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辽东策略19(1 / 2)

话说孙承宗轻车简从,怀着雄心壮志,日夜兼程,风尘仆仆赶赴前线锦州。按理说,薊辽总督府在密云,孙承宗当驻守密云。但孙承宗在皇帝早朝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把薊辽总督府迁往了锦州。他要以此明志,不破辽东誓不还。

孙承宗到达锦州城的时候,已是五天之后。已经进入冬月,锦州城飘着小雪,薄薄一层积雪,覆盖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让战乱的伤痕隐蔽起来。一只苍鹰在低矮的天空翱翔,那尖利的长啸,似乎要撕破密布的阴云。

明国与金国的对战越来越激烈,在辽东腹地展开拉锯战,辽东巡抚驻地从辽阳一路西迁,可谓居无定所。对锦州城的争夺,更是达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到达锦州后的第三天,在锦州城简陋的府城内,新任薊辽督师孙承宗,召集七品以上文武官员开会。

辽东巡抚毕自肃,山东巡抚李精白,登莱巡抚武之望,太子太师、左都督、宁远总兵满桂,左都督、平辽总官兵毛文龙,山海关总兵朱梅,宁远副总兵祖天寿,山东右参议孙元化,山东、辽东所辖各府知府、各卫所都指挥使基本都已到场,部分处于交战前沿的人员,因为战事紧张或者被金军分割阻碍,未能到场。

孙承宗端坐在太师椅上,表情严肃,不紧不慢道:“诸位,孙某去职回乡期间,每每念及与诸位并肩抗金之场景,俱是心潮澎湃,恨不能疆场杀敌。承蒙圣上信任,孙某以花甲之年,复而经略薊辽,算是故地重游,与老朋友相会。孙某斗胆将总督府迁往锦州,誓与辽东将士共存亡!今日孙某召集诸位,想听一听辽东战局,盘点兵马、军饷、粮草储备,共议未来之战略。请诸位畅所欲言!”

辽东巡抚毕自肃道:“大司马,元素兄锦宁一战,虽挫败金军锐气,然亦激发了其报复反扑之心,我锦州大凌河之防御几乎被摧毁殆尽!辽东抚台衙门半年迁址三次,再迁恐要迁往山海关了!”

“此地没有兵部尚书,只有薊辽督师。说说兵源粮草情况。”孙承宗正色道。

毕自肃思索着道:“督宪老爷,辽东巡抚治下,丁壮为金贼所虏者不计其数,良田亦多被践踏或掳掠,抛荒者十有八九,可为我补充之兵源粮草屈指可数也。”

“尔当速速整顿各府州之民力,将荒废农田开垦出来,抢抓季节播种粮食。”孙承宗命令道,“孙某与尔半年之期,届时要尔屯田万亩,且禾苗壮硕!”

毕自肃皱眉道:“督宪老爷,要在金贼的铁蹄之下屯田万亩,毕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孙承宗板着脸说:“毕兄只管屯田种粮,至于防御金贼骚扰践踏之事,孙某自会另作安排!请毕兄慎重考虑,若无法胜任,可向孙某请辞,孙某另请高明!若是愿为复辽大计拼死一搏,那今日就当众立下军令状!”

“这……毕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毕某就立下军令状,只要督宪老爷替某扫平外围之干扰,毕某誓在半年之期屯田万亩,明秋可获丰收,否则去职谢罪!”毕自肃犹豫一下,还是立下了这军令状。反正有个前提条件,他只管屯,不管守,屯出来了守不住可就不怪他了。

孙承宗点名满桂道:“满太师,关宁大捷,太师乃是首功,近况如何?”

这满桂人高马大,浑身肌肉,满脸的高原红,身披铠甲,益发显得魁梧。他用浑厚的声音禀报道:“孙兄,某军中尚有骑兵两千,步兵六千,以鞑靼蒙古儿郎居多,战力不俗,对金作战旗鼓相当。然军中之粮草,仅可支撑两月也。”

“满太师乃是辽东脊梁,当屹立不倒也!”孙承宗吹捧一番,继而问毛文龙道,“岛帅,汝乃我大明定海神针,近况如何?”

毛文龙个子不高,身材瘦削,满脸络腮胡,禀报道:“孙兄,金狗攻朝鲜,某举兵驰援策应,以两千兵力之战损,助力朝鲜收复失地,与金狗达成丧权辱国之条款。今某帐下尚有精兵一万又二,粮草尚可支撑半月。然,辽东之难民暂避与东江镇者,十万有余,口粮花销亦无以为继!”

孙承宗皱眉道:“振南,东江乃是海上咽喉,系大明与朝鲜连接的通道。金人不擅水战,孙某欲以东江镇为跳板,出其不意,派精锐痛击金贼后背,再扬我大明军威,再挫金贼锐气,以为陆上作战赢得喘息机会!振南以为何如?”

毛文龙拱手道:“孙兄此计自然有理,然东江深居海上,精兵如何抵达?”

“孙某自有盘算!”孙承宗胸有成竹地说,“在坐诸位,可有熟悉机械及火器者也?”

矮胖身材,面白无须的孙元化拱手禀报道:“督宪老爷,在下乃山东右参议孙元化,曾与西洋传教士学习机械及火器!”

孙承宗大喜,询问道:“运送精兵一千,红夷大炮五门,需几艘船只?”

孙元化不假思索道:“启禀督宪老爷,以昔成祖皇帝年间,郑太保下西洋之战舰,仅两艘即绰绰有余也!”

“如此战舰,我朝可还有?”孙承宗期待地问道。

孙元化无奈地摇头道:“自倭寇犯我沿海,天朝禁海已五十余载,渔船亦是日渐减少,更不消说战舰了!”

“可有人会造?造一艘需要几多时日?耗费多少金钱?”孙承宗继续追问道。

孙元化流利地回答道:“孙某有那战舰图纸,手下亦有匠人会造,与孙某三月,白银万两,必可大功告成!”

孙承宗大喜,起身挥手道:“妙极!某与尔白银一万五千两,调集辽东、山东、登莱、东江各地之能工巧匠,两月之内务必造成战舰一艘!”

“遵命!”孙元化大声领命道。

孙承宗又点名登莱巡抚武之望:“武抚台,登莱治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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