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之歌

诚于己 3万字 40人读过 连载

七月之歌异世末日,星空中八座城堡和一座太阳宫旋转。七月出生于无名堡,在新任城主哥哥壹瞬眼里,他一直是废物的代名词,自从接受一次远古穿梭任务后,获得一次远古机密,他的人生走向了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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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10新的任务(四)10

更新时间:2024-06-30 11: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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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末日,星空中八座城堡和一座太阳宫旋转。七月出生于无名堡,在新任城主哥哥壹瞬眼里,他一直是废物的代名词,自从接受一次远古穿梭任务后,获得一次远古机密,他的人生走向了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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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远远望去前方一片绵密山林,山脉延绵,数道尖峰高耸,一片云遮雾绕。

七月将“圆光斩”扣回左腰,右手拄着一把十字架式武器,并未开刃的两道边缘处血液渐渐干涸凝固下来。

在他立身之地,或远或近躺着七八头等人高的巨狼尸身,狼尸致命处或血肉模糊,骨头粉碎,或被平整切分为几块。

七月轻轻一触左耳银钉钉帽,左眼前方三寸一块巴掌大小虚拟横屏显现。

“哀牢山任务信息。”

倏地一声轻响过后,横屏上显示出一长段文字信息。

“哀牢山:因上古哀牢部落在此繁衍生息而得名。属古云岭余脉,元江、阿墨江之分水岭。北起古楚雄,南抵绿春,全长约450千米,气候垂直分布明显,从山麓至山顶依次为南亚热带、中亚热带、北亚热带、暖温带、温带气候特征,著名的原始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区。

“任务目标:尝试找出古哀牢部落消亡的原因。根据古老传说,哀牢部落属远古巫族大部星月部分支之一,不知何种原因迁徙至此。据重黎少主古墓残简分析,或与远古神魔神秘消失有某种关联。”

“任务时限:本次任务属于超时空传送,能量耗费无法估算,请尽快在十二小时内完成。”

“任务执行者:李七月,三级青铜战士,乌龙特攻队成员。”

“最终奖励:待议。”

这是一项超限任务,七月曾极力拒绝,最终架不过疯狂博士的循序诱导。

疯狂博士的理由只有一条,想不想晋级?谁不想晋级?这种傻子问题需要问第二遍。

不过真正打动七月的是疯狂博士的第二段话。

“重返上古,你李七月是蓝星球第一人,注定青史留名,领略一番上古风光其实也蛮不错的。”

嗯,七月目光重新落回狼群尸身间,如果这些壮实得像一头牛犊子的野兽也算“上古风光”。

他更担心地是,后面极有几率遭遇一头狼王,依照比例计算,那头狼王至少是一座小山般的存在。

事情十分不对劲。

古代部落皆有图腾崇拜,哀牢部的崇拜对象应该不是狼,如果他们属于星月部分支,崇拜诸天星辰才对。

也许狼群只是出来觅食而已。

七月安慰一下自己。

青山绿水,碧色葱郁,空气的确比蓝星球新鲜数倍不止,然而笼罩在山脉上空的一层氤氲,令他无端心惊肉跳。

哀牢部落就在大山中某个地方。

休歇已够,消耗的体力逐渐回复,七月心中粗略算过一下时间,至少已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按下右耳耳钉,一片绯红之幕笼罩视野,生物体热能探测功能启动,他不再犹豫,弓身弯腰,如同出笼猎豹闪电般奔向群山。

两侧景物如同倒影般飞速后退,七月每一次落脚点,或点在硬土墩,一块大石间,某处歪倒的树干,精准无比,皆可借力。

视线中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红点,时隐时现,甚而某个红点粗如水桶,原生态与后文明时代的物种都不可以常理揣度。

若非赶时间,他其实很想来一场原生态露天烧烤,绝对肉质鲜美,打包带一份回去怎么也该卖它一百万多特。

“哗哗哗——”

