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阳诡录侠剑现世(2 / 2)

“杨大叔,男的会武功,女的不会。”

李狗儿说道。

“观察的很细致,但是不会武功,不代表不会制毒。”

“杨大侠此言差矣,这对男女的双手都比较白净,不像会炼毒,且他们精神饱满,说明未曾被毒性感染。”

陆知泉插上一句,杨凌锋微微一笑:“你观察的更加仔细,因为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愿闻高见。”

“我年轻时,曾去往西域,那里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只需将原料,也就是一种草,捣成粉末,然后辅以各种香料,最后做成一颗药丸,只要服下,半个时辰之内,不受任何毒素侵蚀。”

说罢,杨凌锋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将两颗白色的药丸给了二人。

“这就是那种药,其名为:十全散,你们可以闻一闻,这种药丸一旦服下,身上就会出现一种异香,而这种香味,在他们身上可以闻到。”

陆知泉尽全力嗅了嗅,但是依然没有找到相同的气味,李狗儿也是如此。

“....”

“总之,他们服用这种药物,一定和制毒脱不开关系,或者说,他们也在避免别人对自己下毒,如果顺着第一条线,那么凶手就是他们,如果是第二条线,我们可以排除他们,凶手就是另外两户其中之一。”

“杨大叔,我比较好奇那位闭门不出的白发客。”

“遇到你们之前,我曾在洛阳呆了大概四日,洛阳客栈就住了三日,除昨天枢密使来到这里,此后再无新客,三日内,白发丈客未曾出门过,餐食都是让一与其伴行的童子传递。”

李狗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整整三日未见其人,是极为古怪的,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如果是一直不出门,那便没有机会下毒,而下毒的人,必定会接触他人。

“杨大叔,我觉得那位丈客也可以排除,因为不出门,便没有机会下毒。”

“他们中的毒我也未曾见过,但如此阴狠,必是魔教所为,也就是说,这家客栈内,就有一个极擅施毒的魔教中人。”

杨凌锋说完,三人都陷入死寂,不见仙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喽啰,而洛阳作为新魔教的根据地,出现的对手肯定难缠十倍不止。

就在三人沉思之际,客栈老板走了过来,将一本册子放在了桌上。

“这位客官,昨日和前日的开销,还请付一下。”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头上缠着头巾,脸上面无表情,杨凌锋不好意思的抱拳道:“店家,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付。”

杨凌锋翻了翻包,却始终没能翻出些什么来。

李狗儿率先看破了他的窘境:“店主,我来替他付,然后再续两日两夜,另外再加我们二人,也是一样。”

说完,李狗儿豪爽的将一錠银子放在桌上。

“嘿嘿,好嘞,汴京来的客官真是豪爽!”

在付钱后,陆知泉和杨凌锋开始交谈,并未注意到老板的这句话,但李狗儿,却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

陆知泉和杨凌锋聊了很多,从出身到武学到人生,再聊到自己的经历,最后又聊到了兵器谱上,这二人都带有极其强烈的武痴熟悉,一般人根本无法介入他们的谈话。

“陆少侠,在这种年纪就取得了不俗的成就,我很佩服。”

桌上聊到正酣,酒也喝完了几坛。

杨凌锋和陆知泉聊开之后,先前洛阳界发生的事情烟消云散,二人借着酒劲开始大聊特聊。

“杨兄,我真以为你要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出剑,若是如此,我必定抵挡不住。”

陆知泉聊起了杨凌锋将要出剑的那一刻,杨凌锋也哈哈大笑道:“我通常不会出剑,如非迫不得已,我更愿和善示人。”

“杨兄在兵器谱位列如此之高,想必也是经历了千锤百炼。”

“当年,我凭腰间的这把剑,荡平了楚地所有门派,之后被江湖下了驱逐令,永世不得再入楚地,那期间,我伤害了很多人…罢了,罢了!”

“杨兄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是谁?”

“其实,所谓的兵器谱前列之争,大多是一招的差距,排行前五来说,除了位列第一的霸王刀我自认不是对手以外,其他人,差距都及其细微。”

“杨兄觉得我还差在哪?”陆知泉发问道。

“你的剑招包含了太多的杂念,并不纯粹。”

杨凌锋继续喝了一口酒。

“而且,你的力量有所欠缺,无法发挥出你剑招最大的威力。”

说完,杨凌锋伸出右手放在了桌上,摆出来一个掰腕的姿势,陆知泉见状迟疑了一下,也把右手放在了桌上,和杨凌锋握上。

“你尽管尝试扳倒我的右手。”

“那就得罪了!”

