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败军、弃徒(1 / 2)

二月,夏辽边境,横尸百里。

陈清顾不得刚刚穿越苏醒的迷糊,一个劲儿的逃,哪怕气喘如牛,虚若蜉蝣,他仍旧拼命地往南挪。

顾不得埋怨同学那句“献祭陈清十年阳寿,保佑我原神抽卡”的抽象之言,也顾不得因饿而生的胃绞痛,因吐无可吐而卡在喉咙里的胆汁。

待到只能闻到僵硬军服上的尸臭,陈清才有心思消化冗杂的记忆碎片。

“陈清,大夏近卫军什长,不,现在是败军什长,隐寒宗弃徒,无父无母,标准开局,毫无顾虑。”

“滚烫喷涌的血,裸露哀嚎的女人,狞笑抽动的北辽人……逢人便砍的弯刀,迎风飘扬的人皮北辽幡旗,渲染天际的大火……”

惨无人道,血染千里的人间地狱在陈清脑海里勾勒,没有生命,只有乞求与杀戮。

他想到自己从令人窒息的尸堆里爬出来:断臂、残腿、巴掌大的头颅,长发糊面的裸体尸首……

按照北辽人的习惯,他们会蹂躏大夏的土地,将大夏子民的尸首堆在一起,等到哪天腐臭味盖过大夏女人身上的芳香,影响他们享受大夏文化的欢愉。

这群畜生才会驱使大夏的俘虏来到这里,一把火将在这片土地上本本分分耕作的生灵烧掉。

随军的萨满会解除掉瘟疫等疾病对他们的威胁。

“侵略者都该死!”

陈清只能在枯萎的心里嘶喊,饥饿已然让他说不出话来。

“咕噜噜”

胃、肢骸、耳朵、眼睛……所有器官都用虚弱与僵硬消磨陈清的意志。他感觉再不进食,再不取暖,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开春野草的给养。

渐渐地,视野里浮现虚影,在极远处白与黑分离。

“不会真有穿越者倒在新手村吧?”

陈清简直是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就在他感到失重,连呼吸都成奢望之时,耳边出现锅碗瓢盆的叮咚混响,以及呜呜喳喳的喧闹:

“****……”

他听不懂,但不影响他认出这种夹杂污秽与羞辱的腔调。

辽人的语言。

陈清死死地握住刀柄,下意识地就要挥砍,但他再也不能动弹分毫,在天地煞白之间,带着染血的刀昏死过去。

……

刀!

陈清猛地惊起,直截了当地去摸,可毫无踪迹可循。

“在…找刀?”

听见十分蹩脚的大夏话,他猛地回头。

只见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啃着羊腿,腰间别着的红色、紫色的肚兜十分惹眼,再往下,一只标准的草原牧民长靴正踩着熟悉的长刀。

陈清强忍伤痛,刚要发作,那辽人嗤笑地敲了敲桌子,顿时,一只粗糙如树皮的手掀开熏黑的门帘。

须发斑白的老人与童稚的孙女走进屋来,老人一瘸一拐地端着炖好的汤摆在包浆的木桌上,女孩则十分熟练地蹲下去给辽人捏腿。

紧跟着的是更加魁梧的辽人,腰间肚兜的数量更是让陈清数不过来,他瓮声瓮气地说着陈清听不懂的语言,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女孩瘦小的身躯。

腰间别着三个镶鹿的钱袋随着恶嘴地啃动摇摇晃晃。

“奴役、杀戮、恶心,取死之道。”

陈清看到辽人吃的油光满面,而那老人却忙进忙出的样子,看得有些还挂着血的肚兜,心中有了定夺。

自己虽然虚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隐寒宗弃徒对付两个牧民应该不在话下。

他现在需要搞清楚这里是否还有其他辽人,万一伤及无辜,那便是不必要的损耗。

正当陈清思忖如何同老人联系时,那辽人竟主动送来机会。

只见老人将嘴咧开,恭敬异常地向辽人请求些什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