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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挠头,“那个……你不想去南疆建功立业吗?”

裴弃:“……”得,这人转头找上他了!

裴弃说,“不去,不感兴趣,没有野心。让你儿子去。”

“不行,我儿子没那个本事,文不成武不就,看着就糟心。”宁国公想到他那个儿子就心烦。

“哦,那还不是你没有教好他。”裴弃对邹嘉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比较沉默。

宁国公当真开始反思自己:“是吗?”

裴弃不耐烦道,“我徒弟被你打得一身伤,我急着回去,你给我闪开,别赌中间当石狮子,当心我还给你一顿揍,以后见面我们还是看不顺眼,你敢跟我来一句哥俩好,你就等着我徒弟揍你。”

宁国公:“……”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麻烦你收一收你的笑,别期望我从你这张奸臣脸上看到和蔼。”

宁国公被骂的无奈,摸了摸自己那张脸,闪身让开,他看着裴弃的背影,更加担忧南疆的未来。

裴弃拿着药膏走在院子里,忽然转头看了下方才的宁国公站的地方,曾经他也幻想过建功立业,可是他现在越来越清楚,顺德帝不可能让他离开上京城。

他不仅仅是制衡南疆的棋子,也是一枚有可能引发战争的棋子。

母亲刚走的那两年,他的郡王府曾经差点不敢住人,暗地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想掳走他去南疆造反的,有想杀了他以免后患的……

“裴弃,我疼。”秦叙白着嘴唇站在门口。

裴弃猛的回神,“太医怎么说?”

秦叙柔弱不能自理地扶着门框,“说我不能去打猎了。”

“你打了那么多,明日徐二就算是长出獠牙去咬都不可能比你多。”裴弃上前揽着他的腰往回去。

裴弃眉心紧蹙,他要怎么和秦叙解释为什么没有惩治宁国公这事呢?

裴弃一路都在想,但没有一个他觉得合适,真是愁人啊。

到时候秦叙会不会觉得……别的东西都比他重要啊?

虽然裴弃现在确实没用那么在意秦叙,他更多的是把秦叙当成一个玩伴看待。但他同样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他说了让人不必担心,他来了,可……

秦叙坐在榻边,“就一点点小伤口,太医非说不能去打猎,明天不能去,万一宁国公猎得比我多呢?”

裴弃:“你难道觉得宁国公伤得比你轻?”

秦叙抬头。

裴弃指着窗外带来的打手,“我这些打手,可都是江湖上曾经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还有杀手榜第一的大哥在,宁国公被他们揍一顿,没有十天半个月那些伤好不了。”

秦叙点点头,“师父对我真好。”

裴弃心里的愧疚更重了,“你真傻。”

秦叙小声说,“我不傻……”

“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儿。”裴弃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

裴弃在他的目光里根本开不了口,他张嘴,然后又闭上,反反复复,喉咙干涩又紧绷。

“裴弃?”秦叙身体前倾,想伸手碰一下他的脸。

裴弃捉住他的手,低下头说,“那个,我,宁国公只被罚了二十军棍,我回护了他,没有让他受到……应该的惩罚。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不疼你,我不是不护着你。我是,我是考虑到南疆,南疆形势很不稳定,有不少人争权夺利,就想着裂土分疆,宁国公不能被以这样的罪名定罪,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你讨回一点点……”

裴弃感觉自己絮絮叨叨得像个老妈子一样,可是他不敢不絮叨,他一定要尽可能的说明白,说清楚。

不能让秦叙心里存着芥蒂,也不能让这件事变成以后两人吵架爆发地点,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抬头就对上秦叙平静的目光。

秦叙说,“我明白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师父。”

裴弃站起身抱住他,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他更好的,一定会弥补他今日受到的伤害。

秦叙问,“今天师父玩得开心吗?”

裴弃抱着他没听清,放开他后又问了一遍,道,“还不错,下下棋,晒晒太阳,顺便再吃点点心。”

“师父觉得太子好吗?”秦叙抿唇看着他,这才是他的重点。

裴弃以为自己听错了,“嗯?太子?”

秦叙点头,“师父不是说他是你带大的第一个孩子吗?会不会比我更听话?”