陆知泉猛的将力量全部灌注在右手尽全力压下,可杨凌锋的右手竟然纹丝未动!

“力量确实有欠缺…”

杨凌锋说完轻轻一压,陆知泉的右手就被压到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惊雷剑式,是将个人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招式,每一击,如同惊雷在天际炸裂”

“你今天本有机会见识到,可惜,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杨兄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不会对朋友出剑,你们替我付了住宿钱,又请我喝酒,那我们就是朋友。”

“杨凌锋不加任何掩饰的豪爽让陆李二人倍感亲切,二人随即端起碗敬了杨凌锋。”

这时,原本三人欢乐的酒局氛围被打破,一个长辫男人从二楼一跃而下,走到了邻桌坐下。

“店家,来一坛酒,女儿红。”

“客官,我们这可不卖女儿红。”

“嗯?不卖女儿红你开什么店??”

“客官可以到洛阳酒家去,我这里,不卖女儿红。”

“奶奶的,还敢还嘴逐客?”

辫子男猛地一拍桌子,将李狗儿吓了一跳,李狗儿看了看桌上,递过去一坛地瓜烧:“这位大哥,消气,我们有酒可以分享!”

“谁他妈要你的酒?喝啊!!”

长辫男一把将酒坛击碎,陶瓷碎片甚至落到了他们的碗中。

陆知泉马上站起身想讨要说法,但杨凌锋拦住了他,杨凌锋起身走到了长辫男跟前,面带微笑一脸打趣的看着他,长辫男也看着杨凌锋,直到二人四目相对,杨凌锋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无比,长辫男也有点发怵,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长辫男并未完全退却,而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杨凌锋,直到他胸口剧烈起伏不断。

“怎么?你不敢出手吗?”

杨凌锋轻蔑地发问,长辫男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抱拳赔罪后,笑着赔了三人一坛酒。

奇怪的是,长辫男在得知没有女儿红后,并未选择饮其他酒,就匆匆的走出客栈。

李狗儿三人喝完之后,便入房休息,到了第二天早晨,一声惊恐的尖叫贯彻了整个客栈,陆知泉立马翻身醒来,提着剑就冲出了门,他看到的是已经站在一楼的杨凌锋,店家,和站在一旁的春,她身后还有一个怯怯的童子。

陆知泉从二楼一跃而下,走到了人群中,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一丝生机的,是那个长辫男。

店家开始对所有人指指点点:“这已经是第四起了!每每有人莫名其妙的在我客栈丧命,这次哪怕连枢密使在,都敢犯案!”

杨凌锋默不作声,蹲下将长辫男的身体翻了过来,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不寒而栗——长辫男的身体内脏已经被掏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空洞。

就连春这种心理素质极强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魔教所为,从现在起,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客栈半步。”

杨凌锋冷静说道。

“我才不陪你们在这疯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店家说完就想离去,杨凌锋就已经闪至身前,他拔出佩剑立于原地,让人胆寒的杀气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店家见状摆摆手也退了回去。

“现在,你们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昨晚你们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

还没睡醒的李狗儿和那对男女也被请了下来,唯独那位住在一楼的白发杖客房门紧锁,不管如何呼叫都没有反应,杨凌锋见状对其座下童子问道:“为何这位杖客闭门不出,此次敲门也毫无反应?你平日敲门应当可以进入,今次是怎么回事?”

那名童子也慌了神:“平日里,我敲门,尊师都会开门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而且门也被从里面锁住。”

陆知泉听言管不得这么多,直接猛地一脚将门踹烂,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人更加的不寒而栗,那名杖客眼神惊恐的看着天上,嘴巴也未能合上,身体从胸前自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内脏也毫无疑问的被摘走。

童子见状马上跑过去抱着尸体痛哭起来。

李狗儿闭眼沉思,随后抛出一句话:“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闻言,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陆知泉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昨晚我们三人饮酒后,便早早回房休息了,直到早晨听见了惨叫。”

“敢问是谁,最先发现了这名长辫男的尸身?”

