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斋日(2 / 2)

因为受到司神的庇护,站立其中的妖精们甚至连裙角都没有被打湿,她们生出泛着蓝光的鳍样羽翼和鳞片在水中舒展身姿。

在她们之间,盘踞着似龙似蛇的巨大虚影,这是名为“青龙”的司神,也是奉天和初械家族的守护神。

祂们是一类特殊的神明,最早起源于人类的部落时代,因而绝大多数司神的形象都是兽类和半人形,在漫长的岁月里祂们同人类共存并因此诞生了神智,在殷理秦威统治期间人类曾以祂们为主体进行创灵,这赋予了这些原本仅作为图腾或象征的司神力量,尽管祂们有诸多的缺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在所属空间内的积累,在祂们所控制的空间里,司神拥有着足以抗衡远古神祗的力量。

同时司神也是神裔家族地位和传承的象征,而神裔家族同属于自己的司神的相处方式也各不相同。

青龙攀援在青墨色的巨大龙门之上,巨大的头部低垂着至名为“地心湖”的地下空间之中,地心湖的四周都绘制着用纯银雕刻巨幅耶曦瑞亚壁画,在数万朵花的壁画的正中心安置着一尊十米高的纯银王座,王座的顶部有这三排凹槽,其中镶嵌着用黄金为衣包裹的纯净的蓝色宝石,王座上用交织的柔顺的线条雕刻着狩神将王冠赐予单膝下跪的殷理秦威的图画,狩神的背后站立着半龙半羊的万法之白羊,殷理秦威的身后则站立着初械家族的先祖,这是象征皇权的宝座,但只有尘世最尊贵的人坐于其上时它才有存在的意义,在过去这个位置只属于奉天的皇帝,但在圣孙降世之后这个王座的主人也已经很多年没有登上它了。

湖水中心的小岛上伫立着一颗由炼金术制造的百米高的古树,其盘旋的锈色枝干上繁茂的树叶正散发着淡蓝的光,虬龙般交织的繁密根系伸向六棱柱状的基岩之中,以母树为中心还衍生出了十二株透着暗金色光芒的银杏外貌的古木。

“耶律之树”,奉山的中枢所在,由上一任皇帝——初械千亲手制作,在武都东府的中心还有另一颗名为“蔽日木”的炼金古树,它是武都最著名的景观之一。

它代表了初械家族在在炼金术上的非凡成就,耶律之树拥有几乎无损的能量转化效率,是供给武都能量的核心。

周围因庞大能量的波动而飞扬的星火点亮了整个湖面,反射出的光被聚拢在古树周围,依稀能看清两个站在树下的渺小的身影,一个年轻人和静立的老者。

“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计划进行中,陛下,另外翎卫捕捉到了黑女巫的行踪。”

“在哪。”

“月原到耀角的商船上,似乎还和他们的王室有关系,钟岛上也有她们的痕迹。”

“让御署告知他们的长公主。”

“明白,圣孙殿下的巡狩在今天也要结束了,我还是认为他应当继续保持神秘的状态。”

“君无戏言,定好的事就不要再改了。”

“是,上屿似乎计划要再组建两支新的军团,他们同波塞亚的战争很不顺利,月原和鱼人也有开战的迹象,娜迦的大祭司正在唤醒那些沉睡的‘鱼母’。”

“我们需要确定的准确的消息。”

“明白,我会立刻让人核实消息的来源。”

“北方的情况怎么样?”

“圣女已经同意照传统进行‘白礼’,日旭冕圣城的内战也已经得到了平息,后殷的方向还是很危急,马上要入冬了,酋洛人的攻势会更加猛烈。”

依白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整个归云连同斯托兰、神圣同盟和游骑之乡都已经加入了同北方异族的战争,他们刚刚结束了在‘巨人之踵’的战役。”

湖中的浮石在他的控制下拼接为万序的地图,其中泛着微弱红光的部分就代表着陷入战火的区域。

北方大陆沿着神墙的边界线上几乎都泛着红光,而在日旭冕和上屿的交界处同样也有淡淡的红色,而在神墙之外的区域几乎都被红色所浸润,南方大陆的西北角上也有一团非常狭小的红色区域,那是第一大陆多维姆上最后的自治王国——西大亚,那里正遭受来自“亡者骸鲸之所”的亡灵的入侵。

“看起来所有人都已经忙不过来了,戈诺和绿洲呢?”

