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阁

仲夏的李仲夏 10万字 135人读过 连载

一方阁北宋,政和二年。兰封县,张校尉一家惨遭灭门,其独子张汝耀侥幸脱险。杀手竟是张校尉故人之子?兰封县新任都头-陈东奉命调查此事,谁曾想却牵扯出了兰封县令与太师蔡京二人的过往。张家的藏宝图几经周转,终指引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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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3章 回忆陈年旧事 盗圣与猛虎反水26

更新时间:2024-06-07 21: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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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政和二年。兰封县,张校尉一家惨遭灭门,其独子张汝耀侥幸脱险。杀手竟是张校尉故人之子?兰封县新任都头-陈东奉命调查此事,谁曾想却牵扯出了兰封县令与太师蔡京二人的过往。张家的藏宝图几经周转,终指引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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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先生悠然坐于桥边,手执一破碗,黑旗高擎,上书“闻秋”二字。手拿破碗,衣衫褴褛,与他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碗轻敲一声,悠扬的音韵荡漾四方。街头巷尾的行人被这陌生而神秘的说书人吸引,踏步而至,好奇的目光集聚。

此地为永年城,四面环水,城墙巍峨屹立,四门官兵镇守,构成一幅静谧而安宁的画卷。

“今曰,愿为众人娓娓道来一方阁与严堡,以及黑白道的传奇。”说书先生声音宛若天籁,行人们仿佛进入了他编织的幻境,欣然驻足。

行人们驻足聆听,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黑瘦说书先生,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便听之一乐。

说着说着,那先生情感涌动,红了眼圈,他先是吟咏两首诗。记得有一故人作的诗是如此说:寒溪竹林烟水池,蓝瓦楼阁桃林坐。花柳朝盛岁寒末,枯芽初绿雀渐多。

而后说书先生又说到:“但若是想说这故事,还是要从老一辈人说起咯。”老一辈也有一首诗,是如此写的:

一方海岛一方阁,瞬刹残影若唐火。

隐于溟涨繁华市,甚比长安蜃楼座。

故事便要从这两首诗拉开序幕。

在茫茫大海之上。

“红衣,若海啸将我吞噬,愿替我见那些我所向往却无法亲眼目睹的景象,那书中描绘的不夜长安,万家灯火。”那名少年带着满船的奇珍异宝在狂风骤雨,海浪翻腾的黑夜中前行。

但,少爷,恐早已没有长安了。年仅十二岁的书童顶着风浪跟再少年身旁。

那少年心想汉人书中所写的东京,定也辉煌如长安一般。

船舶逐渐远离那座小岛,名为一方阁的小岛,就算驶出很远,依然可见岛上灯火灿烂,殊不知,他们逃离的这座小岛才是他们所谓的“与长安的万家灯火相仿”的真正寓所。这里是富可敌国的土地,海盗,商人,叛徒,杀手的最后庇护所,只要遵守这片土地上的规矩,他们就是这海岛上的公民。岛上的居民各异,从南越国人,宋人,再远到东边的倭国,琉球,远到西方的达罗,天竺,甚至是南边的爪哇人都在这座岛上做生意。真是大唐再显,万国来朝了。但这却是大宋律法所不允许,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隐瞒着这座小岛的秘密,甚少有宋人知道此处的具体位置

“红衣,你随我逃出来可会后悔?”少年问到。

“不悔,只是少爷放弃阁主之位可后悔吗?”书童回答。

少年沉默,他望着远方的月亮说到“我从不后悔。如果成了阁主,就再也看不到如此翻滚的海浪,也看不到书中描绘的壮丽山河。”

“不怕。”少年拍拍船杆,指向船舱中放着的珍宝:“咱们有这些,肯定亏待不了你。”随后龇牙一笑,书童也跟着笑起来。

“若你有朝一日想回来。”少年递给书童一块刻有字迹的白骨令牌:“就用这个回来。”

书童吓得赶紧推脱:“使不得,少爷,这个可使不得!”

少年在暴风雨中抱着船体围栏说到:“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决定了。”少年指向左侧逐渐浮现的大陆:“看啊,一眼望不到头,原来一方阁那么小。我现在终于知道,我读书是为了什么。”

书童凝视着那位坚定的少年,紧紧攥住手中的一块白色令牌。在漂浮于海上整整十天后,二人被港口附近的喧闹声吵醒。“呦!好大的一艘宝船。”渔夫站在港口吆喝到。

少年迷迷糊糊的从甲板中走出,他仍在伸着懒腰,突然像泄了气一般,愣在原地,呆滞注视岸边。

这里与一方阁建筑风格迥异,可以说完全不同,白墙黑瓦,港口停泊着无数船只。

“此处是?”少年问到。

离他们近些的船夫答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此处是两浙路了!”