李狗儿问道,与此同时在观察各个人的面部表情和反应,

那对男女中,女人依然是面无表情倚靠在男人胸前,男人则是面露几分不悦。

店家则是在一旁翻着眼珠不停打量众人。

枢密使春则是一直盯着杨凌锋,杨凌锋则是在低头沉思。

“是我最先发现。”

店家站出来回答道。

“能仔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我记得是天刚刚蒙蒙亮,我起床正好在温酒,结果发现地上倒着一个人”

“我第一反应当然是上前查看,结果发现怎么叫喊,怎么推动,他都没有反应,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于是就大喊起来,将你们惊醒至一楼。”

尸体周边,没有任何血迹,但挖出内脏,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李狗儿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开始询问起了每个人。

首先是店家

“店家,请问你对死者了解多少?”

“这倒没有什么了不了解的,不过都是到我这投宿住店的客人而已。”

“等等。”

杨凌锋打断了询问,他蹲在尸体边,终于让他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看了看春,随后说道:“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你也不用派人去找他俩了,他们已经死了,死于毒,而这个男人,也是死于毒,一种很猛烈的毒。”

春闻言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冷静:“好,你能确定投毒的人,和下手的人是同一人吗?”

“我不能确定,因为他们至少是全尸,而且走的很安静,你放心吧。”

李狗儿将这几天所有的见闻结合起来,所有的线索一并串联起来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各位,制毒的人,和掏心的人,我都知道是谁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了李狗儿,李狗儿也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推论:“从我们赶到洛阳开始,洛阳界外,我们偶遇了杨大叔,当时他在检查两位从使的尸身,可见,两位从使先于杨大叔抵达洛阳界。”

“没错,是我让他们去的为了在杨凌锋经常喝酒的地方...拦住他”

春听完李狗儿的起始分析,连忙应答,杨凌锋也扶额叹气。

李狗儿继续说道:“从洛阳到洛阳界的距离仅为二十里,以两位从使的轻功到那,必然要催动大量的内力,才可以先杨大叔抵达洛阳界,前提是杨大叔只是悠闲赶路。”

“没错,我确实是为找一清净地方喝酒,所以没有那么急躁,更谈不上用轻功赶路。”

杨凌锋补充道。

“那么,先前检查两位从使的身上,既无外伤,说明毒药是由内服下,从使死时,脸上带有微笑,说明有事情值得他们开心,我想,可能正是先杨大叔一步抵达洛阳界,完成了春使的任务,他们才感到开心。”

春听完分析,攥紧了衣角,双眼湿润起来,但仍是一言不发。

“此毒,应当是根据人的心跳来催发,运动越剧烈,毒性上来的越快。”

小兄弟,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样仍然无法确定凶手。

杨凌锋说道。

“杨大叔不急,我这就将整个事件还原。”

“毒应当是下在酒中,这家客栈奇怪的地方有两种,明明售卖女儿红给这对男女,但轮到长辫男时,却说自己不卖女儿红,我们将另一种酒烧刀子给长辫喝时,长辫显得非常愤怒,能让所有人中毒的方法,那就是在生活当中,而我们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喝了店家提供的酒——烧刀子,而毒,也正是下在这烧刀子当中,长辫男因为不经意间撞破此间,而被店家灭口,这也能得出,他为什么如此抗拒喝烧刀子,宁愿跑的远远地,也不喝店里的其他酒。

投毒者自然是店家,制毒者,我相信和你们脱不开关系!”

李狗儿指向了那对男女,女人依旧是面无表情,而男人则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派胡言!”

“你的双手修长且无暇,无任何被毒素腐蚀的痕迹,但这却与你的实际情况截然相反,因为你带着剑,是习武之人,不可能双手如此细嫩。”

“谁说带着剑就是习武之人?”

