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兄长36（2 / 2）

月落西山苏旭日，鸟鸣枝头唤山林。

前路夏风卷细柳，家膳何臭已不闻。

纵使前路尚多难，一腔意气笑风绵。

剑指天穹问仙路，谁人不识少年颜。

季长命师兄弟二人已经离开了天仪宫尚久，但是他们预计的第一站还没有到，这显然有些慢了，先不说路上遇到的那些阻碍，就算是一路无阻也没发跟玄寅最初预想的一样，他们需要一个交通工具。

但是玄寅看了看怀里不剩很多的银子，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驴子和马匹都太贵了，如果买了饭钱就不足了，这让玄寅一路上忧心忡忡。

“怎么了？师兄？钱不够了吗？”季长命看出了玄寅脸上的忧愁向他问道。

“钱倒是还够用，但是我们全靠腿脚速度太慢了，现在连大安城都没到，我想着买头驴子什么拉车还省力还快。但是如果买了就真的不够用了。”

季长命算是看懂了，什么钱还够用，只要买东西之后不够用那就是不够用，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天仪宫的师兄弟送他的那些首饰摆在了玄寅眼前。

“你哪搞来的这些玩意？”

看见季长命手里的金银珠宝，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只要拿去当总会是有些钱的，但是不是目前最重要的，如果这东西来路不明，或者这是季长命从哪个村民那里顺来的，那他可要好好教导他一下，毕竟他们定要一身正气，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这你就别管了，你看这些值钱……”

“什么别管，快说哪来的！”

玄寅把季长命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神情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必须起到作为兄长的职责。

“这是师弟们给我的嘛……”

季长命低着头小声地说着，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玄寅自然也不想看见他这样，但是这一课是必须上的，师父不在，那自然就由他来说。

“听着长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自然是你的师弟，但是就因为这样你猜更应该起到兄长的作用，他们给你东西自然是他们有求于你，但是他们如何上的山你也应该知道，若不是家里穷又怎么会让他们上山来，他们自然可以在天仪宫吃饱穿暖，但是他们的家人呢？这些钱财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也是一份不小的财富，倘若我们今日觅下，而那些师弟们的家人正缺这一笔钱，我们又如何向他们交代呢？”

玄寅的话句句指责，但句句有理，季长命只能站在他身边低头听着，这些话是玄寅必须说的，季长命本就是无根之子，玄寅和山风既然接纳了他自然就成了“父亲”和“兄长”，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季长命就像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玉料，用心雕刻自然是羊脂美玉，但是如果只任由他胡乱生长便与随处可见的石头无异，但是如果对他不修边幅他将来危害四方，这就是他们二人的业障，这是万万不可的。

训斥过季长命的玄寅当然不能说完就这么结束了，他对于这个“弟弟”更多的是偏爱，他拍了拍玄寅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糖块，重新摆出了他宠溺的笑脸，季长命缓缓接过了糖先前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一个巴掌一个枣对于他这种孩子来说总是有用的。

“昨天赶了一晚上了，要不要歇一会？中午歇一下，差不多能赶在晚上之前到呢。”

“好。”

被训斥过的季长命明显安静了不少，但是这未尝不是好事，这也证明着他已经成长了。一个人的成长从来不是多了两撇胡子，嗓子多了几分沙哑就能断定的，从他遇到难事不再缩在别人的影子里，犯错能安静地自省时，感到春风拂面而过不再是略感清凉，而是笑迎又一春的时候，少年已然长大。

二人对于收拾临时住处已经轻车熟路，再加上季长命现在比平时更加安静可靠，二人很快就弄好了眼下的工作。乘如盖树荫，伴阵阵夏风，虽然是在野外午睡，但是这安逸的环境还是让二人酣然入梦，他们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睡上一觉了。

日头渐渐斜下，跨过了树梢，落去了一边，斜映的日光把树荫吹去歪了去，睡在靠阳的一旁的季长命被刺眼的阳光唤醒，他本想挪个地方继续睡，但是他躺下去却再也睡不着，那他便是不睡了，就趴在地上看虫子爬过。

头贴在地上的他感到地面有些略微的晃动，那晃动越来越剧烈，那是轮子滚在地上的声音，这不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吗。

他赶紧向着音源跑去，只见一匹健壮的棕马正拉着一个车篷向着他这里奔来，车上还坐着一个消瘦的男子潇洒地挥着鞭子。

“公子且慢！能否栽我二人一程！”