门,我回来取钥匙。”

谢华又道:“那温习斓呢?你怎么不去找你姐姐?”

温习斓便是方才的卖花女,谢灼出生时她父母带着她和她弟弟刚搬来这里,也算是看着谢灼长大的。后来她就做了谢灼的半个姐姐。

至于谢华老师怎么会知道她,因为每次家长会谢灼都是以姐姐的名义请的温习斓。

谢灼这才想起方才自己是可以问温习斓要钥匙的。因为谢灼曾在温习斓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搬出去之前给了温习斓一把备用钥匙。

她很诚实:“忘了。”

“……”谢华有一时的无语,又嘱咐了谢灼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去办公室了。

谢灼在抽屉里翻到了自己的钥匙,再次出教室、离开校门。这次她鬼使神差地过了马路,走对面那条路。

然后不意外地遇到了温习斓。她手里抱着的那个不大不小的桶里还剩最后一支玫瑰。

谢灼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她特意为自己留的。于是很自然地上前拿出了那支玫瑰。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温习斓的声音:“喜欢吗?”

谢灼一笑:“当然。走!你妹送你回家。”

于是她拉着温习斓、温习斓拉着弟弟温习来,三人一同走向了公交车站。

天快黑了,高峰期已经过去,故而车来得挺快。谢灼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又用手机扫了四元,一左一右拉着姐姐和弟弟进了车厢。

温习斓打趣:“最近是赚到打钱了?”

“对呀,路上捡到张彩票,中了五百万呢!你的后半生妹包了!”

温习斓笑了,她弟弟也跟着笑。

谢灼真冷漠假凶狠地对他恐吓:“温习来你笑什么?送你去当服务员端盘子给我俩赚钱信不信?”

温习来不笑了,他知道谢灼对自己的不喜是真的,不过因着温习斓喜欢自己,她才不至于对自己明晃晃的厌恶,还是会在温习斓忙于种花的时候细心照顾自己。

而谢灼之所以不喜欢他,也只是因为觉得他拖累了早失双亲的温习斓,只因有着一层亲姐弟的血缘关系。

所以温习来倒也觉得谢灼这个人挺好的。

又是温习斓轻柔着声音打圆场:“笑笑多好啊,习来就是得趁年轻多笑笑,你看我们现在哪能总……”到这她就不再说了。

谢灼的脸色算是彻底静了下来,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快两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会笑。”

“再说,你、我,不年轻吗?一个十八一个十四,不年轻吗?”

温习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就十五了吧?”

谢灼一愣,故作恼怒:“你说我老!”

“没有没有!可不敢,你都是老了我岂不得入土了?”

谈笑间,到站了。温习斓带着温习来准备下车,却发现谢灼没有动作。

“小灼,你不走吗?”

谢灼翻看着手机,答:“我去凌江。”

“哦……”再耽误些车门就得关了,于是温习斓便带着温习来先下了车。

不过两分钟,谢灼的手机震动一下,弹出温习斓的消息:上车前你不是还说要回家的吗?怎么又要去凌江了?

谢灼打着字回复:你起身的时候突然改变主意了。

顶上黑色的字在“温习斓”和“对方正在输入中……”之间不断变换着,可最终温习斓的消息也没再弹出来。

下车前,谢灼给手机调了静音,再想了想,直接关了机。

看江景嘛,总得安安静静的。

***

谢灼走到水岸相接的地方蹲了下来,手盘在膝盖上,听着一潮一息的水声。

在江水第五次拍打谢灼鞋面的时候,不远处的江水倏地一亮——是月亮在水中被拍碎成几百几千片的光斑。

月亮出来了啊。

谢灼抬头看天,一轮满月正挂在黑浓的夜里,周围还飘着些未消散的薄云。

她盘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去。直到又一次的江水涨潮,指尖一片凉意,她才收回了思绪、收回了手。

“妈妈!江里有月亮!”

