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假面位（2 / 2）

“你这羊放得草率，这狗倒是训得实在。”康纳大叔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少年身后，他系着身上破旧的围裙就走向了果园。

“谢谢大叔，回去我就给你多切点羊肉炖着。”少年嬉皮笑脸回了一句。

康纳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还晚饭，老爷子不剐了你已经不错了。”

“老头子，呀，完了，完了，今天还不能运用紫晶，那就要被赶出去了，不过外头的世界应该也挺好玩的，好多东西也都没见过呢，出去还是留下更好呢......”，少年脸上阴晴不定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在这农场已经呆了十年，原来一起来的玩伴有十个，早个三年都已经出了农场，就只剩他一个还呆在这，他这年纪也由不得他不开始躁动起来。

少年低着头心猿意马着一路向羊圈疾行而去。他想得太入神了，一个不留意直挺挺撞到圈栏上，大头朝下直接挂在圈栏上，他赶紧用双手一撑，正要抬起头，三只软绵绵又水灵灵的舌头在他脸上来回刷了好几圈，刚借上的力瞬间散了，一头栽进了羊圈。

“耗子，耗子，救我，快，救我！”少年断断续续呼救着，不多一会儿，一团黑雾挤进羊群，终于把少年救出了这万蹄地狱。

少年蹭了蹭脸上的泥，只见身上那件浅灰色的上衣，脚下那双米色的布鞋现在都已经和裤子一样染成了驼色，上面还有着横七竖八黑色蹄印，明明一个风华正茂的俊朗少年，如今怎么看都是一个有十年野战经验的乞丐王子。反而他身边的那条黑色猎犬，却显得更加英气勃发，飘逸地长发狠狠撩拨着少年的狼狈。

“耗子啊，耗子，你怎么就不早点来呢，每次都是这样，你看别人家都多亲近，没事就凑一起，看看你，怎么说你好，都不能多心疼一下我，我要走了你就真的成单身了呀，你想想是不，你说呀，怎么，无地自容了，开始内疚了......”少年边拍土跟着黑犬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叨咕，黑犬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头也回，只是不经意地轻轻耍一下尾巴。

“小子！出来了赶紧把圈栏锁上，别又给我找麻烦”一个洪亮地声音从羊棚顶上传来。

“是，是，是，出来我就回手掏！”少年随意应付了一句走出羊圈，顺手栓上了门闩。

黑犬转身坐在少年面前，眼中像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歪了歪头，起身跳上了羊棚边上一人高的草垛，居高临下俯视着少年。

“唉，我说，这，太不合适了吧，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助纣为虐，狼狈为奸哈！”少年指着草垛，嘴里又开始胡咧咧。

“小子，你是越来越没长进了！”一个半人高的老者周身包裹着紫气从羊棚上飘然而下。

老者一落地紫气随之散去，刚那种出尘的气质也荡然无存。一身朴实的乡间打扮，光溜溜的脑门，满是褶子的脸颊，双手盘在胸前，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起眼的精瘦小老头。

“小子，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吧？”老者都不正眼看少年一眼只是望向远处的草场，边说边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杆烟枪，吸上一口烟，吐出一阵青烟。

“记得，记得，莫顿爷爷，我每天都在练习。”少年嬉皮笑脸摸着后脑勺，“今天准行了。”

“哦？那开始吧！”老人仍旧呆呆注视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嘞！”少年爽利地答应，把手伸进了裤兜。

少年在裤兜里翻弄半天，两边裤兜都掏空了也没翻出什么，“那个莫顿爷爷，我好像弄丢...”

“丢”字刚出口，少年双脚后跟猛得一使劲，身子向后直飞出去，半空中，左脚临空一蹬，整个身体又向右平移了半个身位。

轰的一声，少年实实在在扎进一个新砸出的大坑里。

“身体挺棒，可惜感知还差太远，波动都察觉不到，暴殄天物呀。”少年从急退到进坑双眼都是紧紧锁住老人，可终究没看到老人有过任何动作。

“我这就去找回来。”少年从坑里蹦出来，撒腿就往远处跑。

“奇怪呀，明明就躲过了，这就是不能运用紫晶石的能力差别？老爷子一直叨叨的波动到底会是什么感觉呢？”少年边跑边想，不一会儿就回到自己打瞌睡的草场。

“掉哪了呢？”少年俯下身子在草里摸索，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看来还得回去挨打，让老爷子帮忙了。”

“不行，我该试一试感觉，紫晶都是有波动的，这十年反复练习总是感觉不到，今天是最后考核期，找不到紫晶石还不就是说明自己不能合格，只能被赶出去。”少年心一横，收紧心神，挺直身板，闭上双目，双手自然向身侧伸展，一呼一吸间尝试感觉周边的能量波动。

“没有，什么也没有。”越是想找就越是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风出过的点点瘙痒，其它什么感觉也没有。

少年刚准备睁眼，却感觉一阵强风从远处羊圈那边传来，差点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好怪异的风”自打五岁来到农场，还第一次有这么大的风能扇得他脚下踉跄。

少年睁开眼，向羊圈那边望去，天空笼罩成一片紫色，空中还有隐隐白光闪烁。

“好像出事了。”少年刚准备往回赶，一个健硕的身板挡在了他面前。

“你自己的事先做完，怎么老是偷懒管闲事，想得太多只能一事无成。”康纳大叔用眼神狠狠警告了少年，随后转身飞射而出。

少年瞧得眼都直了，这还是那个经常举着耙子在身后追自己的大叔？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少年本还想追上去，想起康纳的眼神，心底不禁泛起寒意，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叔那么可怕的眼神，眼神中布满了杀意。

少年正在着急不知所措，却看见不远处草丛里泛出一丝微弱的紫光，跑近一看，那块半个拳头大的紫晶石就老老实实躺在那。

“刚才就找过这，不可能呀，难道？难道是康纳大叔捡了跟我闹着玩，现在又还过来了？不对，如果是大叔捡了，他不想我现在过去肯定让我找不到，我找到了不就能过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少年一下彻底搞不清了。

“不管了，反正找到了。”少年拾起紫晶石，牢牢握在手中，拔腿就向羊圈赶去。

原本按他的脚力三分钟跑到都算偷懒了，现在都快五分钟了，才将将跑了一半，越是靠近羊圈，脚步就越沉。

再没跑几步，少年发现自己愣是跑不起来，迈腿都费劲，胸口不断起伏，喉咙口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印染在了绿草之上，身子一软直接躺倒在地，血液顺着草间滴落在他脸庞，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