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族运(2 / 2)

华芯童说罢,动念而起,画隐疾去。他当然看出了舒璃的伤感,却不忍再听下去,在他心中关于未来那“恐怖”的寂灭还未消散,他不想再听许多坏消息了。

这一次,华芯童画隐到了20年前的宋朝,仁宗初登帝位,边疆战乱不断。这一年,苦瓜和尚一十六岁,刚刚屠了一整个寺院......

辽都,辽上京。

耶律宗真正于书房中作画,枫林红叶,鹿鸣草长,《千角鹿图》随着他一声轻吟,得以定名。

新成之画,灵韵盎然,华芯童沉浸于画中,与那几只温顺的鹿玩耍了许久才悠然望向画外世界。

这是一处游牧民族特有的帐篷,白色围布简洁地笼在艾艾青草之上。蓬顶绘着七色的鹿,画工娟秀灵动,栩栩如生;屋内器具多是铜器,桌椅也是较为轻便的空心木所打,但样式极为考究。

“有点像蒙古包。”

华芯童回忆着在其他画里曾见过的类似居所,再次审视了一遭器具摆设,终于认定这作画之人当属契丹族王亲国戚。

此时耶律宗真已离帐牧马去了,华芯童便给自己变幻出一身契丹族人的衣装,现身于帐中。

这《千角鹿图》出处是找到了,却也不是苦瓜和尚画的呀?

华芯童听了舒璃讲那《古今志怪》中述说自己之事,一心想着许是苦瓜烧了这《千角鹿图》才把自己惹了出来,于是本能顺藤摸瓜“画隐”到这画成之地,却扑了个空。

去哪里找那苦瓜,倒成了他心中一大难题。那和尚出门只带个钵盂,看也不像藏画之人,没办法画隐到他身边。

他哪里知道,苦瓜这时候还叫苦竺,此刻正在汴梁城放火呢。

苦瓜什么时候烧了画,他亦不知,只能盘算着先在这契丹族人帐中听些关于他的消息。既然苦瓜日后会出现在萧太后军帐中,那这里必然有关于他的传闻。

心下无聊,华芯童便点了道灵光,送入画中。

眨眼间,画中的小鹿愈发鲜活起来,漆黑的眼珠随着灵光转动。少时,小鹿争先恐后地跃出纸面,围在华芯童周围低头拱蹭着犄角,甚是可爱。

华芯童只是一时贪玩,本想趁着画中灵韵充足时与这群鹿戏耍片刻,可就是这片刻,却被帐外行过的军卒瞧见。

“啊!鹿神显灵了!”

一声惊呼,帐外乱作一团。华芯童连忙收了灵力,与那些小鹿齐齐隐入画中。

华芯童实不知,这契丹族敬鹿,一如匈奴敬狼、汉人敬龙,皆视若神明。若是宋人所在,看也是看了,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会信,但在契丹,这画中现鹿自然成了盛事。

自此,耶律宗真的《千角鹿图》便有了神迹一说。

事已至此,华芯童也无法挽回,他才想起20年后那遭契丹之行,为何萧绰口口声声说这画是契丹族运之所在,原来全赖自己所为。

“不对啊......”华芯童疑道:“既是气运所在,为何自苦瓜口中说出,难道这20年里,契丹族人又把这画中异象,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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