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苦（1 / 2）

落单的金月拼命的奔跑，他的身后跟着四缕绿幽幽的鬼气。

金月跑得快，鬼气就跑得快，金月跑得慢，鬼气就跑得慢，金月跌倒了，鬼气就围着他转，等他爬起来，再跑、再追。

直到他双腿毫无征兆的瘫软，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鬼气森森，幻化出四只脑袋大小的红瞳，诡异地围住小男孩。那猩红的眼珠不停地转动，上下打量着眼前美味的猎物。

金月想动，却再也动不了，浑身最后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他闭上眼，在恐惧中等待死亡的审判。

咻——

咻咻——

风声划过，金月再睁眼时，已在九离的背上。

金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紫衣飘飘的离炎，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空中，地上躺着四颗快速腐化的红瞳。

“你！你是白日里，我家屋顶的那位仙人！”金月咽了口口水道。

离炎蹙眉：“你看见了。”

金月面露喜色：“白日，我还以为我的癔症又犯了，没成想，是真的。谢谢你救了我。”

离炎此刻并无心思研究金月为什么能看破障眼法，他只是心急如焚地赶着路。

村子笼罩在一片黑雾之内，四面八方涌入的妖鬼们饥渴难耐地盯着那堵人墙。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如此鲜美的食物了。

人墙外不远处，一些妖兽和人的尸体堆叠，被一群稍小一些的妖兽争相啃食，而那些充满鬼气的精鬼们则吸食着尸体上还未消散的精气。

豺狼虎豹、蛇熊狐鹰，这些妖兽的体型比普通的禽兽更大、力量更强，再加上那些未化成型的鬼怪飘忽不定的攻击，人墙不一会儿就被攻下了缺口，每个活着的青壮年身上都鲜血淋漓，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村中一些村民开始向天地跪拜，祈求上苍怜悯。

“锵！”随着一声凤鸣，数枚火球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砸向妖鬼，紫衣仙人翩然而至，手中不停的扔出火球。

村民们眼中尽是渴求生存的神情，而离炎则是他们的救赎。

那群心智未开的妖鬼忌惮地往后退，不敢向前，偶有妖兽上前试探，也被离炎和九离的火焰吞没。

战斗暂时缓和下来，妇女们扯下自己的裙摆，为受伤的儿郎包扎伤口。

双方僵持不下，兽群中一声虎啸，震耳欲聋。一只一丈高的白额吊睛虎威风上前，妖怪们也跟着虎妖狂啸，齐齐逼近人群，猛然一扑而上。

没有法宝，没有防护，没有救援，只有无尽的妖兽精怪。

虽然这些妖物不过是些杂碎，但数量庞大，他们一拥而上，瞬间消耗掉了离炎和九离许多灵气。

“离炎真人！你还好吧？”般若搀扶着李光宗，关切地向外围的离炎问道。

离炎潇洒回头，得意道：“这点儿妖物，还对付得来。”

“锵！”九离幽怨地喷出一股火焰，但火焰的势头明显比刚开始小了许多。

“坚持住，待我们撑到天亮，就结束了。”离炎眺望天边缓缓下沉的新月，“快了。”

月之精属水，日之华属火。

待到日出之时，离炎便可借助朝日之火，催动大范围攻击的焚山诀，只要有太阳照到的地方，自身灵气足够的话，都可化为火海。这是火灵根独有的秘术。

般若无助地目睹眼前这一切，目之所及，满是苍夷。这是否发生得太过突然，而凡人，又是否太过于渺小？

渺小到，摒弃了仙人的结界，就这样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