清澈的水声骤从左侧传来,七月一脚蹬在一株矮树脖子上,凭空一个横移,疾速溯水而上。

逐水而居,古部落的生存之道。

奔行过十来里,视野骤然开阔起来,探测器内一个红点也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种着某种不知名作物的平地,临河碎石垒起一道简易隔水墙,数千米外,一栋栋简陋木屋草屋或隐或现。

七月正自疑惑间,一道清脆稚嫩声音陡从身后响起。

“咕咕,咕咕。”

七月竟完全不知对方何时又如何出现,以他的感知力,这极不正常。

对方是一个二尺高的小女孩,梳着两条羊角辫,裹着一件葛衣,脸上一块泥巴污渍,赤足站在水边。

女孩手里捧着一个半旧葫芦瓢,舀着半瓢水。

七月听懂了她的意思。

“哥哥,你喝水。”

七月和善一笑,弯下腰去,正自奇怪小女孩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眼角余光瞥去。

微暗天光中,水中倒影出的是一个同样半裹葛衣的青年,长发披散,半边肩膀裸露,“圆光斩”已“变成”一枚盾牌,十字架依旧是十字架,右腰一把电磁短枪恰被一片衣角遮盖。

青年的面孔正是他。

应该是疯狂博士的“幻装系统”起作用了。

七月面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热能探测器未发现女童的原因似乎已经有了正解,水沟里映射出的小女孩竟然是一具行走的“骷髅”,唯独一双童眼依旧清澈。

葫芦瓢里水中游曳着一两只黑色小虫。

“谢谢,我不渴。”

七月不由自主退开几步。

就在这时,一道少年身影远远奔近过来。

七月鼻翼一动,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尸臭之味。

“妹妹,祭司大人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到处乱跑,祭祀大典就要——”少年话音戛然而止,警惕注视向七月,他腰间悬着一把做工精细的短弓。

在七月眼中,少年只是一具干尸,诡异地是少年的眼睛犹如暗夜寒星,暗藏一丝野兽的危险。

“你是哪个部落的?我从未见过你。”少年冷道,挡在小女孩身前。

七月道:“我是来自东山守月部的七月。”

守月部是远古另一巫族部落银月部的遗脉,银月部与星月大部关系交好,故而守月部和哀牢部之间略有渊源——疯狂博士的功课做得十分到位。

“早说嘛。我叫司宝,她是我妹妹司珠。”少年松下戒备,故作老成。“东山离哀牢山不近,你来此有什么事——不会是大祭司请你过来参加大典?”

他只觉七月过于年青,比自己长不了几岁,大祭司请的客人至少嘴上该有胡子。

七月按捺出手冲动,借坡下驴:“我代表守月部而来。”

少年仍有一丝不信,抬头看过天色,“天马上要黑了,算你走运,遇到我,天一黑,外面危险得紧。”

什么危险?我觉得你俩就很危险。

七月正准备打探一句。

司宝已一把抱起妹妹司珠放到肩上,朝七月招了招手,“磨蹭个啥,快跟上。”

少年已绕过种植地,一路小跑起来,“来的路上,遇见狼群了吗?”

七月快步跟上,随口道:“宰了七八头。”

“啊——”少年脚下一滞,重新从头至脚打量七月一遍,眸子内神光奕奕,“一点没看出来,你蛮厉害的。”

司宝已被完全折服,问七月为何不将狼尸带上,肉可以做食物,皮毛做衣,七月只说嫌累赘。

少年一阵跺脚握拳,直埋怨七月太浪费,夜晚一过什么都没有了。

七月顺势问道:“夜晚外面会有什么危险?”

司宝一手拍开妹妹抓挠头发的小手,司珠一直安静坐于他右肩,听着二人对话。

“我也不是很清楚,从小记事起,祭司大人就不让族人夜间外出,狼群当然危险——不过,确实有夜里走出的族人,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我三叔就是这样。”

少年的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

宵禁执行的时间至少已有数年,或许更长,一切都是族内祭司大人的命令。

狼群只是危险之一,尚有其它不明的致命危险。

走出的族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是失踪了,还是早已死于危险之中?这之中包括司宝的三叔。

任务既然是尝试找出古哀牢部落消亡的原因,走出的族人理所当然是线索之一。

从目前已知信息来看,哀牢部的这位祭司大人一直在竭力保护族人安全,避免不可名的伤亡。

——阻止哀牢部落的消亡。

如果祭司大人愿意坦承相告危险的来源,七月心想那么自己就算完成任务、找到原因了。

司宝的声音又响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希冀及害怕。

“七月大哥,你可以教我吗?”

