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骑兵战术(2 / 2)
于是又仔细仿照军中战马的低桥软马鞍的绑缚方法,在周身绑好、固定,保证骑手可以踏镫而上。
但随之还有一个问题,刘琨发现,如果自己尝试着在牛背上站立,那马镫就会传导给牛背以很大的压力,镫子能不能受得了他不知道,但长此以往马肯定受不了。
进一步得出——得是硬制马鞍,将传导到马背上的压力分散开。
但目前还没做出来,不过刘琨感觉这也不难啊,怎么荆州骑兵都没有呢?
他隐隐记得,最早的双边马镫,应该是在西晋产生,离现在还有至少半个多世纪。
而蒯越听了他的问题,只有一句话:“要此物何用?”
刘琨奇了,不是……“若没有此物,人在马背上如何借力?”
蒯越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何要借力?”
刘琨无语了,不用吗?
“那叔父作战之时,是如何杀敌?”
蒯越闻言从旁边的小兵手上接过一柄长矛,倒握在手中,然后向前做了个扎的动作。
雾草,你这怎么不按电视剧里的来啊?
刘琨双手比划,“何不双手平举向前,借马力冲击敌军?则杀伤之力亦足。”
蒯越摆摆手:“那我岂不也将坠于马下?”
“所以才需要马镫借力啊!你脚往后蹬住不就……”
蒯越挥挥手:“恐不易为。”
他没见过刘琨说的那种战法,但根据自己的实际经验来推测:很难,且危险。
他继续补充道:“战马奔驰之际,其势甚猛,有如雷霆万钧。若如公子所言,虽能毙敌,但自必亦受重伤。”
蒯越摇摇头,而刘琨则恍然大悟——对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古人不懂物理,但实践出真知。
按蒯越的说法,目的是破阵,而不是冲进去开无双,只能以一次性的冲锋,接敌后猛然刺击一次,然后马上脱手。
枪拔的晚了,容易出人命。
这么说来,无论是双马镫的借力,还是高桥马鞍的固定作用,似乎……都没太大意义啊。
刘琨感觉很沮丧。
蒯越问他何故,他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了。
蒯越沉吟许久后才道:“公子他年若为将,且需谨记一言。”
“是何言也?”
蒯越郑重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见刘琨不解,他又补充道:
“我闻胡骑并无良马具,然来去如风,殊不弱于汉家。”
“故大将军卫青,少时家贫,乘秃马亦能上下山如飞。可见高明之士,原不特赖以器。”
“卫大将军自拜将后,观匈奴战法,谨选将士,勤加操习,后骑射亦不逊于匈奴也。”
“而公子所言者,乃本朝光武之‘突骑’,帝平河北时多仗其功,后则不见。今朝廷之敌在于鲜卑,是以复重游骑而轻突骑,此乃战法之异耳。”
刘琨:一种植物!
也就是说,不是古人笨比,而是需求决定供给!
汉朝的主要敌人一直是游牧民族,因此以骑射为主的游骑才是主要力量,跑得快、射得远和准,才是第一需求。
原本就不以突骑为主,即便有,汉武时代叫屯骑,也不一定依赖马上格斗,可能扎一下就跑,或者如项王一样,打到一半再下马步战。
哦对了!霍少也是骑的没有高桥和双镫的马呀?不也照样打到贝加尔湖了吗,匈奴人敢叫?
那这样看来,双马镫以及高桥马鞍的意义,一方面固然是提高了骑兵的上限,但更重要的一面,其实是它还提高了骑兵的下限!
具体来说:
第一:没有双马镫和高桥鞍,想当骑兵仍然是可以的。但想骑冰就有点困难了……
第二:优秀马具不是高明骑手的必需品,是菜鸡的必需品。有了这玩意才能降低骑兵训练难度。
刘琨将自己的猜测向蒯越做了复述,蒯越点头称善,随即他又做了补充。
刘琨所向往的那种战法,当今并不是没有。
他给刘琨讲了一位并州猛人的故事。
该男子在讨伐黑山贼张燕的时候,一天能冲人家好几次,反反复复、进进出出、猛烈冲击,张燕很快就受不了了,最后一泻千里。
当然蒯越也同时指出,像这种连续冲击多次的本事,他是没有的,恐怕全天下也仅此一家。
至于应对办法他倒是有——如果张燕的练兵水平再高一点,士兵不怕死,军阵更严密,太紧了,别人就很难进来。
刘琨大受震撼,所以总之:马镫好造,但骑兵战法的革新不是一时之功。
不过,从蒯越的教导中刘琨能够捕捉到一个信息:
更强调近身格斗的突骑战术,越是在内战的时候越有用,骑兵打步兵的时候有用。
那岂不就是……
“咦?如若果真遇上了阵型极为严整之敌,又当如何破之呢?”
蒯越摇摇头道:“兵法云‘不击堂堂之阵’。”
“请叔父细言之。”
蒯越笑笑,回头问道:“公子欲学兵法乎?”
刘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请叔父替我设想,若有前后皆设高桥、下坠双马镫的成套硬质马鞍,再披挂全身马铠,可不惧寻常步卒的砍杀、刺击……”
“若我有此等精良重骑五千人,将如何?”
蒯越闻言沉思半晌,他能想到如果是这种装备的话,骑兵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相应的作战方式肯定会革新。
但具体如何……就如同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做春梦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总会醒来。
没经历过,暂时出不了图啊。
蒯越想的脑瓜子都疼了,最后突然想到一个有刘琨之风的妙对。
他拊掌大笑然后答道::
“那公子就将有精良重骑五千人也。”
刘琨: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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