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去看万物生(2 / 2)

华芯童拧着眉,低头嗟叹:“原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这种滋味。看来我们灵脉一族,都有同一个归处呢。你们......”他看向两位云淡风轻的同族,轻声问道:“你们就没有一丝好奇吗?对我们的‘死’。”

秦羽柔悠然一笑:“你有没有听过凡人的智慧,一说‘生于斯,长于斯,死亦归于斯。故知生之源,即知死之宿。’又有‘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欲知秋叶归何处,先看夏花绽放时。’我为文王武王所铸,灵成于凡人之念,我想,最终也会随着人类掐断这念头时消亡吧。”

舒璃突然开口道:“不,不对。若说七弦成琴,那伏羲所造的五弦琴便不是琴了吗?我等灵识觉醒,绝非一朝一夕之间,譬如我,在天地间第一幅石壁刻字成书时得灵胎,之后的几千年,日精月华、雷霆雨露、还有那人间智慧,都是孕我灵识的养分之一罢了。而真正的‘生之源’,我并不知道是何人何物、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

华芯童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想弄清楚‘消亡’,只要知道‘初生’就可以了?”

舒璃点头:“是这么个理,你想怎么做?”

“回到觉醒之前!”华芯童拍了拍起伏的胸膛,万年来,他从来没有如此慷慨激昂:“我定要看看,那个天地鸿蒙,万物生长的时代,究竟是谁,在宇宙里种下了我们。”

华芯童虽立下了鸿鹄大志,舒璃和秦羽柔却不为所动。他们一个喜欢徜徉于书海,在凡人的奇思妙想中窥探世间美好;一个喜欢沉沦于乐声,应靡靡之音浮于众生之外。

舒璃说:“昨日是无关风月的历史,明天是杂糅难解的谜团,只有当下的一切,真实也好,幻象也罢,都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时光。”

华芯童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想对舒璃扯个白眼,但是他不敢。

“去觉醒之前的节点,好难的!”华芯童跺了跺脚,也不见二位应和,便约定了重见之锚点,独自画隐而去。

一息之后,原始人阿姆闲坐的沙滩上,华芯童再次现身,可刚碰触脚下的大地,身体便在空气中崩坏,犹如一片被打碎的镜子。百万年前的人类残影,就此消于无形。

又过了一息,华芯童出现在一片汪洋之中,天空在倾倒着巨大的水柱,目之所及,见不到一寸可以立足的土地。这是华芯童寻着《圣经》来到的画境——诺亚方舟。可才刚看清船舱里的画匠,身体便再一次撕裂,华芯童的灵格被极速驱离了那段时空。

再一息,华芯童站在皴裂的大地上,天空中,十个太阳升起通天彻地的火焰,灼烧着地上一切生灵。迎着日光,华芯童看到遥远的悬崖上,有一位巨人举起了弓箭。须臾间,炙热融化了华芯童的身体,将他清退到现世。

......

所有的神话,都被文字或画笔记录,但那灵识未曾觉醒的上古时代,似乎并不欢迎灵类的造访。

舒璃和秦羽柔此时已在梅里雪山的山顶悠然看着日出,舒璃手中拿着一本《洛书通解》、秦羽柔怀中抱着古琴“松石间意”,二人面前,还放着一卷以梅里雪山为题的水墨画——《慧眼》。

这是三人约定的三道锚点,之所以选在雪山上相见,只是因为这里禁止人类攀登,这儿是“神山”,无比清静。

华芯童从《慧眼》中现身时,脚步已踉跄至极。舒璃伸手轻轻将他扶住,沉声问:“去上古了?白白耗费灵力,你想的那些地方,我都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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