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是天灾,非人祸(1 / 2)

爆炸事件过后,民间很快开始流传,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当朝皇帝的谴责,因为皇帝无德无能,不务正业、不理朝政,重用奸佞,残害忠良。

甚至还有谣言,言之凿凿,说爆炸发生之时,人人赤身裸体,衣物完好无损地挂在树上、屋檐上,实在蹊跷。

也有映射魏忠贤和阉党祸乱朝廷的,说这一切皆源于阴阳颠倒,把这天谴归根于魏忠贤及他的党羽。

总之,各种版本的谣言四起,作为亲历者的朱鑫宇,觉得这些谣言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谣言四起的同时,修缮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紫禁城内受灾相对较轻,又是核心要地,修缮进度最快。当权的朝廷命官府邸的修缮进度次之,像信王这种不被重视的王爷府邸,修缮工程则暂且搁置。

反正也还有地方住,朱鑫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刚刚死了皇子的张皇后,一时间受了打击,精神状态不好,饮食睡眠都不好,处理完后宫日常事务,时常以泪洗面,愁眉不展,眼看着消瘦。

再度受惊的天启皇帝,身体和精神状态益发不好了,乾清宫刚刚修缮完毕,他就秘密召见了一个人,那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骆养性。

当时,殿内就君臣二人,以及一个贴身太监。皇帝躺在病榻上,吃力地以手撑脸,虚弱地问:“爱卿,听闻坊间传说,此次爆炸乃是上天对朕的警示,尔以为若何?”

骆养性跪地行礼,小心翼翼地说:“陛下,臣以为,此非天灾,而系人祸也!臣恳求陛下降旨,许臣半月,臣定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知我者爱卿也!朕赐尔尚方宝剑,限时半月,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皇帝赞许着,下达了命令,并挣扎着要起身赐尚方宝剑。

贴身太监连忙搀扶,皇帝尝试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重新躺下去,叹息道:“哎!此案不破,朕这身体好不起来!”

“陛下保重龙体,臣即刻行动!”骆养性掷地有声地说。

皇帝虚弱地摆了摆手,骆养性领了尚方宝剑,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东厂胡同,魏忠贤的府邸内。魏忠贤背着手在寝宫来回踱步,他的脸色苍白,似乎大病了一场。

贴身小太监进来禀报道:“九千岁老爷,圣上昨日召见了北镇抚司骆养性,还赐了尚方宝剑。据说,那骆养性在乾清宫、坤宁宫外挖出瓷雷数枚,正在细细盘查近日来往进出人员!”

“知道了。针对陛下和信王的一切计划取消,近日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下去吧!”魏忠贤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之感。

小太监离开之后,魏忠贤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魏忠贤啊魏忠贤,你从一个卖女还债的无业游民成为九千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对你的警示?该收手了啊,再这样争斗下去,恐万劫不复也!”

正在这时,客夫人进来了,抱怨道:“听说皇帝小儿又在搞小动作,恐怕剑指夫君,夫君难道就如此坐以待毙?”

“何谓剑指咱家?难道不应该是剑指夫人?”魏忠贤略微有些怒色。

客夫人分析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当此存亡之秋,夫君切不可对敌人心慈手软也!”

“夫人,我们已经遭天谴了,该收手了!”魏忠贤语气悲凉地说。

客夫人不以为然道:“只有无能之辈才相信什么天谴!”

“夫人且去歇息吧,咱家想独自静一静!”魏忠贤疲倦地说。

“无能的太监,胆小如鼠,烂泥扶不上墙!”客氏数落着,怒目圆瞪地离去。

魏忠贤气得长吁短叹,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拳头握得紧紧的,矗立良久,拳头才缓缓松开,呼叫道:“来人!”

很快,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地行礼道:“参加九千岁老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令左都督田尔耕即刻到咱家府上,咱家有要事与之相商!”魏忠贤命令道,“并令北镇抚司骆养性率兵十人,到咱家府上执行任务!”

“是!”小太监答应着,起身出门传令。

一刻钟过后,骆养性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魏府会客厅。

正要跪地行礼,魏忠贤和颜悦色笑道:“免礼免礼!骆将军并兄弟们坐!来人,沏茶!”

骆养性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在次坐上落座。他带的十个兵就没那么随便了,立正站在两侧。

魏忠贤也不再强令士兵坐,侧身对骆养性道:“骆将军,午夜召见尔等,实在于心不忍。然近日所发生之事太过重大,刻不容缓!”

“不知九千岁所指何事?”骆养性不卑不亢,疑惑地询问道。其实,他大概已经猜到,多半是为了爆炸事件。这朝中遍布魏忠贤的耳目,皇帝越过魏忠贤,直接安排他这个北镇抚司查案,且剑指锦衣卫内部,魏忠贤又如何不知?

魏忠贤也不绕弯子,严肃地说:“骆将军,爆炸事件之后,咱家总觉蹊跷,派人暗中调查,竟然发现,锦衣卫内部有人心怀鬼胎!”

“哦?九千岁有何发现?”骆养性有些疑惑。

魏忠贤低声说:“锦衣卫内部有人试图谋害圣上跟皇后娘娘!咱家怀疑,田都督或参与其中!”

骆养性有些茫然了,这朝廷内外,谁不知道他田尔耕是你的一条狗?田尔耕是锦衣卫的掌管者,而我这个北镇抚司,虽然主管诏狱,名义上直接对皇帝负责,但实际上由田尔耕节制。你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不动声色,装出很吃惊的样子说:“九千岁,田都督之忠心,日月可鉴,您不可如此怀疑也!”

话音刚落,田尔耕已气喘吁吁进来,并没有跪拜,而是鞠躬行了一下礼,询问道:“义父,不知这么晚了唤孩儿进见,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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