“并没有变化,但有传闻后殷的继任者已经和‘木龙’达成了协议,他们似乎想要联合整个北方次大陆的力量。”

初械重宰思考了一下才回应:“让翎署务必探明清楚这件事。”

“明白。”

依白的记忆力很好,但这件事他还是写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小事。”

“说。”

“西大亚的摄政将军最近和一些北方的商人联系非常频繁,但有人阻止了翎署的进一步调查。”

“呵呵呵呵”,初械重宰带着笑着说:“看来我们需要去审查一下诸理大臣了。”

“臣不敢。”

“不必拘谨。”

依白是内朝的成员,他是奉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朝首辅,奉天的皇帝们历来都更看重内朝的决议和地位,武皇帝初械重宰当然也不例外。

依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这一代的内朝成员也大多由依白推荐和考核,初械重宰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他有能力还懂做事的分寸,虽然有些谋划过于狠毒和明显,但是大体上他很好的起到了自己应该有的作用。

在这四十年里武皇帝很少露面,特别是在名为“圣孙”的预言之人:初械百君出生之后,他就几乎处于半退位的状态了。

但初械重宰还是牢固地把持着帝国,同时他也是近八代的奉天皇帝里打仗最多的一位,姆得人的“月岛”和上屿的“启北”都是他亲手夺来的。

初械重宰抓住一粒飘落的星火,他感受着那灼烧皮肤的刺痛,妖精们悠扬的歌声从四面传来:“他于晨曦之中降生,是万法中的宿命。他是圣人之躯,以最炙热的光驱散世间的黑暗。诸王于腐朽的大殿之中堕落,唯有他手中的矛将刺穿虚妄的面具。”

这是矢时歌写给殷理秦威的赞诗,写尽了他年轻时的辉煌和伟绩。

“这是国王的史诗,他的故事里写满了骄傲和谦卑,他拥有九种美好的品德和崇高的智慧,可惜即使是他也没能看清自己的命运。”

“殷理秦威最后被刺死在自己的王座之上,那位伟大的帝王没有被神明杀死,却死在了背叛者的手中。他曾是最伟大的光,带领人类埋葬了神魔的时代,可惜再耀眼的光也无法驱散那些人心底的黑暗。”

“是的,现在轮到我们来走他曾经走过的路了。”

妖精们继续颂唱:“龙已经死去,扭曲的蛇群盘踞在祂的尸骨之上,争相啃食着祂的血肉,它们如同地狱中的恶鬼贪婪地撕咬着眼前的尸骸,连地上的残渣都不愿放过。但这场饕鬄的血色盛宴就要落幕了,互相缠绕的蛇还饥肠辘辘,觊觎着身旁的‘食物’!他们是旧时代的侍奉者,蜷缩在那猩红的王座上,恐惧着高墙之外的任何改变。他们是一群可悲的老鼠,终将死在自己的巢穴之中!”

初械重宰捏碎了手中脆弱的星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迸发而出,在他的身体两侧凝结为神像,内层又浮现出一圈刀刃般的柱状体,其上的古代文字若隐若现。神像白色的长袍微微扬起,空中的星火刹那间也止在原地,就连照耀着湖面的“耶律之树”也黯淡了下来。

他是一位半神,初械重宰背过身,对着黯淡的耶律之树说:“现实总是难以让人满意。”老者亦如坐在王座上般威严,黑色的眼瞳中是不可揣摩的平静。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依白在行礼后便沿着浮桥离开,初械重宰也散去神力,他静静的盯着眼前亮堂的湖面。

突然湖水翻滚着露出一颗巨大的头颅,弯曲的角从紧密的白色的鳞片间探出,磨盘大小的爪间有厚重的璞,它缓缓探出身子背后张开翅翼向天空伸展,水滑落在湖面上,修长的身体和长尾缓缓升起,一排尖刺从颈部延伸到尾尖,那是一条龙,是万序存在过的最强大的生灵之一,纵然如今巨龙只存留着些许骸骨,但作为曾经征服天空的王族,各国还在流传着关于它们的传说和那些宝藏。

龙拍打双翼悬浮在空中,星火随着他的拍打上下浮动,它的动作是如此优雅,即使是人类最精密的飞行造物也只是对它笨拙的模仿。

在它胸口的位置有一具人形的红水晶雕像,雕像镶嵌在龙的身体之中,全身上下都覆盖一层无比坚固的鳞片。

它重新回到了水中,激起巨大的涟漪,胸口的雕像扭动着身体踏上地面,随着他的离开一道显眼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外,炙热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渗进龙的鳞片之间,雕像表面的晶体和鳞片逐渐脱落融化,最后一个赤裸的男人向前径直走到皇帝面前。

他是这一代的依释典,体内奔涌着巨龙的血,在过去的岁月里巨龙曾留下了大量的混血后代,这些被称作半龙的后裔代替了他们的祖先延续至今。

而依释典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龙类祖先名为心龙,不同于那些被强迫着获得龙族血统的生物,心龙给予了依释典的祖先完整的龙族血统,双方的关系更类似于共生。

