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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危险,这里绝对不会这样干净,院墙边上的树枝一定会被折断。

而且裴弃身边的打手很强,来的人要多厉害才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他们?

他指尖冰凉,拿着剑的手抖得厉害,但还是强行把自己安抚住,镇定下来,他必须要理清楚思路。

秦叙抽出剑,直接往裴弃的卧房走。

门开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这个房间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了,原本的紫檀木桌椅,粉青釉瓷茶具,裴弃和方辞礼一起弄的书画,以及榻上的被褥全都没了!

秦叙提在心口的气瞬间消散,他靠在门框上,眼尾泛红,慢慢地往下滑落。

他明白了……

那个信号不是遇到了危险,是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裴弃这些日子太宠他,宠得他忘乎所以了。

秦叙脸上被风吹得生疼,还有一片冰凉,他抬手一摸,发现已经落了满脸的泪。

青砚冲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秦叙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

“郡王呢?!”青砚嗓子眼里全是铁锈的味道。

秦叙:“他走了,没有危险,只是搬走了。”

青砚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搬走了?搬去哪里……”

他突然住了口,还能是哪里呢?

不过就是郡王府,回他原来的家。

“我要去见郡王,不见到郡王我不安心!”青砚手抖得不成样子,他没有见到裴弃,是不会放心的。

秦叙撑着剑起身,“我也去。”

青砚没搭理他,他现在不想跟秦叙说任何一句话。

如果裴弃因为秦叙离开了这里,并且很不开心,他不会跟着秦叙的,哪怕未来的大好前程唾手可得,但他也不愿意。

他不愿意跟着一个连师父都不会孝敬的人。

这样的人不及裴弃万分之一!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郡王府,秦叙抬头瞧见了恢宏的匾额,上面写的是,逍遥郡王府。

秦叙想,原来裴弃的封号是逍遥。

石狮子威武地伫立在阶下,宽阔的台阶往上,是朱红高门和灵巧的竹纹灯笼。

青砚上前去叩门,声音几度哽咽。

也许是看在他的份上,松墨开了门。

秦叙是第一次从下往上看松墨,他还穿着在定国公府那一身装束,但气势却完全不一样,他没有让青砚进门,反而自己走了出来。

身后的小厮搬来了罗木圈椅给他坐,松墨脸上带着嘲讽,“这么晚了,秦世子到此有何贵干?”

青砚喉咙一阵干涩,“郡王没事你为什么要放那个信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着急?”松墨讥笑,“是吗?我瞧着秦世子这半个月的花酒喝得挺不错的啊,你这个贴身侍卫都没有分到一口吗?我们郡王的钱,世子花得开心吗?以后还能有人这么大方给你砸钱吗?”

青砚转身,对着府里撩袍跪下,刚想说话,松墨就打断了他。

“郡王睡下了。”

青砚只得把话咽回去,“我等郡王醒。”

松墨长腿交叠,气势汹汹,“郡王说了,你也不必这样,跟着你的新主子一起便行。”

青砚摇头,弯下了腰,他真是蠢透了,怎么就一句话都不给郡王透露呢?

怎么就让郡王一个人守着那空空的府上呢?

郡王定然觉得寒心……

“秦世子呢?不会也要跪吧?可别,我们郡王府当不起您这一跪,毕竟当您这个师父,我们郡王还被追着骂了的。”

秦叙感觉自己站不稳了,“裴弃还好吗?”

