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唤恶鬼（2 / 2）

元长吉无心关注是谁做的，摇摇晃晃走进屋，瘫在地上，咬破手指，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地上重复写着疯道士在他手心的符文，一根手指写不出来，换一根手指继续写。

写到最后，手指实在是流不出血了，元长吉也没有力气了，倒在地上，嘴里念着那句“祭吾魂，唤恶鬼，复吾仇，平吾怨”。

他的身体猛然蹿起半米高的蓝色火焰。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陆川说的一样，元家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元长吉尸身不腐，薛管家受命在元长吉身上捆满符纸，驱使他赶到河边，再在他的脚上绑上石头，把他推下了河。

河中水声回荡，元野听见元长吉低声呢喃，“祭吾魂，唤恶鬼，复吾仇，平吾怨”。

呢喃声和在鬼界时听见的一模一样。

“河神选妻啰。”

锣鼓声阵阵，元野从梦中惊醒，猛地一下坐起，“元长吉！”

天亮了。

元野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屋顶上，耳边别着一朵绢花的敲锣人从脚下走过，边敲边喊。

“每一年，沭河都会为河神挑选一位妻子。”九方的声音从左侧方传来。

“沭河靠河而居，以河为名。河内住着一河神，百年前，河水泛滥，沭河百姓年年受难，一道士路过，说这是河神动了凡心，只要为他寻一位新娘，便可以让沭河不再受灾。”

“我的金子呢？”元长吉是元长吉，元野是元野，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九方并非善类，元野快速整理思绪，只想着带着钱远离九方。

九方把箱子推到元野面前。元野打开箱子检查，满箱的黄金。

“薛冗不傻，不会真给你一箱金子。”九方伸手撕下木箱底下符纸，转瞬间，金锭变纸锭。

元野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想通了，我不要你为我报仇。我在人间孤身一人，你在人间也孤身一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九方把符纸贴在瓦楞上，整片屋顶变得金灿灿，像是黄金做的。

“交朋友是假，拉人下水是真。你伤势未痊愈，若是南山一系找来，你势必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是恶鬼，不是佛的对手，但是能帮你争取逃跑的时间。”火焰在指尖跳跃，元野一把火烧了纸锭。

九方投去赞许的目光，“不愧是鬼界第一恶鬼。”

“我喜欢独自一人，不喜欢交朋友，你另寻他人吧。”元野跳下屋顶，跟上敲锣的人。

敲锣人沿街敲锣，听到锣声的人纷纷赶往河神庙。

河神庙依河而建，一群人聚集在河神塑像前，元野个子高，站在最后一排，也能看清楚。

地上整整齐齐摆着数张木牌，木牌长得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木牌上写了女孩的名字，只要被河神选中，就会成为河神的新娘。”九方挤到元野身边，充当解说人员。

元野双手环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虽是堕神，却是佛。你浑身充满鬼气，一闻便知道你在哪里？”九方指尖碰碰自己的鼻子。

“河神选妻，邪门歪道。”人群里突然蹿出一位疯疯癫癫的道士。

元野认得他，他就是昨天那位疯道士。

“师叔，别玩了，我们回去。”育阳跟在清水后面，双手拽着清水的手往后拖。

清水力气大，用力甩开育阳，“别拦我，我今天就要会会河神。”

人群中私语不断，多是指责清水破坏仪式。

刚刚敲锣的人出来指责清水：“疯道士，河神选妻乃河神开恩，你休想置沭河百姓于不益。”

“就是，疯道士，走远一点。”人群里，附和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