七月一怔,明白过来,少年想要自己教他战斗技能,担心被自己一口拒绝。

此刻完全冷静下来,这一对兄妹在七月眼里并非传说中的鬼物,他们迥异常人的弱小躯体中仍然存留些许活体生命力,至于为何如此,非他此时能够理解,正如生物体热能探测器无法显示他们的存在一样。

七月心中一动,“你想离开这里?”

司宝眼神躲闪几下,然后用力抿住嘴唇,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求、求你不要告诉祭司大人。”

七月更觉好奇,“为什么?”

司宝顿住脚步,直直看来,“见到你之后,我觉得自己和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外来人。”

我和你当然不一样,七月心道。

少年或许早已心存这种心思,在见过自己之后这才坚定下来。

只听他又低声道:“我想带着妹妹一起离开,也许三叔他们是对的。”

这或许纯粹是一种生为动物的求生本能,人的本质还是一种动物而已。

七月默了默,“你认为祭司大人已经无法保护大家——”这个问题一出口,七月就觉多余,他转而道:“你就没想过让我带着你兄妹二人离开?”

少年轻飘飘飞来一眼,令七月十分不爽,那是一种智商受到赤裸裸侮辱的感觉。

接着只听司宝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年龄阶段的沉稳音调说道:“我与七月大哥首次相逢,各不相识,愿意如实吐露心声已然冒着极大风险——其实族人中如我这般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早也是死晚也是死,为什么不试着拼博一回?当然如果七月大哥要向祭司大人告密,我也只能抵死不认,他老人家也就将信将疑罢了。”

古人早慧,诚不欺吾。这小鬼头顶多十四五岁出头,肚子里的蛔虫弯弯绕绕不比活过八九十载的老家伙火候差了。

七月又有点想拍人的冲动,从司宝的话语里他另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当然不是针对他。

“你就不怕我心一黑,像杀狼一样宰了你!”七月试着挽回一点颜面。

“不会的。”司珠突然一句,清澈瞳眸如同世间最纯净的宝石。“哥哥不是坏人。”

司宝又晃起那种找揍的眼神,“七月大哥不远千里而来,自然不会自找麻烦,每一位的族人死亡都会令祭司大人心生感应。”

少年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七月认真思忖一番,道:“你是听我说杀了狼,认可我的实力,才决定开始试探我的?对吧?笃定我不会出手伤人,是不是小司珠拥有一种感应人心的天生禀赋,所以她才会请我喝水。”

呃,虽然水里有两条活虫子。

这一回轮到司宝傻眼了,七月的猜测已与真相相差不离。

七月捶一捶胸脯,爽朗道:“玩刁钻诡计、运筹帷幄,七月哥哥我不擅长,不代表我看不穿。男子汉,自身实力胜过一切。一力破万法,听过没有,力气不够用的时候,再动脑子。”

司宝弱弱一句,“那个时候会不会太晚了?”

七月算是看出来了,司宝擅长不给面,天生的欠揍种子。

他懒得再作计较,“我赶时间。教你修习肯定不可能,任何东西不可一蹴而成。带你们兄妹离开这里,比较现实一点。”

“作为回报,你必须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天色已黑将下来。

不远处影影绰绰百栋木屋草屋,不说一个人影不见,连一盏灯火也未点着,唯有一处高坡上,仿佛一堆篝火升起,映照出一座古老石殿大门。

门洞大张,幽暗如冥,更衬托得一处上古部落村寨如同一片森森鬼蜮。

“他们都去祭祀大殿了,今日恰是部落祭祀之日。”司宝不等七月相问说道,口气里有了一分急躁。

山风渐起,晃动山间树叶簌簌、茅屋草须嘶嘶摩擦,黑暗中若有一双无形眼睛睁开,阴冷目光投射向村寨,令人顿觉脑后凉意嗖嗖。

“你可千万别骗我。”后面的撂狠威胁之语被他自行省略,司宝仓促道:“山中除了一头狼王,还有一条我未见过的水桶粗的大蛇,三叔离开前,偷偷告诉我,他怀疑是祭司大人私自豢养,就是为了大家无法离开部落。”

