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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弃摇头,却没有心思品尝面前的美食了,转头跟太子聊天,“殿下已经十五了,皇后娘娘有说你的太子妃人选吗?”

李怀安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哥哥,你怎么也好奇这些。”

裴弃叹气,“看来你也有了,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了。”

“秦叙也有了?!”李怀安好歹装了这么久的端庄沉稳,面色不变,除了声音略微高了一点。

裴弃心痛地点头。

李怀安眼神微沉,劝裴弃,“哥哥,他迟早要成婚的,哥哥还是跟我一起吧。”

“算了,我跟方辞礼过吧。”裴弃故作心梗的叹气。

但他有一个地方没想明白,他心底有点闷,这是为什么?

太子说有人选时,他坦然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秦叙有心上人呢?

莫不是他被照顾惯了,不愿意多一个人?

秦叙在一旁听了半天,还不见裴弃说出那三个字,他越听越不对劲。

秦叙扭动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嘣”,可惜裴弃正在感伤,完全没有注意到。

“裴弃。”

裴弃转头,“你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我帮你看看,万一人家有了婚约呢?”

秦叙:“……”

“我不是你的小媳妇吗?”秦叙忍不住问,撩不动裴弃就算了,怎么还给他绑一个姻缘出来呢。

秦叙的话有些冷,脸色也不大好看,裴弃误会了他的意思,讪讪道,“我开玩笑的,你的心上人介意?”

秦叙发誓,下次再也不跟裴弃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了!

裴弃的眼神在下方的宴席上一一扫过,估算着与秦叙适龄的姑娘。

“陛下!臣日前自东州巡视归来,陛下许臣一个愿望,臣想明白了。”宁国公下方的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顺德帝脸色如常,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请赐婚的,他倒想看看,是谁又跟武将搅和到一起去了。

果不其然,那武将说,“臣想请陛下赐婚,臣家中有一女儿,年方十六,正与裴弃裴郡王相配!”

他话音刚落,殿中的祝酒声全都停了。

徐尚书冷哼一声,抖动了下他圆圆的肚子,“裴郡王啊,也不知道你家姑娘能不能消受得了。”

“这就不劳烦徐尚书担忧了。”

顺德帝捏着酒樽的手晃了下,唇畔想要扬起一个笑容,可惜他笑不出来,他疼裴弃,胜过太子。

虽然裴弃不能离开上京,但是他给裴弃的东西,同样也是这殿中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唯一的郡王,太子的表兄,东州一半封地的主人。

顺德帝没说话,甚至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武将,真不知道那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算盘,居然明目张胆地打上了裴弃的主意。

可能是看到裴弃最近的名声好了不少,忍不住了,想赶紧绑住这个金元宝。

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东州出身的将领,要和东州封地的主人结成姻亲。

顺德帝不说话,那武将觉得奇怪,为什么顺德帝不答应呢?

裴弃拿来安抚东州将领的心,这不是刚刚好吗?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裴弃身边的两个人没有顺德帝的好修养,眼神像是锋利的剑,几乎就要把他扒皮挫骨了。

秦叙险些把杯盏捏碎,可是他没有资格帮裴弃拒绝,裴弃是他的师父,而让他更惊奇的是,裴弃居然也没有说话。

他想,裴弃,你比我招人多了。

裴弃忽然笑了,眉目之间流出的光华在宫灯的照耀下更璀璨夺目。

像是一幅泼墨图,最好看的色彩全部用上都不会觉得俗,只会感叹没有更美的色彩堪配他。

“孤拒了这门亲事。”李怀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他知道他的哥哥,最是有责任心的,不只是秦叙和他,便是别的什么人亦是如此。

原本他和裴弃之间存在的问题只是那些破规矩,和他不够强大,但秦叙出现了,他们之间没有了之前的亲密。

再有一个郡王妃,他都不敢想以后的裴弃还会不会抱他一下。

“殿下?您这是……您算是郡王的表弟吧,怎么能代表他拒绝?”那将军很是不满,他原本还想着这件事很好办,不过就是事后多让步一些,没想到太子先拒绝了他!

