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母亲38(2 / 2)

“行,等着吧。”

那男子狠狠地一关门便向着里面走去,过了没多久,他又再次打开门来。

“我们老爷不在家,改日再来吧!”

对方说完话也没等玄寅二人再说什么又把那厚重的大门关上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这什么事啊?这不摆明了不欢迎我们吗?”

季长命对于刚才那个伙计的态度十分气愤,他觉得对方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赶他们走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人家确实有事呢,我们明天再来看看吧。”

玄寅自然也是能感觉出刚才伙计那句话九假一真,但是既然是他人之托也只能尽力而为,如果连着几天都被拒之门外的话,那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于是玄寅拉着季长命转身打算离开,但是身后的大门却突然吱吱呀呀开了一道缝。

“二位稍等!我方才听说是陈秀伯来信,此事当真?”

玄寅回头看向看着半人宽的门缝里,一个浑身得体的女人正从其中盯着他们看,那女人有着极重的黑眼圈,与她煞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穿的光鲜亮丽,却从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什么作为人的活力。

“确有此事,怎么了夫人?”

那女子听见玄寅的答复先是表现得很高兴,然后又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缓缓地把门缝开到了一半。

“我们进来说!”

玄寅有些疑惑,他回头看了看季长命,二人眼神对了一下之后一起走进了陈家府宅当中。这府宅倒是不小,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着花枝的萧墙,那女子先是让他们在这萧墙后面等着,随后自己向里面走去,她这幅举动就好似这里不是她家,而她是一个行窃的小偷一样。

过了没一会儿,那女子终于是回来了,她又带着二人向里走去,穿过艳丽的花圃,走过寂静的廊庭,女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处偏房的木门,招手让玄寅二人进去。

待到他们二人进去发现这屋子里结构简单,装饰也没多少,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和角落里堆放着的一些杂乱的东西,风筝,人偶,折纸之类的小玩意。

“夫人,你是陈秀伯什么人?”

“嘘,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那女子对着玄寅使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把烛灯吹灭了几盏这才敢跟他们二人说话。

“你们当真带了秀伯的信?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她的声音紧迫急促,双眼圆瞪,甚至表现的有些疯狂。玄寅自然不能把师弟们千金难换的家书随意地交到别人的手里,最起码他应该问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你先别着急,夫人。你不说明你是陈秀伯什么人,我也不好把这封家书给你。”

听到了玄寅的话,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收回刚才的急躁,向着玄寅二人解释道:

“我是秀伯的母亲,但是……但是……”

陈夫人提到母亲一词声音开始哽咽起来,眼泪如同洪潮般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她挣扎着,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着,她想说出一句正常的话,但是到嘴的话全都被压抑的情绪堆积在了喉咙里。

“陈夫人,你没事吧!”

季长命和玄寅看到情绪崩溃的陈夫人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去,作为大户人家的妻子,她自然不能把自己难堪的一面展现给外人,于是她把头蒙进了被子里,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不怕二位笑话,我与我家掌柜是在青楼认识的,我当时在青楼当歌伎,单是弹弹曲子唱唱歌罢了,那年我十六,掌柜的对我一见钟情,他与我说肯定会攒够银子把我赎出去的,我那是自然不信,毕竟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可就在初冬那天,他跑来跟我说你不用给别的男人弹曲子了,我要你只为我一人弹,我说我也是要赚钱的,怎能只给你一人弹呢,然后他就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我的卖身契,他真的兑现诺言把我赎出去了。”

陈夫人专心致志地讲着他与自家老爷的爱情故事,虽然与陈秀伯还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二人还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得很认真。

“但是我到了他们家,公婆都很嫌弃我的出身,但是我家掌柜不嫌弃,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后来我给他坏了孩子,给他高兴坏了,每天都缠在我身边,然后给我说以他行这么多年医来看,肯定是个小子,到最后秀伯就出生了,真的是个男孩儿,自打他出生以后,我们家都多了好多欢声笑语,那时候是真的很幸福。”

说到这里,陈夫人消瘦惨白的面孔上逐渐有了几分色彩,黯淡的眼眸中也有了它该有的光辉,她单是想想就会这般模样,可以见得她当时真的很幸福。

“但是我公婆并不喜欢秀伯,就跟不喜欢我一样,逢年过节的别家的爷爷奶奶都会表示一点什么的,但是我家秀伯什么都没有,还时不时挨一顿骂……”

陈夫人不再像是刚才那般满脸希望的畅享回忆,反而是低下头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袖,不知道是对公婆的厌恶还是对于陈秀伯的歉意。

“其实这里还好,毕竟一年节日也就几天罢了,换做平常我们一家三口在一块哪一天不必过节差,直到秀伯六岁那年,公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说是门当户对的姑娘要介绍给我家掌柜,我家掌柜不愿,他们就把矛头指向了秀伯,非要验验秀伯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但是……秀伯的血真的没和掌柜的融在一起,可是……我……我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歌伎,我就是唱唱歌,弹弹曲而已……为什么会…”

陈夫人的泪水再次决堤,趴在一旁的被子里再次抽泣起来,接下来的故事也不用她说了,既然他们就断定陈秀伯不是自家的孩子肯定不会留了,看来陈秀伯就是这么上的天仪宫。

“真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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