“夜里不掌灯火,不外出,便不会受到伤害,但每到部落祭祀的那一晚,赶在篝火熄灭前回到各自家中,同样安然无恙。”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七月依旧不解,“祭司为何不愿让大家离开?”

司宝一边着急奔向山坡大殿,一边略显不耐道:“待会你就知晓了。你我必须尽快,不然殿门一关,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七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三叔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月前。”

看来这个三叔不简单。

三人终于赶在大门闭阖前一刻,斜起半边身体冲了进去。

殿门后一方四五尺平台,左手边一道蜿蜒土石阶梯旋转而下。

大殿主厅宽广足以容纳千人,等三人匆匆走进去,百余来颗脑袋齐刷刷转过来,神色各异。

七月心脏狠狠一抽,半点不怀疑自自己掉入干尸窝了。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青壮男人几乎两只手数得过来,个个皮包骨头,眼睛或土黄或灰黯,有几个老头老太半颗眼珠子掉出眼窝外,渗人得慌。

大厅光线晦暗,四角篝火盆隔得太远,除了浓郁的尸臭,还有一股挥之不去泥土潮湿味。

近百人围成一个圆圈蜷坐,每人身下地面刻画一道怪异符文,中间一道人影勉强正常,身材瘦削,个头不矮,面色枯白,但精神矍铄,眸中精光内敛,一身黑袍裹身过地。

他理应是哀牢部落的那位祭司大人。

“你们来晚了!”祭司道。

司宝赶紧解释道:“祭司大人,他是守月部的族人,特地赶来。”

祭司一摆手,“到你的位置上去。司珠过来。”

司宝不甘地凝视七月一眼,走到一个符文前坐下,司珠只盯着自己哥哥,亦步亦趋走向黑袍祭司,清澈眼瞳中唯剩恐惧。

祭司上下打量过七月,“年轻的守月部族人,你叫什么名字?”

七月直视对方,“赫连七月。”

祭司面无表情,手指指向一个位置,“你来得正好。就坐司云的位置,正好凑齐一百零八之数。”

司云是司宝三叔的名字。

祭司站起身,掌中木杖顿地三响,地面蓦然一震,他身前三尺之地,地板自行翻开,一尊三丈高的塑像缓缓升起。

七月定睛看去,是一尊女子雕塑,身态窈窕,眉若剑指,凤眼含波,指尖所握好像一枚简牍之物。

更奇怪地是,雕像除却一颗臻首,脖子之下犹如漆墨,透着一丝迥然诡异。

只闻祭司沙哑之音响道:“功成只在今日,过了今晚,我等皆得解脱诅咒,部族兴旺指日可待。”

大凡祭司皆是天生的政治家。

七月环视一圈,默默腹诽,忽然心头一动,诅咒?

哀牢部的消亡莫非源于诅咒?是谁诅咒了这一族?

他将目光投向司宝,后者正好也望了过来,满眼焦躁之意。

祭司此时继道:“我哀牢部受星月部之祸乱牵连,无端承受神诅千载之苦,一旦祭祀礼成,一切皆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我等当可走出哀牢山这座牢笼,今日必成!”

原来竟是神诅?

但若依祭司而言,事情真相就变得越加扑朔迷离了?按祭司一方,哀牢部的灾难来自于神诅,而司宝的言辞隐隐将矛头指向黑袍祭司。

七月模糊想着,耳边竟又有一道突兀微弱的声音传来。

“救我!救救我的族人!”