裴弃望天,送命的问题又来了,小孩子都喜欢问这些吗?

裴弃咬牙切齿,把今天给太子的答案原封不动地继续说给秦叙听,“当然是你最乖了,我最喜欢你了。”

秦叙嘴角微微翘起,却还要别扭地问一句,“真的吗?”

裴弃:“……你先告诉我,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太子?”

秦叙一脸的嫌弃,“我一直都生活在北境,从没见过他,而且,我不喜欢他那一副故作老成的样子。”

“那你们两问出的问题怎么都一样?”

秦叙瞪大眼睛,“一样?”

裴弃无奈,双手往后枕在脑后,“对啊,简直一模一样,我都怀疑你们俩串通好了来戏弄我。”

秦叙迅速抓住了重点,“你是不是也跟他说,你最喜欢他、最疼他?”

“对啊……没有!我……”裴弃端起茶盏掩饰尴尬。

秦叙垂下头,双手搁在肚子前,手上微微用力一摁,血又冒了出来,他拿开手,等着裴弃发现。

裴弃是第一个没用任何算计对他好的人,他能在顺德帝,宁国公,方辞礼这些人身上感受到是隔着一层膜的,但裴弃不一样,他可能没有给全部的疼爱,可能是想要一个人陪着他,但是他是真心的。

体会过被人爱着的感觉了,他就不愿意做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了。

他想贪心一点,要多一点点的爱。

裴弃嗅到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下意识转头看秦叙,一眼瞧见他腹部的血痕,马上把茶盏一放,抓起药膏上前,撩起他的衣裳,“咬着,我不脱你的衣裳,免得你害羞。”

秦叙乖乖地咬住衣角,只露出一个腹部,裴弃剪开缠着的纱布,抬手摁着秦叙的肩膀,“往后仰。”

秦叙含糊地应了声,脸上的红很是可疑。

裴弃手法熟练地把药粉倒进那个拇指大小的洞里,那一处的红肉混着白粉,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裴弃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神色严肃。

裴弃准备给他放下衣裳时瞥见了腰侧的疤痕,愣了下,旋即明白,怕是训练留下的,也就没再多问,怕让秦叙更难过。

“放下来吧。”裴弃抬头从他口中拿出衣角,发现秦叙脸红得吓人,像个荔枝外壳似的,吓得他赶紧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没烧,疼吗?”

秦叙低着头,睫毛轻轻地颤动,烛火映衬下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就在裴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裴弃揉着他的脑袋,“我今晚睡你这里,晚上你要是疼就叫我。”

“叫你做什么?”秦叙不解地抬头,脸上的红还没散开,配上他被揉的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实在可口。

裴弃移开眼睛,怕自己没有师德,对自己的徒弟上下其手。

裴弃:“唔……叫我,我陪你啊,跟你说话,应该会好受点吧。”

“我不疼的,师父陪着我,我就不会疼。”秦叙往旁边挪了挪,“师父睡那边?”

裴弃再次对着他的脑袋下手,揉得一团糟,“外面,免得你掉下去。”

秦叙迫不及待地爬上床,看着裴弃吹灯睡下后才安心地闭上眼,双手搭在胸口,紧紧攥着身前的被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清醒地睡在一起,秦叙双眼睁得圆溜溜的,还是裴弃笑着蒙住他的眼睛,“还不睡,睁着眼睛等房梁掉金子?”

秦叙乖乖地闭上眼,暗戳戳地往裴弃身边挪动了一点。

裴弃不习武,身子单薄却不孱弱,挨得近,裴弃身上雨后青竹的香气再次钻进秦叙的鼻尖。

裴弃心里装着事情,一直没睡安稳,后半夜侧身瞧见秦叙睡着了,他就起身披着外袍往方辞礼院子里去,没留意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裴弃毫无形象地趴在门上,“辞礼,你睡了吗?”

方辞礼心如死灰地问,“……如果我说我睡了,你会放过我吗?”

裴弃推开门钻进去,坐到他榻边,看着榻上在黑夜里白得醒目的人,问,“辞礼,我心烦怎么办?”

方辞礼:“……吃个炒鸡蛋?”

“不要。”

“睡觉?我分半边床给你”方辞礼拍了拍里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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