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1 / 2）

岚昭楠送源慕言回了家，自己则又懒散的走在阳光沐浴下的一条山路，时序已来到傍晚，天边的晚霞似紫色火焰般灼烧着天际。

据早上的事其实他已经辜负了那位中年........那位猥琐中年大叔的“祈祷”

他一身懒散的打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猛然一只看上去成年的狗飞奔而出，后面仍旧跟着6中正年幼的小狗，那算是岚昭楠为数不多的亲人，之前他与父亲隐居在此处，父亲还坚强正常的时候，岚昭楠学习风貌正好的时候，他们总要每晚来山后逛上那么一圈，也就是那一日，岚昭楠正扶着（别问为什么扶，后文有解释）父亲走着，偶然间他看见有一抹雪白与周围光景截然不同，他给父亲说道，慢慢扶着他坐下，转身去看了那片山沟中草丛里的雪白，是一只小狗，岚昭楠吃惊，它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好似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当然岁数应该是要比婴儿大的）岚昭楠有些动情，他又转身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思索了片刻就赞同了，岚昭楠这一看，急忙再次转身跳下山沟，英雄救狗，身后还传来父亲的提醒声。不出一会，岚昭楠便抱着它爬上来，之后一手扶着父亲，一手托着小狗，往家走去，一路山他时刻注意着小狗，的确雪白，可严谨和深深地闭上，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想到这，岚昭楠不免又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他让父亲先去休息，自己则为这只小狗洗了个澡，静静的呆在它身边，不久，它睁开了眼，露出了水汪汪的眼睛，岚昭楠欣喜的笑了……后来跟着它生活在了一起，跟据爸爸的引导，还辨别出是一只母狗，为它取上了“球球”这个满腹寓意的名号，在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球球的肚子就大了起来，起初岚昭楠还以为他外出吃得多了，可直到后来，岚昭楠放学回来，屋子里满是血迹，岚昭楠还不知道怎么了，惊奇的奔向沙发，父亲倒还安稳的睡着，反观球球，身下有6只真正“襁褓中的婴儿”只是狗爸爸至今下落不明，岚昭楠到也不在意，时候打扫了血迹，给了球球一点吃的，回到卧室淡淡的笑了笑。

反说回现实，这扇门呢坐落在柳叶中学的山后，算得上是山上不多的一家居所，别有一番“隐居”的滋味。

“爸，我回来了”。岚昭楠看了眼狗群，附身摸了摸，安慰一个个在家不能去玩的孤独，转身又脱下书包，放在了刚进门一旁的桌子上。

屋内的布置很简朴，刚进门摆着一个长桌，一直延伸到客厅，客厅极小，唯有一排沙发，却连台电视都没有，屋内有只有一间房子，父亲留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已天天晚上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空气中满满充斥着酒的气味，地上也随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岚昭楠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坐下又注意到父亲从身后走来。

“楠楠回来了？”父亲摸索着前进，那些小狗识相的没有挡在他面前，自觉地窝向自己方圆不足三米的小窝，狗妈妈开始哺乳。

父亲摸索着走向岚昭楠的卧室，眼看就要踩中一个酒瓶，岚昭楠听到动静的一瞬间转头看向父亲，忽又注意到父亲脚下的酒瓶，急忙扶着父亲让其坐在了沙发上。

可以看出，岚昭楠的家境并不很好，只有他和父亲相依为命......

原本他也有一个完满的家庭的，一切的意外来自于一天午后，父亲骑着一辆摩托带着他和母亲......那时的他们虽然也很贫穷，但过得很幸福，每天下班与放学的人交汇在一起，屋子里的老人等待着子孙儿女的归来。他们挤在一辆小小的摩托上，次次躲着交警的眼线，天天研究着隐蔽的路线，那时岚昭楠的成绩可是位列全年级第一......

可一天午后，父亲本正和母亲聊着家常，岚昭楠洗耳恭听着。可一瞬之间的鸣笛声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父亲刚转眼看去，便见一辆卡车向他们急驶而来，父亲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反应用身体保护家人，可车头少了把控，急冲乱撞。不过纵使坠下车的最后他依旧抱着家人，一旁的摩托车与卡车相撞，眨眼之间摩擦出火花，转瞬便是卡车略微的打转以及迸裂的些许碎片，而摩托车自从离开主人撞上卡车之后更是失去方向感像无头苍蝇般甩向一旁。而那迸出的碎片一道道划过父亲的脸颊、身体，更甚至......似流星般划去了父亲铮铮有神的双瞳.......两道雪花喷洒在母亲与岚昭楠身上，被抱在最里面的岚昭楠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渐渐失去光亮的双目，和逐渐嘶哑的声音，母亲更是不断的嘶喊，而一旁的卡车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父亲渐渐失去了光芒，岚昭楠那是却很小，唯一能保住他们性命的也便只剩下了吃惊的母亲。刹那间街道上都围满了人，可就是无人愿意帮忙或求助，只是拍照与吃惊。母亲来不及思考，挣脱开父亲的保护冲在他们身前，奋力的将他们推向一旁，父亲感受着不知名的推力，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大喊着不要，可时间仍一点一滴的流淌而过，父亲也紧抱着岚昭楠，眼见卡车不断的驶向母亲，而母亲却还转向头看着岚昭楠，用口型说出了一句话，岚昭楠静静地看着一切无声息的发生，母亲刚说完唇语，卡车便如惊涛骇浪般吞没了母亲，一系列变故发生在须臾，可唯独那唇语好像定格......或者说窃取了时间。母亲屹立的身形一瞬之间倒塌，被捻的血肉模糊，而卡车.......却还是整个车身捻了过去，直至驶向大桥，坠下了大海，留下倒地不起的母亲，浑身是血，骨头插满器官，却保住了年幼岚昭楠性命的母亲，永远屹立在岚昭楠心头，剩下的，只是父亲无声的哀嚎........