“我们是从极南之岛而来。”少年看着远方茂密的树林,这种树也是在一方阁从未见过的,一切都新鲜得宛如置身于书中的世界:“这里便是,中原?”

船坞的渔夫大笑到:“傻小子!这里还不是中原呢!你还要往北去!”

少年问到:“那从这里走路要几个时辰到开封?”

“几个时辰?”众人面面相视随后“哈哈哈哈”的大笑:“傻小子!你要是走过去恐怕一千个时辰都到不了!”

少年愣在原地,他伸出手指掐算起来:“一千个时辰?那岂不是要好多天?”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川平原,这里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憧憬的‘书中世界’。

果真,这片土地壮阔,绚烂,富饶且神秘。少年蓦然一笑。

北宋,元符三年。

“是闻金人日渐猖獗。”苗思峰乃是当年那个从极南之岛坐船而来的书童-苗红衣之子。他坐入正堂而言,背后是双虎图样的家纹,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定的英气。蔡京是当今大宋的太师,他派童贯今日而来便不是为那堂入上座聊国事的,是也不是,聊的是那不可言之事,难以启齿的隐情。苗思峰的官职日益显赫,虽可说得上的为国为民,为人且是正直了,尤为那家国大义,他是万般没有商量的余地的,但他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有着浓厚的乡情,决不会背弃自己的家乡。

有一孩童,头上系着红飘带,身披淡蓝色长袍,家母察觉是有客人入府,便命令丫鬟们将公子整装得干净利索些。“娘,是何人来坐客?”

苗宗是苗家的长子,他母亲怀着另一位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也算是家门人丁兴旺了。

而在远处则有一对兄弟烧着煤炭,任锦成和任锦瞻两兄弟是与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苗宗是不认这两个‘杂种’的,尽管他们同出一父,但论身世则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苗宗嬉闹的跑到后院,一巴掌拍在任锦成的头上:“小子,家里来客人了,你莫要出来啊。”

任锦成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少爷。”这任锦成乃是苗白锋与婢女任鸳儿所生,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原先任鸳儿乃是歌舞伎出身,如今又被赎来当苗家的下人,做些烧烧煤炭的活,所以苗宗母亲也是不得理,不让俩孩子跟着苗姓,说是有辱了家门,对外都不说家中还有任锦成和仅两岁大,刚会走路,不会说话也不太记事的任锦瞻,只说苗家暂是只有苗宗这一独苗。苗白锋拗不过自己的娇妻,只可应允。任锦成生下来便是牛马羊粪之命,苗宗生来便可享受荣华富贵,这一切都是为何呢?缘起缘灭,因果六道?知道苗思峰还有任锦成和任青禅这两个孩子的,细数不过五六人,与自己交好的少林寺修尘方丈算一个,还有崆峒派的一缘剑客又算一个。

“愚钝!”童贯怒骂起身,衣袖一挥,打在苗思峰脸上,只叹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苗思峰深感无奈,如同注定无法同流合污。

童贯又言:“若你还不领情,我也无需留情了,你的父亲曾是前任武林盟主,这是个污点,你不应该在朝堂担任官职。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没有令牌,任何人都无法深入一方阁,让那些乱党逃脱,你能负责吗?”

苗思峰拍案而起:“童将军好大的官威。你有何证据证明我的身世?凭什么说我持有那令牌?如果你想与我交谈,让蔡太师亲自前来。”童贯凛然对视苗思峰,言辞锐利,咄咄逼人到:“你父亲苗红衣做御医时就时有传言,你莫非不清楚?”随后话锋一转:“你做上通议大夫,是不是依赖了张家?”

这话呛的苗思峰哑口无言,他一直和童贯在言语上言辞激烈,针锋相对,不让半分。可这一句却是让苗思峰沉默良久:“张家与我们家,只是故交而已。”话音未落,童贯便先开口:“非也,张家与你家,曾是主仆关系吧?但我不管你二人是否曾和一方阁有关系,只要现今将一方阁令牌于我,从前的事便都既往不咎了。”而后看向苗家的家仆白泛海说到:“家贼难防啊,苗大人。有些事情,我早已经听明白人说过了。”苗思峰看向白泛海。

苗思峰倒吸一口凉气,到:“童大人,你说的一方阁,我实在不知。”

童贯也不再掩饰,言辞犀利:“苗大人不要装模作样了。拿着那令牌,若是无法号令一方阁,便让探子去探上一探,以便一网打尽。若是能号令一方阁,届时,我会将阁主之名交于苗大人,那一方阁便是你我的了,不论是捞些油水还是当做不时之需的据点,都可以。”