谢灼诧异地回头,不知道是谁这个时间还带一个听声音只有四五岁的孩子来江边。

可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个小女孩喊着“妈妈”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凌江上头的桥下面安了灯,光挺亮的,而且谢灼虽然近视但不严重,再加上距离不远,所以确定可以排除谢灼眼瓢的可能。那真的就是一个被喊“妈妈”的男人。

谢灼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她认识。准确来说,这人很多年前差点把她整死。

因为这个男人,是谢灼妈的初恋。

当年,这个男人和谢灼爸一同追求谢灼妈。最开始,谢灼妈其实是更偏向这个男人一些的。

后来因为一大堆乱七八糟到谢灼妈一直没跟她讲清楚过的原因,谢灼妈还是和谢灼爸在一起了,这个男人也自他俩在一起之后封心锁爱。

呃,说准确点,是对女人封心锁爱。他跟后来遇到的一些男性站在一起时都莫名有些暧昧的感觉。

所以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两个大男人怎么生的女儿啊!!!

谢灼心里咆哮,她对这个自己母亲曾经很喜欢的人的事莫名有一种想要探究的执着。

当然最终也没有人回答她的疑惑,这个男人抱起女儿就走了。谢灼朝着他前方看去想要看些什么。奈何眼瞎,太远了就跟团马赛克没什么两样。

小女孩被他举在肩上,似乎正肆意地笑着。这一幕让谢灼恍惚了一下。

好像,双亲在世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晚上。在凌江上,父亲把自己举过头顶,二人笑闹着,朝母亲走去。

“啧……”谢灼摇头清醒了一下,“怎么老想以前的事,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江面上刚好吹来一阵风,撩起谢灼的发丝,像是要吹走那无处不在的回忆。

“请来自东方的风,吹来黄海的沙。”

谢灼到底也没在这里待很久,江岸上目之所及的人影只剩五六个的时候她就走了。

手里轻抚着玫瑰,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路上早没人了,但路灯的光很强,把夜照得像白天。

过了一片小树林,谢灼发现手里的玫瑰丢了。她回头,直觉玫瑰就在那片树林里,但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告诉她不要去捡。

谢灼犹豫了会儿,到底是继续往前走了。

上楼梯之前她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里面。

进门换鞋,简单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谢灼这才给手机开了机。

温习斓发来了两条消息。

“刚刚在路上呢,人有些多不方便回信息。”

“那你注意安全。”

很简洁,却又很合理。很让人舒服。

有时候只说注意安全并不是种敷衍,长篇大论也未必就是在意。温习斓这样说,是对谢灼的足够了解。

谢灼发条信息:到家了。温习斓回得很快:真听话,不算晚。

谢灼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又回:那你要不要夸夸我?

温习斓没再回复。

谢灼往上想翻聊天记录,但为了省内存,她一般聊完记录就删了,所以最顶上的还是今天温习斓给她转了两元钱。

退出聊天界面,谢灼开始翻通讯录。外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狗叫声。

看着“18个朋友”的字眼,谢灼突然觉得无事可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给手机充上电,放下手机,睡觉。

前半夜还时不时会听到窗外挺凶的狗叫,后半夜倒是挺安稳。床大屋子小,安全感给得很足。

翌日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不到。谢灼没有要起的打算,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直到盯得眼睛酸涩激出泪水,谢灼才思绪回笼,翻身给手机拔了插头,盯着锁屏上的时间、却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几秒之后,屏幕熄灭。谢灼又给它摁亮,依旧是盯着时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屏幕又熄灭,谢灼再摁亮……

如此反复几次,大约第七八次摁亮手机的时候,屏幕中间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则实时新闻。

谢灼点进去,意料之内又是长篇大论的文章。

她大致扫了一眼,就是一男子深夜造访医院,左眼被插了朵玫瑰花。七八厘米长的花茎尽数没入,搞不好这一片的肌肤组织都得废。

最下面附的图片,谢灼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快六十的男人衣着不对。裤子明显是情急之下胡乱拉上去的,歪歪扭扭,衣服领口处被扯开一大条口子。

——像是,与人打过一架。

大脑飞速思考了会儿,大致拼凑出了前因后果。谢灼退出界面、主动摁灭了手机。

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