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山的狼（2 / 2）

“师兄是让我将这石头打入长剑之中？”

小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借着黄昏，无亓举起右手，夕阳透过红石，翻来覆去却找不见那道金光，只能看见那些极为繁复的纹路。

小先生在旁笑着指了指供奉苏子画像的地方。

无亓不解其意。

小先生摇了摇头，右手捡起一根木柴，在地上画了画。

无亓低头去看，只见地上很快出现小黑山的大貌，山脚还有一座小庙，便惊讶道：“师兄把整个小黑山刻了上去？”

小先生又摇了摇头。

无亓只好挠了挠头，想到小先生修炼闭口禅的事，便没有多问。

问了也是白问。

夜幕袭来，小庙后院里传来叮当的清脆声响。

火炉旁一人光着臂膀，面庞在火色照耀下如古铜一般，握紧铁锤的手臂一起一伏，力道控制极稳。

长剑剑胚成形后，无亓将小先生雕刻的红石放在一起烧制。

朱红色的石头与剑胚接触的一瞬，便融化为血红液体，如颜料般染遍剑身。

无亓高兴的注视着这一幕，正打算将剑胚取出时，异变陡生。

咔嚓一声，长剑忽得拦腰折断，火炉轰隆一下炸了开来，炉火朝四处飞溅，无亓反应迅速，急忙躲闪开来。

马厩屋顶却被点燃了半边，大风一刮，烟雾弥漫开来，直呛鼻息。

马厩里传来一声嘶鸣，小白哒哒跑出来观望，不满地踢着地面。

无亓顾不上查看剑胚，只好将淬炼长剑用的清水拿去救火。

小先生也赶来查探，见到无亓才长舒一口气，无意间瞧见地上躺着的半截剑胚，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无亓扑灭火势，安抚好小白，恰巧看见这一幕，歉然道：“许久没打铁，生疏了。”

小先生俯身捡起沾着泥土的剑胚，抚摸剑身，许久后，他忽得一笑，竟抱着剑胚跳了跳，才觉失了师兄的稳重，面色瞬间涨红起来。

无亓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见状也很是喜悦，不顾身上的汗臭味，登时给师兄一个熊抱。

随即接过剑胚一看，剑身呈暗黑色，剑柄处隐约有道金线，但并无其它特别之处，也不知师兄高兴什么。

小先生本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此刻被师弟一搂，竟呆站在原地不停眨眼。

无亓又有些忧愁，之前的剑早已在黑山中损坏，如今又打了把残剑出来。

说是残剑，其形是断剑，更像一把短刀，上手挥砍一二，倒是颇为顺手。

不过用剑惯了，换成刀怕是一时难以适应。

无亓不想师兄心意白费，便挥“剑”挽花，笑道：“正好，用着很是趁手。”

小先生见无亓欢喜，心中也开心起来，稳重地略一颔首。

小先生走后，无亓便继续挥舞短剑，扫刺片刻，最后渐渐挥砍起来，如此练习半个时辰，他才带着断剑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后却又迟迟难以入睡。

索性摸黑起身点了烛火，从怀中摸出白日里得来的书稿。

昏黄的烛光照耀在纸张上，漆黑的笔迹历历在目，首页潦草写着四个草书大字——《大道初识》。

无亓对这本修行入门的书籍有着太多的渴望，正真得手却又犹豫起来。

无论是前生今世，道这个字包含了太多的玄妙，但谈及修行，无疑是需要天赋作为基石。

王账房答应帮他找到这本书，却要小黑山的青狼丹来换，无亓一口答应下来，他从不觉得这是多难的事。

黑山的狼极为凶狠，一但招惹便是不死不休，对猎物极其残忍。

但他不是猎物，他是猎人。

可偏偏这几月他走遍小黑山外围，甚至一些较为危险的深山老林，他也没能找到一只青狼的踪迹。

这才有今日客栈中的一幕。

但无亓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愣愣地盯着书稿上那四个大字，脑海中不断响起苏无名最后说的那句话。

“初八，初八？”

想起王账房的模样，无亓的心中有些猜测，窗外星光稀疏，大风也停歇下来，困意忽然袭来，无亓不觉间伏在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