七月故作镇定,拿眼偷瞄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黑袍祭司鼓动工作完成,一只白鼋背驮一方尺宽圆底铜鼎出现,迈着王八步来到第一个哀牢族人面前。

这是一位半颗眼珠子掉出眼窝的老人之一,老人神色木然,以低沉嗓音念道:“吾愿以吾骨血福荫部裔,永消神诅!”

然后老人伸出左腕,任由白鼋一口咬住,不多的鲜血流入白鼋嘴里,随后竟然流淌在了它背部那一方铜鼎内。

老人面色灰败,颓然倒下,眼见活不了。

亲睹如此诡谲一幕,七月心底暗暗抽搐,巫术一道果然已超出科学认知范畴。

他暗暗寻思对策。

一个一个哀牢族人接连倒地不起……

那一道莫名声音又间断出现了两三回,七月大致猜出声音源头,来自那一尊女子雕塑,他在雕塑一张姣好面孔上瞧见了一丝疯狂痛苦与无力哀伤的神情。

司珠盘腿端坐在黑袍祭司身前,一双水瞳空洞无神。

七月此时业已明白司宝进殿之前那一句“待会你就知晓了”的含义,不怪他想带着妹妹一起逃离,自己与他兄妹二人相遇绝非偶然,他们一直在希冀或等待那位三叔的出现。

七月暂时想不明白,司宝为何如此笃信自己的三叔还没有葬身狼或蛇腹化作一坨排泄物。

半数哀牢族人倒下后,一头上古生物终于来得七月面前,在一对犹如蛇蛙、冷血无情的微突眼眶内,他敏锐察觉到一缕嗜血与兴奋的期待。

这头畜生已然具备灵智。

七月当然没有打算乖乖奉上鲜血,那一方铜鼎好似一个无底洞,盛入半数哀牢族人的血液也不见半丝溢出。

黑袍祭司大人不见催促,白鼋鼻息粗重几分,口角涎液鲜血一并滴落。

七月淡道:“要我献血不难,祭司大人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黑袍祭司眼珠一翻,“但说无妨。”

七月道:“来此之前,我家祭司大人有言,传言星月大部拥有一颗‘沧海之泪’,当留存于哀牢部,此物稀有,亦或可消除神诅,为何不见您动用?”

他口中“祭司大人”其实指称疯狂博士,如他这般穿越时空任务,官方皆有信息记载存档,疯狂博士不愿摆上台面,私下有过一番口述交代,此行哀牢山任务的真正目的——探查出一颗“沧海之泪”的下落。

至于“沧海之泪”究竟为何物,疯狂博士没有明说,而消除神诅之说全是他一番临时发挥。

七月的话引来一阵小小骚动,这群干尸孱弱归孱弱,理智犹在,垂死目光一时齐齐投向黑袍祭司。

司宝却是瞪大了眼珠,盯住七月,若有几分期盼。

“咯咯——”

“守月部果然没安什么好心。”黑袍祭司怪笑道,“沧海之泪早已遗失多年,老夫也一直暗中寻找。”

他难得犹疑一会,“若此次祭祀礼成,或许能够找出一二线索。”

七月同样犹豫,不知黑袍祭司所言真假。

此刻那一道求救声音再次响起:“守月部的七月,如果可以救下我的族人,我愿意告诉你。”

从司宝提起祭祀大典开始,七月始终忽略了一个问题,以他从疯狂博士处得来信息,神魔一脉似乎自远古之后便神秘消失,因此在他心里先入为主,祭祀的对象理应是哀牢部落的某位先祖。

血祭在古代历来谈不上新鲜,却皆当以部族奴隶或部落敌人之血为祭,反观哀牢部落,不单以本族族人鲜血献祭,持续的血祭更已让部落沦落至濒临灭亡的边缘,完全脱离了常理。

如此一来,女子雕塑的身份十分可怪,且不提她是不是某种灵体类生命。

而黑袍祭司之言,今晚当是最为关键的一次祭祀,按七月当下理解,一旦祭祀完成,整尊雕塑通体变黑,黑袍祭司完全掌控女子雕塑内的某个“灵异”,所以才有那一句——“若此次祭祀礼成,或许能够找出一二线索”。