“你的语言可以欺骗的了我,但是身体却做不到,你的装束和身材,加上那时刻紧绷的状态,说明在场有人给你带来了非常大的危机感,而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的注意力除了在旁边这位姑娘身上之外,便全部集中在杨大叔身上,而店家,你甚至看都未曾看一眼,似乎是相当熟络的老熟人一般。”

男人脸上的喜悦之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

但李狗儿仍然在继续他的推论:“我们明明是初到客栈,可替杨大叔付钱时,店家竟然一口说出我们来自汴京,我们没有汴京口音,身上的装扮也都是麻布粗衣,如果让洛阳的百姓辨别我们来自哪里,他们大致会认为我们就来自本地,或者来自更加偏僻的地方,绝不可能把我们和汴京这种繁华之地挂上钩,由此可见,店家你早就调查过我们,知道我们来自哪里。”

店家此时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李狗儿见状继续推理:“店家,如果我想的没错,你就是洛阳客栈内数起江湖大案的幕后后手,而这对男女,大概是你对女子下了毒后,逼迫男子为你制毒并勾结在一起害人性命,白发丈客和长辫男子,我在兵器谱上已找到他们的名字,分别位列第九十七位和第八十六位,你开客栈,只为某种目的来残害江湖中人,只是运气不好,这次遇到了我们,长辫男和丈客的内脏,应该在后厨可以找到,因为你平日里提供的餐食,用的就是这些东西!”

“呵呵,呵呵呵...小鬼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店家突然一改寻常那平和的表情,低头阴笑了起来。

“杨大叔,陆大哥,我们都已中了他的毒,切忌不要过于剧烈的跑跳!”

李狗儿大声提醒起了二人,此时,店家将脸上的画皮一扯而下,露出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兵器谱第三的杨凌锋,第十七的陆知泉,还有个脑子灵活的小子,不知道你们三人的内脏口味如何?”

客栈一楼的门被店家一挥手锁死,童子立马找地方躲避,毒男将那名女子放在一旁后,也站在了店家旁边。

“看来,我们的对手有两个。”

杨凌锋和陆知泉同时拔剑而出,同对面的店家和毒男形成了对峙。

“那么,你站哪一边?春”

“我不站任何一边,官家不介入江湖事端,这是几十年的规矩,只不过,不论你们哪一方胜出,我都会逮他。”

“那是最好,我也嫌麻烦,陆老弟,这个毒男交给你,这个丑八怪么....让我来!”

杨凌锋话音刚落,便和陆知泉一同弹射出去,闪身靠近了自己的对手并展开交锋。

“画皮之下,竟是如此一副模样吗,店家,烧刀子我很爱喝,但是魔教,我也是一定要铲除的!”

杨凌锋迅猛的一剑劈向店家,店家也是用手臂硬生生抗下,就在杨凌锋纳闷为什么可以徒手防住之时,店家缓缓走到了柜台前。

“我小时候,因为被生父虐待,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呵呵,是神教接纳了我,给了我第二条性命,如今,你们这帮杂碎居然想要颠覆神教,不可原谅!”

店家猛地一拍,数十个铁环自柜台弹出,他伸出双手,直到所有的铁环套入小臂。”

破晓时分,本该安静的客栈内瞬间充斥着紧张气氛,杨凌锋与店家的对决迅速升温。杨凌锋,一位在剑法上有着极高造诣的宗师,位列兵器谱第三位的绝世高手,面对的是魔教铁拳,这场战斗,不仅是实力的比拼,更是理念的较量,杨凌锋率先发动进攻,店家也对他的攻势做出回应。

剑影与拳影在空中交错出致命的光芒,每一次的碰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三十回合下来,两人的技巧、速度和力量达到了极致的展现。

在这持续的交锋中,杨凌锋不断地试图用话语触动店家的内心,试图唤醒那个被仇恨和黑暗遮蔽的灵魂。杨凌锋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一种强烈的期望:“我们都是被命运折磨过的人,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向黑暗屈服。还有希望,还有选择。放下仇恨,让自己的心灵重获自由。”

对此,店家在激烈的战斗间隙,竟也给出了回应,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冷笑和怒火:“你以为你了解我?你以为几句大道理就能抹去我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太天真了,杨凌锋。这个世界,从未对我有过仁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反击那些欺压于我之上的人。”

当两人的战斗达到高潮,杨凌锋意识到,只有展现他真正的实力,才能结束这场战斗。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惊雷剑式,一招之下,天地无色,剑光如惊雷划破长空,直接将店家的铁圈震的粉碎,店家顿感浑身麻痹,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扭动,最后往后一栽,重重地倒在地上。

店家被击败后,虽然身败力尽,但杨凌锋并未对他施以致命一击,而是留给他反思和改变的机会,然而,店家却不愿给自己找个机会,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颗黑色的珠子扔到口中,杨凌锋想要阻止也已为时已晚。

“神教!!万岁!!!”

