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应20(2 / 2)

敖应却忽然道:“我想先回去一趟。”

季三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无亓了,阿爷让他跟好猎人,那家伙不会已经离开这儿,偷偷跑了吧?

“呃……行吧,那就先回丹青居,顺路找个当铺,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季三掂了掂手中的珠子,面带愁容,又发现敖应闷闷不乐的,便伸手搂着他的肩膀道:“想啥呢?”

敖应抿了抿嘴,面上有些忧伤,低声道:“师父走了。”

季三愣了愣,想起敖应说过,他师父要离家很长时间,也不知何时回来,以为小童为此伤心,故而搂着肩膀的手紧了紧,笑道:“嘿!我以为多大事,走就走呗,不还有我陪着你?再说了,还有小白和猎人,小白你记得不?就那个七彩胖马,它背上还藏着我一颗夜明珠呢!”

敖应点了点头,摸了摸怀中那颗珠子,忽然笑了笑。

“行了,快走吧,你身上还有钱吗?”

敖应取出一个灰色钱袋看了看,那钱袋上绣着一朵白云,里面剩下三个铜板。

“一顿饭钱也够了。”季三说道,随即大咧咧朝前走去。

殊不知脚下有一片沾了水的槐树叶,鬼使神差踩上去,竟然狠狠摔了一跤。

“哎呦……爷嘞!”

季三捂着鼻子,发出杀猪般哀嚎。

……

远去山水,落日余晖,炊烟处街巷里,一楼宇间二三人遛四五狗崽,七嘴八舌,十分热闹。

楼前悬着一块漆字招牌,斜阳一朝,“庞氏当铺”四个大字金晃晃,极为惹人注目。

但那二三子的目光却不在此处,反倒盯着那当铺前一个地铺小摊,摊主有一老一少,老的身着黄色道袍,手持一只小楷狼毫,盘坐在地,时顿时停,笔耕不辍。小的穿着破烂不堪,举着一块绢布招牌,上书“神符、解卦、算命、姻缘、调停,一个铜板。”

地上是块方正红布,上面摆满符纸。

一人上前问道:“你这符纸是什么东西?”

那老人放下毛笔,面带微笑,极为热情地解释道:“诸神护体,避灾避难,是为‘平安符’,可保三月福泽,百日平安。”

那人半信半疑,问道:“百日之后呢?”

举着招牌的少年脸上长着许多雀斑,青春正盛,闻言开口道:“百日之后不作数,诸神也要歇息,哪能日日护着你?”

老人回头瞪了弟子一眼,这才又面带笑容,重新瞧着那顾客,循循善诱道:“百日之后你再换一张新的,便可以了,怎么样,来一张?”

那人咬了咬牙,脱了草鞋,从袜子里摸出一枚铜钱,放到红布上。

老人叹息一声,在众符纸里挑了两张神意最圆满的,递给那人道:“开门大吉,便多赠你一张,记得贴身佩戴,不可遇水。”

周围众人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那人急忙穿了鞋,接过符纸低着头朝巷外跑了。

老人见状摇了摇头,又朝一旁弟子道:“有缘如此,也该他那老母病痛消去,重见天日了。”

这番话声音却也不小,地摊前有人却惊讶道:“周老二的娘确是个瞎子,多年两眼不能视物,你这老道看着面生得紧,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笑而不语,绝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他来时瞧见的。

人群更热闹了,又有人上前指着那少年手中的招子,问道:“这调停是什么意思?”

老道解释道:“讲和,若有口角,或是争执,老道可帮忙调停,还是一个铜板。”

那人再问:“姻缘呢?”

老人忽然来了兴致,解释道:“搭桥牵线,若命中犯有孤辰寡宿,可消解。”

却不料那人讷讷片刻,小声道:“能让别的女人看上我?”

众人却还是听到了,有人闻言捧腹大笑,乐道:“怕不是惦记谁家老婆吧?”

人群中嘘声大作,老道皱了皱眉,难为情道:“那……倒是不能。”

那人气得跺了跺脚,骂道:“既然不能,你写个‘姻缘’作甚?”

一旁举着招子的弟子出声道:“我们是算姻缘,撮合姻缘的,岂不闻‘百年修得同船渡’,哪有坏人姻缘、破人前程的?”

老道心中暗暗摇头,其实还是会坏了他人命中定数,不过好坏参半,不好定论。

眼见那人愤然离去,他无奈摇了摇头,靠天吃饭便是这般,老天爷不赏脸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谁让这徒弟的前程就应在隔重城呢?

还是安心画符,多种因果,老道正想让弟子吆喝几声,却瞧见远处巷口走来两个少年,那矮些的极为清秀,高个的则寻常的多。

他又定睛瞧了一眼,其实也没那么寻常,那人印堂发黑,鼻梁不知在哪擦破了,他右手暗中掐了掐,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色,日暮尽是安宁,心中疑惑道:“天地初新,何来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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