不知名何存在的“灵异”意识到危机,这才屡屡向自己这位外来者求救。

至少从目前两者言行加以判断,黑袍祭司动机不纯,大概率如自己一般图谋一颗“沧海之泪”,不知名“灵异”倒颇有几分可信。

若在未遇到司宝司珠兄妹前,七月无所谓是非对错,他只是一位“过客”,现在不禁踌躇起来。

“既然不愿,老夫自取便是。”黑袍祭司已失去耐心,木杖一顿地,白鼋一副腥臭烘烘嘴巴露出两排细密锯齿,闪电咬了过来。

七月早有提防,两脚一点地面,准备先行后跳闪避。

身下符文一道幽芒骤然闪动间,令他猝不及防,两脚犹如胶固原地,无法腾挪半分,情急之下,他身体一个后仰,右手扣动扳机。

“噗——”腰间一团电磁风暴射出,顿将白鼋笼罩在内,滋滋电光闪耀下,白鼋惨嚎退却,鼎内血液翻腾,竟蒸发了少许。

“雷电之法!倒是老夫小瞧你了,如此留你不得。”黑袍祭司露出几分恼怒和忌惮。

“白鼋继续收取血液,反抗者杀!”

“白灵,杀了他!”

他第三道声音落下时,大厅某处角落阴影中,一头近乎丈高的雪白身影现出,正是七月担心遭遇的那一头狼王。

狼王闻令,迅若疾电扑杀过来。

“以雷电之法攻击我——塑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灵异女子声音催促道。

时间根本不容七月迟疑片刻,他右臂一抬,就在黑袍祭司以为七月即将攻击他时,第二团电磁风暴倏地击中雕像胸腹位置,墨色瞬间褪去,留下一道碗口大小空白。

“该死!”黑袍祭司大怒,口中快速念颂咒文,木杖频频顿地,大厅内符文一个又一个闪烁而起,彼此相连,最终化作一道黑线如龙蛇一般游动向雕塑胸腹间那一处空白,它要进行修补。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閟——”一声尖啸伴随一道古老音语骤从雕像嘴巴吐出。

七月只觉脚下一松,在狼王临身扑下的一霎,一个侧滚闪避开,倒地的同时,左手一挥,“圆光斩”迅猛飞出。

另一方向,白鼋正伸长脖子吞向司宝,银光一闪间,一只鳖头高高飞起,嘴巴保持大张。

“圆光斩”空中一折,倒飞而回,狼王腾空一跃,躲避开去。

七月得隙,立身抽出十字架武器,这一把武器刀剑两用,适合肉搏近战,有名“囚笼”。

狼王再次扑来,七月这一次选择硬抗,借机掂量一番这头畜生究竟几斤几两,囚笼一横,直接架于身前,爪剑瞬间交锋。

七月双腿猛地一沉,双掌奋力一个上抬,硬生生将狼王挑飞出去,心下不由暗凛,即便单打独斗,他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吃点苦头才能拿下狼王。

黑袍祭司尚未出手,另有一条不知隐藏何处的大蛇,怎么算己方都处于绝对劣势,早知随身多带些高科武器。

不过疯狂博士有言在先,给他一把电磁短枪已经冒了不小风险,七月问及原因时,博士呵呵两笑,说道这是一个玄学问题,讲了他也不明白,如果非要冠以一个术语,叫做“有违天和”。

灵异女子多半指望不上,助他解除禁锢之后再无丝毫动静——这算不算拉人踩坑,风险自理。

念头及此,七月闪过狼王一击,正要趁隙瞅一眼,只听司宝撕心裂肺吼道:“七月大哥,快救救我妹妹。”

他循声望去,只见那头负鼎白鼋竟已重新生出一个崭新脑袋,司珠眼神空洞,立于方鼎一侧,一人一鳖,悬空顿在女子雕塑面庞三寸之外。

黑袍祭司早停止颂咒,右手食指于身前虚空快速画动,另一方司珠小手自鼎内蘸血,动作与黑袍祭司始终保持同频,落点恰在雕塑最后尚未着墨之地。

黑袍祭司一直在忙着完成最后的献祭仪式,每一个符咒落下,雕塑面庞染墨数寸,司珠小小身躯跟着淡薄一分,显然黑袍祭司一方面将司珠用作工具人,同时作为承受某种反噬伤害的替身傀儡。

