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坑爹的玩意儿16(1 / 2)

丕州城外,康王大帐。

“父王,不能轻信那狗皇帝的承诺,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啊!”

“是啊,父王,上次若不是您心慈手软,说不定大事就成了!何苦受那乾泰小狗的气!还被削了封地、夺了兵权!”

“住嘴!那是你们的弟弟!他若是狗,父王和你熹皇叔算什么?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可是,父王,我们若然退兵,乾泰他必会以小人之心,时时提防咱们康王府!到时候,势必又要再度削减封地,甚至还可能直接褫夺您的王位啊!”

“父王,乾安说得对啊!连咱们私底下苦心经营的军队怕是也要被尽数收编的。没有了兵权,我们康王府在其他亲王面前,如何抬得起头啊!”康王世子伶舟乾朗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回复道。

如今,自家的私兵队伍已然攻破了两府十八县,眼瞧着就要打下丕州来了,此时放手投降,他不甘心啊!

“乾泰已向为父承诺,绝不追究王府的责任,你皇祖母也说,一家子有事好商量。你们即便不信乾泰,难道连皇祖母都不相信了!”

“父王啊!皇权在人家一家子手里啊!”

“什么混账话!那是你的亲祖母!我的亲娘!谁一家子?我们不是一家子?”

听康王如此说,乾朗便给乾安使了个眼色。对,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世上哪有不了解老子心思的儿子呢?兄弟两个知道自己的老子是最重亲情的,不然,若是认真闹起来的话,当年皇位怎么会轮到三叔继承!“唉,父王糊涂啊!”

“你拿他当亲人,那只把你作下臣啊!”

康王大帐里的一番对话,让兄弟两人明白了,父王这是铁了心要和谈了。都是那封所谓的狗屁家书和那个叫李逸的小崽子给害的!

两位世子不糊涂,既已明知拗不过自己的父王,那便先佯装答应吧,到时候把那个混账小郡王给绑了,把祺国并乾泰派来的和谈人等都给宰了,朝廷必会与他们势不两立,那时,父王即便再心软,恐怕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对,今晚还要约见一下拓跋青那厮,让他丕州一战接着放水,多早晚我们打回长宁,夺了皇位,再多多赏赐他们拓跋家也就罢了。”

到底还是年轻啊!人家拓跋家已经是太师之尊、手握兵权了,你还能赏点啥?异姓封王吗?还是说赏个公爵?你先问问自己那些天家庶出的公爵叔叔们、兄弟们答不答应吧!

主意已定,两个年轻人便俯身跪倒,回禀道:“父王教训得是!是儿子们糊涂。毕竟都是一家人,又有皇祖母许诺,自然是不妨事的。”

“儿子们这就下去准备,想来这两日李逸的车驾队伍也就该到了。”

康王伶舟焘见两个儿子如此说,便只当他们是醒悟了。心下也觉得宽慰,遂点头道:“如此甚好。”

这世界就没有不相信亲生儿子的爹,这世界也从来不缺少坑爹的儿子。

开平八年二月十五日,月圆之夜,康王丕州大营。

王帐外张灯结彩,潇洒成性的富贵王爷,从丕州城中请来了最好的乐坊;此时的军营内,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王帐内歌舞升平、喜气洋洋、一派祥和,众人把盏狂饮,得欢作乐。奉敕命前来保护小郡王安全的兵部侍郎早就喝得烂醉,瘫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至于到底是真醉假醉,真睡假睡,恐怕只有前几日参与了小河堰密谋的那三个人,才心知肚明了。

这一边,康王爷毕竟有了年纪,加上心情欢愉,又见了个十分投缘、颇具才情的外孙,所以忍不住就多贪了几杯。这会子,老爷子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前往寝帐安歇去了。眼下,整个大帐中,只剩下祺国并安西朝廷派来和谈的几位官员,两位世子、醉得人事不知的拓跋青,还有那个觉察事情有些蹊跷,却仍旧面带微笑、执杯小口啜饮的升平郡王李历桐。

“儿郎们,动手!捆了李逸这厮,还有这些朝廷的狗官、祺国的探子!”

康王世子伶舟乾朗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大帐周围的军士门一涌上前,依言将那不知所措的一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拓跋青带来的朝廷卫队,早就在这个小狐狸的吩咐之下,与康王的私兵们耍作一处、醉成一团了。至于李逸带来的那小队祺兵,更是在变乱一开始便被缴了械,关押进随军牢营之中了。

“伶舟乾朗,你想背着王爷造反吗?!”眼见形势不妙,跟随李逸前来的安西御史大夫赵天祥喝骂道:“尔等真真狼子野心!”

