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之隐

神无隐 4万字 73人读过 连载

巫之隐以往知来,以见知隐。巫祖破鸿蒙,开天辟地,尔后身化万物。盘古大陆,十二祖巫,十万年后。少年隐逸为解开血脉隐秘,从小城走出。自今以往,其尽言无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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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二十六章徒向郡城行,林山初搏猪26

更新时间:2024-05-08 00:06:18

《巫之隐》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以往知来,以见知隐。巫祖破鸿蒙,开天辟地,尔后身化万物。盘古大陆,十二祖巫,十万年后。少年隐逸为解开血脉隐秘,从小城走出。自今以往,其尽言无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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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夜晓时雾起,清晨的黑岩城。如轻纱笼盖,霜白路人发。

“叽吱,叽吱……”

山尾临巷的胡同口,两道模糊的身影,迈步破开了霜雾,肩上各自挂着一担湿柴。

“老魏,喝二两?”

“走嘞…”

巷子不深,坐落着一家无名的小酒馆,在这小城中,知晓的人不多,平时都是些邻舍,及过往入山道的人,来此小憩酌谈。天刚晓,小酒馆的门却已半掩着,二人敲了两声后,推门而入。屋子不大,规矩端正的摆着四张八方桌,黄梨木制成的桌凳已近泛黑,屋角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子。

“刚打的柴,给您放屋后,还按老样子来。”

见着蹲坐在柜台旁的老者,微微颔首后,先前被喊做老魏的壮汉,便自顾的将肩上的柴挑到后院。那老者放下手中的落花生,拍了拍手上的泥,又在衣上蹭了蹭。起身自柜台下摸出尺许长竹制的酒勺子,揭起酒坛封泥,舀出一勺子倒入酒壶中。又盘出一碟红衣花生米,一碟泡得水亮的糖水萝卜,摆在另一人的桌前,随后又坐回到了柜台旁,继续挑拣手中的活。

两人一番小饮,待得那桌上只留空盘,壶中无酒,方才有些微醺的起身,各自呼了口气,相互一嗅。

“老魏啊,还是有味。回去怎么和媳妇说嘞?莫不是又该念叨你,无柴归家,不给你吃早粥咯。”

“你这货,少喝了?我可不像你怂妻,我有准备呢。”

老魏将胸前的粗衣透开一角,露出几个青红的果子,拍了拍胸脯,有些许得意,随后又朝着后院喊了声“走了”。

“今日这柴,份重。下回再抵一次酒钱。”

迈出门口的老魏闻声,对着后院的方向抱拳躬身,与另一人各自分别回家。老者挑了挑灶底火红的余碳,起身收起旧梨木桌上的两只白瓷酒盏,青花小碟。便自顾的躺在柜台的竹椅上,“吱吱”的轻摇着哼着歌。

“嘿,我有酒一坛,陈在三寸土。

嘿,我有剑一把,可破天地间。”

老人“啪嗒啪嗒”轻嘬了几口手中的老烟杆,用小指甲盖拨了拨那有些熄黯的烟草,眯着眼望向门口,像是在等待,又好似早已知晓有人会来。

片刻后,自远处传来“咕噜咕噜”的车轱辘声,由快渐缓。踏踏的马蹄声,清脆的在这安静的小巷子里回荡。随后,马车停在了小酒馆的门口,驾车的是一位年似花甲的老者,双鬓泛白,神色严谨,目光怔视前方,眉宇之间不怒自威,凭添了几分生气。

“古老…”

一只细白的小手,缓缓掀起帘幕,车中人半探出个头,是个年纪尚幼的少年,约莫十岁出头。面目清爽,白净可爱,双眸神采奕奕,宛如皓月,如女子般秀气。那被称作古老的老人,自躺椅上起身相迎,浑浊的目光里透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慈爱。

“小逸啊,这天接地,都寒碜,咋不在家待着,上老头子我这来了。”

驾车的福伯接过车厢中推出的轮椅,递给古老,点头示意。随后又钻入车内背起那少年,慢慢下车,轻轻将他放在轮椅上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福伯寒暄了一句后,便推着少年进了屋。

“古老,昨夜折腾了半宿,今早实在睡不着,看天色已早,实在忍不住,就催着福伯过来了。怎么样,古老,给小子开坛好酒呗。”

少年微笑着,手里拽着古老的一处衣角,盯着他的眼神里的意蕴不言而喻。古老瞧见他微陷的眼角,想到了什么,双眼中掠过一丝不忍,没好气的甩开少年的手。

“你个小娃娃…”

古老挺了挺身子,朝着少年身后的福伯说道:“福老头,来一盅?”

福伯听后,嘴角微微扬起那么一瞬,又毫不深色的平复,略微点了点头。很快,古老便抱来一小坛子酒,一碟还冒着些许热气的盐渍花生,一盘切的薄厚恰到好处的熟牛肉。一掌拍开封口的黄泥,酒香瞬间四溢而出,透红的酒水,惹人馋涎。

三年陈酿,梅子酒。

古老给福伯和自己各倒上一碗,又给少年滴满了一酒碗,后者神情埋怨的望着古老。无奈之下,古老拿起筷子自坛底夹出几颗青梅在碗中,少年才有了好脸色。

“少吃几颗,这酒,劲大。虽说是果子,但好歹沾了酒气。”

老头子一大碗,小少年走一口。少年有些满足的感受着,一股灼烈的气息自喉入肠,又在胸口间烧开,驱走了身子里的一丝寒意,好不舒坦。一旁的福伯也不客气,一手抓起几片盘中的牛肉送入口中,大口嚼咬后,就着一碗酒水入腹,甚是大气。轻微细语道:“酒不错。”

古老咧咧嘴,神色得意,能从话少如无的福伯口中得到肯定,那自然是如饮酒一大碗般畅爽。另一边的少年,几乎是一口气的吃完了那碗中的青梅,酸甜带点酒辛的辣味,说不出的舒爽。片刻后,酒劲上涌,小脸蛋通红的趴在桌子上,双眼微醺,眼神迷离。“呼呼”的打着嗝,好似有些醉了。

“小逸身上的寒气又犯了?”

