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事维艰(1 / 2)

大魏,丘州,鹿角城。

一排排棚户房杂乱无章地平铺在地上,破旧、简陋、逼仄。

烂泥、脏水、苍蝇,是这里的主旋律。

一处用烂木头、废秸秆围起来的狭窄院子就在眼前,和四周是那么融洽。

曹远背着打来的猪草回来。

熟练地躲过脚下的家禽粪便和脏水坑,曹远回到自己这一世的家。

院子内还算干净,只是十分狭窄,加之堆积的一些杂物和刚收获的秋粮,就更显得拥挤。

“大壮二壮小花,你们开饭了。”

曹远将打来的猪草丢进猪圈,却发现里面只剩一头最小的花猪。

见到食物,小花猪兴奋的跑了过来。

正屋的门半掩着。

“母亲在跟谁讲话?怎么听着像姐姐?”

“娘?姐?”

曹远推开屋门,果然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也在,正是姐姐曹莲。

“小远。”

姐姐曹莲神态有些憔悴,但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和曹远打招呼。

“远儿,你学武的学费有着落了!”

母亲神色倒是好上一些,看来学费是真的有眉目了。

只是家里哪来的钱?

曹远蹙眉。

“咱家哪儿来的钱?”

曹母神情有一瞬间的犹疑,顿了一下才说道:

“卖了家里的猪、鸡鸭和秋粮,总之是凑够了。”

曹远刚刚看到了姐姐曹莲隐晦地拉母亲衣角的那一下,眉头更紧:

“娘你是不是向姐姐借钱了?”

“姐姐在姐夫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姐夫家日子也不好过,姐姐的婆婆本就对她不满,你还找姐姐借钱,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自己家那点家当能值多少?

能卖三两都得夸收货的老爷心善。

而学武要五两银子,剩下的二两哪儿来的?

再联想一下姐姐一大早出现在家里,和二人刚刚的神色,答案不言而喻。

曹母的心一下子就难受起来,不停地抹眼泪道:

“我苦命的儿啊,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曹远瞬间沉默了,半晌道:

“我去田里喊爹回来吃饭。”

……

“我回来的路上见官府贴榜了,说是那只诡兽抓住了。”

从田里回来的老爹一鞋底烂泥,蹭干净后进屋分享消息道。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每人一个粗粝难咽的窝窝头,曹父两个。

再四人分一碗的白水萝卜、腌黄瓜。

最珍贵的是给曹父准备的一个土鸡蛋,只有曹父有,独苗曹远都没有的待遇。

“那可太好了,”曹母在一旁道:“终于能安生了。”

“那群子衙差整天用抓诡兽的由头四处上门,东家拿只鸡西家拿只鸭的,可肥了他们了。”

“东头老王家的还被他们给打伤了,说是妨碍办差。”

曹母絮絮叨叨地和曹父分享自己一早得来的消息。

“还有那个元丰坊自保会,说好的半年交一次钱,结果这都加收两次了。”

“唉,什么世道。”

曹父话少,只偶尔应承。

吃完饭曹莲回了柳家,曹家一家人一起下田,曹远也不例外。

田里天热、日光毒、庄稼叶子刺的人疼又痒,劳累、辛苦,自不必多说。

……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夜晚来临,月光洒下。

忙了一天的曹父休息了片刻又出门去了坊正家帮工。

穷人的一天是不得闲的,除非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去坊正家帮工有钱赚还可以帮家里省顿饭,算是一举两得了。

吃过晚饭的曹远也走出了家门。

上辈子的曹远活了二十年,这辈子的曹远也活了十四年了,两辈子三十四年的生命长度,不短了,却没活出什么高度。

面对这一世的困难曹远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跳出泥潭、过上好日子呢?

经商?不会。

制玻璃、制肥皂?没靠山。

做小吃、卖美食?不知道配方。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又可行的办法了。

体内的玉璧或许预示着另一种办法,从脑海中模糊的信息来看,它能助益自己练武,但目前还在沉寂。

人终究得靠自己。

当然对某些人来说,也靠亿点点父母。

此时是戌时,也就是前世晚上八点左右。

实际上这个时间已经宵禁了,官府不允许普通人四处乱走。

但禁令只管大街上,像元丰坊这种偏远小坊的坊内走动,基本是没人管的。

曹远低着头,一边灵活地躲过烂泥和水洼,一边快步向刘道长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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