“闭嘴吧,老家伙!你很想死吗?”伶舟乾安一面怒斥,一面命人将那死老头的嘴堵了起来,以免其惊扰了寝帐中安歇的老王爷,坏了大事。

“如果不怕死的话,诸位尽管嚷,只是这嚷嚷的代价,就是明儿一早被拿来祭旗!”伶舟乾朗看着那几个欲待开口叫嚷的安西官员,眼神肃杀地威胁道。

反观李逸这边,倒是没事人一样。就连他带来的两个祺国的和谈副使,也都面无表情,任由那群私兵捆绑摆布。李逸本人,更是全程带着笑,望着自己的两位表舅,还意味深长地瞅了瞅躺在桌子上纹丝不动、宛如死尸一般的拓跋青。

伶舟乾安被他那张莫名其妙的笑脸看得有些发毛。于是便喝问道:“你笑什么笑,小崽子?!”

“回乾安表舅,就是觉得一家人这样耍耍闹闹的,像过家家,有些好玩罢了。”李逸见问,便回复道。

“这孩子是傻的吗?眼见祸事临头,还能笑得出来?真以为是在玩游戏吗?”伶舟乾安心里有些打鼓,他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清俊少年,于是便向大哥乾朗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伶舟乾朗听见自己的祺国外甥如此说,也有些兴趣。大概,这孩子是来之前留了什么里应外合的后手了吧。不过,不管怎么安排,想要突破他康王府重兵把守的牢营,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你想里应外合,也得我给你这个机会啊!”伶舟乾朗一面想着,一面对着李逸后背就是一记手刀,直接把这孩子打晕了过去。

“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了。”待打晕了李逸之后,伶舟乾朗便吩咐将人带进牢营。为了防止李逸用计、里应外合,还特意嘱咐将他单独关押。

然后,两位世子还把今夜参与事变的军士、下人等都拢了过来,吩咐道:“若是王爷酒醒,问起李逸,便回说小郡王酒醉,已入军帐安歇去了。余者休要多言,我自理会。”又嘱咐他们小心留意,谨防老王爷天亮前前往牢营大帐。

安顿好一切之后,两位世子便吩咐营帐周围的所有军士与仆从退下。当帐内仅剩下小河堰密谈的三人组时,在酒桌上趴了半天的拓跋青突然“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

“恭喜两位世子,经此一夜,大事可成了!小河堰会谈之后,我已将二位世子的心意禀明家父。老人家也是十分欢喜,并将我拓跋家的兵力尽数交由二位节制。目今,那三万精兵俱已屯扎在丕州城内。待明日,我与两位世子里应外合,将这丕州城拱手相让。到时,你我两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何愁大事不成!”

乾朗、乾安兄弟听如此说,亦是眼放精光,仿佛两人已经登上了那个九龙宝座一般。唉,皇位底下汹涌着的鲜血,何时停过啊……

见兄弟二人如此,拓跋青这个小狐狸赶忙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有功不受禄的买卖,怎么能够让人安心呢?眼前伶舟家的这两个小狗,虽然鲁莽些,但却并不愚蠢。于是,这位安西兵部侍郎便趁势说到:“只是,待等功成之日,家祖封王一事,还请两位世子在康王面前多多美言……”

兄弟二人听如此说,忙笑道:“这个自然,何消吩咐?”

三人商议完毕,拓跋青便带兵回了安西大营。这边,乾朗、乾安兄弟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起来。虽说赶上了月圆之夜,但天上那些厚厚的云层,还是给兄弟两人带来了绝佳的办事条件。

十四日夜,在世子大帐门口听候差遣的黄三儿被叫了进去。作为伶舟乾朗的心腹之人、贴身校官,黄三儿在这位康王世子跟前,那是绝对的赤胆忠心,哈巴小狗。所以,但凡有些主子不方便做的阴私之事,他总是义无反顾地冲在前面,因为往往这样的事儿,主人给的赏赐和好处,那都是大大滴啊!

这一夜,伶舟乾朗吩咐他去做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那就是去宰了康王爷的红颜知己,当年从长宁城带回来的头牌清倌人,顾师师。而且,照世子爷的意思,在送她奔赴黄泉之前,自己还可以为所欲为。师师姑娘那样的人品、那样的身段、那样的才情、那样的美貌,试问这时间有哪个男子不馋得慌啊!这会可要便宜死他黄三儿了!

十五日夜,虽是月圆,但空中那层厚厚的云朵,还是给黄三儿这个奸诈小人提供了绝佳的办事条件。想想等下那一场温香软玉的美梦,黄三儿禁不住哈喇子直往下淌。只见他提起朴刀,悄咪咪地便朝着军营中央的一座锦帐边靠了过来。

闻着帐内的清香,想着床榻上安睡的美人,蹑手蹑脚钻入帐内的黄三儿不仅心驰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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