在共生的关系中依释典的人类身体成为了一具转换器,他用自己的血肉为龙提供能量和养分,而心龙平时则生活在他的心脏里,在需要转化为巨龙形态时,人又会成为龙的心脏,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血肉共存,双方共享生命和力量。

依释典因此也掌握着飞行的能力,而共生在他的胸口上的龙就名为:伊娜,是一只一百七十岁的幼年心龙。

比起他父亲的龙,伊娜更加接近祖先的样貌,在过去的战争中,奉天的双龙为他们带来了无数的荣耀和胜利,巫师和咒法师难以伤害到这翱翔天空的巨兽,那可怕的压迫感也足以摧毁士兵的勇气。

依释典赤裸着有些发福的身体站在皇帝身边,他身上的一些部位上有着明显的鳞片,其余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

他差不多有三米高,壮实的像是一堵墙,水珠旋转着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圈黑色的长带,然后固化为一件甲胄,他的胸口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伤疤,那伤疤中传来了炙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心跳搏动。

他随意的坐在初械重宰身边,把皇帝衬托的像个病入膏肓的瘦小老头,随后抬头看着仍在歌唱的妖精们,

“伊娜还在沉睡?”

“对她来说这不算太久。”

“你能感受到圣孙的力量吗?”

“当然,就像太阳一样不可直视,其实我很乐意挑战一下神的烛文,即使他还不够完整。”

“所以你就穿成这样就回来了?”

“那我应该怎么样?定制一件礼服还是应该穿的像个人类?而且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菜,我真的吃的都快吐了,就不能来点别的花样吗,大肠刺身,生肉什么的。”

“到了我这个年龄总是恋旧的。”

“说的你好像要死了一样,半神的命长着呢。”

“太多废话了。”

“好吧,到底叫我回来干嘛,我正和那只鸡较量呢,那地方实在太冷了,要不是我飞的够快肯定要被冻僵,回来的路上幸好看见了皇室的快船,在上面打了个盹就到了。”

“所以那两箱蓝蛤都进了你的肚子?”

“我已经吃很少了,船上的那几只牛腿我都没碰。”

依释典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色的扇贝,轻轻一捏就取出了晶莹的蓝色蛤肉,喂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看着男人又壮实了几分的块头,老人扶着额头无奈地说:“你龙族的尊严跑哪去了。”

“当我张开双翼时,人们自会感受我的威严。”这一次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鸣,初械重宰看着那双竖瞳里燃烧的光,它们还和多年前他们并肩作战时同样有力。

依释典接着说:“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讲个故事吧,在我还没有继承这个姓氏时,我曾有过一次远行,我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去往归煜。那是上屿的第四次远征之后的时间了,在那座曾被无数吟游诗人传唱的“巨神之国”里,我只看见死亡与残缺的雕像,我虽然不信奉狩神但我确信那座城市中没有神明存在过的痕迹。

当年恶那场灾难摧毁了这座城市,邪神散播了会使人无法站立,浑身长满恶疮,散发着恶臭却不会马上死去的疾病,我很确信在他们腐烂成一滩烂泥之前,那些人能清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怎样一点点崩坏的,我看着他们用很厚的毯子裹着自己,在破烂的街边祈求尚且健康的人能够施舍食物和水。

但人们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等着疾病慢慢的吞噬那些可怜的家伙和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当时我遇见了很多躺在街边的流浪者,他们有着不同的年龄和种族,但在这里他们都只是些垂死挣扎的家伙。

我买来面包分给他们,结果那些游荡在街区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抢食物,我用龙息融化了其中的一个,剩下的人吓的跪在地上给我磕头,但龙息弄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以至于惊动了巫师,我也只能先行撤退。

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了那座城市,我站在远方看着夜幕下的归煜,城市东面城堡里燃起的灯火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辉煌明亮,而它的西面却漆黑的如同干涸的井底,我不知道那些巫师、咒法师和贵族是怎样心安理得的在同胞的尸体上享用晚餐的。

那个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野兽,它耀武扬威的盘踞在王座之上,神采奕奕的如同一只雄狮巡视着脚下的领地,但在那光鲜的外表下却是无法言语的软弱,那些固步自封的蠢货,还敢自称是狩神最正统的继承者,他们在天上的先祖都会为他们的卑鄙无能而感到羞愧。我看不到信仰在这人间的痕迹,如果有那也只会是众神降下的天罚。”

他仿佛又记起当时的愤怒,龙息从他的身体里咆哮着,急剧升高的气温掀起了大片水雾,仿佛是为了回应,空中缠绕的巨大蛇影发出有些暴躁的嘶嘶声。

他看着初械重宰说到:“你并非懦弱之人或无能之辈,但天命拒绝了你。”

“这算是龙的直觉?”