第59章 哥哥喜欢谁?要不娶了?

太子虽然有好名声,可到底没有做出实实在在的功绩,不想着拉拢他们,怎么还当场反驳呢?

裴弃放下象牙箸,笑意盈盈地看向下面的人,“太子之意乃是君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将军不谢恩吗?”

顺德帝也终于带上了点笑意,“将军自东州归来,劳苦功高,小宝你说话别吓着人了。”

那将军还想说什么。

宁国公忍无可忍地把人拽回去坐着,压低声音呵斥,“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他都看出来了!蠢猪!

那将军这才抬头看了一圈同僚的眼神,细细品味了下顺德帝和裴弃的话,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顺德帝和太子对他的请求都是答非所问,却已是表态了。

不答应!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就是答案。

左丞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你,我就寻一根白绫勒死自己。”

徐二转头,“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左丞:“……”

这一场晚宴众人吃得心惊胆战,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跳出来,请女入东宫。

裴弃夹了块神仙鸭子,暗含讽刺道,“我今日就不该带着秦叙去御花园看那两只花鸭子,现在吃个饭,还要像那两只鸭子一样被人惦记。”

秦叙歪头,他们去看过鸭子?

众人都好笑地低头吃酒,那提亲的两人尴尬地埋下头。

偏偏徐二凑了上去接话,“裴郡王和秦世子都是京中顶尖的容颜,想必是看着下饭吧。”

满堂寂静了一瞬。

徐二是真会说话啊。

这一次,徐尚书捧着他的肚子,却没有再说话。

到底这一年是过去了。

春日里倒是没有太多的事情,因着裴弃的名声变好了,那些老古板们开始对太子的要求软化态度,时不时就放任太子出宫去找裴弃。

因为裴弃不愿意进宫。

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凉,裴弃只开了一扇窗,看着最时新的画本子,偶尔提笔写个注脚。

方辞礼坐对面打瞌睡,手里的戏折子都掉腿上了。

外面的秦叙把剑耍得几乎看不见影子。

“郡王,太子殿下来了。”松墨跳上院门,他害怕被秦叙的剑风扫到。

秦叙臭着脸继续耍,企图用剑声掩盖住松墨的声音。

但裴弃已经听到了,连带着方辞礼都醒过来了,靠在软榻上道,“又来了,这个月第几次了,太子三师不管他了?”

裴弃摇头,“请进来。”

李怀安今日特意穿了靛蓝色的长袍来,看到秦叙还在中间舞剑,丹凤眼半垂,带着蔑视。

“秦叙,你能不能要点脸,你这样做就能独自霸占哥哥吗?哥哥身边的人那么多,你的重要程度只能排在最后一个。”

秦叙冷笑,“比不过太子殿下,毕竟殿下已经长大了,我还能被师父抱在怀里哄睡。”

李怀安气得牙痒痒,他在旁人面前都能端住太子的架子,但一碰上秦叙就不行。

他天然就讨厌这个抢走他哥哥宠爱的人,方辞礼他都没有这么讨厌过,甚至这两年还能和平相处。

可他和秦叙见面次数一多,那架子就被秦叙拆完了。

因为裴弃的一句话开始针锋相对,互相拆台,到了后面,他们一见面就开始掐架。

裴弃刚开始还一人说一句,现在一句见怪不怪了,甚至会说,都滚出去吵,吵完了再回来。

于是两人会短暂地闭嘴。

但今天有方辞礼在,裴弃再也不能在这场吵架里隐身了。

“哥哥,今日我带来了一套孤本,是前朝张公草书的拓本。”李怀安无视秦叙往里走。

等他走进去才发现,裴弃正在给方辞礼盖毯子,还贴心地掖被角。

李怀安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方辞礼是哥哥的好朋友,至交,不能乱说话。

裴弃头也不抬,“你这个月都出宫四次了,是不是太频繁了?”

“可能是太子殿下马上要成亲了吧,想着多来看看师父,毕竟以后就要陪小娇妻了。”秦叙抬手把剑甩进剑鞘,轻轻的嗡鸣在屋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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