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天不随人心愿,只你万里挑一(下)(2 / 2)

安娜抿唇羞笑,撸撸猫轻轻叹道:“又没长翅膀,叫什么飞飞呀。”

启林大笑回应:“不是长翅膀的飞,是妃子的妃。”

安娜抓住它前爪好好看看,双腮双耳一撇红,抬头望着启林笑:“妃妃贴切,确实比你的云朵好听多了。”

“你想叫什么叫什么,以后是你的了。”

安娜没有说谢,反倒愁起脸面呼气叹道:“宫里头大,它们野养惯了不适合家养。”

“小猫,没事。”

安娜抱着它蹲地上,轻手轻脚放进笼子,拎回角落回来说道:“带回去吧,我不需要。”

启林不知为何,胳膊压桌上看着她问:“钱钱不要,手机也不要,一只小猫又怎么了?”

“以后工作忙,真没时间养。”

“没时间……”

有人敲门话止于此,启林改口请进,三位服务生推进来两辆餐车,留下一位开始上菜。香煎扇贝,生蚝鹅肝,鲜嫩开胃,雪葩爽口。

前菜过后是汤,接着第三道第四道,一多半还没进来,车子快把屋子占满。

安娜扫一圈心里犯愁,这么多他们俩撑爆肚子也吃不完,瞥瞥服务人员离的远,趴近身子齿缝里恨出话:“你点这么多干什么!”

启林放声大笑,叉一片蓝虾填嘴里,边嚼香甜边笑道:“我问你就点头,问你就点头,不让你都尝尝,显得我小气。”

安娜皱眉叹气,看着启林几近哀求:“别再上了,赶快退掉。”

启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到大没有钱的概念,花多花少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数字,平常款宴好友谁会替他心疼钱。上这么点儿就见她这般表现,心里莫名感慨,点点头不说同意,餐巾轻压嘴角,两指招来服务生,等他低腰耳边轻说:“去厨房看看,没做的就不做了,上多了确实浪费。”

您是高贵的客人,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服务生说句慢用退出房间。

刚有的一点热闹再次归于安静,启林真没心思吃饭,请她来就是想好好看看她,可安娜一直不开口,没办法只能自己找话题,喝水润润嗓,翻翻设计图样说:“这几天我认真看了,总体说没问题。”

总算听他提及工作,安娜立刻放下刀叉,餐巾抹抹嘴唇,喜笑颜开说:“陪祭和执事的祭服可以按老款式,龙袍和衮服有点费时间。”

“肯定啊,以前江宁织造三五年出一件,给你们的时间确实不多。”

安娜点点头,双眸清澈看着他问:“你穿的衣服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能有什么靠谱的意见,只能说小小的请求。”

“你快说我今儿晚上改。”安娜异常兴奋地说。

“都什么年代了,老古董早就该改改了,能不能加点新潮的东西。”启林嬉皮笑脸说,又摆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安娜听了脸色凝重,毫不客气回怼道:“祭天不是过家家,动用那么多财力人力是为了传承民俗,我们遵循传统也是尊重历史。”

自己一心瞧不起的事,原来在她心里如此重要,启林被她训的无地自容,赶忙改口回道:“跟你闹着玩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你问我我肯定瞎说。”

安娜露齿一笑,沉脑袋叹气,还有好多细节没有完成,平静的面庞不禁泛出一丝担忧。

启林瞧见了她心中所想,放下资料拉椅子笑道:“怎么了?遇到瓶颈了?”

“嗯,上千件祭服工程量太大,你不应该交给我们小公司。”

“还有时间,慢慢来嘛。”

“南方活着一批老艺人,材质可以向他们买,但缝补工艺只有文字记载,我没有参照物,画好图也拼不上去。”

启林大叹一声嗨,站起来搀她大笑:“走,跟我走!”

“上哪儿去?”

“你不要看龙袍吗,我领你去看啊。”

安娜扭捏着说算了改天吧,启林不可能听她的话,强拉硬拽坐上车,十分钟不到开进午门。一个电话直通广储司郎中,皇子说要看,谁人能阻拦,

郎中亲自带领去往博物院,此时封馆只剩值夜人员,兜兜转转来到服饰馆藏,灯光打开满墙的宫廷服饰,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专人一对二讲解,不同年代不同样式,隔着玻璃依旧光鲜如初。

从头介绍怎么来得及,启林急不可耐说道:“不用介绍了,今儿只看龙袍和衮服。”

“好,殿下这边请。”

“不去了,拿出来。”

“拿出来?”

“对,你们不是有无尘室吗,我们进去上手看。”

郎中沉吟半晌,启林问句怎么了,那人快口回道:“没问题没问题。”

安娜拽拽启林衣袖,启林低身子听她说:“算了,这样看一样。”

“隔着玻璃怎么可能一样,你不是想看细节嘛,不上手根本瞧不清。”启林大大咧咧说,完全不顾及旁人在场。

郎中就算没眼力,此时也能猜出七八九,启林这么做是想讨姑娘欢心,他自个家的东西,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登记就算了,但进无尘室还需走一套流程,手套鞋套和帽子口罩,穿戴整齐屋里头等。

两件服饰分别平摊桌上,启林摆手让他出去,大门关闭后,启林推安娜看看细节。

两人研究了一会,安娜哆哆嗦嗦不敢触摸,启林笑话她一句,抓她手腕直接摘到白手套,强行按衣服上让她好好感受。

安娜起初害怕伤着材质,触摸到金线慢慢也放开胆子,摸摸看看肯定不够,还需纸笔画下细节。

一个小时转眼过去,安娜兴致依旧饱满,此等机会不是常人所能拥有,更何况是她朝思暮想的期盼。

启林无所事事,连喝了几杯水,打着哈欠屋里走走,实在无聊了,凑过来看她画的什么。

“可以呀,你以前学过美术?”

安娜瞥他一眼,翘唇打趣道:“干我们这行,素描只是基础,我画山水比这更好看。”

“哎呦,没瞧出来你还是画家。”

安娜笑嘻嘻画笔不停,上心工作无暇理他。启林没讨着对话,歪桌子上歪头看她,忽然瞧见她耳垂上不是耳钉,离近些再瞧是颗小痣,换另一耳朵看一模一样,心喜大笑道:“我说你怎么老戴黑耳钉,原来是痣啊。”

“谁告诉你是耳钉了,原本就是痣。”安娜头也不抬回。

“这一对长的一般大,还别说挺好看。”

“当然了,老人说耳垂有痣是大福。”

“你一边一个,岂不是洪福齐天。”

“行了你安静会儿吧,我这就快完了。”

启林是小孩子性格,你让我走我偏不走,趴桌子上往上看人。青春的年纪不妆自艳,绣面芙蓉清荷笑,香宝鸭腮衬斜阳。

干净的面庞一点点婴儿肉,娇美中还有几分可爱,启林见过美女无数,可眼前这位就是跟别的不一样,说不出的一种亲切,这种感觉无法描述。

或许这就是安娜所想的感觉,阴差阳错体会到启林身上。眼都不眨看了许久,启林咽咽唾沫,是无心也是有意问道:“跟你商量个事吧。”

“什么事?”

“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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