古老剥着花生,没有抬头,将一粒花生仁,扔入口中细细的嚼着。向福伯询问道。福伯送向嘴边的酒碗一滞,又仰头闷入口中。

“昨夜守了一夜。小子嘴贪,经不起他闹腾,就过来坐坐。”

两个老人一致看向醉醺醺的少年,温情又带着一丝落寞。少年叫隐逸,天性率真,自幼便出落的灵慧好看,小小年纪已是乖巧懂事。但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与生俱来沾染上的寒气,摧残了他的双腿,无法行走,只能以轮椅代步。酒诉衷肠,古老抬头瞧见福伯的眼角泛光,长声一叹“福老头……”

福伯摆了摆手,打断了那些听了矫情的安慰,手中的酒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没了味道,只剩下苦涩。其中的缘由,福伯倒也说过,隐逸这孩子的双腿致残是他一手造成的。那时还在襁褓中,是个婴儿的隐逸,不知何由,身体里被灌注了一道极为阴寒的元力,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清除。福伯为保全隐逸的性命,将那身体之中四处乱串的阴寒之力,尽数驱赶封在双腿之间。尽管如此,隐逸体内的阴寒之力,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

“福祸相依,会好起来的…”古老眯着眼,眼神越来越浑浊,如同晃动一坛陈年老窖,坛底的酒酿浮沉,意味渐浓。

“每一天都在奢望…”福伯起身,提碗朝着古老推送,仰头一干而净,随后不知想起什么,将手中的碗一掷,四裂而未溅起碎片。一身青衣无风自鼓,鬓角的白发飞舞,周身气机流动,那原本佝偻弯着的背,缓缓撑直,脚下方寸之地灰沙回旋,宛如蓄力而出的利剑,势不可挡。

“这副残老身躯,如若心中不是还留有一丝盼头,为了这孩子……”福伯自顾的念叨着,那声色随着自身隐约达到巅峰的气势,一分分消散,恢复如初。

“难为了你,苦了小逸。”古老轻抚着隐逸的头,感慨的说道。

“不苦,不苦。小逸不苦……”

伏在桌上憨醉的隐逸,听到耳边的话语,本性质朴的回应着。低头看向隐逸的福伯闻声后,再一次不忍的抬头,在这酸寒的冬日里,轻声哏咽,掩面而泣,哭的像个孩子。古老感受着此刻的温情,觉得方才入肠的酒水,烧的心窝子都暖了趴在桌上呵呵的傻笑着,好久都没有停下。

福伯与古老对饮,拼完坛底最后一滴酒后,抬头看了看屋外日头渐深的天空,起身来到隐逸身后,推抚在隐逸背后的右手,氤氲的气息缠绕着,一缕温润的元气缓缓渡入他的体内,所过之处,酒气驱散。

“还要送药,得早些回,省的你娘亲担心。”

隐逸回过神,晃了晃头,对着福伯嘿嘿一笑,心中记起。拍了拍额头嘿嘿一笑说道:“呀,倒是忘了正事,小梦还病着,喝酒误事啊……福伯,走走走。”福伯闻言,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古老便目送着缓缓驶出巷子的马车,良久才转身回店,思绪感慨万千。

“嘿,我有酒一坛,沉在温柔乡。

嘿,我有剑一把,远在江湖飘。”

梦璇,也就是小梦,一个比隐逸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女孩。是隐逸的童年玩伴,也算的上是,他的青梅兼竹马。小梦的住处,离古老的小酒铺子不远,隔着一条街一条巷。

此刻,院前的大门紧闭着,福伯停好马车,背下隐逸推车至门前。隐逸的小手略微伸直,够到门环后,“咚咚咚”的轻声敲响。片刻后,有一老妇,推开门梢,半支开门扉,探出半个身来张望,见着是隐逸,淡淡然一笑,又瞧了一眼身后的福伯后,敞开门来,推着隐逸进了院子。

“方才,小梦这丫头还在念叨你。这会该是睡下了。”

言至时,那老妇人眉头一皱,似是有所忧虑。老妇人看起来年纪大不了,却不知为何,结了一头白发,眼角一丝浅显的鱼尾纹凭添了几分韵味,脸上岁月留下的轮廓,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姿,想必年貌时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时光晃荡,已是浅皱稍稍浮现。老妇人短暂的失神过后,一脸的慈祥,眯眼笑对着隐逸。

“睡下了么?劳烦福伯,将娘亲配好的药,取来给姜婆婆。我去看看小梦。”

隐逸推动车轮往梦璇的房间而去,福伯则将车内取来的两包药贴给了姜婆。两人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姜婆掩嘴一笑,招呼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隐逸的事,后者时不时的搓手,心不在焉,简单的回应着。

轻推开小梦的房门,隐逸慢慢的推着轮子,来到床前。看着那“呼呼”打着鼻涕泡的梦璇,会心一笑。

“这丫头,睡个觉都不安分。”

隐逸轻轻躬下身子,将那只白净的小脚塞回被下,拉起那被踢到一边的被角,细心的裹好,伸手捏了捏那瓷娃娃般可爱的小脸,开心的笑着。随后转身至窗下,撑起窗口的木杆,对着屋后的那棵在寒冬里还透着一股绿意的枇杷树,思绪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