第64章 他找不到裴弃了

“好啊,怎么不好,托世子大人的福,我们郡王今晚吃了半个时辰呢,怎么不好?”松墨骂人是跟着裴弃学的,一句一句,专捅人心窝子。

秦叙想笑一下,让脸不至于这般僵硬,但他真的笑不出来。

他这些日子一直躲着裴弃,就是想提前适应没有裴弃的日子,可现在裴弃当真走了,他发现……

他根本接受不了。

之前他敢在外面,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去,裴弃就还在。

可现在裴弃不在了,他搬回去了。

他的后背空了。

四面的飓风呼啸而至,他还是一个人。

他又成了刚来上京城的秦叙,无人怜惜。

没有通传,他现在甚至见不到裴弃一面。

“青砚,走了。”秦叙深吸一口气,没关系,迟早的事情。

现在搬走反而是好事,若是等裴弃成亲……

那时候他还没有适应,那才是真的要疯。

青砚充耳不闻,直挺挺地跪在门前,“你走吧,我没忘我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郡王把我送你,是因为你当时是他的徒弟,既然现在不是了,那我就不跟着世子走了。”

没有秦叙,裴弃也不可能亏待他们。

未来的前程也不会差。

秦叙没有强求,他转身离开。

松墨靠在椅子上说,“八个月真心喂了条狗,也不对,若是狗,好歹也知道摇尾叫两声,我下次一定要劝主子,养东西前要擦亮眼睛!”

秦叙身子晃了下,消失在黑夜里。

松墨起身,“青砚,主子不会让你进来的,你也跟了主子这么久,他没想跟秦叙撕破脸,但也绝不可能再有情谊,你好好跟着他吧。”

说完他就转身进去,朱门轻巧地关上,青砚泪如雨下。

秦叙回到府上,发现这里处处都是裴弃的影子。

青砚跟着回来了,他知道。

青砚恨他,他也知道。

秦叙没心思管他,他推开偏房的门,倒在榻上。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秦叙狠狠擦了好几下,却怎么都擦不完,秦叙猛然翻身,把脸埋进软枕里,双手抱着软枕。

手背突然蹭到了个东西,他掀开软枕一看,是个红封。

“裴弃……”

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

那是除夕夜裴弃把他送回偏房睡,蒙着他的眼睛塞进去的。

当时裴弃笑眯眯地,说,“压岁钱,长辈都要给的,压一压,有个好意头,一年到头,平平安安。”

他那时候怎么跟裴弃说的?

他说,师父在,我就平安。

现在一语成谶,裴弃离开之后他浑身就开始不舒服。

心口闷着难受又像是钻着疼。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明天就是国子监开始讲课的日子,还是方老太公的书,裴弃肯定会去的,他还能见到裴弃的。

算是饮鸩止渴。

第二天他天没亮就蹲在了国子监的大门口,把开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秦世子,时辰还早,您要不回去收拾一下?”小厮说得挺委婉的。

因为秦叙现在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衣裳皱巴巴的,发丝也掉了几缕下来,眼睛更是浮肿,原本可爱的大眼睛现在像是要瞪出来。

真的吓人。

秦叙摇头,他要等裴弃来,裴弃最心软了。

只要他求一求裴弃,一定会被原谅的。

几乎没有人早到,都是卡着最后的时间来,但每一个来的人都被他吓到了。

徐二更是当场尖叫,“裴郡王呢?你这模样是准备去乞讨?太丢我们小郡王的脸了吧?”

秦叙说,“我等他来。”

徐二回头,“等他来?这……时间有点晚了,你还是进去等吧。”

秦叙倔强地坐在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你进去吧。”

徐二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人抽什么疯,这些日子连人都找不到,一出现就是这个模样。

国子监瓦钟敲响的那一刻,秦叙终于明白,裴弃不会来了!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断掉了,这个认知差点让他疯掉。

秦叙甩开来拽他进去跟方老太公道歉的徐二,直接往郡王府冲,更糟的情况出现了——

小厮说,郡王出门了,短期不会回来,有事可以报名字,他们会上报的。

秦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门房的小厮不认识他,听到名字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原来是定国公府的秦世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是这样一副乖巧模样。”

秦叙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只问,“裴弃呢?”

“大胆!”那小厮厉声呵斥,“我们郡王何等尊贵的身份,哪里是你能直呼姓名的!左右与我推出去!”

秦叙没有反抗,被推到了街道上。

他想起了方辞礼,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方府,却又因为不识路,只能边走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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