“童大人的不时之需是何意?”苗思峰眉目沉凝说到:“金人还奈何不了我们。”

“我说的当然不是金人的威胁。”

苗思峰听完,也未曾想到这童贯竟是如此耿直,童贯又道:“莫要不知好歹,我给你一日考虑。”

“不必考虑了,送客吧。”苗思峰一声逐客令下达,伸手冲向门外:“童将军,请。”

童贯双手一挥,抱拳冲天:“几月前,新王即位,是天下最乱的时候。未来也犹未可知,蔡大人近来备受新王宠爱,届时你可别苦着脸来求我啊,苗大人!”

日过半落,到茶已凉,已绿油。待到客人离开,任鸳儿拉起儿子,走出了后院。

“白泛海!”苗思峰转头看着家仆怒道:“是你说的?”

白泛海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老爷饶命,小的全然不知啊。”

“童贯刚刚那副拿定我的模样你也看见了!他对着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见白泛海半天不言语,如嘴上受了桎梏般,又再次对着白泛海吼到:“说啊!”

白泛海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一定查出来,老爷,请给我一天,只需一天。”

白泛海心里碎碎念,知道这过了今晚,等苗思峰回来,最好的结果也是要板子伺候自己了,查是谁泄密的?可是泄密的人就是自己啊,如何查呢?查谁呢?他思索着,而后便偷摸到了后院,用纸墨写下:小人已劝导苗思峰许久,苗思峰仍是不肯告知一方阁令牌所在地,并已有恻隐心,想上书于朝堂。望大人今晚提前行动,速寻一方阁令牌。

白泛海现在需要名望,也需要钱,他有了个儿子,名为白光君,白光君随着他母亲现在青楼生活,自己的钱赎不出来母子二人,同老爷说了,也招了一顿打。虽然苗思峰同意将自己的儿子接到家里住马厩,可就算把白光君接过来又能怎样呢?自己寄人篱下,没有名望,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成为他这幅模样,也当个仆人一辈子伺候苗家人。

然后放飞信鸽,信鸽飞向童贯所处的客栈中。

数月前,十九岁的新帝,宋徽宗赵佶继位,于新王即位的半年内,政局松弛,管制最为松宽。蔡京势力日益壮大,最为得势,这也使得贼人们的胆子大了起来。新帝对政务一无所知,只要大臣稍加运作,那些告书奏折基本都能在半路就给截下来。

蓝天如洗,两只宛如神仙仙鹤般的鸳鸯翩翩起舞于翠绿婆娑的树影下,微风吹拂,轻灵的风姿使得任锦成倍感宜人,如沐春风。又见一只信鸽飞走,不由想起平日总由母亲带着自己去寺庙拜佛时也总有许多鸽子,郊游也已成了任锦成最美好之回忆。“娘,想去庙里。”任锦成擦擦脑门上的汗渍,小脸也因身边的母亲烧煤火,给他熏的黑一道白一道的。

“我去问下,应当是没别的事了,若真是如此,娘带你去庙里烧香。”任鸳儿抚摸儿子的耳垂温柔的说到。

她轻启红唇,对着儿子的额头亲了一吻。任锦成蹦蹦跳跳地奔向门口,“在做甚?”苗宗一脚拦住门栏。他双手交叠,好不威风。“你想出去?你问过我娘和爹爹没?”任锦成吓得不敢动换,结结巴巴言:“兄长,我想去庙里玩。”

苗宗得理不饶人,一脚力道强劲地踢在门栏上,发出闷声:“这青柏生得如此茂盛,我也要去。”

“好好好,我们一同前去。”任锦成吓得快哭了出来,要说家里,父亲还是会对自己稍微善待一些,但苗宗和大娘娘便不是了,恨不得将他扫地出门,当个小乞丐。

“宗儿!”苗思峰跟着任鸳儿走出屋子:“又在欺负你弟弟!”苗思峰走到苗宗面前,单膝跪地,抓住儿子的胳膊责难:“爹是不是说过不许欺负他?”

“他不带我出去玩!”

“混账!你自以为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人?你要修习四书五经,要读兵法领悟圣贤之言。你们之间是截然不同的!”苗思峰字字似乎都是在骂苗宗,但实则如利剑一般深深刺入年幼的任锦成心中。

任锦成默然,抿嘴低头:“爹,你要随我们一同去吗?”