店家在疯狂的叫喊下,逐渐没有了生机。

与此同时,在杨凌锋与店家的生死搏斗之外,另一场战斗同样激烈无比。陆知泉与毒男的剑招交锋,每一次的碰撞都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撕裂。陆知泉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每一剑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而毒男的剑法,却像是潜行于暗处的毒蛇,每一击都目标明确而致命。

陆知泉虽然招式凶猛,但体内渐渐感受到了毒男剑招携带的微妙毒性。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缓,而毒男则趁机加强攻势,陆知泉身上多处受伤。

杨凌锋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虽然也受到了毒性的影响,无法直接加入战斗,但他的经验和智慧却未受任何影响。在关键时刻,他大声对陆知泉喊道:“陆知泉,不要只是盲目地攻击!找准他的剑法规律,利用你的速度和力量,打破他的节奏!”

陆知泉闻声,眼中闪过一丝领悟。他调整了战斗策略,开始试图寻找毒男攻势的破绽。毒男感受到了陆知泉的变化,但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节奏之中,难以立即作出调整。

“你的剑法虽然凶险,但太过刻意,每一招都透露出你内心的恐惧和焦虑。”陆知泉在一次闪避后,快速反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静和自信。

毒男怒哼一声,试图用更加狂暴的攻势来回应,但这正中了陆知泉的下怀。最终,在一次精准的反击中,陆知泉的剑直接斩断了毒男持剑的手臂。

战斗结束,毒男跪在地上,满脸痛苦和绝望。陆知泉虽然胜利,但同样并未对毒男下死手。这时,毒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末路,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我…我只是想要救我的爱人。她患了一种奇病,无药可治。我投身黑暗,也只是为了找到治愈她的方法。”

陆知泉听后,目光复杂。杨凌锋虽然仍受毒素影响,但也缓步走来,淡淡地说道:“黑暗的手段,终究不会带来真正的光明。”

毒男默然片刻,最终从怀中摸出一瓶解药,递给了陆知泉:“这是我所有的解药,虽然无法治愈我爱人的病,但至少能救回一些无辜的人。”

陆知泉接过解药,点了点头。而杨凌锋,虽然对毒男的行为不齿,却也对他的爱妻之情给予了理解。

客栈内的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它所揭示的道理和情感却深刻无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抉择,而真正的勇气,或许就是在绝望中寻找到希望的光芒。

随着两场剧烈的战斗落幕,场中的紧张气氛仍未完全散去。所有人的注意力突然被一旁至今未有太多动作的枢密使春吸引。春,这个一直静静观战的女人,突然间步伐沉稳地走向了跪在地上、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毒男。

冷漠的笑容浮现在春的脸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春抬起了右手,紧握成拳,随后毫无征兆地猛然一击,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毒男的太阳穴。那一刻,惨烈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红白之物四溅,沉默和惊惧瞬间笼罩了整个客栈。

杨凌锋和陆知泉,两位阅历丰富的剑客也被眼前的暴行所震惊,童子和李狗儿更是胃部一阵翻涌。

正义与道德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杨凌锋忍不住大声质问春:“你为何要这样做?!这已经不是正义的执行,而是冷血的屠杀!”

春对杨凌锋的质疑似乎早有预料,她的表情冷静至极:“毒男在洛阳界害死的,正是我的两个亲弟弟。我等的,就是现在这个复仇的机会。”

杨凌锋被春冷静的回答所震撼,没想到枢密使夏和秋,竟是春的亲弟弟,就在这时,春的语气突然转变,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杨凌锋,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吗?那个被恶霸追赶,差点丧命,最终被你救下的小女孩。”

杨凌锋听罢,开始捂着眼睛思考,他依稀记得那次偶然的救赎,但却从未想过那个小女孩会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枢密使春。

春望着杨凌锋的眼睛,情感复杂:“那一刻起,看着你不留名的背影,我就暗暗发誓,无论以何种方式,都要追上你。但我没想到,这份感激之情,竟然在岁月的流逝中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情愫。”

杨凌锋对春的坦白感到万分意外,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苦恼。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缓缓开口:“春,你的情意我知道了。但你身为官家之人,我只是一介武夫,且我们年岁差距太大,这段情感,终究是不可能的。”

