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大牙（2 / 2）

“呼～”

周舟席地而坐，长舒一口气。

回想穿越以来发生的种种。

恍惚间有大梦一场的错觉。

周舟回头，独眼虎蛟看着他，眼中带有些许不舍。

“谢谢。”

周舟挤出一丝微笑。

“对了，还没给你取名字……”

虎蛟兴奋得用力摇头，月光下，那对明晃晃的大牙极其醒目。

周舟灵机一动。

“就叫你‘大牙’好了。”

大牙眨眨左眼，似乎很满意。

“那先这样，你回去养伤，有空去湖底找找还有没有我们刚才吃的水草。”

大牙听后并没有立刻离去。

“还有什么事吗？”

大牙张开漆黑巨口，周舟不解。

旋即，大量白骨从巨口中喷涌而出。

周舟怔住。

少顷，岸边白骨堆积如山，

周舟嘴角绷紧，脸色铁青。

大牙半个头没入水中，眼睛向下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舟心里微微一动。

精怪灵智开后，尚且对吞食人类抱有歉意。

可为何有的人，生为万物灵长，行事却连畜生都不如？

阴城平日里对盐民非打即骂，视他们作牛马，巧取豪夺，吸髓敲骨。

为了些许银两，甚至将无父无母的孩子送入精怪口中。

人心的歹毒和精怪的利齿，哪一个更恐怖？

……

长久的沉默后，周舟仰天长叹。

“大牙，先前你灵智未开，过往种种，就此作罢。”

“今后，绝不可再吞食人类。”

“你要记住，生命之可贵…高于一切！”

大牙连忙点头，水花激溅。

“还有。”周舟眼神一冷，“只有珍惜一切生命，才配被称之为人。”

“畜生，你可以吃。”

……

大牙离开后。

周舟榨出全身力气，用双手在离湖不远处挖了一个大坑，令岸边白骨入土为安。

不过…

事情完成，周舟眺望夜幕下的仙泉湖，疲惫之余心神荡漾。

令临海镇居民深感恐惧的“吃人神仙”。

其真身，不过是一头精怪。

精怪虽有别于寻常的飞禽海兽。

可若与真正的深海大妖相比。

无异于蜉蝣见青天。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即便这个世界的海洋如此浩瀚无垠，满是未知，绝大多数人仍安于陆地之上，终其一生都未往深海之下看上一眼。

深海之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

周舟凭借记忆，跌跌撞撞向自己家走去。

不能倒下…就快到了…不能倒下…就快到了…

他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几乎是凭借信念在行走。

走了不知多久。

视线尽头，隐约可见一间破旧土坯房。

那里…就是那里！

周舟加快脚步，却被一根不起眼的树枝绊倒，以头抢地。

他挣扎着试图站起，却再也榨不出一丝气力。

与此同时，沙沙的脚步声从他家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有人在自己家里？

是谁？

阴城……是阴城么？

真是畜生里的畜生…家里早就被他搜刮得连粒米都没剩下…

“小舟哥哥！”

清脆，悦耳。

风铃一般的少女声音，远远呼唤他的名字。

刹那间。

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包裹周舟的身体。

脑中一直紧绷的弦松弛下来。

他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