听着他的话初械重宰的思绪又回到了四十年前,那时他刚刚成为奉王,这是成为皇帝前的最后一个封号,那一年他带着赦令骑士团前去参加上屿皇帝半禹炼召开的鹿角会议,在长年的观察、渗透以及近臣和内朝的综合评估之下,当时他们已经做好了要挑战上屿的准备,奉天的黑船和战舰已经跟着赦令骑士团越过了牙海,那是南方和北方在海洋上的分界线,船上载满了已经完成职业化和正规化的奉天军队,各类大型的攻城军械和成建制的锈木灵军团也已经到位。

在后方,南方的各大报社也已经准备好了有关于战争的报道,大因重工和各地的工厂都已经进入了战时的生产模式,奉天的主力军团和后备军团都枕戈待旦,现在只要开战的消息传到,帝国就会立刻投入到全面的战争之中。

但在启北的岸边,上屿帝国陆上领土的最南边,半禹炼亲自来迎接了奉天人,他穿着一身简朴的白色的单衣,坐在岸边邀请初械重宰前来共饮,他只身一人却吓得船上的奉天人不敢向前一步。

不顾属下的阻拦,初械重宰只身上了岸,他解下佩剑坐在上屿皇帝的对面,桌子上只简单的摆放着两个酒盏,两双碗筷,一壶温酒,一口沸腾的装着锅,还有一盘已经切好的鲜红的牛肉片,海岸边的风很大,但坐下之后仿佛一切都归于了平静,远处还有几只雄壮的鹿正在觅食。

老皇帝亲手为他倒了一杯酒,又为他挑了一块肥厚的牛肉简单的涮了涮就挑进了他的碗里。

“来者是客,你又是我的晚辈,不必拘谨,不知你习不习惯北方饮食之清淡。”

“味道非常好。”

“你喜欢就好,待会儿我让下人再给你多准备几份,也给将士们开开胃。”

在简单的寒暄之后他又问起初械重宰父亲的身体如何,吃完了桌上牛肉初械重宰便起身告辞,侍奉在一旁的仆人也为他备好了新鲜的肉片,他接过落下的佩剑坐上了船后再次告退才离去,半禹炼也一直站在岸边等到他回到大船上才离去,最终那一年的鹿角会议得以顺利进行,在会后上屿以租借的形式将启北划归为奉天版图之下。

“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可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没有拔剑的勇气。”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老人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着:“旧的时代就要迎来自己的终结了,纵然是延续了千年的王朝也要迎来落幕的时刻了。

我的心已经老了,老到忘却了那些无畏的过去,我不属于这个近在咫尺的时代,但这个时代仍然有我的一席之地。

权力是会腐蚀人心的毒药,神裔家族太沉迷于其中以至于变得执拗和敏感。

但那场命中注定的审判就要到来了,所有的弑君者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现在的北方大陆就好像一处堆积着枯木的祭台,那千百年来积攒的愤怒和怨恨只需要一点零星的火苗就会燃起焚天的烈焰。”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初械重宰抬起手,把星火聚集为人形,他们如同舞者在空中起舞,摇曳的光照出巨大的影子。

“你居然还喜欢这样的小把戏。”

“这能提醒我人类的渺小,在那样的伟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假的。”

“只有有这个才是真实的!”依释典张开双翼,力量汇聚在他的双拳之上,他对着湖面重重的锤下,巨大的水柱升起,然后被定在空中。

青龙大张着嘴,磅礴的力量开始聚集,但妖精仿佛并未受到影响继续歌唱着:“但神会高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戏谑地看着王座下的蝼蚁互相厮杀,那是祂最爱的戏剧。”

“你们一定要分个高下?”

“给你个面子,上屿的那群白痴还没有摆平波塞亚?”

“毕竟是‘朱雀’的领地,不过上屿是没有退路的,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更大可能是被自己活活憋死。”

“老皇帝没多少时间了,他集中了三个骑士图都不能再向前哪怕一步,波塞亚人超乎想象的顽强,即使是装备了全套熔轮甲胄的军团也无法逾越那道峡谷!”

“死亡峡谷,朱雀的埋葬之地,祂还庇佑着那片被诅咒的大陆。”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在赌桌上最后一个入场的人往往会赢走一切,现在已经不会有更大的牌了。我们只需要等待齿轮到达预定的位置上就好了。”

“但愿如此,没什么要说的就去宴会吧,我快饿死了。”依释典捂着肚子说。

妖精的歌也已经结束,初械重宰说:“走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依释典跟随在老人的身后,他们从黑暗中走向那灯火通明的第二大殿。

古老的风伴随着悠扬的歌声吹向遥远的还陷于黑暗中的北方要塞,在寒冷的酋洛海上,一艘艘满载死亡与恐惧的古船正驶向战火不断的前哨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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