七月不及思考,最后一颗电磁子弹轰出,电花在黑袍祭司三尺之外炸开,再也不能寸进半步,对方早备防范手段。

狼王趁机一个飞扑,七月分神之间,避开要害部位,左边脸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

顶上大殿石门,陡然剧烈震动起来,震动过后,随着一片窸窸窣窣声响,一条水桶粗的黝黑大蛇自石阶游走而下,转眼来到大厅。

“天意如此,你走吧。”

“如果将来有机会,走一趟青溪小栖山。”灵异女子终于出声,这一回主动放弃最后的希望。

七月退至司宝身边,原本心思拼着受伤一回也要先斩杀狼王,然后伺机行事,黑蛇甫一出现,令他唯觉泥菩萨过江栽倒姥姥家了。

只闻黑袍祭司不喜反怒道:“白螭,老夫命你守护外围,已经漏进来一条小杂鱼,为何擅自返回?”

“小杂鱼”指的是我吧?七月暗骂道。

黑蛇吐出尺长蛇信嘶鸣几声,庞大身躯忽然坍塌下来,瞬间没了声息。

“叛徒,可找到你了!”

黑袍祭司未及惊愕,两道身影从天降下。

一人青年,器宇轩昂,布衣青衫,唯独左手握一个酒葫芦,一身酒气隔着数丈之远已可闻嗅。

另一人只能算半个人,一条手臂齐肩断去,半边脸若被凶兽舔舐亲热一回,毁于模糊,是个中年汉子。

七月身边,司宝喜极而泣:“三叔,三叔你可回来了——呜呜呜,快救救司珠!”

青年与中年汉子同时扫过来一眼。

汉子走近过来,一把抱住司宝,抚头安慰道:“没事了,不怕。”

黑袍祭司冷笑,“叛徒?你们才是真正的背信者,我不过欺骗了几个凡人,你们却背叛了神灵,代表天道的神族。”

“你们中谁曾落得个好下场?赫连青天、云何舒、白执、殷其雷、静女、山鬼,还有她司空星岚,甚而那位人神白石郎,咯咯!”

黑袍祭司每念出一个名字,青年神色便黯淡一分,“我不还活得好好的。有我在,星岚也不会有事。”

黑袍祭司讥笑起来,“重黎少主,你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而已。咯咯,你们抛弃背信神灵,我偏要将司空星岚魔化成最令人生厌的魔仆,我要让赫连青天永远死不瞑目。”

“你已经来晚一步。”他语中恨意滔天,指尖最后一笔落下,司珠同样一笔,女子雕塑周身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墨化,黑色浓郁欲滴。

大厅中一种无形压抑陡然而起。

青年脚下一动,已至雕塑跟前,仰头饮下几口烈酒,如雨喷洒,雕塑表面一阵青烟飘浮过后,反而愈见墨意流淌,女子那一双凤眼似即将睁开来。

“咯咯,重黎少主,好个酒鬼!”黑袍祭司讥笑更甚。

青年黯然一叹,“星岚,对不住了。”他同样一副讥讽表情看向黑袍祭司,“柏舟,你可以小瞧我,不过永远不能轻看赫连青天大哥。”

他掌中一翻,一个墨玉长盒出现,盒面镌刻花虫鸟木、飞禽走兽、百族之形,栩栩如生,各循其迹,各安所生,各守其分,不得相侵。

唯独不见周天星辰。

“葬神棺!”柏舟失声道。

重黎少主将长盒一手罩下,盒身越渐越长,女子雕塑反而愈见愈小,被收入盒内,如同一道木偶。

重黎少主又隔空一指点向黑袍祭司,眼见对方身体软倒于地,喃喃自语道:“柏舟,念你曾为精诚兄弟会成员,兄弟一场,我留你全尸,望你好自往生。”