春听后,脸上的表情从憧憬转为深深的失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眼睛也噙满了泪水,但她迅速调整了姿态,默默站在原地。

当杨凌锋和其他人收拾干净东西后,准备离开这个充满了是非与血腥的客栈时,原本毫无反应的春突然一跃而起挡在了众人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爱意已转为怨恨:“既然我的情意换不来你的心,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

场面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紧张,春的突然变化让每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悲哀。爱情,在年龄和身份的冲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而春对杨凌锋的情感,最终化作了无法化解的恨意。

“杨凌锋,你是大侠,你是这江湖上正义的化身,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么一个皇家的鹰犬,或许正是我自作多情了,也间接害死了我两个弟弟…但是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杨凌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闪身逼近到春的身边,一记精准而迅猛的手刀以控制到绝佳的力度击打在春的脖颈处,春在震惊的眼神中双眼翻白被击昏过去,落入杨凌锋怀中。

杨凌锋心情复杂的看着怀中的春,将她放到了门柱旁坐下。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

话音刚落,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钻入众人的耳朵中。李狗儿透过窗户看去,原来是枢密院的各个小队如同寒潮般涌至,将洛阳客栈团团围住,随着一刻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客栈的大门被一击爆开,走进来的,是同为枢密院使的——冬。

他的面容冷峻,如同深冬的寒风,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冬步入客栈,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看到了昏迷的春。

“我早和你说过,我不放心将洛阳客栈交给你处理,现在在一群江湖人面前露出这种模样,真是让枢密院蒙羞!”

他的眼神随后锁定在杨凌锋身上,冬的冷峻面容背后隐藏着对杨凌锋的微妙情绪。作为春的义兄,他对妹妹的感情怎会不了解,只是聪明如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妹妹到底是爱上了杨凌锋哪一点。当杨凌锋向冬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尽管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曾经救过他妹妹,也试图阻止悲剧的发生,但情感的波动让他难以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他冷声问道:“杨凌锋,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谓的正义吗?如果真是如此,为何我的妹妹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杨凌锋深知冬的情绪,并未因此生气,他平静回应:“我理解你的愤怒和悲痛。事情发展至此,非我所愿。春的选择,也有她自己的考量。我只希望,能够尽我所能,减少这人世中的悲剧。”

冬紧紧地盯着杨凌锋,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虚假,但最终他只看到了坚定和遗憾。冬的心中虽然仍有恨意,但他也无法完全否定杨凌锋的立场和所做的一切。最终,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挥手让手下收队,同时下令:“将春带回枢密院,给予最好的治疗,至于你杨凌锋,以后千万不要被我逮到,否则,你会很难过。”

就在冬的挑衅声中,陆知泉迈步向前,试图为杨凌锋辩护:“这位大人,事情的经过并非杨兄一人之责,春的选择、我们所有人的选择,都是这场悲剧的一部分——”

话未说完,冬已经感受到了挑战。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不尊,更是对枢密院威严的挑衅。冬的内心虽然充满了矛盾,但作为枢密使的身份和责任让他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反驳。他的反应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掌就这样朝着陆知泉心口推出,掌风凛冽,力道之大,即便是陆知泉这样的高手也难以承受。

陆知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中,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这一幕,不仅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杨凌锋也未能预料到冬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冬的掌力虽然沉重,但他并没有真正想要取陆知泉的性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陆知泉虽受重伤,但性命无忧。这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冬身为枢密使的压迫力,同时也更加明白了冬心中那份对春的深厚情感。

杨凌锋见状,眉头紧锁,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深深的叹息。他上前扶起陆知泉交给李狗儿搀扶,对冬说:“如果冬使想现在动手,我也可以奉陪,虽说受了毒素影响未到满成功力,但惊雷七式,还是能应付得了冬使的极寒冰掌的。”

杨凌锋手已扣向腰间,冬见状只是冷笑一声:“以你现在的状态,哪怕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我说过这次作罢,那这次就一定不会逮你,枢密院!收!”

冬一蹬地,枢密院众又如潮水般褪去,乘着破晓黑隐入了市中,就在杨凌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冬也消失在了跟前。

“总算结束了…快把陆少侠送去医馆疗伤,我也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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