苗思峰转身看向家中的妻子和妾室,又看看任鸳儿:“我随你们去,也该去寺庙了。”随后又向瓦屋中对着妻子喊道:“我去去便回来,若是那个姓蔡的又找上门,就让家丁去喊我回来,你先应付一下。”

苗思峰一拂袖,跨出门槛,外面已有轿子备好。任鸳儿犹豫未敢登轿,苗思峰掀开门帘,笑道:“无事,今日就我们三人,你们三人上来吧。”这是任锦成第一次坐轿子,他轻巧一跃登上,坐到父亲身边,任鸳儿则将年幼的任锦瞻放在腿上,又将任锦成向自己身边拽了拽,小声在任锦成耳边说到:“你身上脏,莫要碰到了。”任锦成颇为懂事,往自己娘亲身边挪了挪屁股,避免与父亲的衣物相触。

净觉寺,乃是曾经皇家祭拜之所,然赵国覆灭后,宋时已无人前来祭拜。就这样搁置了数年,唯有苗家常客净觉寺,成为这寺庙中唯一的熟悉面孔。

苗思峰的父亲曾是御医。他与净觉寺,宏钟寺历来交好,但受官场纷争之苦,现来已入了世琐,买来个武林盟的盟主做。

寺庙外悬挂着红色飘带,迎着微风中飘荡。天色渐晚,马车停驻在官道之上,今日寒风萧瑟,阴冷冷的,任锦成刚下马就寒颤的一哆嗦,“娘,今日寺里好生阴冷啊。”

“成儿,怎么连这点微风都能让你感到害怕?娘就是在这寺庙生的你啊。”

“娘啊,我就是心生害怕,没有缘故的。”任锦成张望着昏暗的四周,只觉得想尽力记下这一刻,这平安怡人的时刻。人,都有预感的本能,那是动物的天性。

这一刻,任锦成不再嬉闹,乖巧地跪坐在蒲团上,在身边敲着木鱼的高僧名为释思。烛光残火,在冷风的吹拂下映照出闪烁的光影。

“只求,苗家平安。”任鸳儿双手合十,祈祷着。

时至申时,月光洒在寺院的墙面上。

住持询问是否需要斋饭,众人已然饥饿。待斋饭上了,住持又申斥小和尚,责备包菜盖浇在米饭上太多,这样吃下去,今年冬天可能难以渡过。

任锦成祈完神佛,还没等娘亲说话,兴致勃勃地站起,朝着院外奔去。任锦瞻也光着屁股跟在自己哥哥身后。“又去后山玩吗?别让瞻儿跟着,免得走失。”任鸳儿向门外的儿子吼到,苗思峰揪揪任鸳儿的衣口:“让孩子们去玩吧,丢不了的,锦成都多大了。”

“是,老爷。”任鸳儿虽是嘴上那么说,内心仍然忐忑,时不时的向身后望去。

任锦成拽下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带着年幼的任锦瞻晃晃悠悠的向后山走去,然随着行进,雾气渐浓,视线变得模糊。听说大雾伴随着鬼火,而此时,他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已经有些难以辨认前方的景象。任锦成心生恐惧,又怕大雾中会出现鬼火,所以变得十分紧张,怕有鬼作祟。

只见在远处的山下寺庙处确有三五火光,并非蓝色的鬼火,而是红色的火光。三五火把过去,任锦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有鬼!”任锦成刚想往寺庙跑去,只见从山道上浩浩荡荡的游来数十火光。任锦成一时间傻了眼,他在山上看着,从寺庙中传出似乎是母亲的吼叫声。

“娘!”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人捂上,任锦成吓得一激灵,尿了出来。他看向身后,是一名与自己大致同龄的小女孩,她穿着青丝鸳鸯卦,看来并不是此山上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一身装扮分明是家境优渥大家闺秀,奢华程度应该不亚于任府。

“何人?”任锦成刚想说话,女孩比了个嘘的手势。“是人是鬼?”任锦成从指缝里吐出两字。

“人。”女孩盯着山下涌来的人群,而后将任锦成压在身子底下说到:“我瞒着娘亲跑寺庙这边玩,正巧遇见你了。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没有朋友。”

而年仅两岁不到,刚会走路的任锦瞻一把抓住女孩衣袖向外拉扯,试图将女孩从自己哥哥身上拉开。

任锦成从小干农活又岂是吃素的,趁女孩不备他翻身勾手一把抢回玉佩,又一下子把女孩压在了身下,女孩疼的差点叫出声,她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怒斥道:“你从我身上滚开!”

“你到底是何人?”任锦成提住女孩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拉,女孩疼的再也忍不住,如实脱出:“东方梦,我叫东方梦,是黑白道主泷嫣之女。”

“泷嫣?”任锦成怎会知道这江湖中的琐事,什么黑白道更是从未听说过。

东方梦也反问道:“你叫什么?”