另一边,七月在司云协助下,手刃狼王,远不如重黎少主风轻云淡举手灭敌,狼狈之间嘴里喘入几口狼血,惹得周身气躁如火。

重黎少主语道:“你不是守月部落族人。”

七月面色一滞,心道编个合理谎言蒙混过关,眼前这位少主绝对代表了上古时代巫族的顶尖战力。

重黎已道:“萍水相蓬,何必问出处。此番得你相助,哀牢部总算留下几根独苗,将来也好对星岚有个交代。”

他自袖中一掏,取出一团蠕动之物和一只陶碗,看前者形状竟是那条黑蛇的蛇胆。

“此物原本我打算用来泡酒,先便宜了你。”

重黎一指划破蛇胆,只见银金色胆汁落入陶碗三分之一,随手一招,将白鼋抓在掌中,依法施为划破鳖腹,取血三分之一,最后倒入三分之一葫芦酒水,以指尖搅和一番。

“喝下它,可以压下狼血燥意,也算对你的一份谢礼。”

大佬,手指干净吗,巫式调酒安全卫生吗——七月作如是想,依旧端起陶碗一饮而尽。

“此间事已了,就此道别。”重黎直接下了送客令。

七月抱拳一拜,冲司宝司珠兄妹一笑,坦然离去。

在重黎少主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刻意的疏离,更有一份心若死灰。

司云小心道:“少主,似乎过于直接了。”

重黎少主举起葫芦饱饮一口,道:“柏舟之言,并非全错。与我等结交相干之人,好像归宿都不怎么好。我虽不懂卦算之术,直觉此人身上因果重重,一旦相交,于他于你我皆非善果,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了之。”

他心底犹有另一番自言自语:“这人身上全无本界气息,反而异味浓郁,莫非青天大哥所言异界当真存在,‘沧海之泪’好像是他得自某个异界。算了,今天就算他走运,没有了青天、星岚、遥依他们,这世界早已没什么乐趣……”

走出哀牢山,天色渐明。

七月寻到先前入山屠狼之地,果然狼尸皆已不见,不知是被那条大黑蛇或其它凶兽吞没。

恶心撇在一边,喝过重黎少主调配的混合酒,七月感觉全身精力充沛,回去之后可以让疯狂博士抽取一管研究研究,他肯定很有兴趣。

“青溪小栖山去不了了,时间不够。”

七月方才好不容易压下打探心思,唯恐惹起事端。

打望一周,他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方盒,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台半圆形精密仪器,他按下银盒左侧按钮,滴滴声响起,一根幽蓝指针频频晃动,最终定在他身前四尺八寸、及腰一半、西南方向。

七月收起银盒,手掌轻轻一拍,那一方虚空如水波晃动,这便是他此番穿梭进入上古巫界的时空锚点。

虚空之中,一个梭形十二面体式CAQ(疯狂阿Q)实验室特制时空穿梭机静静漂浮。

七月按下后脖短发遮掩的一道流光金纽扣,一层银膜自脚底处渐渐往上延伸,直至将他全身包裹,犹如一只银色蚕蛹。

七月身体仿佛失去重量,漂浮而起,被打开舱门的穿梭机缓缓吸入进去,舱门自行闭合,一方虚空如水遇静恢复了原貌。

无尽苍茫虚空中,一道暗灰色光点如同尘埃一般,穿梭在浮石、星云、不知名物质中,从一个小黑点钻出,依着某种轨迹,又钻进另一个大一点的黑点,这些黑点都是所谓的时空黑洞,也称“虫洞”。

若从无限高的苍穹广角看去,整个画面仿佛静止不动,唯有那一道不安分的灰色光点好像沿着一条无限宽泛的河床,如一条可以忽略不见的芥子游鱼顺流前行,一闪一闪间不断变换自身在河床水流中的位置,直到下一个画外人预设的某一个锚点。

这样一个月后,灰色光点如鱼跃出画面,前方星空中一盏橘色灯光,温馨可人,跳出画面的灰色光点如远归游子倏地钻入进去,彻底消失在了一幅立体空间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