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指引前行的那束光（1 / 2）

“你是说...我杀人了？”鱼洛洛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武晗青抿了一口茶，然后点了点头。

鱼洛洛还想说些什么，但忽然望见了镜面中正倒映着穿军装的自己，这身军装是武晗青特地要求的。起初鱼洛洛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场别样的cosplay，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身衣服的实感。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武晗青说道“老师，我能看一下因我死去的人么。”

“当然可以，对比推演和实际本就是实验的一部分。”武晗青点了点头，小手轻轻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块荧幕，里面正播放着北极星打击倒计时的影像。

“3”

“2”

“1”

“0”

“滴~打击结束。”

看着几十艘完全看不出变化的钢铁巨轮，鱼洛洛问道“这就完了？”

“打击成果展示。”武晗青对着眼前的荧幕说道。

“死的好安静啊。”镜头指向了一个静静躺在地上的修理员，他似乎正在躺在地上进行着某处检查，此时就像是睡去了一般。

“眼前的一幕应该是发生在值勤的机房，一个个正在操作着电脑的工作人员或趴在桌子上，或靠在椅子上。他们的死相并不像刚才的修理工一样安详，大部分都是心脏受击，身上还不断的流出大量的血液，其诡异感和恐怖感比恐怖电影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鱼洛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了身旁坐着的武晗青。

“呕，额，呕~”这是鱼洛洛看到第三段影像的反应，眼前的几个人正在进行危险作业，其中一个船员被击中后掉进了传动装置里，机器自燃爆炸，一片片尸块四处飞舞，碎尸万段尚不能形容此景。房间内残留的尸块只有少部分能够认清，更多的则是已经变成了一朵肉沫或者骨渣。

幸好鱼洛洛眼前出现了一个凹起的碗状物做盆才没有弄得到处都是。当然这并不能怪鱼洛洛，因为这相比于心理上的作用，更多的是生理上的冲击。

“要不不看了？”武晗青轻轻的拍着鱼洛洛的背防止其被呛到。

“不了，老师，继续吧。”说完后鱼洛洛从兜里拿出两个纸巾擦了擦嘴，不服输似的继续盯着眼前的屏幕。

随着影片的播放，她从最开始的茫然，转为震惊，再到厌恶，她觉得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愤怒，她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她无力，她自责，她畏惧，可一切都是她做的，被审判在荧幕前的她躲无可躲。她觉得她的情感就像是眼前那人的脑花，红的白的青的搅在一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当她再看向眼前惨绝人寰的场景的时候，能感知到的只剩下了麻木了。

几百幕的影像资料一个接一个的放映完毕后，武晗青若无其事的从没缓过劲的鱼洛洛手中抽出了那本实验记录，在“推演结果与实际发生”的后面轻轻的打了一个对号，又在后面备注一栏写了一个娟秀且小巧的100%。

“让她安静一会吧。”武晗青叹息了一下，然后说道：“熄灯。”

原本放映间中的灯光渐暗，片刻后便失去了所有的光。黑暗中的两个人静悄悄的躺在地上，姿态正如上次在这里谈心一般，但环境与氛围却截然相反。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之中她们一个在做着道德的争辩，一个枕着来自正午的“夜”，回忆起了不太遥远的从前。

……

十年之前，还是这个空间。

“我要死了。”万无尘身着一身白色大褂，躺在这个灰蒙蒙空间的正中间。

“我知道。”女孩头枕在他的身子上，两人成了一个T型。

“晗青，你已经成年了，别哭”男子似乎已经除了能发声，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才没哭呢，你已经死过好多次了，这是...这是这个空间刚装好，灰大。”红红的眼睛出卖了这个嘴硬的孩子。

“那这就是我最后一次死了。”眼前男子极力的想扯出一个微笑，但失败了。

“你能不能先别死啊，你还有好多东西没告诉我呢，我父母呢？我这能力怎么来的？你之前一直不告诉我，这会该说了吧。”女孩眼角流出了两行眼泪，又倔强的用手擦去了。

“歪？你和我说话啊！歪？你和我说话啊！”女孩只觉得头下一空，刚枕着的大叔已无影无踪。

“你给我说话啊。”银豆豆止不住的下，女孩眼前那灰蒙蒙的空间更加模糊。

“你走了，你送给我的小星星也被拿走了，就换了这么一个破房子。我想要你，我想要小星星，我的你，我的小星星~”女孩不断的嘟囔着这两句话，然后似乎是累了，在这片时空都不存在似的灰色空间中晕了过去。

武晗青睁开双眼，她再也听不到那充满了戏谑的大叔音了，四周静悄悄的，安静的吓人。黑发小女孩抱着双腿，坐在这灰蒙蒙的空间的角落，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待着。

良久后，空间中传来了“咕~”的声音。显然武晗青用嘴是发不出来这种声音的。

“缓的够久了吧，别饿坏了，来吃点东西。”还是那道熟悉的大叔音，武晗青眼前一亮，紧接着便暗了下去，她知道，万大叔已经死了，死的彻彻底底。

“滴~启动完成，我叫阿布，是这个实验室的实验管家。以下是启动语音播报。”灰蒙蒙的空间亮起了一小块，3D投影出了一个白色的电子宠物，它发出的声音正是武晗青熟悉的万大叔的声音。

“晗青，你看到阿布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吧？毕竟我活着是不可能让你在家饿到的。”“强塞我吃饭你也好意思说”武晗青明明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但还是下意识的去顶嘴。

“晗青，听话，好好吃饭。你不是老想问我不告诉你的问题么。现在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从这里走出去，去找你想要的，当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一切自然会出现。这里是我留给你未来的家，不是给我陪葬的地方。阿青，好青青，乖青青，听话~当你完成下一个课题，我们会再次相见。晗青，听话，好好吃饭。”

武晗青当然知道万无尘所说的下一个课题是什么，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好好吃饭”。这是武晗青有记忆以来吃的格外难吃的鸡蛋炒饭，混了泪水的蛋花汤也难喝的要死，但她还是流着泪，一口口将其吃完。

“阿布，别用这个语音了，我不想听”武晗青在出门之前对着阿布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从空间内走出，坐电梯扶摇直上地面。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呢？”武晗青对着电梯前守卫的两个士兵问道。

“武小姐，请和我来。”其中一个负责起了带路，另一个继续在电梯前站岗。

“武小姐，万老他？”中校似乎等了很久，他也清楚地下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