“任锦成。”

任锦成的手松开些,东方梦指着下方的人群说到:“你看,下面那个女人,快要死了。”说完后,这个奇怪的女孩回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任锦成说到:“你还不如跟我回洞中呢,做我的宠物呢,之后定是饿不死的。”话音未落,母亲与父亲的惨叫声便从寺庙中传来。任锦成哪顾得上这三七二十一,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年幼任锦瞻径直向山下跑去,寻自己父母。“我们还那么小,能做什么呢?母亲总和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应该插手。”东方梦在身后善意提醒到。再一回头,东方梦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锦成未语,只是一股脑的向山下奔去,寺庙前,众人提着刀,望着年幼的任锦成。

母亲跪在地上,一莽夫持刀在母亲的后脖颈上划拉,就如同割开一根粗麻绳一般,血一下子就从母亲的后脖子处流下来,母亲低着头,但抬着眼睛,瞪得很大。那眼神让任锦成读不明白,不知是惶恐,痛苦还是怜悯或是祈求。

从未想过,人的脖子被割开还能活着,母亲的眼睛往上翻,鲜血不停流淌,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胸膛仍起伏,呼吸依旧。

母亲的脖子好似那被掰弯的跪杆,被切开的伤口露出了骨头。她连呼救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头藕断丝般仍与身体相连,隐约可见里面的骨骼。

任锦成曾听苗宗说过那些江湖儿女快意情仇的故事,听过‘断金手’杨铮十二岁闯荡江湖,因为一个女孩最后归隐于寺院的故事,也听过武学奇才刘震谷四处拜师学习各大门派绝学,最后名震江湖,天下无敌的故事。

他曾想象过江湖,武林,侠客为何等模样的。

也听过不少颇具色彩的传说。

但现如今才发现,真正的江湖,是残忍,血腥,野蛮。是啊,既然江湖与武林便是打架,杀人。怎么可能没有这些可怖的血腥杀戮呢?

一壮汉穿着藏民的服饰蹲下身子,望着年幼的任锦成:“真是块身体壮硕的好料子,这是山中哪个山野村夫的孩子?”

身边持刀的刀疤脸说到:“不会是苗家的人吧?”

那壮汉又问:“你姓什么?”

任锦成看着自己双眼无神的父亲,父亲憋气泪水在眼眶打转,而后轻微摇摇头。

任锦成支支吾吾的编到:“姓任。”

壮汉看着刀疤脸说到:“放心,苗家那个苗宗是独子,血犬已经探过情报了。”

男人身边的一名与任锦成差不多同大,六七岁的漂亮女孩突然说话到:“所以呢?带他回去?”而后拍拍壮汉的肩膀指着任锦成。

“怎的,小央拉想有个玩伴了?”男人提着任鸳儿的头颅,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要,他壮的跟头丑牛一样。但我看他身边这小弟弟还是蛮可爱的。”央拉看着才两岁大的任锦瞻,捏了捏任锦瞻吓的哭花的脸。

“那大的这个呢?”刀疤脸看着任锦成幽幽的说到。

“不可爱,宰了吧。”央拉双腿抱膝,坐在石阶上说到。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任锦成的脖子突然一凉,而后看见了自己断首的尸体,他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又滚,滚到自己母亲脚边,眨了眨眼。

苗思峰嘴里“唔”的一声,但为了保全那年仅两岁的幼子性命,他强忍悲愤之情没叫出来,他深知不能让严堡的手下得知任锦瞻和任锦成同样是他的血脉。或许,自己的家门已经被人洗劫了,希望家中去的不是严堡的这些恶鬼。如果只是童贯叫官府的人来,估摸着只是终身关入牢狱而已,至少自己的正房还有苗宗能维持一线生机,不至于同这边一般惨绝人寰,免受这一片凄风苦雨的侵袭。

“那他?”刽子手将刀柄转向了苗思峰。

壮汉笑道:“童将军不要他死,还要从他嘴里套话呢。”

果然,童贯已调动两路人马,官府的人全员出动扫荡自己家,严堡的杀手负责把在寺庙的自己抓回去。

“苗家的人都已经被官府的抓起来了,只差这苗思峰了,不如,他就由我们带回去审。”刀疤脸转转眼珠子,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壮汉将虎皮从腰上解下,盖在了不再挣扎反抗,筋疲力尽的苗思峰头上,而后看着刀疤脸说到:“你想问他什么?一方阁的具体海域位置吗?但可惜我们没有一方阁令牌啊。”

“等,接着等。等机会。”刀疤脸阴谋的眼神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