就这样，原本幸福温馨的家庭只因一场车祸而拆散，事后当地政府来调查.......竟因为卡车是上市集团用来运输货物害怕影响名誉而隐瞒真相，父亲也因此分外恼火，带着岚昭楠寻人在柳叶中学的山后隐居起来。

至之后，奶奶遭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卧病不起，几年后，便去“寻找母亲”，而爷爷也受不了家庭处境的一度落差，自殉喝下农药丢了性命，整个家庭也就只剩下依旧坚强的父亲。

其实父亲也想过自杀，可以想到母亲为自己留下来的儿子，便一度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父亲因为双目失去了光亮，天天以饮酒为生，这么多年与儿子相依为命，靠着政府对贫困居民的抚恤金度日.......

岚昭楠自那之后好一段时间都在回想着母亲最后对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可也一直没有猜出，抚恤金能供他上学与父亲喝酒便够了，他实在不敢奢望去报什么唇语班或者自己喜爱的兴趣......并且因为众多亲人的纷纷离世，自我的学习也一落千丈，整天便混在学校......

“楠楠，家里还有酒吗”。父亲看起来是刚睡醒，醉醺醺的询问着岚昭楠。

“没了爸爸，你这样子也不能喝酒了，你还是去休息休息吧，我去写作业了”。岚昭楠回答的很敷衍，说罢便起身朝房间走去。

“楠楠你今年几岁了？”父亲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像是随口问道。

岚昭楠有点诧异，不过并没有多问，还是如实回答了：“18了呀”，岚昭楠转过身看着眼前受尽沧桑的父亲，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又补充问道：“怎么了”。心里还嘟囔着“上周三还是自己的生日”，不过他并不敢也不想说，他知道家庭的处境，也不是很想让父亲为难。

“嗯.......今天是22年吧？”父亲又问道。

“23年了.......”岚昭楠略显窘迫，但还是耐心的回答，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时间对父亲一点点的侵蚀。

“噢？今天是几月几号啊？”父亲又问出了个问题。

岚昭楠这下真诧异了，开口说道：“4月21了，这又怎么了，爸爸你今天很奇怪诶”。

听到这个日期父亲显然有点吃惊，开口道：“嗯......这么说，楠楠要快高考了啊”

“对呀，一下子时间就变快了呢”。岚昭楠感慨着时间的飞速流逝。

“楠楠准备好了吗？”父亲这次显然带点关怀的语气询问道。

“嗯”岚昭楠轻声回答着。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很确定，要说之前的进展那么现在肯定会很自信，可.......

“楠楠努力就好了，以后的路在你自己脚下，希望的丝线永远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加油哦”。父亲忽而显得有点精神焕发的对岚昭楠说道。

岚昭楠一下子愣住了，他有点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自从那件事之后，父亲就很堕落，不过竟一谈到自己高考这件事显得如此精神，自己心中也不免有点激荡与澎湃，说道：“好”

“今天早上有个很怪的人吧，应该是.......卖内裤的吧？”父亲又问出来了一个与前面所有毫无相关的问题，这不是理科生独有的秘技——“神转折”吗？

“欸？！”岚昭楠心想：“爸爸今天是怎么了啊，的确很精神就不说了，但怎么感觉有点.......神经呢，而且他怎么会知道早上那个猥琐大叔啊，他明明一直在家而且眼睛已经........”

他看了看书包，其实是想了想书包里的内裤；

面对父亲，岚昭楠只得如实回答，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对呀，您怎么知道？”

“你妈妈说的”父亲显得很平静的样子。

“妈.......妈妈？！”岚昭楠显然很吃惊，他已经有六七年没从父亲口中听到过母亲这个称呼了，他一时间心里也五味杂陈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内心的情感，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你妈妈确实挺神秘的，从她口中的‘预言’一一证实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她很会算卦，总之就是很神奇，在那一天.........你放学前，她就给我说出了今天的时间和事情，我那时候也很是纳闷，你怎么会遇到那种人，还非要在那么远的时间又说这么远的未来。她还说什么.......开放极海，幽都什么的，就像是玄幻世界那些名字，爸爸这几年也只顾喝酒，没怎么关顾过你，你还看那些玄幻小说吗？嗯……这么想来，你妈妈啊，是个很伟大的女人呢，只可惜.......我没能保护好她”。

父亲说着，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